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僅石蘿月，一班的同學腦子裏都冒出了問號。

馮誠即便是沒見過真人也見過照片，在誠爺跌宕起伏的高中生涯中，多少事跡傳頌至今……

“大名鼎鼎的誠爺怎麽來一班了啊，他不是高三的嗎？”

“誰知道啊，他這個節骨眼來幹什麽…”

竊竊私語不斷，馮誠把幹淨的書本拿出來，而後單手托腮看着窗外。涼城一中的景色如常，屋內他坐過的座椅板凳也是原來那個，就好像這兩年他沒有經歷過，又從頭開始了一樣。

而他的隔壁就是班長陳晉恒，到的時候，瞧見自己有了新同桌還有些驚訝，作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典型代表，陳晉恒是為數不多不認識馮誠的人。于是伸出手表示友好，馮誠也握了一下，便翻開書，道：“學到哪了？”

“你指哪科？”

“數學吧。”馮誠搓了搓幹淨的數學書的書邊，“學的多麽？”

“不多，不如說還沒怎麽開始學，一直在學初升高的一些轉變的知識。”陳晉恒是個熱心腸，把自己的初升高的幾本書遞給他，然後又貢獻出了自己的筆記本，“我是班長，不懂可以找我。”

馮誠謝過之後，就開始安靜看書。

石蘿月坐回座位，陳佳妮就拉着她的胳膊湊到她的耳朵邊上，“最後那個，看到嗎，馮誠啊，怎麽來一班了？這是來一班上課嗎？”

“啊……”石蘿月不知道該怎麽說，只好搪塞道，“可能？”

她想起來他跟二爺打電話的場景，隐約猜到了他們說的是什麽事情，看樣子馮誠主動到高一回爐重造，決心倒是不錯，只是一班這種重點班也不是随意都能進的…不過放假前出了這種事，校方也欠着馮家人情吧？

“把他弄一班來沒啥用啊，這得拉低多少平均分，我聽說他高三總分才二百多分的…”陳佳妮嘀咕着，石蘿月聽着心裏不是滋味，回駁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那麽聰明，以後沒準是提高平均分的呢！”

陳佳妮看她這麽激動，笑道：“怎麽啦，你真喜歡馮誠啊？”

“沒有！”石蘿月趕緊反駁，臉上布上一層紅暈，掏出英語書來背單詞。

“對了，成績下來了，你看了沒？”

“沒。”石蘿月有些緊張，她覺得自己考得不是很好，所以一直沒有主動去打聽成績的事。

“我還沒誇你呢，我放假的時候來過學校一回，瞥了一眼成績單，你最少班級前五。”陳佳妮掏出來自己的考試卷子，“這麽努力有成果啦！”

石蘿月不敢相信，她問道：“前五嗎？”

“沒看全，沒準第一呢。”

原來的班級第一是陳晉恒，他是真的聰明，物理能滿分類型，石蘿月不敢想象超過這種人得花費多少力氣。

早讀結束後的第一節 課就是班主任黃老師的課，她打開電腦，把成績單的表格放在幕布上，道：“第一次月考的成績，前幾頁的先記，一會兒翻篇。”

看到成績單的時候，一班同學不禁驚嘆了一下。41號的石蘿月，考了一班第三，年級第十，文綜全校第一。

石蘿月記下自己的成績，又看了看其他人的，第一不動如山，還是陳晉恒，其他都有些許的變化，她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馮誠，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擡起手，比了個棒。

這可比誰誇獎都讓人舒心。石蘿月覺得滿足極了，窩在書裏傻笑。

石蘿月分析了自己的卷子，主要還是理科部分太差，成績只排在一班中游，所以對症下藥，再次投身到緊張的學習之中，而李佳妮憑借英語146的高分在班第四，依舊混吃混喝，毫無緊張感。

開學第一天就有三件大事，兩個班的學生都亂成一鍋粥，課間叽叽喳喳地讨論個不停。第一件自然就是趙玲被退學加通報批評，第二件就是馮誠轉班，第三件是外地來的插班生石蘿月一下竄到了一中校前十。

這三件事看起來好像沒什麽關系，但是有神通廣大的學生隐約摸出其中的聯系，大家再看馮誠和石蘿月就不是普通的眼神了。

在事件中心的兩個人完全沒有察覺到，馮誠突然轉班讓小弟們不知所措，下課都圍着一班後門口轉，被馮誠罵了幾回便不再來了。他在犄角旮旯補着陳晉恒的筆記，倒是有幾分認真。

中午放學，石蘿月寫好卷子準備起身去吃飯，一擡眼就看到馮誠坐在旁邊，吓得環顧四周，果然看到同學不少盯着這邊看，馮誠皺皺眉他們就低下了頭。

“吃什麽？”

石蘿月拿出飯卡，道：“食堂。”

馮誠可沒有飯卡這種東西，于是建議道：“出去吃。”

“錯題還沒整理完。”石蘿月拍拍書桌，鐵了心要吃食堂。

馮誠揉揉後腦，只好道：“你請客？”

石蘿月聽了當然高興，每次吃飯都是馮誠花錢，她聽說自己要花錢差點都要跳起來，拉着他的袖口就往外走，一想到這兒是學校，又松了開來。

“你吃什麽呀？”

“有什麽吃什麽。”

馮誠跟在她身後，一塊排隊，碰巧林闊就在前面，看到身後的石蘿月，低頭道歉道：“對不起，之前…”

“我考到了。”石蘿月提醒之前的約定，林闊啞然，還想在講話，就覺得頭頂發涼。馮誠冷冷看着他，讓林闊更不敢張嘴。

石蘿月吃得清淡，她覺得沒什麽，但同樣的飯菜到馮誠嘴裏就索然無味，他中途又去旁邊窗口打了一份炖排骨才将飯壓下去。

在馮誠的要求下，石蘿月只好不再上晚自習，轉而回家寫作業，順手幫着馮誠補補課，兩個人一起上學放學，日子久了，陳佳妮都憋不住問道：“你倆都同居了啊？”

雖然一中管得沒那麽嚴，但是還是別太張揚的比較好。

“沒有沒有。”石蘿月連忙擺手，還沒等陳佳妮繼續逼問，黃老師就走了進來，亮出學校剛剛發布的公告，是秋季運動會的相關事宜。

黃老師簡單報了一下項目，問了下報名的人，低下的學生安靜如雞。運動會坐在臺上吃喝玩樂多痛快，誰傻了吧唧去報項目。正這樣想着，一個小手從一個個黑色的腦袋之中升了起來，黃老師推了推眼鏡，問道：“石蘿月，八百米嗎？”

石蘿月點點頭。

又問了一圈跳遠，依舊安靜如雞。

小手再次舉起來。

“石蘿月，立定跳遠嗎？”

再點點頭。

又問了鉛球之類的，石蘿月回頭看看還是沒人報，剛想舉手，就聽到後面“嘭”得一聲響，馮誠站在後面，道：“老師，凳子壞了。”

“那你就站着吧。”黃老師跟他沒好氣，又問，“有人報嗎？”

石蘿月的小手躍躍欲試，馮誠的桌子又壞了。

“馮誠，呆不住就轱辘出去。”

“老師，桌子自己壞了。”馮誠說假話都不喘粗氣。

石蘿月怯怯看着他，他那個眼神穿越教室就是在警告她不許再報了。

黃老師忍住踹馮誠的沖動，道：“每個班一個項目至少出一個人，你們自己想去吧。”然後把單子遞給了體育委員，又開始說運動會開場的事情，兩個文藝委員商量着兩個班合着出一個節目，歌舞最簡單，舞蹈就是群體的扇子舞，還省錢，唱歌兩個班各出兩人就行了。

“跳舞一個班十五個人，排除運動員我再選十五個，再加兩個男生拉條幅。然後誰會唱歌？”

依舊安靜如雞。

石蘿月回頭看向馮誠，猶豫着想要舉手，馮誠啧了一聲，站着舉起手來，道：“我會。”

“還有一個呢？”

陳晉恒也舉起手來，“我。”他看向新同學，比了個OK。

有陳晉恒做表率，很多人也自告奮勇報了一些項目，畢竟自己不選就得等着班主任安排，還不如死得明白一些。

正好二班出了兩個女生，馮誠這個校草和陳晉恒這個班草再搭上兩朵鮮花，實在是賞心悅目。

這樣有任務的同學又得留下來訓練，所以最後一節課改成自習，石蘿月基本都用來跑步，站在看臺前排練的時候，能看到她輕快的身影。

“同學，同學！”

陳晉恒扒拉他一下，讓他集中注意力。馮誠抱着胳膊聽着兩個文藝委員的安排，拿着歌譜，不一會又看向操場，石蘿月已經不見了。

他仔細掃視了一邊操場，果然沒有了她的身影。

“誠爺，該您唱了。”二班文藝委李易說話都有些抖，真不知道一班怎麽想的，派這個大佛來這裏唱歌。

馮誠“嗯”了一下，剛想開嗓，就看到有個小丫頭，扒着看臺的欄杆，滿懷期待地望向這裏，被馮誠發現之後又趕緊躲了回去。

馮誠笑了一下，把話筒拿過來，唱着自己的曲詞，聲音清冽又帶着些冷意，但是好聽的沒法講。

誠爺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面前開腔，操場上馮誠的小迷妹都要激動哭了，高三那邊的窗戶開了大半，小弟們站在五樓給馮誠打call，整齊劃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明星莅臨一中。

不過馮誠就唱一段，下一句就由別人接上，最後四個人大合唱草草一合，整個規模敲定下來，剩下的就是細致的打磨和練習。馮誠放下話筒，從看臺後面穿過去，走到石蘿月背後，看她伸長着脖子找自己就覺得可愛。

“小蠢蛋，找什麽呢？”

石蘿月被他吓了一跳，差點從臺階上踩空，馮誠手快，把她拉了回來。

石蘿月有些後怕，拍拍胸口，才發現自己都快被他裹到外套裏了，又後退兩步，沒等張嘴，就被馮誠拉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