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來到京都了
？”
坐到電車上，藤原還發來了短信。
“空的。”
“明天我來你家。”
平地驚雷，居然這麽快就炸了，這是美穗遠遠沒料到的。
回到家的美穗看到恭平正在喂貓，“太好了，我正打算出門買貓糧呢，沒想到你帶回來了。”
接過美穗手中貓糧的恭平看她表情有些陰沉，“怎麽了？”
“明天你在家嗎？”
“上午沒什麽工作，吃完午飯出門。”
美穗記下了，那就把藤原約到下午好了。
但恭平以為她是別有目的，“怎麽啦？出去玩嗎，你能起得來嗎？”
“起不來。”
“那就算了，我在家休息看看臺本好了。”
美穗倒了杯水喝下，看了一圈，“怎麽家裏又只剩我們倆了。”
“周六他們倆一般都出去，說是不用等吃飯了，讓我們自己解決。”
“好吧。”
“老爸的工作很順利，銀行的福利也很多，經常有聚餐和旅行，還是情侶票，他就跟老媽兩個人去了。”
美穗不再去管這兩個逍遙的人了，一屁股攤到在沙發上摸着肚子，打算休息，沒想到吃完貓糧的小黃貓跳了上來，躺在了她的肚子上。
“剛剛、你好像一副要吐的樣子。”
美穗捂住嘴巴，“這貓……什麽時候這麽沉了。”
“是你吃多了吧！”
美穗躲開他質疑的視線，撸着身上的貓，“你看，那個小黑還在吃，她也是妹妹，哥哥怎麽沒責怪它？”
“它又不是人，怎麽聽得懂我的責怪。”
“可我看到你一直在撫摸她鼓勵她多吃點。”
“它……年紀還小，需要多吃點。”
“偏心，喜歡它胖胖的樣子，卻不喜歡我胖胖的。”
“你長胖就不好看了。”
美穗仰天長嘆，“要是有來世，我也變只貓好了，胖胖的也很可愛。”
至少藤原家的那只貓胖得連下巴都沒了還那麽招人喜愛，想着想着美穗也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還好我的下巴還在。”
“快點起來運動運動吧，身體不好吃得又多還不運動，你真是懶到極致了。”
美穗只好推開了小黑，站了起來，跑去了體重計那裏，結果一上稱居然瘦了，“四十四點八公斤？”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摸了一下自己的胸部，“沒縮水，那是怎麽搞的？稱壞了嗎？”
恭平也走過來稱了下，“五十三，沒問題。”
“難道我是受神明眷顧了嗎？吃這麽多甜食也不胖？”
恭平敲了下她的腦袋，“你的甜食都被你的腦力勞動給消耗了，你又不怎麽吃主食，身體營養跟不上，所以才會貧血，才會變瘦。”
美穗明白了，“好了，那我以後就保持這個習慣了！”
恭平真想打醒她，“你走兩步就累了，這個習慣該改了！”
“可跟你逛街的時候，我明明很有精神的。”
“但你——但你怎麽一接吻就喘不過氣呢？”
“那是因為你在吸我的陽氣。”
“找打是吧？”
美穗連忙投降，“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去做飯吧，我多吃點。”
“你把上頓的消耗掉再來吃我做的！”
“明白了明白了，別吼了，我馬上出去跑兩圈！”
電視上播着無聊的綜藝，美穗不斷調頻，而枕在她雙腿上的恭平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到了九點的時候，爸媽終于回家了。
聽到一點動靜的恭平睜開雙眼，沒想到兩雙眼睛從上而下注視着他。
“恭平好幸福啊，居然枕着妹妹的膝枕睡着了。”
“睡夠了嗎？沒睡夠的話去樓上睡。”
打趣的母親和有些嫉妒的父親，恭平立馬坐了起來，沒想到美穗也靠着沙發的一側睡着了，“喂，醒醒。”
美穗剛做了一個美夢，還沒清醒過來，看到恭平在身邊想也不想就抱了上去，結果把他撲倒了，“再……再睡一會兒，離、上學還早。”
看來她是睡懵了，恭平拍拍她，而父親瞪着這裏，“美穗什麽時候這麽依賴你了？”
而母親卻發覺了，“像不像我們新婚那會兒，你也經常在沙發上枕着我就睡着了呢！”
恭平可不想再被對比下去，慢慢扶起了美穗，“那我抱美穗去房裏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父親囑咐道，“她可能……累了，別吵醒她了。”
“嗯。”
把美穗送到了房裏，母親卻拉住了要回房的恭平，“你下來一下。”
恭平心裏一咯噔，沒想到父親也在樓下等着，“有什麽事嗎？”
“你有沒有發現，最近美穗談戀愛了？”
父親開門見山，母親也掩唇輕笑，“爸爸吃醋了呢，恭平你要是知道什麽的話就告訴我們吧。”
恭平一愣，“啊……有嗎，我、不太知道呢。”
父親長話短說，“今天我跟你媽在街上看到她跟一個男孩子在約會，剛從電影院出來。”
“什麽？！”
沒想到恭平的表情比父母二人更加震驚，原本還以為他知道點的。
“你們……沒看錯吧？”
“不會啊，那個男生我們沒看得太清楚，可美穗我們認識的，她穿的衣服就是你上次帶她買回來的一件。”
恭平扶着桌子，想了又想，“就、就兩個人嗎？”
“如果不是兩個人的話，我們就不會來問你了。”
但現在看來，恭平也是被蒙在鼓裏。
“既然恭平不知道的話就算了，而且美穗也那麽大了，交個男朋友怎麽了？也不要太擔心啦！”
眼看着媽媽就要放棄了，恭平卻詢問道，“那個男孩子身材怎麽樣？”
“很高，差不多在一八零以上，遠遠的看着覺得很帥！”
恭平扶額，他幾乎一瞬間就确定是誰了。
“你知道？”很顯然父親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但、但他們倆之間……”根據美穗所說，這兩個人從未開始過，怎麽現在卻又走到一起了呢？看來有些事情只能問當事人才能搞懂了。
“那個男生是誰？”
恭平制止父親的追問，“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他們兩個人最近一起補課，應該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補課的交流需要去電影院嗎。”父親義正言辭的問道。
“可美穗也是高中生了，交一個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但她為什麽要瞞着我們呢？早上出門還說去找知予她們。”
這确實是美穗的不對，她一定有隐情，而恭平也想現在就把她叫醒問個清楚。
“再等等嘛……說不定兩個人才開始交往呢？你不要着急啊。”
反正父親是很生氣，最後由母親勸說了才不再刨根問底，“恭平，你要是有什麽消息告訴我啊！”
恭平自顧不暇，他快步走到了樓上，想想還是算了，“等明天再問吧。”
×
結果是他睜着眼睛等到了天明。
“不行不行……”這一晚上他都在做着思想鬥争，幻想了五百種可能，給美穗找了上千種借口，結果還是受不了了，等父母一離開，他就跑進了隔壁房間。
美穗果然還在睡覺。
“醒醒……快醒醒！”
輕輕拍了幾下她根本沒有反應，比她先醒的是手機，震動着提醒她藤原來短信了。
“我下午一點過來。”
面對着這條短信久久無法平靜的恭平恨不得擰碎屏幕，但冷靜之餘還是用美穗的指紋解開了鎖。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來她跟藤原的聊天記錄從上周末開始就有了。兩個人的對話盡管無聊至極，但還是深深的打擊到了恭平。
“怎麽搞的……怎麽搞的啊？”
原本就已經OUT的人怎麽又跑進局中了呢？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石化的恭平坐在床邊，而美穗也揉着眼睛清醒了，“早上好……這麽早啊。”
“早你個大頭鬼，給我起來！”
不明白緣由的美穗委屈的坐了起來，靠着恭平的肩膀打呵欠，“……怎麽了，你怎麽長熊貓眼了……好搞笑。”
“你昨天是不是跟藤原出去約會了？”
美穗完全驚醒了，“啊？”
恭平拿着手機的聊天記錄給她看，“你們、你們是在交往嗎？！”
美穗的視線在閃避，因為她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解釋他們的關系。
“難道是真的嗎？”恭平快要絕望了，“你不是跟他早就分了嗎？”
“我們之前沒交往過。”
“那現在交往了？還約會了？”
美穗沉默。
恭平欲哭無淚，“真的？”
美穗只得承認，“就交往一個月，還剩三周就結束了……”
“為什麽啊？”
“這是個約定，和朋友的約定，我不能拒絕。但我保證，我跟他之間什麽也沒有！”
美穗極力辯解着，可是恭平卻越發失望，“你為什麽不一早跟我說？”
“什麽約定需要用交往來解決呢？”
美穗百口莫辯，“……對不起，藤原他已經完成了他的約定，我也得完成我的。”
“跟他分手。”
“三周之後，立即分手，絕不拖泥帶水！”
“現在就分，現在就打電話告訴他！”
恭平已經把手機放到美穗手裏，可美穗卻猶豫不決，“……等三周、不行嗎？”
“那就跟我分手吧。”
“啊？”
沒想到恭平會這麽果決，美穗也大吃一驚，“我不要。”
“你是不要跟他分手，還是不要跟我分手？”
這是恭平最後的質問了，就算美穗抱住了他的腰，也阻止不了他離開的決心。
“有一個人……”
“有一個人他知道我們的關系，如果我不去跟藤原交往一個月的話，他就要公開我跟你的關系！”
事到如今，不得不說了。
恭平也愣了下，“是誰？”
但看美穗沒了後續，恭平轉過身問她，“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跟你定下這麽奇怪的約定。”
“定下約定的是朋友，而利用這個約定的人是……別人。”
“別人是誰？”
美穗不想告知，但恭平卻抓住她的肩膀，“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任何事都要一起商量，不要再一個人獨自面對，然後做出錯誤的選擇了！”
“難道你想跟千年以前一樣重蹈覆轍嗎！”
美穗也蜷起了手指，“那你可以公開跟我的關系嗎？”
“不可以吧！”
“所以我沒有辦法，我不想讓你為難，這已經是終南捷徑了。”
咬牙的恭平拿開了她的手，“我出去一下。”
美穗卻拉住他，“你要去哪裏？”
“有點悶……我出去透一下氣。”
料到他會做傻事的美穗連忙爬了起來，關上房門擋住他，“我不準你出去，你要出去做什麽？”
他也很矛盾，很困惑，為什麽直到現在才發現最大的難題。
“你說……”
“從岚山出來以後，我們的關系就會得到世人的認可嗎？”
千年之前沒有可能，到了現在也是一樣。
美穗搖搖頭，“不會的。”
絕望的恭平痛苦掩面，“反正……遲早都一樣，我還不如早點承認……”
“但是——”
“有一件事我是明白的，只要去了岚山，西村美穗就會死。”
恭平瞪圓了瞳孔。
美穗這才說開，“我已經做好打算了，再走出岚山我就是平明裏，不再是西村美穗了。”
“我會去懇求伏見的宇迦大人，給予我一個全新的身份，從那以後，我就叫平明裏。”
“與此同時，我也會拿走全部人對我的記憶，包括你。”
恭平不能理解，他以為事有轉機，“為什麽連我的也要拿走？”
“因為我不想再幹擾你的人生……不想你、再為我為難了。”
美穗伸出手來，突然握住他，“又或者——現在憑我的力量，拿走你一個人的，也綽綽有餘。”
恭平幾乎是瞬間推開了她。
美穗穩不住重心，連退了好幾步，“你不要亂來……不然我就會消失。”
“你在威脅我。”
“我有我的考慮，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景之。”
“難道你等了一千年，只是為了讓我忘記你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麽一開始又要來找我！”
風将窗簾吹得翻飛動蕩，美穗的表情一半明媚，一半沉浸在陰影之中。
“對不起，那我離開好了。”
等到窗簾再次晃過，她的身影眨眼間就消失了。
“美穗？”
“美穗！”
“明裏——”
“……明裏！！！”
——你去睡吧，醒過來就會忘了我了。
☆、捉弄失憶的恭平
美穗消失了。
她徹底消失了，連手機也沒拿，恭平當然也呼喚不到她，就這樣看着她消失在清晨的陽光之中了。
意識到錯誤的恭平第一時間撥通了外祖母的電話，跟她講明了緣由。
外祖母囑咐他不要着急，快去附近的神社找找，一般而言，只有神社才是她藏身的地方。
而離澀谷最近的神社就是明治神宮。
西村幾乎是跑着過去了，這會兒還是清晨，神宮前面門可羅雀。
但沒想到他跑着跑着卻碰到了禦景，恭平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美穗、美穗她——你幫我找找，她就在這裏！”
禦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便跟他分頭去找了，“別着急，會找到的！”
神宮內有南、北、西三條參道，參道兩旁巨樹參天、野鳥飛鳴，往裏走去更是開闊無比，一眼難以捕捉到什麽身影。
找了很久都無果的恭平累得頭昏眼花，他一晚沒睡，現在氣力全無，而禦景那裏也杳無音信，但看他這麽疲倦，禦景扶起他，“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美穗這麽大了，不會走丢的。”
盡管她有些路癡就是了。
“不、不能睡！”恭平立即清醒了過來，他要是睡倒了，醒過來就會忘了明裏的一切，便立馬跳了起來，“我……再去找找。”
但是禦景拉住他，“你下午還有工作，尋找美穗的事情交給我，你不要勉強自己了！”
可他根本不聽勸告，推開了禦景又繞道進去了。
這會兒神宮內極為靜谧，快要崩潰的恭平一直在呼喊着，“明裏！明裏！”
“出來吧，明裏！”
他扶着樹，用心聽了一下，似乎聽到了手鏈上珠玉撞擊之聲，再看前方的游客中居然有一個身着跟當年一樣服飾的女生，恭平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拉住她，“明裏！”
“誰啊？”
“不認識……啊。”
這個人不是明裏，雖然她也戴着相似的碧玉手鏈，但她并不是，恭平立即松開了手，“對不起。”
他步伐不穩的跑開了，往森林深處跑去，“明裏！明裏——”
×
從早上九點找到了十三點，依舊沒有找到明裏。
而催他去工作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過來，疲憊的恭平靠着樹坐了下來。
這才四個小時，為什麽漫長得好像過去了很久一樣。
“才四個小時……”
才這麽點大的明治神宮。
當初的明裏在方圓百裏的岚山上找了上千年，都是這麽過來的呢？
想着想着就要陷入沉睡的恭平連忙揉了下眼睛，甚至給了自己兩巴掌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能睡……不能睡！”
要是睡着了，就不記得明裏了。
“不能……睡。”
——睡吧，那樣痛苦的記憶留着做什麽呢？
×
禦景通過手機定位找到了森林深處的恭平，彼時他已經靠着樹木睡着，禦景喊了兩聲他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便把他帶出了明治神宮。
送往片場的途中這個人突然驚醒了過來，滿頭大汗，“……！”
“醒了？活動正好推遲了一個小時，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我、我怎麽在這裏？”
“你睡過頭了而已。”
“是嗎？”揉着腦袋的恭平痛苦不已，“我好像……很累。”
“沒關系，可以再睡會兒，還有半個多小時呢！”
“哦，多謝了……”
車子還在行進途中，而這個人好像真的忘記了自己在外的原因。
×
藤原敲了很久的門，終于有人響應了。
打開門的美穗看了他一眼，表情似有若無，“……進來吧。”
他參觀了西村家的書房，沒想到美穗的藏書會這麽多，兩只小貓也随之跳上跳下的，但是西村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怎麽了？”
“話說你怎麽穿着和服？”
“上午出去了一趟。”
“去哪兒了？你不是說在睡覺嗎？”
“去附近的神宮走了走，沒什麽事。”
“接下來幹什麽？”
“陪我看書吧。”
西村的長發披散着，看起來仿佛從古畫中走出來的一樣，讓人移不開視線。
“書不好看嗎？”
“沒你好看。”
美穗別有用心的遞給他另外一本，“可能這本你比較感興趣。”
“平安京戀愛物語？是你的故事嗎？”
“不是，但有些相似，你可以把裏面的女主角代入我。”
出乎意料的藤原翻開書頁，“我還是第一回聽別人這麽推銷自己。”
“看吧，我也要畫畫了。”
“嗯。”
×
下午六點，藤原沒有留下來用餐，借走了那本書離開了。
而不久之後，門鈴又響了。
回來的是恭平還有送他的禦景，“恭平他好像有些累了，晚上的錄音取消掉了，我送他回來睡覺。”
美穗點點頭，“謝謝前輩。”
把恭平扶到沙發上的時候，他還在發燒，有些神志不清，想要說什麽卻聽不清楚，“……”
美穗讓他躺下，給他倒了水，拿來了冰袋和退燒藥。
等美穗整頓好他就要離開的時候，沒想到這個人卻抓住了她的手，“……明裏。”
這個人已經回到最初的狀态，就算他記得明裏這兩個字，也不記得她是誰了。
“怎麽了，哥哥？”
他又搖搖頭，“沒什麽……美穗，我累了，先睡了，你自己弄晚飯吃吧。”
“嗯。”
×
人類的意志太弱了。
她還以為這個人能在明治神宮堅持多久呢。
才短短四個小時，他就睡着了。眨眼的功夫，就把明裏忘記了。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忘了也好。”
×
一天一天，白駒過隙。
第三周的周末，藤原沒來找西村，而她也因為恭平工作繁忙，開始操持起家裏的料理了。
最近祖父身體不太好，母親前去照顧，每晚恭平和父親回來也很累了，她決定學習料理，還特地買了些書籍，平時空了就在書房裏閱讀。
美穗實際很有料理的天賦，只是平時很少動手而已，這半個月下來，簡直讓父親刮目相看，“難道談了男朋友連女子力都提升了？”
“男朋友？”恭平一頭霧水的擡頭。
“對啊，上次我還問你的那個，沒想到美穗她承認了，是個叫藤原蒼介的男生，隔壁男高的。”
盡管覺得不太對勁，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讓話題這麽跳過了。
他雖然不記得有關明裏的一切了，但美穗的還記着。
他甚至記得所有跟美穗親密接觸的鏡頭，這讓他顯得疑神疑鬼的，“難道是做夢嗎？”
現實中的妹妹有男朋友，妹妹也對他很禮讓，兩個人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但夢境裏的場景不可能那麽清晰，不可能連妹妹身上哪個地方長着痣也記得清清楚楚。
等到父親睡下以後，美穗在書房裏畫畫，恭平敲門進入，鎖上了房門，确保沒人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美穗……能問你幾件事嗎？”
“你不要害怕！”
美穗當然沒什麽好怕的，于是回過頭來，“怎麽了？”
“你的……你的左邊胸口上方是不是有顆痣？”
美穗低頭看了下衣襟，那顆痣長得偏下，平時衣服遮着不可能被發現的，“嗯。”
“那左邊大腿……就是靠近盆骨的地方也有？而且是紅色的！”
因為是紅色的，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對啊，怎麽啦？”
“不不，當我沒問過吧！”
急急忙忙的恭平連忙又拉開了書房門匆匆逃走了，留下忍俊不禁的美穗。
×
今天的恭平實在太可愛了，她決定做一個鬼才喜歡的游戲，那就是捉弄人類。
既然恭平失去了以往的記憶，他也不會認出從前的明裏了。
等他洗完澡回到房裏的時候，不知為何，電燈突然變弱了很多，光線昏暗的情況下，他差點崴腳，坐倒在床邊。
而床上在他進來的時候還沒人，這一刻擡頭卻看到已經坐了一個少女。
盡管一眼看過去，她眉目清秀，長相不俗，但恭平還是被吓得不輕，差點要大叫的他被明裏一把拉過，壓倒在床上，親吻了起來。
明裏的身上帶着溫度，唇齒間更是熱情如火，她可能并不是鬼魂一類的東西，想到這裏恭平也平靜了下來，認真的看着對方，“你……”
“明裏。”
“明、裏？”
明裏長得跟美穗超級像，這讓恭平不得不懷疑，他坐起身來推開了明裏，“我出去一下。”
他果然去隔壁看了，于是明裏一個鑽牆又化身成了美穗躺在了床上裝睡覺。
等到恭平回來，她又坐回這邊的床上，歪着腦袋對他微笑。
“你、你怎麽會在我家？還穿着這樣的衣服？”
她的長相和打扮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古代人，而且還古得不能再古代了。
“我迷路了。”
“迷路？”
“可不可以住在你身邊，只在晚上出來？”
“你是幽靈嗎！”
明裏卻大膽的拿着他的手放到胸口，“幽靈怎麽會有心跳呢？”
恭平觸電一樣松開了手，“怎麽搞的……”
他這幾天記憶混亂不說，還遇到了奇怪的人出現在家裏。
他正深入思考着，沒想到明裏卻又把他推到在了床上，“不睡覺了嗎？”
恭平條件反射坐了起來，“不不不，我是說……你一個女孩子在我房間……不太合适吧？”
這個人臉色泛紅，并且目光游弋，就是不敢看向明裏。
明裏抱住他的胳膊，“我想回報你，你不要嗎？明明前幾次都接受了我呢！”
“什麽——”他已經被耍得團團轉了，于是顫抖着手撥開了明裏胸前的衣襟，“啊、還真有！”
指着隔壁房間的恭平更加确定，“我覺得、覺得你跟我妹妹可能有點關系……要不你還是、去找她吧！”
無語的明裏暗自翻了個白眼。
她決定繼續捉弄下去，“可你的妹妹……有男朋友了呀。”
她這麽一說，恭平的表情馬上就耷拉下來了，“……也是。”
她很快就要得逞了，于是輕輕拉開自己的衣襟，要不是以明裏的身份，她也不會這麽膽大，撲在恭平的懷裏，“吶……我關燈了。”
她剛一擡指尖，燈光全滅，沒想到這個人馬上就抓住了她的肩膀，“不要亂動！”
借着月光的恭平打量着她，“你……你是鬼怪吧？是不是會潛入夢境的鬼怪？”
“有長得像我這麽好看的鬼怪嗎？”撐在上方的明裏一颦一笑就是美穗的翻版，這讓恭平更加疑惑，“你為什麽要變成我妹妹的樣子來迷惑我？”
他控制着兩個人的距離，明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你弄疼我了。”
“你這麽做，不會傷害到美穗吧！”
看來這個人是動怒了，明裏頓時覺得沒那麽好玩了，“嗤！我才不要傷害她呢。”
“你給我說清楚。”
明裏就要走，可是恭平卻拉住了她，她只能輕輕拂了下衣袖，下一秒恭平就沉沉睡去了。
但看恭平睡下了，明裏還是不解氣，捏着他的臉頰，“傻了嗎？送上門來的也不要。”
“不過……也不錯。”
吻別了恭平之後，明裏也回到了自己房間，“晚安，景之。”
☆、來自石川的威脅
美穗發現了。
她的靈能可能不止那一點。
只要她動用了，這些力量就源源不竭，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導了過來。
她跟藤原的關系已經進入高原期了，自從她開始制造夢境迷惑對方，至今也沒發現有什麽反饋。
石川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但他并沒有靈能，所以美穗即便欺騙了藤原，他也一時間發現不了。
那本送給藤原的書，是美穗為他畫的夢境，只要他睡下，就會将今天一天所經歷的全部替換掉，而在夢境裏，是他預期的進展。
現實中也許兩個人只是看看書而已，在夢境裏可能已經完成了整個平安京戀愛物語了。
他所想的只是滿足自己空虛的內心，那就讓他在夢境裏實現好了。
本想掰彎藤原，給他制造一點鬼畜的耽美夢境，但想想那樣石川可能不會放過她，美穗就此作罷。
但是被怨靈動過手腳的人，會深受這種影響。而石川也能慢慢察覺到了，藤原不僅記憶力下降了，連集中力也變差，甚至經常恍神。
現實中美穗一直在對石川察言觀色，而石川也有意無意的懷疑着她。
今天複習到一半的時候，這兩個人又在眼神交流了。
美穗可能玩脫了，因為石川送她回家的時候走的根本不是正确的方向，而是徑直把她帶到了六本木的公寓。
她跟藤原的約定還差兩天就結束了，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石川要怒氣沖沖的把她摔在了沙發上。
“我——”
石川幾乎是扼制住她的脖子，“你對蒼介做了什麽？”
“您先冷靜下來可以嗎。”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分心，我詢問他你們之間的進展，他總是說看書看書……你究竟做了什麽？”
“我是在按照你的要求讓他滿足于虛假的夢境好放棄我啊！”
石川忍無可忍的一個耳光扇上來，打醒了她，“我可能忘了提醒你，你要是敢對蒼介亂來，折損他的壽命的話，我馬上就将你送回岚山！”
被打的美穗也愣住了，“……我沒有折損他的性命，我只是給他植入了虛假的夢境，讓他誤以為我跟他在一起了，他馬上就會滿足了。”
“你還說沒有？你做的這些多餘的事情，都會擾亂他的命數，讓他因此而折壽的！”
美穗并不知情，她以為沒關系的，“那我拿走他關于我的記憶也不行嗎？”
“不可以！”
“要是這麽簡單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我為什麽要跟你計劃那麽多！”
石川惱羞成怒，“你擅自拿走他的記憶，他的記憶就會斷層，造成缺陷，傷害到他！如果嚴重的話，甚至會昏迷不醒，你要是敢那麽做的話，就也做好永遠沉睡的準備吧！”
美穗睜大眼睛，“真的……會那樣嗎？”
“你是怨靈，不是神明！你的力量本身就帶着詛咒，只要施加到人類的身上，他們就會失去很多原有的功能，知道了嗎！”
這是美穗到現在才明白的事情，畢竟她幾乎沒走出岚山，也沒人跟她提醒過。
“之前被你震暈的指原他們，腦內記憶也被你動了手腳，直到現在這三個人都是神志不清，記憶混亂的，你還不知道收手嗎！”
“我當時刻意讓學校不去追究這件事是想要保護你，沒想到到頭來你想要恩将仇報？！”
美穗也開始慌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活了上千年，你居然還這麽幼稚！你不想想自己為什麽待在岚山裏一千年走不出來嗎！就是因為你蠢。”
被石川指責得一無是處的美穗忍不住哭了起來，“……對不起。”
石川揪住她的衣襟，“現在馬上——停下對蒼介的夢境控制！”
“把、把我送給他的書毀掉就好。”
“什麽書？”
“平安京戀愛物語。”
松開手的石川也松了口氣，“現在大錯未鑄，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我會觀察一段時間，必要的時候你跟我去一趟京都求取平安符。”
“啊？去京都？”
“對……算了，事不宜遲，明天就去，只有你才能召喚出那裏的神明。”
美穗沒想到自己随手的惡作劇會帶來那麽嚴重的影響，當她站起來就要離開，沒想到卻石川去喊住了，“你要去哪裏？”
“……回家。”
家裏還有一個被害者，她得回去解救一下。
“我明天清晨就來接你，去了平安神宮之後就折回來，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
“對不起，我明白了，我會早起的。”
但看她是真心悔過，石川也不再追究，“等等，等你臉上消腫了再走，外面的樓道有監控。”
美穗撫摸了一下被打的半邊臉，石川也遞來了放着冰塊的毛巾，“敷一下，我去洗澡，你不要亂跑。”
美穗只好原地等待。
等着等着，藤原的短信倒來了，“明天去哪裏？”
“明天我要離開東京一趟，非常抱歉，并沒有空。”
她這樣回複了，藤原也不再打擾她了。
明天是平安夜，正好去平安神宮求取平安符，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給恭平帶一個。
石川很快就沖完了，居然只在下半身圍着浴巾就出來了，美穗馬上撇過臉，“我、我可以回家了嗎？”
石川走上前來，擡起她的下巴，“恢複得很快，你可以走了。”
但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石川揚唇，“你在我眼裏連人類也算不上，就不用害羞了。”
“但在我眼裏，你還是我的老師啊！”美穗忍不住吐槽，把毛巾甩給他，不甘心的離開了，“再見！”
留下不以為意的石川。
×
深夜。
坐在恭平床邊的明裏仔細觀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