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話聽在紀老爺子耳朵裏實在紮得難受。

這裏才是紀尋從小長大的家啊,是他無論如何不能讨厭的地方才對。

老爺子知道小尋是生了病才會說出這種話,他心酸無奈,卻不敢表現出來,原先的嚴肅被紀尋委屈的小背影徹底擊敗,他只能用和藹的語氣半真半假的與紀尋說:“你們的婚禮到底沒有舉行,睡在一起成何體統?”

紀尋還是背着身沒有看爺爺,只大聲嘀咕:“我和老公早就睡在一起好久了!”

“??!!!”

江酩咳了一聲連忙和紀家人解釋:“只是睡覺,就閉着眼睛什麽都不做的那種睡覺。”

紀媽媽知道江酩沒對紀尋做出什麽事來,便幫着兒子勸老爺子說:“爸,小尋高興就行,你別忘了醫生的叮囑啊。”

老爺子這才動搖了幾分,紀媽媽又轉頭與江酩說:“想睡一個房間就睡一個房間吧,我會把被褥整理好,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做事都有分寸的。”

言外之意,也無非是在提醒江酩要和紀尋保持應有的距離,哪怕是已經睡在了一張床上。

江酩自然聽懂了紀夫人的這層意思,他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也不用外人提醒,江酩也一向拿捏得好這個度。

紀尋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便也不生氣了,主動轉過身與母親說謝謝,而後走到爺爺身邊和老人家賠禮道歉。

紀老爺子把紀尋當心肝寶貝疼的,生怕他現在懵懂無知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原本江酩是幫了紀家的人,他本應該寬容對待,可紀尋對江酩一口一個老公的喊,老爺子就不得不懷疑這人在紀尋失憶期間做了什麽刻意的引導,讓紀尋一顆心都吊在他身上,他心中擔心得很,對待江酩也就嚴厲了幾分。

可為此把紀尋搞得難過傷心又實在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現在寶貝孫子為了江酩乖乖低頭與自己認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總歸是把紀尋摟懷裏抱了抱,語重心長的說:“爺爺都是為你好,爺爺怕小尋被欺負。”

紀尋便說:“老公對我很好呀,爺爺不要擔心。”

紀老爺子還能有什麽辦法,只能先順着寶貝孫子的想法來,說到底江酩是個什麽人他暫時還沒查清楚,也不好現在就把罪名扣人頭上,更何況人家現在還是紀家純粹的恩人,也不好苛責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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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爺子這麽一想,對江酩的态度這才緩和了幾分。

轉眼到了吃飯的時間,晚上的這頓飯準備了一個下午,紀媽媽沒讓家裏的廚師動手,她自己系了圍裙,親自下廚,紀爸爸也在廚房裏呆了一個下午,給妻子打下手。

紀老爺子身體剛好,只能吃點清淡的,但又特意叮囑了兒子兒媳婦,挑小尋愛吃的菜做,他自己喝點清淡小粥也就飽了。

于是晚飯準備好,端到飯桌上的是各種海鮮肉類都有了,醬的炸的焗的一應俱全,全都是紀尋以前愛吃的菜。

紀少爺看着一盤一盤端上來的美味,拿着筷子都不知道先對哪道菜下手了,江酩則坐在一旁,默默的将紀尋喜歡的這些菜式記了下來,他之前觀察了三個月,也算是心裏有數,現在只是抓緊機會将紀尋喜歡的菜式給補充完整,日後更好讨他開心。

等到一家人都入座了,紀尋才真正開始動筷,事實上他根本不用自己夾菜,爺爺親自給他舀了一碗熱乎乎的魚片湯,爸爸媽媽給他夾的菜已經在米飯上堆起了小山。

紀尋只需要低頭狂吃就行。

他塞了幾口飯,發現江酩還是沒有動作,便看了看桌上一大盤鹽焗蝦,又看着江酩眨眨眼:“我想吃你剝的蝦,老公。”

坐在紀尋旁邊的紀爸爸聽了這句狀似撒嬌的話差點被一口湯嗆到,他拿紙巾擦擦嘴,反應迅速的夾起一只蝦,上手剝起來:“小尋想吃,爸爸給你剝。”

以前的紀尋吃這些帶殼的海鮮都是自己動手,或者是他剝給爺爺和媽媽吃,現在卻不願意動手了,不僅不願意動手,還把這件事當成一種自然而然的要求在餐桌上和江酩提了,紀爸爸都懷疑自己的寶貝兒子在過去三個月的時間裏是不是被江酩寵壞了。

然而這種現狀似乎沒有必要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

未待江酩動手,紀爺爺也夾了一只蝦到碗裏說:“爺爺也給你剝。”

“媽媽也給你剝。”

在一旁的江酩看見紀尋碗裏飛快堆起的幾只完整的蝦肉,有些不知所措。

紀尋和爺爺爸爸媽媽都說了謝謝,而後夾着蝦肉沾着醬吃得滿足開心,喝了一小口湯後才說:“那老公給我剝螃蟹吧?”

江酩迅速反應,立即動手,終于沒被人搶到先手,他喜滋滋的給紀尋把蟹肉挑好,放在一個小碗裏,推到紀尋手邊。

紀少爺笑得可甜:“謝謝老公~”

紀家衆人:“......”

這頓飯紀尋吃得又飽又開心,乖乖吃完藥後,便拉着江酩回自己的卧室準備睡覺。

紀尋失蹤的三個月裏,紀媽媽每日都把這裏打掃得非常幹淨,就是在最絕望的時候,她也始終相信寶貝兒子會回來,等他回來,一定要睡到舒服溫暖的床才行。花瓶裏花都是每日新換的最新鮮的,紀尋一推開門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在蘭墅聞到的又是不一樣的,這裏更甜一些。

江酩第一次進入到紀尋以前生活的空間裏,他小心翼翼的闖入,企圖更了解以前的紀尋。

那個喜歡着江樵的紀尋,是怎樣一個人呢?

卧室的格調以灰白為主,簡約大方卻沒什麽活潑的因素,只有桌上花瓶裏一簇紅豔豔的玫瑰,把這裏點綴得不那麽單調。

桌上擺了幾個相框,江酩刻意留意了,以紀尋和江樵昔日的感情,出現一兩張合照其實很正常,但他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江樵相關的照片在,他心中舒坦,猜想那些照片應該是紀媽媽收走的。

這也就側面驗證了,江樵是徹底被紀家厭棄了。

任是誰的心肝寶貝被這麽糟蹋一次,都得和他拼命,更何況現在只是撇清了關系而已,夠仁慈了。

江酩試圖從紀尋的卧室擺設去了解紀尋以前的性格,他留意的全是細節,比如桌上放了幾本什麽書,鋼琴上放的是哪些琴譜,挂在牆上的一副藝術畫又是出自哪個名家之手。

轉了一圈,他才看見床邊的地板上鋪好了一床被子。

紀少爺的床夠大,床上也有兩個枕頭,一張大被子,地上的地鋪就顯得非常多餘。

紀尋也發現了,他十分不解。以為這個被子是掉到地上了,便要叫人把這個被子收回去,江酩拉住他說:“要不我今晚睡地板吧?”

他立即便明白了,紀媽媽說會替他收拾出被褥原來是這個意思,明面上是答應了自己和紀尋睡在同一個屋子裏,床上看似也準備好了枕頭,但其實這個地鋪才是紀媽媽希望他選的位置。

她沒有上來明說,因為這樣只會讓紀尋難過,只巧妙地把選擇權抛給了江酩,看看他會怎麽選。

江酩也能明白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便順着臺階下了。

紀少爺怎麽會同意,立馬拒絕道:“不行!怎麽能睡地板?地板涼涼的。”

“有地暖,怎麽會涼?”

“就是不行嘛。”紀尋撅着嘴,打算自己把地上的被子都收起來。

江酩連忙把他摟到懷裏,然後抱着他一起倒在舒适柔軟的大床上,感受了一下立即誇張地說:“這個床太軟了,我怕我睡不慣。讓我睡地板還好一些。”

紀尋從他身上撐起來說:“你說謊,明明我們平時睡的床也軟,和這個一樣軟。”

江酩忍不住捧着他的小臉親了親,這還是這麽多天來在紀家長輩眼皮子底下抓到的難得的一次親熱機會,紀尋也不鬧了,乖乖地任他親。江酩親夠了才和紀尋換了個位置,抱着Omega把他壓在身下,湊近他耳邊小聲說:“我只有睡地板,才能和小尋一直住在一個房間裏,爺爺也不會不高興,小尋的爸爸媽媽也不會為難。”

“......”紀尋還是不太樂意,委屈的問:“你說這裏是我的家,可為什麽我一點都不自由?”

“小尋有兩個家,一個是和家人的,一個是和我的,你想回哪個家都可以。”江酩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之前沒保護好小尋,所以爺爺他們才不樂意我和你呆在一起,我現在就是在接受他們的考驗,只要表現好了,以後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真的?”

“真的。”江酩笑了笑,壓低聲音說:“不信我們打個賭?半個小時之內,小尋的媽媽一定會推門進來看看我們是怎麽睡的。”

紀尋還是不太情願,但為了讓老公能通過考驗,便只能忍痛答應:“那要委屈我老公了。”

“不委屈,一點也不。”江酩笑着低頭親了親紀尋的額頭。

如果真的只要通過這點考驗就能和紀尋真正在一起,那他做夢都能笑醒。

兩人親熱了一小會兒就各自鑽進小被窩準備睡覺了,在關燈之前,卧室的門果不其然就被敲響了。

門也沒鎖,紀媽媽禮貌地敲了兩下就自己推門進來了,她敲完門後刻意留意了裏面有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比如某人匆匆爬下床之類的大動靜。

端着兩杯熱牛奶走進來時,便看見紀尋已經換好睡衣一個人坐在床上,江酩則在地鋪上,都躺下來了。

見到自己進來又立即坐了起來。

紀媽媽心中滿意,只道這到底是個懂事的孩子,也不提地鋪的事只笑着道:“我熱了兩杯牛奶,尋尋過來喝了再睡覺。小酩也來。”

紀尋驚嘆于老公的料事如神,看到媽媽臉上的笑意就知道老公通過考驗了。他心中得意,乖巧應聲,接過杯子把熱牛奶喝光了。

等媽媽端着兩杯空杯子出去了,紀尋立即爬下床坐到地鋪上與江酩說:“老公好厲害!”

江酩笑道:“小尋的媽媽也是很好的人啊。”

“那你現在和我上去睡嗎?”

“不行,我今晚就睡地板,以後在這裏住的每一天我都睡地板。”

“......”紀尋沒有再為難江酩,只鑽進被子裏快速躺下,閉上眼睛裝睡:“我決定和你一起睡地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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