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堂

柳家大姑娘招婿入贅,可是除了柳家的人誰都沒有見過這準新郎官,大家的心裏不是不好奇的。五月二十五,拜堂成親,能被柳家宴請的人都是清平縣當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不是書香世家也是官紳。這他們也是新郎官很好奇的,只不過顧及顏面,都沒有表現出來。

柳家大姑娘自從搬回了清平縣的祖宅守孝,那是深居簡出,除了柳氏一族,幾乎就沒有什麽外人見過她。可是憑着這柳家的家世,一般的人那還真是委屈了柳家大姑娘。所以,有些品格端方的長者就想着,如果這新郎官實在過不去,就算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阻止這場婚禮,免得柳家大姑娘受罪。柳父柳母這些年造橋鋪路的,沒少造福鄉親們,做人不能忘恩負義。

還有些心理陰暗的人,就想着最好這新郎官和街面上的混子沒什麽差別,憑什麽她就能擁有柳家的所有財産呢?嗯,這種想法的人大多都是柳氏一族的人。在他們的心裏,這柳家的東西就應該是族裏的,怎麽能讓一個外人占了去?

沈鳳來身着大紅袍,身後跟着趙管家,二人在門口迎客。半天下來,大家都對新郎官有了大致的認識,不僅是風度翩翩溫文儒雅,還學識淵博,不管是天文地理還是風土人情,他和每個人都能聊上幾句。言談間,有謙謙君子之風,與人相處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這樣的人,入贅可惜了啊!

趙管家一直都跟在沈鳳來反而身後,就怕他會有哪裏出錯。誰知道,這新姑爺不僅沒有出錯,反而所有事情都處理得很好,就算是柳氏一族那些人明裏暗裏的刁難也都被他擋了回去。趙管家在心裏點頭,很好很好,自家大姑娘雖善于處理雜事卻不愛處理,有了姑爺的幫忙,大姑娘也能夠從繁瑣的雜事裏脫身,做點自己喜好的東西。這個姑爺,太讓他滿意了。

“宋知府到!”一聲高喝,所有人都看向大門方向。宋知府?難道是之前懲治了馮縣令的宋知府?可是他來柳家做什麽?沒聽說過柳家和宋知府有什麽來往啊?

“宋某不請自來,還請沈兄不要嫌棄啊!”宋知府踏入了柳家大門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沈鳳來打招呼。他的态度随和,一點也沒有官架子。

沈鳳來淡笑而語:“宋知府過謙了,您能來就是幸事,沈某又怎麽會有嫌棄一說呢。”

宋知府擺擺手笑道:“沈兄說笑了,宋某今日也只是前來祝賀的客人而已。祝賀沈兄得娶佳人啊!”

沈鳳來将人引導到了上座,“宋兄客氣,請入座。”既然是來當客人的,那麽他的稱呼當然也要改。

“好說好說。”宋知府可不敢讓這位沈先生對他太過恭敬。這沈先生醫術出神入化,在朝堂之上頗有人脈,連聖上也是對其信任有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女兒妹妹嫁給這位,畢竟誰都怕死不是。可是,誰知道他失蹤了數月,再出現居然會是想要娶一個沒落的官家女。

本來他根本沒有想過巡視下屬縣,誰知這位沈先生竟然給他遞了信,想要請他幫個忙去巡視下屬縣,尤其是清平縣。先別說讓這位沈先生欠下人情是多少朝廷官員皇親國戚都想要的,單憑着随着信件附上的保心丹他就非幫不可。那可是救命良藥啊,聖上那裏,都不超過十顆呢!

喜堂上,衆人都見到了宋知府對待新郎官客氣敬畏的态度,對新郎官的來歷到更是越發好奇了。這樣的人才,做什麽要入贅呢!可惜,太可惜了!

趙管家倒是有些隐隐的擔憂了,這姑爺,似乎并不簡單啊!大姑娘的性子,能掌握得了嗎?

不管旁人心思如何,吉時将近,新娘子被喜娘背了出來。沈鳳來上前,牽住了喜娘遞過來的紅綢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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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一團和氣。”兩個人手執紅綢緞,彎腰下拜。

“二拜高堂,金玉滿堂。”原來該坐着柳父柳母的位置上擺放着二人的牌位。

“夫妻對拜,百年好合。”相對而拜,從此,他們就是要執手過一生的人了。

柳琇瑩坐在喜床上,聽着遠處傳來的喜宴上觥籌交錯的聲音,有一點恍惚。她這是,就這麽把自己嫁出去了?她低頭咬着下唇,努力抑制心中的不安,兩輩子都沒有談過戀愛的她就這麽把自己嫁出去了。雖然說沈鳳來他很好,但是,對于未來,她還是很迷惘的。

可是,想到了柳父柳母對自己的疼愛,她的心中有了幾分安心。他們,總是不會害自己的。也許,他們能有一個溫馨的家庭?柳琇瑩就這樣胡思亂想着,手下的裙擺都被弄皺了。

突然,門被人打開了,一群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請新郎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沈鳳來拿過喜稱,一把挑開了柳琇瑩的喜帕。喜帕之下的人,眉目如畫,含羞帶怯,雙眸裏,是望不盡的盈盈水光。

“請新郎新郎和合卺酒,從此恩愛天長。”喜娘笑着給兩個人遞上了合卺酒。這對新郎新娘,真的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登對的人了。

沈鳳來勾過了柳琇瑩的手,挑眉笑着看她,柳琇瑩舉起了自己手裏的酒杯。兩個人都把自己酒杯中的酒喝下,将酒杯換給了喜娘。

喜娘上前把二人的喜袍下擺都系上了,“新郎新娘,從此永不分離。”然後,她就笑着帶着所有人離開了,還順帶着關上了房門。

“娘子,從此,請多指教。”

柳琇瑩聽到了沈鳳來的話,這才擡起了一直半低着的頭,“夫君,從此,請多指教。”

喜床上的帳子被放了下來,裏面傳出了女子的哭泣聲。一只瑩潤的玉手伸了出來,緊緊地扣在床邊,下一刻就被另一只大手給握住了。兩只手相互交.纏着,不過片刻,那只玉手就被拉進了帳子裏。

隐隐約約,還可以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他在哄着那個哭泣的女子。

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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