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比賽完圖樓惱
不知道付老先生評分的标準是什麽,總之,第二輪的比賽許思年幸運的再一次留了下來,這次淘汰的人更多,許思年随意掃了一眼留下來的人數,加上她攏共十名,包括徐雷。
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比試是在下午兩點開始,留下來的十名同學可謂是真正的棋逢對手,彼此防備了。
這一次又換了一間房,比之前的小一些,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像走進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那是藝術的精品、雙手繪制的空間,人生領悟的最高境界。
這是一間簡單、精美的畫室,整個四周的牆壁上是被直接畫上去的一幅《千裏江山圖》,畫中景物豐富,布置嚴整有序,青山冉冉,碧水澄鮮,全幅以大青綠設色,山石間用墨色皴染,天水易用彩色表現,整體刻畫精微自然,毫無繁冗瑣碎之感。
中間的場地依次擺着十個畫板,每一個畫板旁邊都擺放着美術的所有用具,各種顏料、各類畫筆、墨、一整套素描用具,一桶清水,固體膠、各種宣紙等等。
許思年幾人被這複雜衆多的美術用具弄得一愣一愣的,帶着疑惑找到對應各自的名字畫板前,等着付俊解惑。
付俊不厚道的笑了笑:“怎麽都傻了?被吓到了?咳咳,是這樣的,你們的資料袋裏都交代了,想必大家都清楚,被選中帶來這邊之前,肯定都被問過甚至考擦過你們畫畫對吧?不會畫的或者畫的一般的也就不可能來參加這次的比賽,這最後一輪比試的內容就是根據你們資料裏說的,你們對哪一種繪畫拿手,等一會兒出了題,你們就用哪一種,為了中間不出意外,就為你們準備了所有的美術用具,具體怎麽選全憑個人意願,跟資料有出入也沒關系。”
許思年幾人恍然大悟,不得不說,這每一輪的比賽都做到了非常的公平,沒有因為誰的背景大就偏向誰,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各憑本事的互相教練。
有人不解的問:“付大師不是學的國畫嗎?那如果我們畫的不是國畫,誰來當我們的評審?”
付俊忍不住笑了出來:“想法不要這麽狹窄麽,以國畫出名不一定就不會其它類型的啊,你們要相信,付老先生出名可不僅僅是因為他的書法和國畫,把畫做到他老人家這樣的境界,就算不會,可只要看一眼也能挑出你的毛病,不過這次确實請來了兩位評審,當然你們是看不到的,安心畫畫就好,所以,我就再一次祝大家好運喽!”
幾個人被付俊的言語逗笑,氣氛變得輕快了些。
兩點整時,鐘表發出‘铛铛’的響聲,房門被推開,兩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架着一塊碩大的正方形牌子走了進來,看不清內容,上面被罩了一層白布。
前面放着一個特大的木質支架,兩人合力把牌子架在上面,便退出了房間,幾人紛紛好奇。
付俊看了眼好奇的幾人,說道:“這應該是一幅畫,具體畫着什麽我也不知情,大家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畫就行,你們的繪畫功底不說有多好可肯定也是不差的,加油!”
話音一落,付俊拽着白布的邊緣‘唰’的一下整個掀開,白布落地,畫面展現,付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這,這,這不是……品姨嗎?!
這一副畫,不,應該說是照片,是付啓鴻在妻子在世的時候所拍,一直挂在他的卧室,從來沒有讓別人看過,就是付俊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可想而知這張照片被他多看重,沒想到今天竟然被拿了出來!
同樣受到沖擊的還有許思年,圖片中的女人看着三十多來歲的模樣,長的非常漂亮,穿着一身白色居家服,頭發松松的挽起,鬓角随意的搭拉了幾根,掌心平放着一本書,整個人坐着靠在透明的玻璃窗前,頭微微的低垂着,袖子松垮的挽起,露出一小節白皙漂亮、線條完美的小臂。
然而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跟圖樓太像了,不是長的太像,雖然輪廓看着有四五分像,可真正像的是她整個人給她的感覺,雖然只是一張照片,雖然只是被相機定格的一個動作,可許思年就是在她身上看出了跟圖樓一樣的肆意慵懶。
穆然間,許思年腦中就閃過付嚴和付老先生見到圖樓時的那一瞬間反應,如今想來當時他們跟她現在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這個世界真的有抛去外貌,僅憑着感覺就如此相像的人嗎?
不容許思年多想,付俊已經恢複常态,笑着開口:“請大家不要探讨這是誰,由其是男同學,不要只顧着看美女而忘了作畫。”
“哈哈……”
大家紛紛笑出聲,許思年也忍不住笑了笑,暫時抛去不該有的念頭,開始全心投入到了畫裏。
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動筆,許思年只大概掃了一下就發現,幾乎都采用的是顏料色彩展示,她皺了皺眉,沉思片刻,腦中大概有了框架。
“準備開始畫了嗎?”付俊走過來沖着許思年笑了笑說道:“需要哪一種宣紙我來幫你粘好。”
許思年愣了一下點着頭道謝,拿了素描專用宣紙,付俊利落的幫她粘好,又問:“一會兒需要什麽就提出來,不用不好意思。”許思年:“謝謝。”
“不用,畫吧!”付俊擺擺手又走到了前面。
許思年最拿手的是素描,她決定用全素描來完成這幅畫,這樣還有機會贏,如果她也選擇了顏料,那幾乎是自掘墳墓的行為,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因為經濟條件限制,她只簡單的接觸過顏料這種需要投入大錢的繪畫,一直以來學的、畫的全都是素描。
平複了一下心緒,許思年開始了至關重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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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樓今天穿了一身白,昨天被扯壞的襯衫被他丢在了永無翻身之日的垃圾桶裏,如果說黑色讓他顯得高挺俊美,那白色就軟化了一些他身上的清冷氣質,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很多。
今日陽光普照,風和日麗。
圖樓來之前拿了一本書,許思年進去之後他就來到了之前草坪上坐過的那一排木質椅上,姿态放松的輕靠于椅背,雙腿交疊自然垂下,左手放在大腿處握着一本書,頭微微低着,右手的袖子松垮的挽起,露出緊致流暢的小臂線條,拇指和食指随意的輕捏着一張書頁,頭頂的陽光細細碎碎的照在他身上,清風吹過他搭拉下來的睫毛上,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肆意慵懶的狀态。
不遠處的二樓窗戶內,付啓鴻怔怔的盯着草坪上獨自看書的少年,不顯老态的臉上早已經被時間定格成了一張慈祥、随和的面孔,然而此刻卻露出了一種濃濃的懷念。
付啓鴻眼中的懷念猶如實質,幾乎灼傷了面前的玻璃。圖樓幾乎是一瞬間冷了臉色,轉頭準确無誤的對上了二樓的那道視線,毫不掩飾的冰冷與警告!
從昨天見到他開始,這些人就像吃錯了藥一樣不停的在打量他,為了思年他忍了,今天居然又來!真當他是死的不成!
不過只是幾秒鐘,圖樓就收回了警告的視線,低下頭繼續看着手中的書。表面看着一切都正常,其實圖樓心裏已經惱怒的洩了氣,好吧,為了思年,他忍了,看就看吧,也不會少了塊肉!
而二樓窗戶內的付啓鴻卻哈哈的笑了出來,有趣,真有趣,明明讨厭被人盯着看,最終卻還是低下了頭不理會,什麽原因,簡直不言而喻!
從二兒媳的口中他也得知,那個斷了胳膊的小姑娘跟眼前的小夥子貌似是一對戀人,雖然年紀小了點,不過兩人倒是挺般配,一個為了對方開口求他,一個為了對方忍下了脾性,小小年紀倒也真是不容易。
付啓鴻對圖樓簡直是越看越滿意,雖然事情還在調查中,可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就這脾氣簡直太和他胃口了,他的妻子在他面前就是這樣的脾性,不過付老爺子是不會承認他這是愛屋及烏的!
從賽場出來,已是六點左右,許思年找到圖樓時,對方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椅子很長,可即使這樣他的腿還是搭拉在了地上,草坪上還掉着一本書,許思年把書撿起來,悄悄地蹲在了他面前。
這種感覺是什麽?感動?心疼?更喜歡?
許思年抿着嘴笑了笑,上身前傾,挨着圖樓輕喚:“圖樓……醒醒!”
毫無動靜。
許思年轉了一下眼珠子,繼續:“再不醒我走了?真走了?”
依然沒醒。
許思年陰測測的一笑,故意用了力道起身,弄出她真的要走的動靜。
一只修長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衣擺,聲音悶悶的控訴:“你就不能多喊我幾遍?”
許思年失笑:“我喊了兩遍了!”
“才兩遍而已!”圖樓拽着她的衣擺沒撒手,非常郁悶的坐了起來,手中一用力,許思年跟着就退了一步,圖樓這才放開她的衣擺,改成額頭抵着她的肩膀,聲音相當不爽:“那你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喊我?”
“……”許思年愣:“什麽?”
“比如……白雪公主把王子吻醒?”
許思年眨眼眨眼再眨眼,終于還是沒忍住蹲在地上笑的喘不過氣來。
圖樓無語望天。
很好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