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是古人踏杳來
宮莫辰指着夜千冥說出了那句話，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妙以藍、白钺軒、雨裳三人同時看向夜千冥，又看看宮莫辰，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夜千冥則是冷冷的看着宮莫辰，一時間他的心情很是複雜。
宮莫辰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對幾人的震撼，看着他們的反應很是疑惑。
“你說我就是魔子”過了半響，夜千冥問道。
“你是不是魔子你自己不知道麽，幹嘛要問我”宮莫辰以一種莫名其妙的語氣說道。
“他确實不知道啦”妙以藍對宮莫辰說道，雨裳和白钺軒點頭表示贊同。宮莫辰呆在原地眨了眨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夜千冥也沒有再說話，離開原地向別處走去，妙以藍跟了過去。宮莫辰看到妙以藍走了，也打算跟上，但妙以藍突然回頭對他說：“要麽在這兒坐着，要麽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說完頭也不回的跟着夜千冥走了。
宮莫辰聽到她的話，趕緊乖乖的坐回原地，小聲的嘀咕道：“不讓跟就不讓跟，幹嘛那麽兇啊”這口氣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
“你不用跟着我”夜千冥停下腳步，站立在原地說道，說完繼續向前走，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跟着他的是誰。妙以藍并沒有理會他，繼續跟着。
夜千冥感覺到後面還有人跟着，就突然停下轉身說：“你不用……”“哎呀”夜千冥的話還沒有說完，妙以藍就哎呀一聲。
原來是因為夜千冥突然停步，她又跟的太緊，一時沒注意，竟然和夜千冥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夜千冥看妙以藍一直捂着自己的鼻子，以為她撞傷了，就低頭注視着她的眼睛問道。
“真是，你身上怎麽那麽硬啊”妙以藍捂着鼻子擡起頭，抱怨的說道。
兩人的視線相遇，夜千冥有些尴尬的移開視線，對妙以藍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姑娘離得這麽近”
由于剛才的相撞事件，夜千冥也不好再趕妙以藍走，兩人就一起坐在河邊。妙以藍望着夜千冥英俊的側顏，他坐下後就一直望着水面發呆，将自己整個封閉了起來。
妙以藍突然有些心疼他。他是魔子，又是浮幻城弟子，偏偏這兩個身份又是最為沖突的，不知道将來他要如何抉擇……
“你知道的吧”夜千冥突然開口問道。
Advertisement
“啊？什麽？”妙以藍被夜千冥突然間沒頭沒尾的話問懵了。
“魔子的事”夜千冥說道。
“嗯，知道”妙以藍回答道。
“能跟我說說嗎？”夜千冥問。
“你想知道？”妙以藍看着夜千冥問。
“不管我承不承認，或者想不想承認，那都是我的身份，我想了解它，也能……早做準備”夜千冥說道。
“早做準備？做什麽準備？”妙以藍不解的問道。
但是夜千冥并沒有回答她的話。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妙以藍見夜千冥沒有回答她，倒也沒有介意，就開始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夜千冥。
“魔子，是魔君和汐靈仙子的兒子，十五年前在三界大戰中失蹤，他的手中有一把以地火淬煉的劍，叫烈焰劍”一直面無表情的夜千冥在聽到烈焰劍說三個字後眼中有了變化，妙以藍看到他眼神的變化，以為他有話說，但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又恢複了冰冷的表情。
妙以藍便繼續說道：“魔子擁有很強大的魔力，甚至遠超魔君，據說這種魔力實在輪回時就已種下的，是一種毀滅衆生的力量，所以魔子……本來是不應該離開魔界的，或者說是不能離開，因為一旦脫離了那種環境，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變得意志模糊，愛好殺戮”她說這些時一直在觀察夜千冥的表情變化，但他聽到這些後并沒有什麽反應。
“這種魔力雖然無法解除，但也不是完全無法壓制，壓抑魔性的方法一種是靠魔子自身堅強的意志，但這種方法往往很無力。還有一種是冰玄術，曾經玄靈仙子就用冰玄術幫幼小的魔子壓制過魔性，這種冰玄術要通過玄靈劍才能煉成。玄靈仙子失蹤之前将這把劍傳給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同在十五年前消失的妖公主，同時傳給她的還有冰玄術”妙以藍終于把所有的事情的說完了，她是第一次覺得說話這麽累。
但是夜千冥聽完這些依舊沒有說話，妙以藍知道他心裏不好受，就安慰他說道：“你別聽宮莫辰那個家夥胡說，如果你是魔子，離開魔界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發作過魔性呢？”
“他沒有胡說”夜千冥終于開口了。
“我的劍就是烈焰劍，想必你也認出來了吧。而且師父在下山之前說過，讓我們一定要找到妖公主，看來師父是知道我身份的”夜千冥語氣中帶有一絲苦楚，他原本也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自己不是，但現在他不得不相信。
“你也別想太多了，身世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一切都是宿命”妙以藍說道，她的話中似是也透露着不得已。
“謝謝你”夜千冥将視線移到妙以藍臉上說道。妙以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兩人就這樣一直坐在河邊。
“真是，妙兒到底和那個家夥幹嘛去了，還不回來”宮莫辰終于坐不住了，打算去找他們。
“剛剛以藍姐姐說過，不讓你跟着她，不然就讓你回去”雨裳看着宮莫辰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現在是去找她，不算跟着她”宮莫辰雖然這麽說，但也只是起身望了望，沒有走開。
“不過，你們真的不知道那家夥就是魔子嗎？”宮莫辰突然好奇的問。“不知道啊”雨裳和白钺軒同時回答。
“慘了，慘了，我這算不算是洩露天機啊，會不會被雷劈啊”宮莫辰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說道。
“我們跟師兄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都不知道他是魔子，你怎麽會知道？”白钺軒問道。
“我不是說過嘛，天下就沒有我聽風樓不知道的事”宮莫辰驕傲的說。
“那你知道妖公主在哪兒嗎？”雨裳突然跳出一個問題。
宮莫辰聽到她提及妖公主，臉色變了變說：“不知道”語氣很是果斷，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說完他就坐下，心想：他們也在找公主？
“你會彈奏樂器嗎？”妙以藍突然問道。“會吹笛子，怎麽了？”夜千冥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問就說道。
“我以前遇到什麽想不開的事或者是痛苦的事就會彈奏樂曲，這樣心情就會好很多，你要不要試試”妙以藍看着笑容真誠的說。
或許是因為他太想找個發洩的方式，或許是聽到樂曲讓他想起了一些事，又或許是妙以藍的笑感染了他，夜千冥竟答應了。他伸手幻化了一只玉笛，就在嘴邊吹起了他離開浮幻城的前一天晚上在後山聽到的曲子。
妙以藍看着夜千冥吹笛子的身影，仿佛一個久居世外的仙子，他的發絲飛揚，更增添了些許飄逸。一個個音符飛出，笛音飄揚，淡淡的哀傷也從那小小的玉笛中飄出，落到聽者的心上。她總是覺得夜千冥太過孤單，就連吹笛子都一樣，于是她便幻化一把琴，與他合奏起來，希望能抹去他心上的孤獨。
曲終。夜千冥看向妙以藍，她剛剛的琴音讓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姑娘，我還有一事想問”夜千冥說道，他看妙以藍的眼神也沒有原先那麽冰冷了。“總叫姑娘太客氣，你叫我以藍吧，有什麽事就問吧”妙以藍笑了笑說。
“以……咳，那個，我想問你以前住在雲蒼山山下嗎？”夜千冥還是沒有叫出那兩個字，妙以藍也不介意，倒是很驚訝他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問。
“我不住在雲蒼山山下”妙以藍回答，似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在撒謊，不過本來她也就沒有撒謊，因為她住在雲蒼山的山谷中。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妙以藍又問道。“噢，沒什麽，只是剛剛聽你的琴音，誤以為是之前神交已久的故人”夜千冥回答道，但他總感覺妙以藍的琴音和幽冥谷傳來的琴音很相似，或者是一樣？！
“天下彈琴的人很多，手法各不相同，以藍倒是有幸，可以和夜少俠神交已久的故人的琴音相似”妙以藍微笑着說道。
“你們終于回來了，去了那麽久，幹嘛去了”宮莫辰一看到妙以藍就立馬到她身邊，那速度着實令衆人驚訝。
“要你管”妙以藍說道。
“師兄，你沒事吧”雨裳擔心的看着夜千冥問道。“沒事”夜千冥簡單的回答。
“喂，我問你……”妙以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宮莫辰打斷，他不滿的說：“我不叫喂，我叫宮莫辰”
“我知道啊”妙以藍認真的回答。
“那你幹嘛叫我喂”宮莫辰問道。
“什麽幹嘛，想叫就叫了”妙以藍回答道。
“你……好吧，好吧，也就是妙兒你，別人要這樣我早就把他打飛了”宮莫辰沖妙以藍眨眨眼睛說道。
妙以藍直接忽視了他眨眼的動作，說道：“你剛才提到的魔種是什麽？”
“魔種，噢，在轉世輪回時被種下魔性的人就是魔種，這些人擁有人魔兩種血統，對開啓血珠的封印很有幫助”宮莫辰回答道，他終于覺得之前看的那些古籍有用了。
“那萬城的百姓就是魔種？”白钺軒問道。
“是”宮莫辰點頭說道。
“魔種應該不止在萬城城中吧”夜千冥開口說。
“沒錯”宮莫辰說道。
“剩下的魔種呢，在什麽地方”妙以藍問道。
還沒等到宮莫辰回答，襲擊夜千冥他們的紅衣人再次返回，提劍向衆人刺來。衆人迅速出劍，與紅衣人打成一片，只有宮莫辰倚在一旁的樹上，搖着他的折扇，觀賞着這場打鬥，而紅衣人也似乎得到了某種信號，不約而同的忽略了一旁的宮莫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