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親子鑒定報告

齊岩一聽到齊宇說是鑒定報告的事, 就知道這電話肯定是他的好友——-軍醫喬謹之打過來的。

之前DNA親子鑒定的事,齊岩就是拜托他做的!

這個年代,DNA鑒定技術只在軍方和國警系統中使用,一般的醫院還沒有普及這些技術, 以齊岩在軍中的身份和地位, 想要找個人來做這件私密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原來喬謹之是跟他說, 親子鑒定結果最快也要兩天才能出來, 現在還不到兩天時間, 就出結果了?難道是謹之這小子這兩天不吃不喝的把鑒定結果給做出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要更加好好地感謝他了。

想要快點拿到親子鑒定結果的齊岩,壓抑住內心地緊張和不安,努力用平穩的語氣對雲真真說, “真真, 那你先跟袁老上去坐一坐,我先回一趟四叔家,看看有什麽急事?如果我一小時沒回來, 你就帶着孩子先回家吧!”

雲真真現在又不是齊岩的什麽人, 聽到齊岩像是在對自己交待什麽的這種親近語氣,感覺有些怪異。

她趕緊對他說, “齊大哥,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這兒已經耽擱了你一早上的時間, 我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

齊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意有所指地說,“我們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雲真真看着他那燦爛迷人的笑顏,又是一愣。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齊岩又伸手輕輕捏了捏小骁骁的臉蛋,對他說,“小家夥,要聽你媽咪的話哦~”

小骁骁眨巴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齊岩,然後也朝他伸出了小胳膊,似是也想要捏了捏齊岩的臉,還咯咯地直笑,奶聲奶氣地喊着他,“蘇蘇(叔叔),蘇蘇(叔叔)……”

齊岩聽到小骁骁的稱呼,眸底閃過一絲默然,随後又在心裏暗暗咬牙,臭小子,趕明兒就讓你喊爸爸!

收起內心波動的情緒,他又朝雲真真揮了揮手,叮囑了兩句,“我走了,你路上注意安全。”然後才和齊宇一起離開。

齊宇也朝雲真真用力地揮着手,“雲姐姐,拜拜~”

雲真真也笑着和他們揮了揮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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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齊岩和齊宇走遠了,雲真真鎖好自行車後,這才直接進了墨軒茶樓。

此時,先進去的袁老已經在裏面等着她,有一位穿着灰黑色中山裝、氣質非常儒雅溫和的中年男人,正一臉恭敬地站在袁老的身邊,陪着他老人家說着話。

袁老一看到雲真真進來了,就對那中年男人說,“鴻宇,這位是雲真真女士,你給我安排一間安靜點的包房,再上一壺好茶和好吃的點心,我要和雲女士好好聊聊。”

袁鴻宇見自家老父親這麽重視雲真真,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雲真真的年紀,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個看着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青女子,看她的穿着也不太好,背上還背着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娃娃,僅看她的外表,就是一副生活在最底層下的、憑勞力混飯吃的女人,她怎麽就入了他家老父親的法眼呢?

袁鴻宇心裏很驚訝,但卻知道,能讓他父親這樣的大人物看得上眼的女子,必定有她的過人之處。

他朝雲真真揚起了笑臉,熱情地朝雲真真伸出了手,“雲女士,你好!我是袁鴻宇,墨軒茶樓的老板,袁老是我的父親,很高興認識你!”

雲真真也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和袁鴻宇輕輕握了握,神情也淡定從容,朝他淺淺笑道,“你好!袁先生,我也很高興認識您。”

袁鴻宇伸手微引,“雲女士,這邊二樓請。”

在袁鴻宇的帶領下,袁老和雲真真走到了二樓最裏面的一間包房。

這間包房還挺大,看着有近百平方,室內靠窗邊有一張大辦公桌和書架,還有一組雕花的紅木沙發。

靠右邊則擺放着一張雕花的大圓桌,可坐十人左右。

左右區域的中間,還用一個博古架區分開來,博古架上面還放置了不少稀有且好看的古玩擺件。

牆壁上也挂着一些名畫,四周也布置得古色古香,處處透着精致和主人的品味。

雲真真一看這包房的裝配,就覺得這間房子應該是私人專用的,要不然,不會搞得這麽舒服好看。

現在可不是後世,八十年代能有這樣古典精美的裝修,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可不像後世那些大酒店和高檔會所,動不動就斥資多少多少個億,打造出一個又一個讓人驚嘆的、精致奢華至極的玩樂窩,只有更好,沒有最好。

袁鴻宇打開門之後,就像門童一樣地站在一邊,讓袁老和雲真真走進去後,他才關上了房門。

袁老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去,又對雲真真說,“丫頭,你随便坐。”

雲真真客氣地選擇了坐在袁老側面的長沙發上,示意這場談話她是以袁老為主。

經過這兩天的接觸和交談,還有對上袁老的姓氏,雲真真的心中已經對袁老的身份有了一個猜測。

但卻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她心裏猜測的那位讓所有深州人都崇敬的、能在深州發展史上劃下濃重筆墨的偉大人物?

雲真真對上袁老那雙睿智的雙眸和慈祥的笑容時,她感覺,袁老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一樣。

最終,雲真真還是沒能按捺住內心的好奇,眼神坦蕩地看着袁老,帶着小心翼翼試探着問,“敢問袁老,您是不是就是那個負責深州發展和招商引資局的袁長根袁總指揮?”

袁老聽到雲真真的問話,眸底閃過一絲怪異和深思。

随後,他老人家就哈哈大笑起來,帶着打趣和調侃問雲真真,“喲,你這丫頭竟然也知道我啊?不過,你是怎麽知道我是總指揮的啊?這消息,現在可還沒有落實哦……”

雲真真聽到袁老親口證實了他的身份,本來很高興的,但在聽到袁老後面那一句時,頓時心裏又吓了一跳。

她愣愣地看着他老人家,滿臉驚訝地說,“袁老,您可是我們深州人的偶像啊!我們村長都說了,我們深州能不能發展得起來,我們深州人能不能過上好日子,可就全看您老的指導和引領了!”

袁長根,在後世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

在深州市名人堂的資料上,是用這樣濃重的筆墨來形容他老人家的:華國改革的啓蒙大師,華國開放的先行者!

他老人家在年輕時,參加過無數戰役,為國家立下無數的汗馬功勞。

他也曾在那個混亂年代受過委屈,但在深州改革開放的關鍵時刻,他又被上頭直接點名,派到了深州來當先鋒和拓荒牛。

他的睿智、他的果敢、他的敢以拼搏、他的目光遠大,給整個深州、甚至華國的經濟發展,帶來了真正意義上的革新。

在這個“聞利色變,談富色變,談錢臉紅”的年代,袁老頂着“賣國、拜金、挑戰國家體制”等等罵名,一路無所畏懼,艱難前行。

他帶領着深州特區的人民、還有無數南下的拓荒牛們,創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深州傳奇,讓深州的經濟在後世的幾十年,都走在了全國經濟的前列。

想到袁老這充滿傳奇的一生,雲真真有些不敢相信,這一世,她竟然能有和敬仰已久的偶像人物同坐一室、還交談甚歡的這一天。

雲真真臉上表現出來的激動,讓袁老也有些意外。

他樂呵呵地笑着問道,“丫頭,你是怎麽想着要做生意的?”

雲真真想了想,認真地回道,“窮則思變。”

袁老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又再問她,“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投機倒把,罵你是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

雲真真眸底閃過一絲狡黠,朝袁老笑道,“我都聽人說了,咱們想要過好日子,就要沖破舊的束縛,就要走出家門做買賣,才能賺到錢,才能填飽肚子,才能過上好的生活。”

袁老朗聲笑道,“你這丫頭倒是挺有想法啊!”

雲真真輕嘆一聲,帶着一絲悲傷說,“袁老,說實話,我也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出來做生意的……”

袁老輕挑一下眉,關心地問,“這話怎麽說?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麽難處了?你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這個老家夥還能幫幫忙。”

“謝謝袁老!”

雲真真先道了一聲謝之後,才又繼續說道,“您老可能不知道,我爸和我媽才剛在一個多月前,慘遭了歹徒的殘忍殺害,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兇手……”

“什麽?你爸你媽被人殺害了?這是怎麽回事?”

袁老驚呼一聲後,瞬間坐直了身子,一臉震怒地問,“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你家是哪個村的?他們叫什麽名字?”

雲真真乖乖地回道,“我家在寶虹區永安鎮福壽村,我爸叫雲大鵬,我媽叫李蓮。”

她心裏也希望,如果這事真的能得到袁老的過問,也許真的能很快就找到殺害雲爸爸和雲媽媽的兇手,也能讓九泉之下的雲爸爸和雲媽媽、還有原主瞑目。

袁老一臉嚴肅地對她說,“好,這事我記住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讓下面的人嚴查到底,早日将兇手緝拿歸案,讓你父母安心瞑目。”

雲真真站了起身,朝袁老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就有勞袁老費心了,真真會記住袁老這份恩情的。”

袁老朝她揮了揮手,“出了這麽大的人命案,就要嚴查兇手,這件事,本該是我們政府該負的責任,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治安環境,以後誰還敢來我們深州投資?要是連安全都不能保證,誰還會覺得在深州能過上好日子?”

雲真真點了點頭,“是啊,安全是第一的,如果一個人連命都沒了,那一切都是空的。我爸和我媽生前的時候,還收養了七個孩子,其中有四個孩子都是身體有毛病的,這次我爸和我媽突然慘遭意外身亡,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之前差一點就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裏,雲真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突然感覺悲從中來,瞬間淚如雨下。

一直乖乖地呆在雲真真後背的小骁骁,似乎也感覺到了雲真真的悲傷和難過,也開始蹬着腿,哭喊着,“媽媽,媽媽……”

雲真真趕緊伸手抹去眼淚,朝袁老抱歉地笑了笑說,“袁老,真對不起!我失态了!我先把骁骁放下來,他可能想上廁所、或是小肚子又餓了……”

袁老在聽到雲真真的話時,心裏又是一震。

在此之前,他可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個孩子是剛剛遭逢大難的人。

自打他第一眼看到雲真真的時候起,這個孩子的臉上,就一直挂着甜美親切地笑容。

他也仔細觀察過,這丫頭不管對哪個客人,她都笑臉相迎,态度好得讓人感覺,要是不買她的東西,好像都對不起她一樣。

她的服務态度,和那些在國營百貨公司和供銷社上班的工作人員一對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別。

她能這麽快就走出父母意外死亡的陰影,這麽快就堅強起來面對生活,還活得這麽樂觀、這麽豁達、這麽有責任心,這丫頭真的不簡單哪!

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假以時日,這個丫頭一定能創出一番大事業來。

看到小骁骁在那裏鬧個不停,他又一臉慈和地對雲真真說,“丫頭,你先去把這個小家夥給哄好吧,我也去打個電話!”

雲真真點頭應道,“好的!那我先帶這孩子去一下洗手間,一會兒我再回來。”

袁老朝她揮了揮手,“去吧!”

雲真真抱着小骁骁出去,找人問到了洗手間的位置,讓小骁骁和她自己解放了內存之後,算着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回了包房。

等她回到的時候,袁老的電話也打完了。

他看到雲真真,直接就對她說,“丫頭,你爸媽的案子,我剛才過問了一下,也給他們下了死命令,限他們在半個月內破案,你就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呢,也還是那句話,你要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就盡管說,別客氣,知道嗎?”

雲真真心裏感動不已,抱着小骁骁,朝袁老深深地鞠了一大躬,滿眼感激地說,“袁老,實在是太謝謝您了!謝謝!謝謝!”

袁老像是不滿她的客氣,嗔瞪了她一眼說,“謝什麽謝,時間不早了,我也還有好多事情要辦,就不留你了,你趕緊回家去吧!”

“是!”

雲真真朝袁老淺淺一笑,又動作利索地用長長的背帶将小骁骁繞到後背給綁好,這才朝袁老揮了揮手,“袁老,那我走啦!”

袁老再次朝她揮手,笑道,“快走吧!明兒見!”

“明兒見!”

袁老看着雲真真背着小骁骁出了門,又走到窗戶那裏,朝下面望去。

他看到雲真真騎上了自行車,速度很快,當他再也看不見雲真真的身影時,袁老這才長嘆一聲,走回到沙發那裏坐下。

他在心裏想着,要怎麽做才能幫一幫這個膽子大、卻有愛心和責任心的好丫頭?

此時的雲真真,歸心似箭,卻不知道,袁老已經成了她這一世崛起的貴人。

當然,就算沒有袁老的幫忙,雲真真有這個農場系統在手,也遲早會崛起。

但有了袁老的幫忙,雲真真未來崛起的速度,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扶搖萬裏,青雲直上!

且不說雲真真回家的事,再說齊岩這邊。

他趕回四叔家,就馬上拿起電話,給喬謹之那邊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正是喬謹之本人。

他一聽到齊岩的聲音,就笑着調侃他說,“我說齊岩老弟啊,你這悄無聲息的連兒子都有了,我們這些哥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你這保密功夫,也做得太好了吧?”

齊岩聽到他的話,心肝一顫,連聲音都激動得有些打顫,“那報告……出來了?”

喬謹之呵呵一笑,“這報告要是不出來,我能打電話給你嗎?想看就趕緊過來拿吧!”

“行,我馬上過去!”

齊岩放下電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四叔,直接丢下一句,“四叔,等我拿回報告再說!”

齊敬輝看着齊岩急匆匆地出了門,迅速開上吉普車,又急急地朝喬謹之所在的武警醫院疾馳而去。

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有結果了,也不知道這件事會在他們齊家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齊敬輝想起家裏威名赫赫的老爺子,不禁在心裏為他家這位好侄子捏一把汗。

齊岩剛才所在的市府大院,離喬謹之所在的武警醫院并不算遠,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武警醫院的大門口。

齊岩迅速停好了車,就快速地朝喬謹之的辦公室沖了過去。

喬謹之正在辦公室內等着他來。

一看到齊岩進門,喬謹之二話不說,直接就将一個檔案袋扔到齊岩的身上,“你要的東西,好好看看吧!”

齊岩也不跟他客氣,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就打開了檔案袋,心情迫切地将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拿了出來。

前面的內容他都懶得細看,直接跳到結果那裏一看,只見上面寫着:經過詳細鑒定,雲骁與齊岩是親生父子關系。

醫生那一欄的簽名,正是喬謹之。

齊岩長長地透出一口氣,猛地站了起身,将親子鑒定報告塞回檔案袋,仔細收好。

然後,齊岩又一臉嚴肅地對喬謹之說,“喬哥,還要麻煩你,暫時幫我保密一下。”

喬謹之輕輕笑問,“你該不會是連孩子他媽都沒有搞定吧?”

齊岩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喬哥,你就準備好大紅包,等着喝我們的喜酒吧!”

喬謹之聽了,又是一聲輕笑,“行啊,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你可別讓喬哥我失望啊!”

“你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喬哥,我先走了,回頭我再好好謝謝你!”

“自家兄弟,就別這麽客氣了,有空來坐啊!”

齊岩沒有再回頭,只是背對着喬謹之,揚起手,揮了揮。

看着大步而去的齊岩,喬謹之想到那個癡戀着齊岩的女人,不禁搖了搖頭。

這次齊岩可是連兒子都有了,她也總該死心了吧?

齊岩回到了吉普車上,趴在方向盤那裏,好久好久,他才穩下了自己激動的情緒。

他想到了雲真真,想到了小骁骁,想到那一天和雲真真的親密無間,心中充滿了感動。

在這一刻,一向寧願流血也不流淚的齊岩,卻突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他真的非常非常欽佩雲真真,她竟然願意背負着各種罵名,忍受着別人的羞辱,也要堅持生下小骁骁。

齊岩對她,除了喜歡和責任之外,還有更多的是對她的感恩和感激。

這樣的好女人,若是錯過,他一定會後悔的,他該早點想辦法把她娶進門才是。

想到這裏,齊岩就發動了吉普車,朝着雲真真所在的福壽村疾馳而去。

等齊岩趕到雲真真的家裏時,雲真真正帶着一幫孩子,準備吃飯。

她看到齊岩開着車趕了過來,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問,“齊大哥,你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嗎?”

齊岩捏緊了手裏的檔案袋,滿眼複雜地看着她,又帶着點無奈和委屈地反問她,“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

雲真真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時,突然感覺有些心慌,好像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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