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節課,小女孩在發呆,她在想她的兔子

,這種時候還傻愣着幹什麽?”唐少炎捉着她的肩膀吼道。

“我……”她仿佛還沒從方才的驚險中醒過神來,眼睛瞪得大大地越過他的肩膀看向那碎掉的花盆,目不轉睛。

“唐少炎,”她拉着他的衣角,小聲地說,“剛才花盆掉下來時,我手上的紋身發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碼了少爺和萌萌表白的章節,少女心爆棚怎麽破!!!虐死狗(自己)了!

大家要不要猜猜他們表白的場景?送紅包哦~

☆、花城三寶

“紋身發熱了?”斯巴達的唐大少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同樣瞄向了那裂得不能再裂的花盆。

然而,他們并沒能把這深情的注視維持得太久。一個頭上包着橘黃格子頭巾年約三十多歲的大娘從牆頭探出頭來,瞧了兩眼:“你們沒事吧?”

不等兩人答話,她就把頭縮了回去。牆後傳來了一陣木屐的踢踏聲,便見她扭着腰從門前繞了出來,還算風韻猶存的臉上寫着比他們更重的苦大仇深。

“哎喲喂, 我的小菊啊, 我的心肝寶貝啊——”她看着那慘被瓦片割了頭的矢車菊, 兀地彎腰, 一拍膝蓋,哀嚎了一聲。

卧槽!

簡以萌二人聽得心裏一個疙瘩,暗叫不好。誰知大娘一擡眼看到他們, 眼淚都要出來了。

“哎喲喂,我的小美女。” 她敏捷地一撲, 直接推開了唐少炎, 握住簡以萌的肩膀上下打量着, “讓大娘好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話還沒說完, 她就拉着簡以萌的手擺弄起來。

“我沒事……”從來沒被一個大了自己一輩的人這麽“關切”過,簡以萌身體僵直,說話都不利索了。

“看就看, 動手動腳幹嘛?”見狀,唐少炎連忙把簡以萌拽回自己懷裏,抱着她的肩膀,宣示所有權, “碰壞了,你賠得起嗎?”

【當她是聖誕櫥窗上的瓷娃娃嗎?→_→只會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動手動腳的?】雖然還是那副被吓愣的表情,但簡以萌已經下意識地狂吐槽。

“哎呦喂!”人被搶了,大娘一拍大腿,又轉回了地上的矢車菊,哀嚎道,“我的小菊啊,娘不就把你放到圍牆上曬曬太陽嗎?今天又沒風,你咋就亂跑呢?你看看,讓你淘氣!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娘只能幫你收屍了……”

簡以萌算是聽明白了,也無奈了,“大娘,我們沒要你負責……”

“小美女啊,你長得那麽水靈,一定有大福氣。”大娘聞言,眼淚“嗖”地擠回去,又轉過來想拉簡以萌的手。

但少爺虎着臉不讓,把人抱得緊緊的,她只能站着說話了:“哎喲,大娘就跟你們說實話吧,幸好遇上你們這些講道理的人,否則咱們這些小家小戶的真的賠不起。”

“不如這樣吧,你們進來喝杯茶,大娘自己家曬的花茶,精貴來着,外頭都沒得賣的。等你們走時拿幾斤,就當大娘感謝你們了。”說完後,她踢着木屐風風火火的拉開了門,請他們進。

唐少炎低頭看了下簡以萌,見她點頭,兩人并排進去。

“大娘,那花,就是呃,你的小菊……”簡以萌琢磨着開口。她暫時還不清楚這次的提示是什麽,小菊出現在這個要緊的時候,一定是有關系的。

“唉,沒事沒事。小菊的生命力可頑強了!花壞了,但根還在土裏,打理好了,明年還能開花。”以為他們是在擔心花兒,大娘對他們的印象更好了。

她先一步回了院子,從裏頭拿出了掃把和垃圾鏟,先戴着手套把矢車菊的根部連着土團小心地挖出來放到一邊,再利索收拾殘骸。

“就能不能把它送給我們?”簡以萌試着問。畢竟大娘好像是把這盆矢車菊帶孩子養的。

“它?哎喲喂,大娘院子裏好多花的,你看上哪棵,直接送你。”說話期間,大娘已經把小菊移栽到一個新盆子裏。

“不,它就好。”簡以萌搖搖頭,“還有那個破了的花盆。”

“哈?破花盆也要?”大娘愣了下,“我剛才随手扔了。都碎成那樣了,要來幹嘛?留着還易割着手。唉,你真要的話,我出去給你們找,可能還能撿回幾塊。”

“……不用了,謝謝。”

兩人進了後院,雖然空落出了好大一處,但還是有很多花。最漂亮的是一顆紅邊白底的山茶,樹齡也很大了,估計也得有個五十年,清風搖曳,一樹繁華。

大娘直接就在那樹旁擱了個茶幾,擰了個熱水壺和玻璃杯給他們泡茶。緊縮的花瓣,幹了後成色還很好,一遇水仿佛又重新盛開,芳香撲鼻,讓人陶醉。

大娘扇着扇子說開了:“咱們這裏的人就愛花,以前能種的上的地方都種着呢,野花也不會拔。大娘也不跟你們誇,咱這地方連野花也長得比你們那兒種溫室的好看。但是,自從搞了那麽個電影節,咱們這兒建設是搞上了,生活也上檔次了。可外人多了,栽在外頭的花都毀了。為了什麽安全,政府搞整治,圍牆上的花都端了。”

“你們還會在圍牆上種花?”唐少炎很好奇。

“那當然!”大娘非常自豪,“咱們的圍牆那麽寬,能放好幾個花盆的。一直都這麽幹。祖宗幾千年傳下來也沒見砸到幾個人。咱們都說,圍牆上的花盆從不砸好人,只會砸那些作惡多端的……”

意識到什麽,她連忙改口:“我不是說你們啊!”

兩人沉默了一陣子,還是“哦”了一聲,默默地喝茶。

大娘也不好意思了,幹笑了幾聲:“我都是亂說的,其實我們這兒還有一個傳說。你們聽說過‘花城三寶’吧?”

簡以萌點點頭。顧景恒是個愛玩的人。她前頭跟他逛的時候有了解過,便答道:“是花,花盆,電影節吧?”

“這花跟電影節你們肯定都知道。但花盆,你們肯定就不了解了吧?這土盆子能算得上三寶,就跟那個傳說有關。傳說啊,”大娘專門打量了他們兩眼,頗為微妙,“在這個繁花似錦、四季如春的城市裏,有一個神奇的花盆,它只會砸……真心相愛的人。”

額上的青筋一跳,簡以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好像遇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Σ( ° △ °|||)︴

“大娘,什麽是神奇花盆?你那個花盆就是神奇花盆嗎?”唐少炎很興奮。

“怎麽可能?”大娘毫不猶豫地潑了他一盆冷水,“是的話,我還舍得扔?早拿三炷香把這大老爺供奉起來了。”

“好啦,實話說吧。我平時也不愛把花盆放圍牆的,否則巡邏的來了,還不罰錢?但是昨天家裏遭了貓,很多花都被踩折了。我急着整理,就把好的先放到一旁了。”

說着,她又開始唠叨了:“你們說,怎麽就這麽怪呢?這牆比我手掌還寬,今天又沒有風,怎麽花就掉了呢?”

兩人再默默喝了口茶,裝沒聽見。他們倒是知道原因,但不能告訴你。

叨擾了一陣子,他們最後除了小菊,還多捧了一盆藍色的矢車菊,據說是小菊的老相好,當然,還有幾包花茶。

大娘在他們走之前,還特意拉着簡以萌嘀咕幾句:“小美女啊,咱們這邊的小年輕,還有那些游客,以前聽了那個傳說,都喜歡跑到花盆底下找砸。但聽大娘一句,靠砸是砸不出愛情的。我看那年輕人對你維護得很了,女孩子不要總拉着架子。久了,這樣好的也會變成壞的。”

簡以萌看着手臂上的紋身,點點頭。跑幾步,追上了在巷子等她的唐少炎。回過頭時,大娘還沖她眨眨眼。

【可是……不行啊。】她心裏想着,笑了笑,并沒多說。

“糟了!”唐少炎走了幾步,突然停住,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

“我之前為了救你,把那個忘憂草不知道随手扔哪了?”他低頭看着她,有點委屈。

“算了吧。”像皇帝陛下煮熟的花種,她本來就不相信那個盆子裏真的能長出能讓人忘記憂愁的神草。

“不行。”他堅定地搖頭,“你收到的時候明明很開心的,不能丢了它。”

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讓她自己都覺得詫異,但還是跟他一起沿路往回找。

“你們怎麽又回來了?”大娘靠在圍牆朝她們招手。

“我們在找忘憂草,剛才不小心扔到地上了。”少爺回道。

“是六月玫。”簡以萌糾正。

“哈哈……”聽了前因後果,大娘笑得扶牆了,“哎喲喂,我活了三十多年了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兩人沿着巷子找了一圈,都沒任何收獲。別說土了,連盆子的碎片都沒找着。

興許是被大娘打掃時,一起收拾掉了吧?

看着少爺垂頭喪氣的樣子,簡以萌有點不忍。

“你別這樣,沒了就沒了。”她拉着他的衣角說。

“我怕你不開心。”他低頭看着她,眼裏那麽純粹,那麽清亮,映襯着的都是她,連聲音裏也透着某種溫柔,“你總是什麽都不說,但是我能感覺到你一點都不開心。”

眼睛突然有點酸,她松開了手,默默地捂住心髒。

怎麽辦,心突然跳得很快……怎麽辦?

☆、一頭霧水

“啊!”唐少炎走了幾步, 再次停住,摸着後腦勺,有點無措地看着簡以萌。

“怎麽了?”這一驚一乍的,她都快被吓糊塗了。

少爺“唔”了一聲:“我的紋身之前也好像發熱過。好像是……我想想……”

最重要的後半句被他咽回嘴裏,支吾着不肯出來。兩人只能先收拾收拾,在小巷子裏轉了幾圈後, 秘密潛回酒店。

花城酒店是電影節的官方指定合作酒店之一, 也是花城最大的五星級酒店, 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到位, 不會讓無關人員溜進來,或出現被記者圍堵的場面。

《1095件小事》劇組給他們統一訂的是商務間,由于只有顧景恒和簡以萌做代表, 他們願意的話,還能住單人間。少爺則是自己定了VIP套房, 就在他們樓上, 此時也成了他們的秘密據點。

兩人把小菊和他的老相好安放在窗臺上後, 順勢在旁邊的地毯上面對面盤腿坐下。

“所以, 你是在落地玻璃窗碎裂前,紋身突然發熱的嗎?”簡以萌接着他的話問道。

唐少炎猶豫地點點頭,有點不确定地托着下巴回憶:“我當時一個人在大廳裏有點無聊, 看到小白又在花園裏亂挖洞,就想過去把它拉走。可剛靠近玻璃門,紋身突然有點燙。我愣了一下,小白也突然沖我吠了起來。下一刻, 我左手邊的落地玻璃窗整塊碎了。我立刻用手護住頭臉,順勢往外滾。”

他看向簡以萌,可憐兮兮地說:“還好我反應快,否則那麽多快碎玻璃飛過來,我還不被割成拼圖?”

話還沒說完,他就撸起了衣袖,“你看,我還是受傷了。”

仔細看,會發現他的手很漂亮,骨架已經長開了,手臂修長,上頭有點肌肉,悶在裏頭的皮膚還算白皙。此時,幾條細長的劃痕斜擱在了臂上,剛結好的血痂一下子有點刺眼。

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狀況有多危險。只是……她從來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沖她這個慣犯賣萌,而且她還可恥地中招了。

簡以萌沉默了下,問:“你有報警嗎?”

唐少炎點點頭:“還專門去錄了口供。保險公司的人也來了。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都沒什麽異常。那扇玻璃門據說是我爸從經常打臺風的海島上搜刮來的,狂風都吹不裂。但如果這是那個東西的話,也就說得通了。”

“那……”簡以萌直起腰,想去夠她後方桌上的紙筆,但還差一點點。

少爺見狀,變坐為跪,一手壓在她腿旁借力,另一只手從她耳邊擦過,去幫忙拿。他一前傾,她的額頭就貼在他的胸膛上,鼻息之間盡是他的氣息,燙得她整個人一震。

他怎麽好像一點都不顧及男女之別?總是不分時候地揉她的頭發、牽她的手,抱着她……他們也沒認識多久,他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簡以萌正打算訓斥,卻發現少爺早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來的紙和筆就放在他們中間,人也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你怎麽老是發呆?”

簡以萌:“……”對不起,她錯了。

“我們從頭梳理一下吧。”馬上把不該想的東西全部抛開,她用筆戳了戳下巴先在紙上寫了個“3”,再畫了一個長方形,“鎖鏈是5天前起變化。2天前的下午,你家的落地玻璃窗突然碎裂,差點把你割得滿身血。”

她在旁邊畫了個梯形,“今天下午,路過巷子時,我差點被花盆砸到。”

“玻璃沒問題,花盆本身也很普通。所以關注點應該不在于物件本身,那麽我們再來看這兩件事。”

兩人幹脆趴在紙前讨論起來。

“危險系數提高了不少,都是可以致命的。但我們也沒受什麽傷,證明是可以躲得開的。”這意味着什麽?她暫時還沒頭緒,畫了個圓,又打了個叉。

“重點到底是在‘致命’,還是在‘躲得開’上?”

“有區別嗎?”少爺一頭霧水。

“還是有的。你想想,”她在“致命”那裏畫了條線,“尋找遺言,會給我們提示。但如果提示是致命的話,那意味着什麽?”

“好像有點矛盾了。”唐少炎試着說。

“對。如果我們受傷,甚至是死了,就不能繼續收集遺言,不就跟提示的初衷相駁了嗎?這樣說來,提示應該會像第一次那樣有點驚悚,但至少是安全的才對。”她在“躲得開”那裏也畫上一條線,“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意味着‘致命’也是提示之一。”

唐少炎有點懂了:“那就是,你沒事,是因為我及時推開了你,是因為我在你身邊。而我那時,即使我沒主動去躲,也不會受重傷。是這個意思嗎?”

簡以萌用筆戳着下巴,眉頭輕皺:“我不知道,但我希望是這樣。如果是第一種的話,我不敢想。”

“不過基于現有的兩次情況,目前能知道的是:第一,鎖鏈的變化不是按順序進行的,這次是第三道起變化;第二,提示是分別向我們兩人傳達的,時間上有差別,而且含義也會有差異;第三,提示是在紋身鎖鏈變化後出現的,紋身發熱時意味着提示出現;第四,提示具有針對性,會借助于一定的手段傳達。”

唐少炎少爺點點頭。簡以萌嘆了口氣,“我們還是回到提示本身吧。這次給的提示,簡直像腦筋急轉彎。”

她在長方形下開始列樹狀圖:“先看你的,落地玻璃窗碎了代表什麽?”

“搶劫!外星人襲擊!”看了看簡以萌,他摸摸後腦勺,“好吧,粉身碎骨?心碎了?長得太醜不想照鏡子?”

簡以萌:“……”為什麽會覺得他胡說八道得好有道理……

換到梯形,她用筆抵着下巴:“再來看我的,花盆砸到人。或者說種着矢車菊的花盆砸到人。”

“這個很明顯嘛,說不定被害人就是被花盆砸死的。”唐少炎再次搶答。

不做任何評價,她想了想,在剛才記錄下的內容下開始找關鍵詞,可是這些詞排列組合可以有很多種可能。特別是被唐大少爺的腦洞影響了,她覺得什麽都有可能。

“首選的是應該是被花盆砸到,這個是最具體的方式。大娘說過以前會有人專門到圍牆底下讨砸的,也許是這樣出事了。如果我的提示指向的是死亡方式,那麽你的提示應該是指向動機或者是源頭。玻璃碎了……”她連同性戀都想出來了Σ( ° △ °|||)︴

半晌了,簡以萌揉了揉太陽穴,說:“意外事件和蓄意謀殺都有可能,不過這兩個提示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意外事件些。那麽這次遺言的對象很可能是在意外事件中身亡……”

還沒說完,她就嘆了口氣,“唉,範圍太大了。”

在紙空白的一邊上,簡以萌打了個問號後試着一條條列: “首先,為什麽起變化的是第三道鎖鏈,而不是第二道,這裏頭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含意?其次,兩個提示到底是什麽意思……還能不能更抽象一點?”連問題都不能細分出來,就意味着無法提出針對性的解決方法。她已經想不出到任何辦法了。

少爺主動攬上身,準備打電話,“資料方面交給我吧,總能找出來的。而且說不定,那東西看我們死活想不出來,還會多給幾個提示。”

話是這麽說,誰知道“幾個提示”後,他們還有沒有命在……

簡以萌點點頭,開了房間裏的電腦,連上網,“從近幾年開始查起吧。我覺得事件應該不會太難辨認的。我這邊先上網搜一下,看有沒有些關注特別多的事件。還有……”

大娘說的那個傳說,她有點在意。那個只會砸真心相愛的人的花盆,到底是什麽鬼?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個bug~

☆、傳說真假

互聯網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地方, 但是百度一下的結果卻沒想象中順利。

百度“花城”出來的結果都是關于花卉和電影節的。簡以萌多加了個關鍵詞,搜“意外死亡”,跳出的卻是其他地方的消息。她再搜“花城傳說”,這次倒好,跳出的直接是神話故事。

大娘提過政府整頓的事,難道不只是公共治安, 還包含網絡安全, 把相關的話題都封禁了?

但任何東西一旦發上了互聯網, 就不可能被徹底删除。抱着試一試的态度, 她通過問答中留下的痕跡,轉去了幾個論壇,最終成功在一些墳貼中翻到了一些以這個傳說為中心的“比賽貼”、“猜謎貼”。

“有收獲嗎?”她還在一頁頁下翻的時候, 唐少炎打完電話回來,搬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 托腮看着屏幕。

“還在找, 總感覺有點奇怪。”她邊看邊在本子上做記錄。

網頁最小化後, 各占據屏幕一角, 可以清晰看到最早的帖子是十幾年前,最晚的回複止于六年前,中間最活躍的應該是八|九年前。

大家圍繞着傳說展開搜尋, 企圖最先找出那個神奇的花盆。可所謂的線索來源都雜七雜八,甚至有些看起來就覺得可笑,例如“我家的花盆就是,聯系電話XXX”、“神奇花盆買一送一, 網店地址XXXX”這些純粹是搗亂的。期間也不斷有人在帖子上發照片,還有人會發自己被砸到的圖。

“确實。”少爺點點頭,往她身邊湊去,“我不懂的是,花盆砸到人以後,難道自己不會裂嗎?哪來那麽多神奇花盆,批量生産嗎?”

簡以萌一手推開他:“沒有人會在意這一點的。你聽過那個故事吧?有個年老的國王,向城裏的小孩派發了種子,月後看誰的花美便能成為他的繼承人。終于等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現場好多花,各式各樣,五顏六色,他邊走邊搖頭。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空的花盆。因為種子是煮過的,根本不會發芽。但僅僅是煮過,并不能阻止人們內心中的貪戀發芽,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的欲望之花。”

她把本子上寫好的記錄遞到他面前:“你看時間,這個傳說好像是十多年前才開始流傳出來的,那時電影節才剛開始籌備,而真正熱起來還是幾年後的事,之後才算是廣為人知,成了這個旅游城市的一個吸金點。”

少爺秒懂:“你是懷疑這個傳說是炒作?”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如果沒有專業團隊運作,這樣一個沒有時間和人文底蘊的傳說不可能流傳得這麽廣。而且它的賣點也很有針對性,有爆點,有槽點,非常迎合青年人的喜好。”身為圈中人,她對這種方式還是比較熟悉和敏感的。

“在舉辦電影節之前,花城只是一個氣候怡人,但生産力相對落後、經濟并不發達的地方,以出口花卉為主,但由于地處交通不太便利,鮮花的保質期有限,運載的成本過高而始終無法富起來。而花城電影節也不是一開始就是A類電影節,群衆認同感和圈內知名度都很重要,顯然十多年前的花城并不具備這個條件。所以,我很懷疑這一炒作背後也有官方推動。”

她打開了一個頁面,指給唐少炎看,“帖子裏提到政府曾經搞過一棟紀念牆,據說‘神奇花盆’就在上頭。當然,所有盆子都是塑料泡沫制成的,裏頭也是墊空了大半,算是滿足了人們的獵奇心理,并不會真的砸傷人。”

“還有一點,”鼠标往上移,她翻到了最早的帖子,“傳說是一直在‘與時俱進’的。最開始的時候,傳說的版本是‘花盆的見證下,愛情才會完整’,這時候的帖子大多是各種曬幸福和樹洞。”

“但後來的熱度好像失控了,風格也變了。花盆的‘見證方式’被具體化為了‘砸人’。一大波人都奔着這個‘真愛試驗盆’而來,真假花盆的辯論貼、尋寶貼等等幾乎占據了整個版面。”

為了讓唐少炎看得明白,她直接把時間範圍定在了八年前到七年前,帖子數量還是奔萬,“不僅有官方牆,還有私人搞出來的民間據點,每個地方都說自己的花盆才是神奇花盆。配合着這個話題,還衍生出了一系列周邊産業,可見當時的人有多瘋狂。”

“再到六年前,回帖和發帖突然少了,熱度一下子降了。”簡以萌揉了揉太陽穴,有點煩躁,“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真愛都不怕山長水遠地跑過來被花盆砸了,還怕什麽?

少爺倒了杯水給她,開了個布丁,在一旁眨巴眨巴着眼睛,“是政府出面幹預了吧。畢竟真的砸死了人,這種負|面新聞足以毀了這個小地方。”

簡以萌突地看向他,眼睛很亮:“如果真的砸死人呢?”

她在本子上快速畫了條時間軸:“十五年前電影節開展,傳說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開始。十一年前帖子突然多了起來,傳說拼湊完整。八|九年前,關注度最高。七年前突然被封禁。”

“如果真的出問題了,應該就是八年前左右。” 最終定在一點上,這個問題算是解決了,她松了一口氣,但很快又糾結起下一個,“八年前,被花盆砸到。如果這是我的提示,那麽你的又意味着什麽?玻璃碎了是指花盆碎了?還是心碎了?說明他當時是一個人,感情受傷,然後被花盆砸到了嗎?”

什麽鬼……她自己都覺得說不通。

唐少炎安慰道:“算了,這裏想不到的話,我們就換種方式吧。查爾斯的辦事效率很高的,估計很快就有消息。到時候從裏面,總能确認的。”

簡以萌郁悶地趴在桌上,不想看他:“查爾斯?”好像不止一次聽他用這麽熟稔和滿滿的安全感提起這個人。

“我的竹馬,我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唐少炎伸手摸摸她的頭,非常自豪。

趕開他的手,簡以萌換一邊趴着,眼簾半垂,掩住眼底的深思:“我以為你那種家庭,父母經常不在家,你會跟姐姐比較好的。”

“那不一樣,我老姐只會欺負我,咱們差了6年,也完全玩不到一起。”沒發覺簡以萌在拐着彎問他家裏的事,唐少炎一點戒心都沒有,和盤托出,“查爾斯只比我大一點,他爸是美國人,媽媽是我老媽的好友。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玩,跟親生兄弟也差不多。”

這傻瓜。

她暗暗嘆了口氣,壓住了自己繼續試探下去的心思,回歸正題,“你之前的資料也是托他查的嗎?”

“大部分是。不過他人現在還在美國,不太方便,有些是交給這裏的朋友查的。喂,你這什麽眼神?”唐少炎伸手掐住她的臉頰,“別一副‘我這樣的人怎麽會有朋友’的眼神好不好?少爺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的!”

竟然看懂了,好厲害……

簡以萌掙開他的手,“我相信。”這種肥羊,朋友怎麽可能少?就是不知道真心的多不多……

她正腹诽着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阿麗打過來的。

出什麽事了?有她的交代在前,阿麗不會無緣無故打過來的。

頂着疑惑,她劃開了手機,就聽到那頭一聲吼:“萌萌,你現在在哪?快回來!玫姐來了!”

簡以萌一下子愣住了。

☆、犯罪團夥

簡以萌先從樓梯下到二樓, 再坐電梯上樓。一出來,她就看到小麗像驢打磨一樣在她房門口打轉。

“玫姐來了不是好事嗎?你怎麽看起來都快哭了?”還沒走近,她就被迎面沖來的小麗扒住了衣袖。

“你是沒看到,玫姐整個人都……” 小麗還沒說完,立刻頓住了嘴,朝簡以萌猛使眼色。

她一轉過身, 果然看到玫姐從走廊那頭走來。素來幹練的人衣服的邊角上出現了沒燙平的皺褶, 頭發草草綁成了馬尾, 妝容暗淡, 形容憔悴。

小麗默默地在她背後小聲補了句:“剛才玫姐從樓梯間裏走出來,我沒留神,還以為見鬼了。”

還真是……

玫姐在離她們3步遠的地方站定, 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先瞪了一眼小麗, 見她瑟縮着從簡以萌背後走出來, 才轉眼看向簡以萌, “剛才去哪了?怎麽小麗也不帶上?你既然出道了, 就該有明星的自覺,一個人到處亂跑算什麽?”

“對不起,我錯了。下次一定帶上。” 反正玫姐也不是真想聽她的回答, 所以還是幹脆利落地認錯算了。

玫姐看了她們一眼,說:“雖然我回來了,但這半個月以來工作都是小麗負責的,我也好不好直接接手。我暫時先在旁邊幫看着。行李已經搬進小麗房裏, 我跟她一起住。”

“好。”簡以萌乖巧地點點頭,看着小麗哭喪着臉被玫姐領走後,嘆了口氣。

回到房間,她給唐少炎發了條短信:【最近聯系要小心點,玫姐回來了。】

少爺立馬回:【那個管家婆Σ( ° △ °|||)︴】

“管家婆”這個詞雖然不太禮貌,但是分外貼切。

玫姐是典型的控制型人格,這次回來竟然沒直接接手她的事,不像她的性格。

不由地,簡以萌想起了餘澤昊的警告。确切來說,關于這個新助理,他一共警告過她兩次。

玫姐,徐可兒,辭職,換工作……從公司一姐的第一助手淪落到她這個小新人的助理,若說一點心理落差也沒有,她也不相信。但陳嘉南既然把玫姐放她身邊,應該對玫姐很放心。她信他,所以當時沒多去糾結什麽。

可現在,玫姐應該真是攤上了什麽事。沒有任何預兆地跑過來,是避難,還是在這邊有什麽要做的?會跟徐可兒有關系嗎?

不管怎樣……玫姐不說,她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沒事,她只是過來看看而已。對了,之前忘記問你了,你家那邊有沒有說不讓我們來往】想了想,簡以萌還是删了,只把前半句發了出去。

陳嘉南不讓她跟唐家的人來往,而不是獨指唐少炎這個人,到底為什麽?她很在意,在意到忍不住跟唐少炎試探。

嘉南哥是因為姐姐才認識她,所以他的信息來源應該是姐姐,那這也是姐姐的意思?

她當時不敢問太多,怕被陳嘉南知道她跟唐少炎的關系,而且他這麽放話,就代表從他口中是不可能再問出些什麽。可直接問唐少炎的話,她不确定能得出什麽結果。他自己大概什麽都不清楚,也不能指望他能委婉地打探出來。

但唐筱筱會邀請她去參加婚禮,應該是表達好感的舉動。是唐筱筱也不清楚,這事是他們上一輩的事,還是她清楚,才故意邀請她去見一見?

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抽着痛。身邊的謎團越來越多,她試着說服自己,“算了,現在想多了也沒用,暫時不會有事的。先試着從旁打聽,看能收集到什麽信息,再做打算。”

目光落到了手上的紋身上,黑色的鐮刀鋒利耀眼,“還是先解決好這個。只要姐姐能回來,一切都好說。”

簡以萌疲憊地倒在床上,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抖了一下。她伸手剛好能夠得着。

是唐少炎回了短信:【我想見你怎麽辦〒▽〒】

有那麽想見到她嗎……

【相見不如懷戀。】回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某種時候,唐大少爺真是個調節情緒的利器。

不過,玫姐在的話,真的不太方便跟唐少炎聯系。但這時候,無聊得想到處蹦跶的顧景恒同學,就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他們倆關系好也不是秘密。約在了外頭一起逛,玩街拍,參加宣傳,連玫姐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不過,這貨一聽說徐可兒也在某某地方,就見色忘友地把她丢下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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