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不是周圍人多,紀尋真想多抱江酩一會兒。
雖然說是在月老廟外,但太過膩歪也不好。
紀少爺抱夠了就松手了,江酩便替他擰開了果汁的瓶蓋。
紀尋接過,喝了兩口,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的緣故,果汁一入喉他就開始犯惡心。
想吐的欲望直沖入腦,紀尋果汁都沒拿穩,就歪頭嘔了起來。
一旁的江酩吓了一跳,連忙幫人拍着背。
“怎麽了這是?!小尋?”
江酩焦急地詢問着,同時迅速抽出紙巾遞到紀尋手裏。
他猜想紀尋應該是累着了,便開始懊惱自己沒有照顧好他。
紀尋嘔得眼前發黑,撐過一陣惡心後,才拿紙巾擦了擦嘴,扶着江酩的手臂緩緩支起身來。
見江酩一臉擔憂自責,便笑着拿自己打趣:“要不是你還沒标記我,我都懷疑,咳咳,我都懷疑我這是懷了哈哈。”
江酩臉上的神色可一點沒緩和下來。他拿手探上紀尋的額頭,試了試體溫:“是不是很早就難受了?”
紀尋知道自己這副模樣也裝不下去了,便頂着一張蒼白的臉說了實話:“可能是累到了,頭有點暈。”
“一直暈?從剛才開始就犯暈?”江酩擰緊了眉頭,爬到半山腰的時候紀尋就喊了一次頭暈,依着他的性子,應該是很難受了才會說出來,而自己,居然心大的讓他逞強,硬是爬到了山頂。
紀尋被一陣頭暈和惡心折騰得沒了力氣,他靠在江酩懷裏,終于示了弱:“我好像,确實不太行,要不先找個地方歇歇?”
“你得去看醫生,小尋。”江酩摸着他的後背,慢慢的幫他順着氣。
Advertisement
“...有點累啊。”
紀少爺也知道自己這個症狀似乎嚴重了些,可他難受得一動都不想動了。
如果可以,真想睡一覺。
江酩心疼至極,他把紀尋扶到樹蔭下坐着,從包裏拿出備用的藥,掰出醫生建議的用量,擰開礦泉水,讓紀尋先把藥吃了。
紀尋一病就沒了鬧的力氣,乖乖就着涼水吃了醫院開的藥,這是針對腦部後遺症的應急藥,如果沒有症狀産生,一般是不用服用的。
偏偏紀少爺一口沒把藥片全吞下去,有兩片不小心卡在了喉嚨裏,苦得他眼淚花都飙出來了。
又強忍着灌了一大口水,這才把苦味壓了下去。
江酩在一旁看着揪心,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等omega吃完了藥,江酩便讓他靠在自己懷裏休息一會兒。
紀尋靠過去的同時順便把眼淚花蹭到江酩衣領上了。
這個山雖然是個景區,但開發得不完全,連條可以開車的路都沒有,來往的人只能靠着兩條腿步行。
江酩再財大氣粗,也沒辦法讓人現在就造出一條公路來。
他能做的就是聯系好醫生,這樣下山後才能第一時間把紀尋送去醫院治療。
他讓紀尋在自己懷裏小睡了一會兒,等到太陽沒那麽烈了,才輕聲把人叫醒。
“小尋,感覺好點了嗎?”
紀尋現在沒那麽暈了,可那藥的副作用也上來了,他現在開始犯困了。
可即使犯困,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睡。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人,視線都模糊了:“好點了......”話說一半就打了個哈欠。
江酩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穿上,而後道:“我背你下去,得盡快去看醫生才行。”
紀尋勉強清醒了一些,搖搖頭拒絕道:“你背我?山路本來就不好走的,你別背了。我可以自己走。”說着,就要站起身,然而很快就因為腿軟又跌回石凳上。
屁股都摔疼了,紀少爺委屈地皺了皺眉。
覺得自己的表現真是糟糕透了。
因為自己這副不争氣的身體,好好的約會都毀了。
江酩看得只覺得心驚,生怕紀尋再暈過去,不由分說的把人背了起來,叮囑道:“小尋抓着我的脖子,別松手啊。”
紀尋沒再逞強,乖乖照做了。
那段山路不太好走的,可江酩卻把他背得極其穩。
懶懶的陽光撒在他身上,太好睡了,他打了兩個哈欠,很快就跟小貓一樣趴在江酩的背上睡着了。
睡着了也記得江酩的囑咐,雙手一直牢牢抱着他的脖子,沒有松開過。
江酩只覺得肩上一沉,再叫紀尋,已經沒有回應了,他急得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紀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夢裏有點颠簸,他恍惚間以為自己躺在了搖籃裏。
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躺的是醫院的病床。
一睜眼,江酩和醫生就都闖入了他的視線中。
然而他的目光只落在江酩身上,這只A肯定是急壞了,額頭上的汗都沒來得及擦。
“醒了就沒事了。普通的中暑而已。”醫生說,“因為他頭部受過傷,頭暈和犯惡心的症狀才連帶着嚴重了些,吃了藥,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就好了。”
醫生說完就去開藥了。
江酩聽了醫生的結論,心髒才從嗓子眼落回了心腔處,他坐到床邊,牽過紀尋微涼的手,還未出口關心,omega微涼的手心先貼上了他的額頭,輕輕替他擦了汗。
“你流了好多汗哦。”紀尋的聲音透着病中的虛弱。
江酩這才擡手胡亂擦了一下,咧嘴笑道:“沒事。”他握緊紀尋的手,有些後怕。
“我也沒事。”紀尋抿着微微發白的唇,安慰着說:“你別擔心。醫生說吃了藥就會好,這回我乖乖的。”
“好。”江酩柔聲應着:“還有哪裏難受嗎?”
“已經比剛才好多了。”紀尋見江酩還是擰着眉,便刻意誇贊道:“你的背很舒服,以後經常背背我吧?”
江酩一愣,立即笑着答應:“好。”
“前提是小尋不生病。”
“我努力。”紀尋承諾着。
他忽然想起什麽,朝江酩伸出了一個小拇指:“笨蛋小尋的方法,今天我也試一試?我跟你拉勾?”
江酩自然都懂,紀尋失憶時,也和他拉過勾。
這樣的儀式過後,承諾似乎才更有份量。
他伸出小拇指,勾住了紀尋。
這才心安。
紀尋從床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自己的問題已經不大了:“我們現在回家嗎?”
“要在醫院觀察一個晚上才行。”江酩答道:“對了,小尋,我把車票改成明天中午的了。”
“嗯?那不是不能去野營了?”
這原本是江酩約會計劃中的一部分,這裏空氣好,風景美,兩人原本打算支個小帳篷,找個小山頂看星星和日出的。
“下次吧,反正有的是機會。你現在需要休息。”
江酩說是這樣說,但已經默默決定,絕對不會再挑運動量大的事情做了。
他自己一個糙漢子精力旺盛,一口氣爬兩座山都不會腿軟,可紀尋是個甜奶做的棉花糖,絲毫經不起這麽折騰。
紀尋也明白他的考量,無奈又失落的與江酩說:“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好像,被我搞砸了。”
“沒有,胡說什麽?”江酩連忙安慰着:“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在哪裏都算約會。”
紀尋笑道:“那現在這樣也算嗎?”
“算,算的。”
“哪有人,在醫院的病房裏約會呀?”紀少爺笑着反問道。
江酩一下子回答不上來了,良久,憋出一句:“對不起小尋,是我沒考慮周全,你身體剛好,确實不适合去爬山。”
“你道什麽歉呀”紀尋打斷他,虛弱的笑笑:“我還是很開心的。我感覺,那個月老真的會靈驗的。不把你用紅繩綁起來,我也不安心呀。”
江酩明白他的心意,便不再說這些自責的話語,只拿過手機道:“那我們明天就提前回去了,得跟紀伯母說一聲。”
好巧不巧,他的手機沒電了。
紀尋便道:“用我的手機吧。發條微信就行,別打電話,我生病媽媽一聽就聽出來了,別讓他們擔心。”
江酩應了一聲好,他從紀尋的外套裏翻出手機,按了電源鍵,随口問了句:“怎麽關機了?”
“啊?”紀少爺這才想起江樵那通電話,他支吾了半天才說:“可能不小心按到了吧?”
他知道江家的任何一個消息都可能搗毀江酩的好心情,所以選擇閉口不提。
也不想讓江酩替自己擔心。
他自信自己能解決好江樵這個前任,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江酩心裏着急,也沒有多想,用紀尋的手機給紀伯母發了條文字信息,原因寫的是這裏明天會下大雨,野營不方便,幹脆就取消了。
紀媽媽很快就回複了個“好”字,還加了一個捧鮮花親吻的表情。
如此,紀尋中暑,和江樵的那通電話,這兩件事算是都瞞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