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村叔鋪子定

齊肩的頭發被剪短至耳垂處,略帶蓬松的發質使整個發型更富有靈動性,弧度的劉海又增添了些許俏皮感,微微帶一點內卷的發梢給人一種乖乖女的感覺。

許思年頂着一頭新鮮出爐的頭發,在發型師的調侃下拉着圖樓快速離開。在一片陰涼處停下來。

圖樓好笑:“跑什麽?真的挺不錯的。”

許思年摸着一頭短發嘆氣:“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剪這麽短,還是這種發型!”

“行了,走啦!”圖樓拉着她向站牌走去:“先送你回去,忘了跟你說,在你剪頭發的空檔,你哥打了電話給你,放心,我沒接,只是發了條短信。還有,發型真的……很帥!”

許思年一聽也不再糾結頭發的問題了,圖樓把許思年先送回去,打了電話個給賀謝,沒辦法,女朋友家裏管得嚴不能跟他分享喜悅,只好拿兄弟出來充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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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以後,許三石夫婦帶着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風塵仆仆的回到了家。經過一通介紹,許思年知道了這就是父親口中的老村叔,按着輩分,許思年和許紹年直接喊爺爺。

老人名叫陳滿村,現年66歲整,跟許三石的父輩同出一個村,年輕時父母去得早,憑着自身本事,在鄉下開了一個簡陋的小鋪子,憑借一雙妙手做了兩種吃食,‘老村湯面’和‘老村油餅’,那時候人的生活條件有限,湯面便宜又好吃自然就賣出了名聲,而老村油餅要貴一些,可即使這樣,吃過的人依然贊不絕口。

慢慢的就攢了一些家底,經人介紹取了一個媳婦兒,偏偏媳婦兒是個不能生的,十年無一子,那時候的子嗣觀念很重,漸漸村裏就有了一些謠言,陳老爺子也是個重情義的,這樣的壓力之下依然和妻子過的和和美美,期間也不斷的看醫生,兩年後,妻子查出懷孕,謠言不攻自破,可好景不長。

陳老爺子的妻子這些年一直頂着壓力過日子,表面上一切正常,可哪有一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聲的,心裏積攢的事越來越多,身體也大不如前,雖然孩子的到來給這個女人帶來了喜悅,可十幾年的點點滴滴不是一個孩子就能徹底根治,心裏能治,身體卻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那時候的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似得,跟現在的醫學條件沒有任何可比性,陳老爺子的妻子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再沒有回來過,一屍兩命。

陳老爺子一直怨恨自己沒有早日發現妻子的異狀,妻子死後,他獨自一人經營起了鋪子,再沒娶過。

一直到現在一直都是一個人,這些年也攢了一些家底,按理說這麽好的手藝,找個繼承衣缽的不難,可陳老爺子這人看着面善,實則是個特別倔強的人。

不好好來學的不收,收了手藝過不去的也不要,偷奸耍滑的不要,嘴上太能說的不要,送禮的不要,打感情牌的不要……

這一次許三石夫婦回去很正常的被趕出了門外,直說……城裏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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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這位老爺子請來,也是許三石夫婦有韌性,你不是不要城裏的麽,那行,第二天兩人就換了一身下地幹活的衣服來……

總之,五天的時間這麽個倔強的老頭子愣是被許三石夫婦說動被帶到了城市,其中艱辛各自體會。

家裏只有三間房,沒辦法只能重新安排,許三石和許紹年一間,宋淑芳和許思年一間,剩下的一間留給了陳老爺子。

賣什麽已經定了下來,主打湯面、油餅,外加一些小菜,名字許三石也沒想着改,還按原來的叫着,這一點迎來了陳老爺子極大的贊賞,這幾天教許三石夫婦也更用心。

就這麽又過了幾天,許三石夫婦也學的差不多,過了陳老爺子的眼,在外打聽的許紹年也帶回了一個好消息,南關街邊挨着的一所小學旁邊,有一個鋪面要出租,比起周邊的鋪子,位置不是太好,可即使這樣也有好幾撥人搶着打聽了。

一家人去看了店鋪,直接找了店主商談,簽了一年的合同,先交付了三個月的押金,一個月兩千的租金。接下的就是一些簡單的裝修,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

這段時間用到許思年的地方很少,她除了每天預習一些高一的知識,就是簡單的練練字,升了高中就可以報一些自己喜歡的專業,許思年喜歡美術,上一輩子她也學過幾年,剛開始用左手的時候,她差一點就要放棄,那時候咬着牙愣是堅持了幾年,可因為身體的原因,沒有堅持下去。

買了一些簡單的繪畫用具,每天抽一點時間出來練習一些基礎。剩下的就是每天給在外忙碌的家人做一些簡單的、她一只手能做過來的飯,不精,卻用心。

陳老爺子這幾天也時不時的出去溜達一會兒,南關住的老人不少,下午會聚在一塊兒下下棋什麽的,許思年偶爾也會停下來觀摩一會兒,漸漸的大多老人也都認識了她,又見她小小年紀經歷了大難,自然會憐惜她幾分。

許思年在這一刻內心是平靜的,高大的梧桐樹遮住了頭頂炙熱的太陽,經歷了世間百态的一群老人圍在一起讨論着一盤棋,往往走一步都要考慮上半天,可沒有一個人不耐煩,仿佛他們都沉迷在了那一盤錯綜複雜的棋盤中。

“許丫頭來啦,快給爺爺倒杯水去,小孩子麽要經常鍛煉身體啊!”

“好嘞!”許思年接過老人的杯子笑了笑:“知道了,爺爺。”

看着許思年消失的背影,幾個老人摸着胡須欣慰的笑了笑。

“這丫頭的心性可不得了,以後是個有出息的。”

“是啊,我孫子要是有這丫頭一半兒我也就放心喽!”

“你孫子才九歲個小娃娃,你着急個屁!”

“嗳,我說你這老頭,怎麽這滿嘴說胡話的毛病就不知道改一改!”

“改什麽?老頭子我把你這棋給你改喽!”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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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年走回家給杯子裝了水,這幾天她對這個活兒越來越熟練,只要不灌滿就沒事兒,那顆梧桐樹離家不遠,她又裝了一些老人可以吃的水果,這才關了門出去。

許思年來到梧桐樹這邊,就見一群老人正埋頭盯着棋盤看,連她過來都沒發現,許思年笑了笑,把水杯給先前的爺爺放下,又找來一個凳子把水果放上去,這才走開接起了電話。

從上一次确立了關系到現在,兩人竟一次面都沒見過,許思年這幾天忙了點,圖樓只好時不時打個電話慰問一下,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哪有剛剛交了女朋友一個星期不見面的!再沉穩依然改變不了他只有十八歲的事實。

偶爾沖動一次……也很正常的麽!

于是,圖樓從市中心騎着他‘威武霸氣’的‘兩輪’車,愣是跑到了南關,快到地方時,看到了不遠處梧桐樹下的許思年,他沒直接過去,而是單手握着車把,停在街邊撥通了電話。

“我過來了,找找看我在哪裏?”

許思年條件反射的看向家門的方向,目光定在了一道身影上:“騎着車過來的啊,那麽遠!”

“不遠。”圖樓看着許思年,對着話筒說道:“過來。”

許思年挂斷電話,扭頭看了一眼下棋的幾個老人,打消了提醒他們吃水果的念頭,朝着家門走去。

圖樓保持着原有的姿勢沒動,看着她向他走來。許思年在他面前停下,打量了他幾眼道:“竟然沒曬黑!”

“你很失望?”圖樓挑眉,上身向前湊了湊:“你喜歡膚色黑的?”

“不。”許思年認真糾正:“我喜歡巧克力色的。”

圖樓愣了一下悶笑出聲:“你不會是還惦記着那一盒半的巧克力吧?”

“沒有啊!”許思年望天:“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圖樓忍着笑拍了拍自行車後座:“上來,帶你找巧克力色的。”

許思年摸了摸後座的溫度,發現尚可,正要坐上去,突然頓住,神情詭異又不可置信的看向圖樓:“你要帶我去找……巧克力色的……人?”

那個男字怎麽都說不出口,自覺說出口後果會很嚴重。

圖樓猙獰一笑,突然湊到她耳旁說道:“你找一個我廢一個,你……要不要試試看?”

許思年眼皮抖了兩下,果斷的搖頭。

圖樓退回安全距離,笑着示意她坐上去,而許思年卻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看他:“我家新租的鋪子……跟你有沒有關系?”

圖樓正要搖頭,許思年快速認真的說道:“一個月兩千租金,普通的地方也不止這個價,況且那還是挨着小學的,少說沒有四五千怎麽可能租下來!圖樓,別騙我,我哥跟你是不是……見過面?”

圖樓好半天才嘆了口氣,低着頭輕聲的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多管閑事!?”

許思年真想罵一句傻子,她上前半步挨着他,額頭抵在他大胳膊處輕輕的蹭了蹭:“你怎麽這麽傻,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圖樓怔愣了一秒,既而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低聲說道:“我只想幫你。”

“謝謝你!”

“恩,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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