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石蘿月剛想點頭， 他就把酒杯放到她的唇邊， “這次你出了不少力， 敬你一杯。”卻是他自己喝的。
這是她的杯子。
石蘿月頓時覺得脊背發涼，她去找趙明，才猛然發覺他根本沒來。又去看副主席， 她正跟別人喝得開心，似乎完全不記得這裏還有她。
“會長， 你是不是喝多了…？”
林遠擺擺手， 道：“沒有。”
“你不嘗嘗麽？”
“不用了， 謝謝會長。”
“不喜歡喝酒？”
“我不常喝…”石蘿月又改正道，“我基本不喝。”
林遠放下酒杯， 他靠在沙發上，手臂搭在椅背，到有些玩世不恭。
“這樣啊。”
副主席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手裏拿了一杯檸檬汁，遞給石蘿月，“給你拿了杯飲料，沒事。”
石蘿月抱在手上， 說了聲謝謝， 在她起身離開時，勾到了石蘿月的包， 裏面的學生卡掉出來，石蘿月彎腰想去拿， 卻被林遠拿到了手裏。
石蘿月想要回來，林遠卻拿着酒杯，換走了她的檸檬汁。
“真不試試？”
那張學生卡也是銀行卡，石蘿月攥緊裙角，喝了一口，伸手去拿，他卻仍是不給。
林遠站起來，用自己的和她向碰，“幹杯。”
“幹你媽。”
石蘿月還沒反應過來，林遠便被狠狠打了一拳，可能沒想到馮誠突然出現，林遠沒躲過去。
他确實喝多了。完全沒有考慮，回了馮誠，這一拳頭奔着他的腦袋去，馮誠沒有躲開，落在了他的側臉，頓時唇角開裂，流出了血。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兵分兩路，一人拉着馮誠一人拉着林遠，石蘿月見林遠還要打，立刻擋在他身前，怒道：“夠了！”
她扯開拉着馮誠的人，氣得哭出來：“滾啊！別碰他！”
別碰我的。
我的人。
石蘿月也不是什麽柔弱女生，她推開拉扯馮誠的人，然後從林遠手裏奪回來卡，拽着包和馮誠離開了包間。
她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在他身邊，捧着他的臉，眼淚噼裏啪啦的掉在他的衣服上。
“是不是很疼…”石蘿月覺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她的心髒難受的不行，小心地捧着他的臉，哽咽着。
“別哭了，不疼。”馮誠冷着臉，盡量溫柔，把她摟住。
和那次不一樣。
她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喜歡他，他受了傷，真的比打在她身上還疼。石蘿月捂着胸口，用她以為最為惡毒的話道：“我要弄死林遠。”
馮誠忽然笑了，“你說什麽？”
“他打你，我要打死他。”
“你是小孩嗎。”馮誠咧嘴一笑，嘴角又裂開了，血順着傷口往下流，他倒吸一口涼氣，石蘿月擡頭就看到血滑下來，又開始哭，“我要把林遠關起來打嗚嗚嗚…”
連司機都笑了。
“行了，關起來打，他撐不到兩分鐘。”
馮誠沒學過，但是石蘿月是專業的。
她窩在馮誠的懷裏，哭得比誰都傷心。
馮誠第二天就到了法學院大三堵人，見到林遠，他也是眼圈顴骨一片淤青，兩個人面對面，林遠收起所有溫柔的笑容，冷冷道：“下去說。”
樓下有個花園，馮誠道：“她有男朋友。是我。打你不對，和你道歉。”但是他看起來還是像過來打人的，根本不像是在道歉。
“昨天我喝多了，也和你道歉。”林遠拿起書本，“這事就過去吧。”
“林遠。”馮誠壓低了聲音，“我希望你好好做人，別做三兒，懂嗎？”
“哈哈。”林遠笑了。他又不是非石蘿月不可。這次要是鬧到上面，他得不償失。
“知道了。”林遠說，然後離開了花園。
石蘿月不知道這回事，但是還是在第二天提出退部，事情傳的很快，馮誠再度升級成惡霸，石蘿月升級成禍水，兩個人雖然不至于成了全校的話題中心，但是在法學院還是出了名。
給馮誠的名聲再填上一筆色彩的，大概就是他獲獎的消息。
一等獎，國際性質的動畫短片競賽單元，馮誠一祯祯親自繪制的片子，奪得桂冠。
石蘿月開心不起來，她看到馮誠的傷就想打人。
“哎，月，你對象火了啊。”
“他沒還手。”石蘿月垂頭道。
“你說啥呢，他做的動畫團團都轉發了，你沒看？”
光顧着生氣，石蘿月确實沒來得及看。
她打開視頻，全宿舍都圍過來。是大塊撞色的水彩開場，然後慢慢勾勒出一個人物，變成了蘑菇頭的小女孩。
從小到大，奔跑到踱步，天真到穩重，然後結婚生子，懷裏的小丫頭的第一聲啼哭過後，回到起點。
題目叫《MY GIRL》
我的小姑娘。
“不是我說，這純手繪的是不是得活活累死，聽說這個只能自己做的。色彩太漂亮了吧，說實話我經常看b站的合集，就這轉場構圖配樂，吊打奧斯卡。”
“吊打奧斯卡過分了吧…”鄭悅戳戳沈楠，“人家女朋友還在呢。”
“抱歉，月月，我對你對象只是敬佩。”沈楠看到片尾，張張嘴，“操，配樂都是他自己寫的，你對象是神仙嗎？”
石蘿月看着畫面定格，有些愣神。
她爬上床，自己又看了一遍，不可名狀的感傷湧了上來，眼淚奪眶而出。
他畫了一個圓。
明明沒有參與，但是他都知道，母親變成了泡沫，父親也消失了，她又遇到了一個人，然後結婚，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又變成了她自己。
這或許是個哲學命題，但是石蘿月卻從中捕捉到，摻在愛情中的一種關愛。
石蘿月抹抹眼淚，給他撥通了電話。
“小叔…”
“怎麽了？”馮誠很快捕捉到她的哭腔，“在哪？”
“想跟你吃飯。”
“這就過去。”馮誠放下筆，脫了圍裙，從畫室裏站了起來。
老師忍無可忍，道：“打電話就算了還要早退？”
馮誠看看沒幾個人的畫室，對老師鞠了個躬，把完成的畫稿掰過來給他看，“老師。急事，先走了。”
馮誠只是用濕巾擦了擦手，走到石蘿月樓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短袖上也有些顏料。
小叔：【到了。】
石蘿月也到了門口，看到馮誠，小跑兩步，抱了上去。
她看到他胳膊上的紅，悶聲道：“你在畫畫呀…”
“畫完了。想吃什麽？”
“我們開個房吧。”她忽然說。
馮誠笑了，他垂頭道：“認真的？”
“嗯。”她格外認真地點了點頭。
“好。”
下午四點，白日宣淫。
馮誠拉着她到賓館的時候，前臺的姐姐都忍不住笑了。
到了房間，馮誠脫了衣服，換上剛才順手買的白t，坐在床上問她：“我們開房做什麽？下五子棋麽？”
石蘿月走到他對面，膝蓋壓着床，就這樣坐在了他的腿上。
少女溫軟的唇貼到了他的唇邊，她學着他，輕輕挑開他的唇齒，有些胡亂地在他口腔裏尋覓。
“我說…”馮誠後退身體，與她有了些距離，“怎麽了？”
“沒怎麽…”石蘿月輕蹭他的唇瓣，又親了上去。
馮誠摟着她的腰，攥着自己的手腕，把她整個環在懷裏，等石蘿月親好。
“你怎麽…”石蘿月耳根漸漸紅了，“你怎麽不…”
“不什麽？”
“回應…回應我。”
“我還想問，”馮誠盯着她的眼睛，“怎麽每次，都不回應我？”
石蘿月漲紅了臉，又變成鴕鳥縮了下去。
他反客為主，捏着她的下巴，道：“接吻不是這樣的。”
馮誠的吻帶有侵略性的溫柔，石蘿月學不來，可能是為了解除他的疑惑，石蘿月摸索着回應他的熱吻，小手塞到了他的白t裏。
她捏了捏他的腹肌，馮誠不太很清楚石蘿月今天獻殷勤的原因，但是他很受用。
“小叔…”石蘿月貼在他的脖子上，濕漉漉的，“我…我都懂。”
她都查了，她現在什麽都懂了。
馮誠還沒回過味來，他壓着聲音問她，“你懂什麽？”
“就是…”
石蘿月仰頭看他，小聲道：“就是都懂了。”
這次馮誠隐約理解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磨人的。”馮誠把她壓在身下，“下次別了，我怕我控制不住。”
“很不舒服麽？”
馮誠已經有些火苗了。他點點頭，“很不舒服。”
石蘿月縮成一只小蝦，快哭了，“對不起。”馮誠的手覆上她的側臉，石蘿月的臉蛋窩在他的掌心，一手溫軟，她側過頭輕吻他的掌心，然後抱住了他的胳膊。
“要跟我生活麽。”他冷不丁地問。
石蘿月啞然，“現在不是麽？”
“不是。”馮誠也躺了下來，把她摟在懷裏，“問問。”
“可以麽？”
“嗯，想嗎。”
石蘿月摟着他的腰，微不可聞地“嗯”了下。“小叔…”
“不然你，換個稱呼？”
她昂頭，大眼睛裏蓄力眼淚，“換成什麽？”
馮誠吻吻她的額頭，心裏也嘀咕，換成什麽好。她叫他什麽，他都不習慣。
“寶貝…？”石蘿月冷不丁地叫了一聲，“我舍友就這樣…”雖然她不知道沈楠的對象是誰。
馮誠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他搓搓她的小胳膊，委婉地拒絕了。
當夜馮誠打開微信，跟孫實道：【你知道嗎，月月說她舍友管她男朋友叫寶貝，這得什麽樣的男人受得了？】孫實那邊沉默一會。
他敲敲鍵盤，馮誠看到手機亮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孫實的回複。
阿實：【我受得了。】
馮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