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社

松本友紀子修了一個晚上的人偶,人偶以陽光為動力,被青蕪和榎木津揍得已經完全失去能量的人偶在經過暴曬之後就能繼續活動了,友紀子将他們損壞的部分修理好,同時關閉了他們的活動功能,便将他們扔到院子裏曬太陽了。

她自己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看了看時間,她走到院子裏将人偶喚醒。然而在就要喚醒之前,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我感到有人躲在暗處看着我,覺得很不對勁,然後就把人偶腦內的數據記錄了下來,把沒什麽用的殼子放在那裏,過來了。”友紀子一口将茶杯裏的茶喝了個幹淨,說道。

“哦?”青蕪挑了挑眉,“有什麽發現嗎?”

“哼哼~”友紀子本來還想炫耀一下自己作為人偶師高超的技術,然而看青蕪有話快說的表情便有些洩氣,老老實實的交代道,“其實那些人偶跟其他人偶有些不一樣。”

“怎麽呢?”青蕪問道。

“香味。”友紀子從包裏拿出了一樣東西說道。“那些人偶上都有一種別的人偶沒有的香味。”

“檀香?”青蕪對這類事物沒多大興趣,所以也不是很在行。

“曼陀羅香。”友紀子說道,又把東西收了回去,還拿出扇子扇了扇驅趕香氣,“聞一點沒什麽,然而聞久了就會産生幻覺。祖上的朋友是花道大師1,所以我對這些也略有耳聞。”

“你是說,每個人偶身上都有這種氣息嗎?”青蕪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的。”友紀子得意洋洋的說道,“而且我還讀取了人偶的記憶。”

“記憶裏估計沒什麽吧。”青蕪無所謂的說道,“不過辛苦你了,嗯嗯。”

“喂!”友紀子有些抓狂的說道,“你這家夥,好好說話不行啊。”

“有刀嗎?”青蕪突然問道。

“刀?”友紀子愣了下,重複道。

“那些錄像裏面,有刀嗎?”青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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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确實有一把刀一直擺放在室內.....”友紀子回憶道。

“好看不?”青蕪的眼睛亮了亮,問道。

“好看什麽的我不懂....”友紀子在她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往後挪了挪,說道,“喂你那什麽眼神,很惡心诶。”

“好歹也是天下五劍之一嘛,我也很好奇的。”青蕪移開了視線,淡淡的說道。

“吶,你說,真的有妖怪嗎?”友紀子忍不住問道,“那些記憶裏,總能聽到九十九2什麽的。”

“關于這個啊,那家夥是大師,你待會去問他吧。”青蕪指了指中禪寺,百無聊賴地說道。然後她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啦。”友紀子問道。

“誰知道,逛逛咯。”青蕪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外面的陽光,散漫的說道。

“你就不好奇嗎?”雖然友紀子的膽子确實很大,然而才經歷了昨晚的事件,她對陰暗的地方還是有點陰影。

“我為什麽要好奇?”青蕪說道,“反正你們也看不見。”說完,穿着洋裙的身影違背地心引力的幾個起落,人已經走遠了。

“看不見?”友紀子愣了一下,“什麽看不見?”

咦?難道真的有嗎!!!

“大師!”她淚眼婆娑的看着京極堂,說道,“我身邊有沒有妖怪啊!”

.......中禪寺感覺周圍的逗比真的是越來越多了。

青蕪并沒有回偵探社,而是跑到津雲臺附近的街道悠閑的逛了起來。

“啊,是您啊。”就在她無聊的壓馬路時,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好。”她看了來人一眼,禮貌的點了點頭。

來人是杉村葵。

“好巧呢。”葵笑道。

“确實。”青蕪點了點頭,“如果你是刻意讓我這麽覺得的話。”

“哈哈,”葵爽朗的笑了笑,“不必這麽較真,其實,我只是想見你一面而已,可是在想到的時候才發現我連你的名字都沒有問。”

“我的名字跟你差不多,一樣的發音。”青蕪說道,“青,這麽念就好。”

“很美麗的名字呢,”葵說道,“啊,果然這個名字用來稱呼女性比較好呢,我的話,因為這個名字的緣故在一開始吃了很多苦頭呢。”

“你對津目隼人這個人熟嗎?”青蕪問道。

“那不是津目神官的兒子嗎?”葵笑了笑,說道,“算是認識吧,不過我之所以會記得他,可能是因為他的經歷跟我的很相似吧。”

“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嗎?”青蕪問道。

“是呀,”葵爽快的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那個津目神官自從戰後便有些不對勁了,如果放任可愛的弟弟這麽崇拜下去的話,可能會讓他有危險呢。”

“他的兒子是怎麽死的?”青蕪問道。

“這個啊,”葵剛要說什麽,卻看到青蕪雖然在問他問題,眼睛卻像被磁石吸引的鐵一樣黏在了關東煮的店面上,不由得笑了,他撇開一直在說的話題,說道,“想吃關東煮嗎?我請你吃吧?”

“這怎麽好意思.....”青蕪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十分誠實的拉着葵往商店走了過去。

這不是很好意思嘛。葵無奈的笑了笑,付了錢。

“你現在可以繼續說了。”青蕪十分滿意的吃着關東煮,說道。

“我的祖上想必你也知道,”葵微微一笑拿起米茶喝了一口,說道,“總之,是與刀有着十分深厚的淵源之家。”

“嗯。”青蕪點了點頭。

“我自幼習刀,本來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葵說道,“不過也許是因為傳承的緣故,除開強身健體,我本人也十分的喜歡刀。”

“刀确實很美。”青蕪點了點頭。

“戰争爆發的猝不及防,”葵嘆了一口氣,“我....并不喜歡戰争。”

“然後呢?”青蕪又問道。

“然後我在戰場上,為木場大爺挨了一刀,差點死掉。”葵輕笑起來,“傷勢如何想必你現在也清楚,所以我就不多說了。”

“而津目和荻田的關系也是如此嗎?”青蕪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此間關竅,說道。

“是荻田華章的父親。”葵點了點頭,“據聞兩家是至交好友,荻田華章的父親是書法愛好者,與津目神官時不時就聚在一起喝茶讨論書法。戰争爆發之後,津目神官的兒子和荻田的父親一同被選征入伍,就在我受傷之後不久,就聽到荻田那兩人....一死一重傷。”

不過唯一的區別是,荻田的父親最終也沒活過來。葵帶着淡淡的苦笑說道。

“所以你還活着,就應該慶幸了。”青蕪下了結論道。

“是啊。”葵點點頭,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可是為什麽那個笨蛋覺得你被刀困住了呢?”青蕪又說道,“雖然我一貫不信任笨蛋,不過這種人的直覺反而會比較靈敏。所以你還是消沉過一段時間的不是嗎?”

“你,其實想過切腹吧?”青蕪吃完了關東煮,直直的看着他說道,“因為再也拿不了刀的關系,其實你有段時間是有這麽想過的吧?”

“呵呵。”葵無奈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啧啧,活着多好。”青蕪惋惜的看着空蕩蕩的盤子,感嘆道。

“是呢。”葵對她惋惜的眼神視而不見,小小的報複了一下,“啊呀,天色晚了,該回去了呢,畢竟身體不好,還需要多多休養,你說是吧?”

→_→阮青蕪瞟了他一眼,高冷的說道,“小肚雞腸的男人。”╭(╯^╰)╮

“總之,就算是我。”葵突然說道,他收斂了笑意,一臉嚴肅,“也不能,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誰知道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弱點。”青蕪攪了攪湯汁,說道,“被拿捏住了弱點,再強大的人都只受制于人。”

“不過呢,”葵眯了眯眼睛,好笑的說道,“如果是你的話,”

“如果是我的話,”青蕪眨了眨眼睛,淡然的說道,“我又不能預測未來,誰知道呢?”

誰也不能預測未來。

如果能預測到未來的話,那麽他是一定不會讓兒子踏上那該死的戰場吧?

津目想道。

他此刻在一處寺院內,佛裏放着一塊牌位。

那是他兒子的牌位。

身為一個神社的神官,居然将親人牌位供奉在別的地方,這在任何時候都是相當奇怪的。

然而津目也确實這麽做了。

他其實非常想将自己的兒子接回來。放在別處,誰知道會受到什麽樣的對待?然而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把兒子接回來。

津目神社是津目祖上傳承下來的産業,他的祖祖輩輩都在那裏,他死後應該也會在那裏。

如果到了死後的世界,那麽他的兒子會不會怪他沒有将自己跟他們放在一起呢?津目想道。

然而就算兒子會怪他也無所謂了。

因為很快......那個神社便将不會再是一個安寧之地了。

是的,他将把神社變成血池地獄。

來懲罰那些将他兒子奪走的亡魂.......

“津目施主?”一邊的和尚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沒什麽。”津目回過神,溫和的說道,“我只是...有點悲傷而已。”

“請節哀。”并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施主,和尚司空見慣,點了點頭。

“請問常信師父3。”津目想起那天在荻田身上看到的影子,突然問道。“你覺得世上有妖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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