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就這會兒功夫,出租車旁邊又陸續開來了好幾輛相同款型的小轎車。而且小轎車都一致地停在康音韻乘坐的出租車旁,可謂将其嚴嚴實實地包圍了起來。胡師傅被兩個黑衣男人攔着不能左右,下意識往車上的康音韻看。

看這個陣仗康音韻再怎麽也覺得心裏龜毛了起來,于是按下了車窗。

男人微微颔首,面露微笑道:“康小姐,習先生有請。”

康音韻聞言看了眼自己前面的那輛車,可惜黑到發亮的豪車車窗也是黑兮兮的,讓人看不出什麽。康音韻轉過頭對那個男人說:“我認識的習先生至少有兩個,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

她的态度并不算友好,甚至有點挑釁的意味。

男人還未作答,康音韻面前的那輛車車門就開了,随後下來一個“習先生”。

做夢的時候康音韻倒是有夢過和習嵘再次見面的場景,不過以這種方式相見,康音韻沒有預料到過。她的态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緊了緊自己的喉嚨,愣愣地看着這個“習先生”靠近。

有那麽一個“習先生”倒是康音韻特別排斥和反抗的,而今天的陣仗也像及了那個“習先生”所為。更讓康音韻不能相信的是,眼前這個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習嵘。

習嵘一身休閑打扮,仿佛剛剛打完高爾夫球。他依舊是一副無害的樣子,嘴角帶着淡淡的笑容。要說有變化,他不再是坐着的了,而是健康地站在她的面前。

康音韻坐在車上怔怔地看着站在車前的習嵘,似乎已經忘記了身處何處。

好久不見,曾經以為再也見不到。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回憶,可是三年過去,也僅僅只剩下回憶。

習嵘的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他站在出租車前和康音韻對視了一會兒,看到她終于有點回神的樣子,于是移步走到副駕駛旁。

原本站在副駕駛車窗旁的那個男人已經退下,這下換習嵘微微颔首,他對車內的康音韻說:“來,坐我的車。”

沒有多餘的廢話,習嵘直接動手打開車門,随後向康音韻伸出自己的右手。

那個曾經需要別人攙扶的習嵘如今可以照顧別人了。

康音韻的腦子裏有一大堆的疑問,她剛想揮開習嵘伸過來的那只手,卻不經意看到他那小拇指上的一枚銀色戒指。幾乎是一瞬間就想起前天晚上的那個人,康音韻順着這雙手看向習嵘。

忽略掉那可有可無的攙扶,康音韻主動下車。

習嵘抽回手的同時,臉上的笑容不再。不過很快,他在轉身的瞬間挂上一副标準的笑容,“是我太冒失了嗎?”

康音韻看了一眼習嵘,又看了一眼不遠處還站在那裏的胡師傅,幹脆直接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回來了?”

“我如今想知道一件事情,不難,尤其是關于你。”習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無比篤定,他看着康音韻,幾乎都能将她吓退去半步。

康音韻不知道說些什麽好,眼看着周圍好奇圍觀者開始聚攏,于是對習嵘說:“我不想坐你的車。”

“是幾年不見生疏了麽?無礙,總是需要一個适應的過程。”習嵘說完又将副駕駛的門打開,他示意康音韻重新坐進去。

康音韻看了看習嵘的放在車門上的手,于是對不遠處的胡師傅喊了一句。胡師傅立馬應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朝身旁兩個木頭似的男人笑了笑。

胡師傅坐進駕駛位的時候康音韻也落座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過讓人沒有預料到的是,習嵘二話不說也自顧自坐到了那輛出租車的後座上。

康音韻轉過頭不解地看着習嵘,只見他若無其事地讓司機開車。

眼下胡師傅可是真的覺得自己車上的人不一般了,于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立馬開車。

所以今天有很多人見到一輛毫不起眼的出租車由兩輛豪車開道,不僅如此,出租車的後面也跟着兩輛豪車。

與之前車廂內輕松的氣氛不同,這會兒空氣裏都像是結了冰。康音韻終于忍不住,喊:“停車!”

胡師傅聞言先是看了眼反光鏡後面那個男人的臉色,見似乎沒有什麽異議,于是就停車了。

康音韻看了一下計價表,從錢包裏抽了兩張鈔票塞給胡師傅說不用找了就打開車門下車。于此同時,一直不語坐在後座的習嵘也跟着下了車。

康音韻很讨厭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這會兒覺得習嵘和魏曾悠霸道時可惡的樣子簡直沒有什麽分別。她自顧自挎着包往前走,可每走一步後面的人和車都跟一步。

終于是忍無可忍,康音韻轉過身怒吼:“我問你,前天晚上在日本闖到宅子裏的人是不是你?”

習嵘回答:“是。”

康音韻沒有料到習嵘那麽幹脆,于是原本一大堆的問號都派不上用場了,頓了一下說:“真的?”

“是。”

“你去日本做什麽?”

“如你所見。”習嵘攤攤手。

康音韻覺得眼前的習嵘是那麽的陌生,她接着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想你,想見你。”

這個人雖然變得更加健康了,但也更加直白了。

康音韻有些不自然地低頭道:“你什麽情況?”

“情況?”

康音韻指了指習嵘的左腿,“你的腿。”

習嵘聞言故意在康音韻面前走了一圈,仿佛是用行動證明什麽,停下腳步的時候剛好站在她的面前,距離不過咫尺,勾着唇着說:“我知道你是個問題寶寶,但是大馬路上的似乎不太适合說話。”

“有什麽不合适的?”康音韻皺皺眉,退開一步。

習嵘攤了攤手,臉上的表情無奈。

康音韻看着習嵘思索了一會兒,于是自顧自打開了停靠在一旁的豪車車門。

說到和習嵘的相識,康音韻至今還覺得這是一個狗血的開端。

那是一個暑假,康音韻是在鄉下的外公家度過的。鄉村的夜裏基本到了八點之後人就很少了,康音韻睡不着,于是穿着睡衣出門閑逛。一路上她都是傻傻哼着歌又跳着舞的,長頭發也沒有紮起來,好歹是沒有遇到個膽小的人,不然非得吓出一身冷汗。

說來她的膽子也是特別的大,大晚上的也敢一個人坐在橋頭。她是有煩心事的,當晚母親打了一個電話給她,讓她好好想想未來是要繼續跳舞還是師範教書。其實兩者康音韻都不是特別喜歡,她從小就是被逼着學舞蹈的,習以為常地跳,沒有多大喜歡,也不見得特別排斥。對于教書吧,因為父母都是這個行業的,從小耳濡目染的。可要從中間選擇,還在真是犯了難。

于是就在康音韻一臉苦相思索人生的時候,她的身後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出現了習嵘。

因為小溪很淺,所以古橋上沒有欄杆。康音韻的兩條腿放在外頭亂晃,突然就被後面的一道聲音吓了半死,于是“撲通”一下她落到了水裏。

這個不一樣的開始注定了印象深刻。

當然,那時候的習嵘雙腿還是好好的,所以才可以奮不顧身跳下橋跟康音韻一同成為落湯雞。

康音韻轉過頭看着習嵘,不曾想,三年的時間這個人變化那麽大。

外型上習嵘總是無可挑剔的,如果不是意外導致他雙腿不能行走,他們之間的交集也不會那麽多。

習嵘見康音韻這麽明目張膽的打探,反而心底舒服了些,笑着問:“肚子餓不餓?”

康音韻搖搖頭,又說:“口渴。”

習嵘伸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康音韻的腦袋,随後探了一下身子從前座拿來了一瓶礦泉水,還特地擰開了蓋子遞給康音韻。

康音韻也沒有扭捏,況且是真的口渴了,接過水之後咕嚕咕嚕地就灌了下去。

“哎,怎麽還像頭水牛似得。”習嵘說着,又及其自然地接過康音韻手上的礦泉水擰上了蓋子放在一邊。

喝完水通體舒暢的康音韻似乎心情也好了些,她扭着身子看了看前後跟着的車,一臉無奈狀,“土豪啊?出個門需要這樣的陣仗嘛。”

習嵘手肘放在扶欄上,手指輕輕地拄着自己的腦袋,也不回答康音韻的問題,就一個勁地看着她,眼裏還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這樣看着我幹嘛?”康音韻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腦袋。

習嵘嘆了一口氣,說:“好久不見我的小姑娘。”

他有一種感覺,是從來都沒有改變感覺。即便眼前這個女孩他有三年不見,即便這個女孩跟了別的男人,可是她還是那個她,和他說話的時候這樣沒大沒小,不曾畏懼。

“嗯,是還蠻久的……”康音韻嘀咕了一句。

習嵘接着又看了一會兒康音韻,卻都不怎麽說話。氣氛怪尴尬的,康音韻就借機往窗外看去。

D市的變化就像是他們之間,康音韻覺得很熟悉,卻又覺得很陌生。不過在習嵘的眼中卻不這樣。如果說D市這三年裏的變化,最重要的功臣便是習家。在這幾年裏,習家與政府強強聯手,幾乎讓這個沿海城市一舉邁入了國際大都市的行列。

如今D市的城區裏見不到破舊房屋,公路設施完善,人民素質整體提高,已經投入使用的地鐵長度屬亞洲最長……習嵘喜聞樂見這種變化,這幾乎是他打造出來的王國,證明了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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