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康熙選妃

薛姨媽自王家回來後,便一病不起。

薛寶釵侍坐在床前,見母親只是對着自己垂淚。

“媽,可是舅母說了什麽?何必一個人窩在心裏,我和哥哥雖不成事,但商議幾句總是能的。”

“是舅舅說了什麽吧?常說妹妹滴水不漏的,那日舅母忙成那樣,哪裏有空和媽說話,反而是舅舅和媽在書房半日不出來。”薛蟠心急道。

薛寶釵白了他一眼,舅舅找母親肯定是大事,所以母親不肯說,自己才假借舅母的名義,盼着母親能吐露一半句。

“你舅舅說……你姨夫……”薛姨媽實在說不出口,想起那日在書房的場景。

大哥言之鑿鑿,說榮國府将來必大貴,要多作幾門親事,自己還滿心歡喜,盼着大哥能替自己女兒和賈寶玉提親,誰知說的竟是賈政。

原來康熙前些日子梳理朝堂諸事,這幾日才閑下來,又開始憂心子嗣的事。令清客們在外面查訪了一番,打聽了幾個女孩兒,康熙派人瞧過後,發現竟連自己家的丫鬟也比不上,高門貴女又怎麽肯給五品員外郎作二房,最後只得将目光又折回了府裏,畢竟上次見的那三個女孩兒各有千秋。

只是總不能像作皇帝時乾綱獨斷,康熙最先瞧中史湘雲,畢竟這姑娘性子豪爽,有幾分滿洲姑奶奶的勁兒,只是史家一門雙侯,怎肯讓史湘雲作二房,所以康熙去試探時壓根沒想過這回事,爽快地答應将史湘雲給了寶玉。康熙也不好争辯說自己想要,後來又聽說這姑娘雖然豪爽但背地裏心思也不算少,就打消了念頭,畢竟作皇子母妃的,将來要看清楚形勢,不能這麽懵懵懂懂的一味拖後腿。

至于林黛玉的風流婉轉,康熙想了想就歇了心思,還記得上次不過略欣賞了一眼,就被名義上的大哥明敲暗打地唠叨了一天,一口一個他的親外甥女,一副別人若是動了他能拼命的架勢。這賈家老大在軍中還頗有點聲望,在自己的布局中還是一枚重要的棋子,犯不着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他。

至于榮國府裏各路盡态極妍的大小丫鬟們,康熙爺表示,她們就算是美成天仙也只是個奴才,不配作皇子的生母,這種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

數來數去,就剩薛家的這位大姑娘了,皇商出身,身份是有些低了,但外面也找不到比這更高的了,更何況薛家祖上做過紫薇舍郎,勉強可以算作書香世家了,将來母憑子貴,作個貴妃也是差不多了。至于皇後娘娘的位子,在康熙爺的心裏一直有人占着。

更何況他冷眼瞧了幾日,并清客們打聽到的,這姑娘不顯山不露水,卻一肚子的學問算計,剛進京時便預備着往宮裏搏一回,從小跟着教引嬷嬷學規矩,在九重深宮裏可自保無虞,是目前來看再适合不過的人選了。

而且以這薛大姑娘的才貌,也不輸任何人,雪膚花容出口成章,閑時紅袖添香必定是人間樂事。

自從有了史家的教訓後,康熙爺這次便直來直往。徑自找了說話最有分量的王子騰,先是與他分析了朝堂局勢,幾句話便令王子騰極為嘆服。後又論及仕途諸事,綜前瞻後讓王子騰如夢初醒,方才表明謀奪大位之心。

王子騰見他分析透徹,一字一言均有跡可尋,又聽他竟直言謀逆,運籌帷幄之中皇位觸手可及,心下早已信服。

兩人暗中密謀了幾回,康熙才嘆道自己兒女不成器,憂心辛苦得來的天下後繼無人。長子賈珠體弱早逝,次子寶玉被老太太過度寵溺,與閨中女兒沒什麽兩樣,怎堪承此大業。至于環哥兒,身份就上不得臺面。又道自己從前囿于君臣之道,致使萬千黎民深受困苦,年過半百方有先祖托夢,言道這本來就該是賈家的天下,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所以才立志謀奪大業。只是擔心江山在手後無人承繼,自己屆時也近年邁,無力再看顧太子成人,托王子騰尋幾個合适的女孩兒在潛邸服侍自己。

王子騰聽了心思九轉,從未想到妹夫竟有如此抱負。在康熙爺幾次三番的忽悠下,由不得他不信服。可是自己相信不代表別人能信阿,去哪裏給他尋合适的女孩兒?賈史王薛中,王家當年排在最末,這些年薛家家主過世,史家式微之後,王家在親戚間才多少有了底氣,高門嫁女低門娶婦,之前是拼命将女孩兒嫁入其餘三家以求攀援的。這些年形勢急轉,賈家雖每況愈下但餘威尚在,更何況如今又有個娘娘在宮裏,四大家族同氣連枝,還是以賈家為首的。

薛家已無人了,王子騰便論及史家,誰知康熙爺搖了搖頭,說史家樹大中空,可供驅策卻不能與謀,只賈王兩家可共商大事。

不過半月中,王子騰便從猶疑到确信。在康熙明示暗示地誇過薛寶釵後,暗自權衡了半日,本來兩個妹妹是算計着金玉良緣的,但賈寶玉本來就是自己的親外甥,就算将來承繼帝位也不可能不認自己這個親舅舅,犯不着再折一個外甥女,更何況這賈政從小兒事母至孝,肯定很聽老太太的話,而老太太偏愛林家的姑娘看不上寶丫頭,就這麽拖着,青春不等人哪。再說賈政如今還看不上妹妹所出的寶哥兒。只是外甥女兒如花似玉正當年華,與眼前的賈政可是兩輩人呢。

王子騰犯了難,可康熙爺步步緊逼,他只得去尋妹妹商議,許明厲害。言道若是太上皇,寶丫頭也必定是願意的,何必錯過眼前這機緣呢!

薛姨媽當然不願意,只是由素來崇敬的哥哥這般勸說,總不能當耳旁風一般不管,只得将兒子轟出去,吞吞吐吐說與寶釵。

康熙爺和王子騰的密謀,胤礽和八爺自然瞧見眼裏,略微打探了一番便知是為寶釵的事,父子三人也不由議論了一番。

“他是怎麽想的?一個半大老頭子,禍害小女孩兒做什麽?”季懷遠不解道。

“哼,自然是有皇位要傳承阿,總不能帶到棺材裏去。”胤礽冷笑道。

“現在還沒影呢,就惦記這些有的沒的,他如今占的是賈政的身子,寶玉環哥兒哪個不是親兒子,年紀還小正好養在身邊教養,何必再生一個出來?”季懷遠有些想不通,常言道生恩不如養恩,更何況基因上就是親兒子阿,用得着多此一舉麽?薛寶釵雖然是個志存高遠的,但嫁給一個老頭子心裏能願意?更何況還沾親帶故的多難看。

“什麽親兒子,可不是他占了賈政的身子,而是賈政的身子現下是他的。”八爺和太子爺難得的站在了同一陣營。皇父可不會像眼前人一般,想着占了人家的身子要對原身的兒女好一點,而是想着這具身子成了他的,原來的便都成了棋子,怎麽算計都成,只有自己親生的兒女才算子嗣。

其實這真冤枉了康熙,若是他知道上輩子的兒子都在,估計不會顧忌皮囊這點隔閡,再打什麽生兒育女的主意。只可惜他這些日子都在經營朝堂和賈家舊部,連賈家子弟沒去家學都騰不開手管,更不用說能察覺到處都是兒子了。

季懷遠本要插手,但胤礽勸說這是沒影的事呢,薛寶釵不願意的話,賈政還能和王子騰強買強賣不成,更何況這事說起來也不合情理,必定不能成的。季懷遠這才丢過心思,一邊憂心着迎春的婚事,一邊等那一僧一道。

馬道婆都來了,回家還會遠麽,頂多半月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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