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下第一的逆襲(3)

姜夏微笑,大大方方回視少年鏡長老的不屑。

總有一天,我會比你強。

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忽然低下了頭,右眼角下的淚痣微微跳動,桓鏡莫名覺得,這個阮小七,不僅膽子大了,臉也不要了。

她從前,見他總是會紅着臉的,他一天不責備她,她就能開心好久。

可是現在這個,也忒不要臉了。大庭廣衆之下也敢這樣出洋相,她是聽不見那些嘲笑聲嗎?

姜夏聽見了。還聽得很開心,這足以證明——這些備用殺手不會成為勁敵。雖然都是平均十二三歲的年紀,也該天真爛漫,可這是修羅門,不是育兒所。

或許是因為還沒有經歷大規模厮殺,大家才來到這個環境,覺得新鮮,本能就沒有危機意識,只有等死亡真正來臨那一刻,才會改變他們。

姜夏搖頭笑笑,繼續往上飛踏,她管不了別人,能做好的只有自己。可就在這個時候,上空中無端打來一枚暗器,蓮花狀細釘,擦着她的手腕過去,把腰帶生生截斷。她陡然失力,飛速下墜,偏偏內力又不靈,讓她沒有寰轉的餘地。

桓鏡遠遠望着,負手而立,心道:叫你造作,活該。

可身體還是淩空而起,打算飛速掠過去接一下。

他的速度已是萬裏挑一,卻在這時,高空樹屋中飛出一抹天青色身影,那人着緋紅色狐貍面具,徑直而下,像鬼魅一樣搶在了桓鏡之前。

正是公子。

而那蓮花狀細釘,也是公子的貼身暗器。

此刻,他單手攬住姜夏的腰肢,臨近地面時陡然急轉,又騰空而上,輕功造詣可謂是出神入化。

不知怎地,桓鏡竟隐隐生出一點失落,好像錯過了什麽似的。

·

樹屋內,別有洞天。

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不過還是清簡。

竹制的樹屋內部暗香浮動,很幹淨清冽,就跟公子懷抱裏一樣。

姜夏望着這戴緋色狐貍面具的少年,愣了愣,因為她想退出懷抱,對方卻把她攬得更緊。

這個力道無關情·愛,十分壓迫,便聽見公子用他那清正醇和的聲音說,帶點笑意,“別動”。

他漂亮修長的指尖劃過姜夏臉頰上的長疤,似有些惋惜道:“很聰明,但太倔。”

“還有……”公子笑了笑,貼近姜夏的耳邊,輕聲說:“我想讓你知道,我既可以出暗器傷你,也可以救你,但對你而言,總要學着多留幾條後路。”

姜夏笑着應是,少年冰涼如雪的指尖便松開,腰間的力道也驟減,她連忙單膝跪地,抱拳道:“小七謝公子賜教,日後定不再犯。”

少年點點頭,重新坐回主位,淡淡道:“白夜聽令——”

這一刻,那平平無奇的男子終于松了口氣,有些莫名。

“從今往後,這孩子歸入你門下,毒殺絕殺雙·修。”

話音落,姜夏重重叩首應是,緊握的掌心也終于放開。

她還有三年的時間,從阮小七十歲長到十三歲,經歷每年一次的大血·洗後,正式脫穎而出,替補成為任意部門十六名殺手之一。

之後,她便會選擇打擂,挑戰八部門的部首,各長老,四司司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再到左右二使,以挑戰成功換取自由之身,只有這樣,她才能脫離修羅門,在女主阮苓刺殺男二桓容時,站在國師那一邊。

雖然國師桓容強大到或許不需要她,但這既是姜夏的任務,她定會做好本分。

從高聳入雲的樹屋離開時,姜夏隐約感覺白夜是想助她一把,卻在屋內那人輕描淡寫的目光下,又收回了手,只拿過她背在身後的雪白長刀。

姜夏聽見公子說:“這是一把名刀,出自天機門,你該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

名字?她頓了頓,一雙眸光華閃爍,堅定道:“第二。”

“哦?為何?”公子又低聲笑了笑,很是幹淨動聽。

姜夏便定定回眸,凝着那狐貍面具下的少年,從從容容說:“若有朝一日,我憑自己的實力走上這裏,再告訴公子。”

說罷,她拱手轉身,毫不猶豫縱身下躍,穩穩而落。

下總比上容易些,姜夏一鼓作氣,好歹沒再鬧笑話。

又從白夜手中接回長刀“第二”,姜夏一并婉言拒絕了男子的安排,他本意是想把這孩子帶到白夜居重點培養,她卻執意要和那些備用殺手同吃同住,過最低等的生活。

卻沒想到此舉又是讓公子高看了她一眼,不驕不躁,懂得樹大招風,很好。

笠日,天光微亮。

冬日的早晨格外寒涼入骨,如何從被窩裏出來,都是個嚴峻的考驗。

桓鏡卻發現,有個人起的比他更早,在規定的集訓時間前已經偷偷用起功來。

她瘦瘦小小,衣衫單薄,那統一的黑色制服更加襯得膚色如雪,竟似白得要化開般。清晨的霜露凝結,在女孩子纖長且直直壓下的睫毛上染了層霜,她眉目之間的倔強就更加明顯。

只可惜美玉微瑕,女孩子左頰邊長長一道傷口,生生毀了這份絕色無雙,讓人沒來由…多了幾分憐惜。

桓鏡趕緊壓下這種心緒,和其他長老一起入了門中議事堂,共同相商今日的訓練安排。

三四千孩子便被分成一百一百好幾撥,由數十個長老分管,桓鏡雖年少,卻是主持大局的首席長老。他特別管轄的三百個孩子,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姜夏如果想學到更多東西,就必須先考進這前三百。而賽事,就是今日開始。

偌大的後山校場上,姜夏放眼望去,女孩子寥寥無幾,即便有,也是長得實在不出衆的幾個,加上她,大約共十個吧。

那些長得好看的都是直接輸送到媚殺部,按她們那裏的方法訓練,競争也相對少一些,所以說,入媚殺部其實是吃苦最少的。

而入毒殺,絕殺的,幾乎從沒有過女子,即便有過,也總是在任務中失敗,而後進了慎刑司,生不如死。便再少有女孩子敢這樣挑戰,但如果實在長得太醜,就沒辦法。

那些姜夏看見的女孩子,都是這個原因,從媚殺部落選。

她收回眸光,淡淡看向山腰搭建的高臺上,在一衆年齡稍大,約摸已經是老油條且長相不佳的長老間,桓鏡太過顯眼。

說是鶴立雞群也不為過。

少年今日又是一身雪衣白衫,幹幹淨淨的不沾染半點俗世紅塵,高嶺之花便是如此,可惜他眼角下的淚痣太過招搖,總是會在某個角度無意間勾人得很。

姜夏淡淡一瞥,便知那數十個少女已春·心萌動,皆是粉面含春,眸光動蕩。

是啊,若被鏡長老看上,随便做個通·房的丫頭,也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在修羅門裏,只有永恒的等級秩序,但不管你是靠什麽方式上位,實力,男人?只要你有本事,就有無限可能。

甚至有不少清秀少年把自己出賣給那些長老,以換取前三百重點培訓的舉薦名額。

姜夏只覺得,她除了比別人刻苦千萬倍,便再沒拿得出手的東西了。或許,還有一點點運氣吧,她向來運氣尚可,又也許是與行得端正有關,因為運氣,也偏愛幹淨純粹又努力的人。

她顧自琢磨着…怎麽把一分鐘掰成兩分鐘用,兩分鐘掰成四分鐘使,渾然未覺高臺上少年的目光悄悄逡巡打量。

很快,等長老們一聲令下,考試便開始,共分三輪。

第一輪,小試牛刀,蒙眼發射暗器,選拔的是靈敏度和精準度。

運氣到底稍稍偏愛了姜夏,作為一個現代人,她似乎只有這個拿的出手,還是從前不學無術天天玩飛镖訓練出來的。

有驚無險,她順利通過。

刷下去的其實也不多,三千人中還剩兩千人。

這第二輪,才開始動真格的,是為色·戒。

選拔的是抗誘·惑性和忍耐性,長老們每次讓數百個孩子共進一室,通過環境加之迷香使人致·幻,能走出夢中溫柔鄉的,就是勝者。

讓桓鏡想不通的是,從前那個辣雞竟然走過第一關後,還英·挺地從幻境中走出來,而且用時最短。

更過分的是,姜夏似乎察覺到他的暗中觀察,每次當少年的目光掃過時,都誇張地咧開嘴假笑,帶着滿滿的嘲諷,那意思好像是說:想不到吧,本辣雞還在。

桓鏡心中便堵着一口氣,死活疏解不了,或許是因為這口氣,又或許是他察覺姜夏身上的特別,不知不覺,便對這孩子多看了幾眼。

及至夜幕,第二輪才徹底結束,剩下的兩千個孩子中,只有極少數能走出來,大約五百左右。也許是夢境實在太美好了,讓人不願意清醒。

但對姜夏而言,到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場夢,夢中夢又怎麽會攔得住她?到現在,那些女孩子只剩下兩個,其餘八個,可能都陷在成為鏡長老通·房丫頭的夢裏出不來吧?

姜夏想到這裏,又似笑非笑望了高臺上少年一眼,正好捕捉到他匆匆挪開的目光。

似乎…連耳根都紅了呢。

她低頭笑了笑,靜心等候第三輪。

這第三輪,更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輪啊,你們猜到算我輸。

偷偷告訴你,環境是個純情小處·男,還愛裝老司機,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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