第2章
吃晚飯的時候，才發現黑呆呆挑食……肉和骨頭不吃，反而會吃蘿蔔番薯青菜之類的食物。
農村的狗狗哪有不吃肉和骨頭的？
小怪物。
“你晚上睡這兒，我給你鋪了紙板…你可別給我睡到材灰裏，弄髒我就不會再給你洗澡了。”戴書雅指着火洞下面的灰和黑呆呆說，竈臺火洞下總有積灰的灰洞，灰洞就在地面，她怕黑呆呆晚上鑽灰洞裏睡覺。
這樣，今天的澡就白洗了。
鋪張紙板幹淨些，晚上雖然冷，但黑呆呆有毛啊，肯定禦寒的。
所以這裏以後就是黑呆呆的窩了。
白天倒不能讓它在這裏待着，畢竟家裏白天要做飯，她老媽意見大，再看到黑呆呆妨礙她做飯，肯定要改變主意。
戴書雅把黑呆呆放到紙板上，現在爸媽已經去房間休息了，她也要關燈回去休息，明天再把它帶出廚房。
“你跟着我做什麽？那裏，睡覺。”她才走了幾步，黑呆呆就跟上來，才半天就和她培養出感情了？
戴書雅冒出個想法，并且很快實施。
以自己都不敢想象的速度關燈，跑出廚房，跑到上樓的第一級樓梯。
二樓是以樓梯為界線，隔成兩個房間，她和弟弟一人一間，爸媽住在一樓房間，家裏一共兩層樓。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戴書雅盡量又快速又小聲地跑着。
待停下來，看到黑呆呆如圓滾滾的球長了四只小短腿跑來的時候，心是徹底軟了。
她根本沒辦法抵抗這些小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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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認命。
将黑呆呆抱在懷裏，關掉堂屋的燈，上了樓再把樓梯的燈關掉。
父母睡得早，一樓已經陷入完全黑暗。
把一團黑放自己房間地上，戴書雅打開行李箱。
黑呆呆就待在戴書雅旁邊，看着行李箱，卻也沒做出什麽破壞的事情。
真乖，不愧是我收留的黑呆呆，心裏表揚一句之後，戴書雅拿出充電式熱水袋。
給熱水袋充上電，她現在在家裏用的是灌水式熱水袋，晚上特意燒好熱水灌進熱水袋，把熱水袋提前放被窩裏，別提多暖和。
現在拿出這個充電式，是給黑呆呆用的。
充好電，把熱水袋放到她房間裏唯一一塊小地毯上。
小地毯她可沒踩過，加上媽媽隔三差五洗地毯，倒也幹淨。
抱起黑呆呆，讓黑呆呆趴在熱水袋上感覺一下溫度。
戴書雅放開手後，黑呆呆依舊貼着熱水袋，還挺舒服的樣子，這小尾巴上的毛看起來更蓬松了。
行了，自己也睡覺。
脫掉外套，在家裏可不像城市裏生活講究，她也沒帶睡衣，睡覺直接脫了外套毛衣和褲子就行。
脫好鑽進被窩，暖乎乎的被窩…真享受喲。
好像哪裏怪怪的……
伸手打開電燈開關，她看到了什麽…活久見系列。
黑呆呆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床上來，戴書雅就能看到它的下半截身子了。
茸茸的圓尾巴随着小身子動來動去，圓圓的腦袋和上半身已經栽進被子裏。
兩條小後腿在枕頭邊上亂蹬着，好像也被整懵了。
把黑呆呆提出來，“你想和我一起睡床上？”
黑呆呆小黑餅臉實在看不出什麽表情，就睜着圓圓的眼睛看着戴書雅。
“我給你找條大點的毛巾。”戴書雅把外套給自己裹上，下了床打開行李箱。
找出毛巾，鋪在床靠牆的位置，“你蓋被子可能會被悶死，在枕頭上也容易滑下來然後栽進被子悶死…我給你用毛巾鋪了小床，躺這上面就好。”邊說話邊把黑呆呆抱到毛巾上，順便把地上的熱水袋撿起來放毛巾邊上。
她也沒了睡意，“你是成精了嗎？居然還能爬到床上來。”摸着黑呆呆的腦袋，真不明白這小怪物怎麽上來的。
黑呆呆顯然是不反對戴書雅的安排，趴在毛巾上看着她。
和小怪物說了很多話，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但就是想說。
“好了，困了，睡覺。”關燈，戴書雅重新縮回被子裏，這回小怪物沒再弄出動靜。
醒來，戴書雅往黑呆呆位置看去，小怪物也不知道在做什麽，類似坐姿，面對着牆，肯定是醒着。
這團尾巴看着還真可愛，戴書雅伸手揪了一下。
“嗚啊…”弱弱叫了一聲，黑呆呆完全縮成了球。
之前還一直說它像球，現在才是球嘛。
連圓尾巴都被藏起來了，應該說是被坐在黑呆呆屁股下。
這操作她很服氣，黑呆呆深藏不露啊。
“原來你會叫的啊，果然不是狗狗，小奶狗都發不出你這麽軟的聲音…我們起床喽。”
穿好衣服，把被子平鋪在床上，抱起貌似在鬧別扭的小黑球。
“吃早飯去，今天我們還烤番薯。”戴書雅在家裏就好這口，火洞裏烤出來的番薯。
雖然被很多人認為是不衛生，而且過程也讓人感覺危險……但她從小就會弄，怕什麽。
吃完早飯，戴書雅決定去外面逛逛，今天出太陽了，外面雪積得還挺厚。
黑呆呆在戴書雅吃早飯這段時間是正常了，也不縮成球，乖乖舔着番薯粥吃。
王玲芬也是看到了黑呆呆的懂事…女兒取的名字用方言念起來還挺順口。
家裏以前也沒養過雞鴨狗，沒有食盆，幹脆就給呆呆拿了一口家裏平常盛菜的盆，當做專用食盆，誰讓呆呆乖呢，不然就直接把呆呆吃的東西倒門外面地上了…這裏哪有狗沒在地上撿骨頭吃的。
沒有抱黑呆呆，戴書雅自己走着，黑呆呆半個身子都沒在雪裏，很慢地跟着她，四條小短腿真的邁不太開。
也還好她不敢走得太快，怕滑倒，不然黑呆呆根本追不上她。
“小溪都結冰了。”戴書雅有個念頭，看了眼快要過來的黑呆呆。
看不出戴書雅那一眼有什麽含義，黑呆呆依舊往她身邊跑。
等小怪物過來之後，戴書雅一把抱起它，然後放到小溪上。
結了冰的小溪溪面還挺結實，把黑呆呆放在冰面上也掉不到水裏，只是很滑。
黑呆呆本來就在雪地走了很久，身上的毛已經濕透，這會兒又很慌張，不停跌倒爬起，又跌倒又爬起。
看起來可憐極了。
覺得自己玩過分了的戴書雅，在娛樂之後，有着深深罪惡感。
趕緊抱起來。
把黑呆呆抱在懷裏，小怪物身子抖個不停，看起來是怕冷的，凍壞了。
趕緊解開棉襖拉鏈，把黑呆呆放裏面去，再拉上拉鏈。
“我帶你回家洗熱水澡，那樣應該會溫暖一些。”
也不打算再玩，戴書雅往家的方向走。
等回到家，黑呆呆在她懷裏應該是暖和一些了，也不怎麽抖，就是整只蔫蔫的。
爸媽都出門了，她自己開始燒水，順便往火洞裏添番薯。
家裏今年番薯收的還挺多，不怕過年吃完。
火洞裏的柴火燃着，溫度慢慢上升。
黑呆呆卻還縮在戴書雅棉襖裏不肯出來，她到家的時候就打算把黑呆呆放出來，可黑呆呆不打算出來，肉墊扒拉着她的毛衣不肯放下。
她想想就随了黑呆呆，誰讓黑呆呆受到的傷害就是她造成的。
可是這會兒她都渾身發熱了，這小怪物也該暖和了吧。
別看她穿的是以前還在家裏穿的舊衣服，而且顏色都是黑色暗沉的，可她也不能讓小怪物弄髒啊，畢竟才穿沒多久…她媽媽可說了，她回來前幾天就把她的衣服洗幹淨了。
戴書雅也沒想過現在考慮髒不髒的問題是不是太晚了。
用力把黑呆呆扯出來，拉上棉襖拉鏈，“我們來烤火。”抱起黑呆呆，一連串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把黑呆呆舉着靠近火洞口，火洞的熱量源源不斷傳出來。
小黑呆的毛被烤幹，應該是發現這比戴書雅的懷裏還暖和，也不掙紮，享受着。
“要不直接把你扔鍋裏洗澡吧。”
“……”
“那樣子可能會把你煮熟，而且我媽如果這時候回來，看我居然在煮你，肯定會罵死我…算了。”一副好可惜的模樣。
“……”
……
“你別跟着我，好好看家，不然我把你扔到剛才那個地方，再不給你抱回來了。”折騰好一會兒，又是洗澡又是吹毛，終于把黑呆呆打理幹淨蓬松，可不能讓它再出門。
“嗚啊…嗚啊…”難受地叫了幾聲，黑呆呆就縮在她燒火時坐的小石凳上，小石凳被鋪了一塊木板，倒不是特別涼。
見黑呆呆是聽懂了，戴書雅歡樂地去找媽媽。
她媽媽現在應該在姨婆家裏，這會兒去姨婆家，沒準還能看到幾個親戚。
一有親戚和單身青年，哦，單身青年指她本人，就離不開結婚談對象的事。
他們村有好幾個十幾歲就被父母許配人家的姑娘，如果不是從小在這裏生活，她都不敢想象……像她這種大學畢業兩年的，在她們眼裏已經是大齡了。
她爸媽不急，這些婆婆媽媽倒是急得很，還八卦她有沒有在城市裏找對象。
當然沒有，有也不敢說，她從小生活在農村，有一件事印象很深刻。
那就是你一旦有對象，就是要結婚擺喜酒了。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就是耍流氓…她們就是這麽想的。
所以有了也不說，不然分手又被他們傳來傳去怎麽辦。
而且她以後打算是定居在城市裏，可不想這些姨姨姑婆給她介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