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節課過去,陳遇完全沒有一點要答應易潇的意思
:呵呵。
上完藥,易潇在他的下巴上貼了一張創可貼,“還疼不疼?”
陳遇故意賣慘:“嘤嘤嘤,好疼,需要你的親親才能好。”
易潇:“……”
“我看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說着,她朝着陳遇胳膊上有淤青的地方狠狠地戳了一下,陳遇哇哇直叫,易潇雖然知道他是在誇張,但到底是沒再戳他了。
沈辰冷笑的眼風過來:确實很溫柔。
陳遇:……
易潇看着兩人奇怪的眼神交流,低聲問陳遇:“你這個發小,怎麽老是冷笑,他是不是只會這一種表情?”
“他啊,從小深受霸道總裁的影響,表情不是冷笑就是邪魅一笑。”陳遇樂呵呵地跟易潇科普。
易潇:“……”
沈辰:“……”
陶薇薇不小心下手重了點,沈辰疼得倒吸一口氣,陶薇薇連忙放輕動作,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易潇見了,若有所思地說:“霸總配傻白甜,挺好的。”
上完藥後,陶薇薇和沈辰先走了,易潇和陳遇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打掃幹淨,林茹琪也帶着一幫人離開了酒吧。
易潇回到吧臺,另一個調酒師說:“潇潇,秦哥給你放了假,讓你早點回去休息。”
“知道了。”易潇又回到休息室,換下工作服,準備下班。
她剛把工作服整理好放進櫃子,陳遇在她身後幽幽地出聲:“那個人是誰?為什麽叫你潇潇?”
這語氣中,委屈、心酸彙聚成一壇子醋,易潇見他可憐巴巴的,也不忍心再逗他,實話實說:“就一個同事,沒別的關系。”
陳遇小聲嘀咕:“同事為什麽叫你潇潇……”
“就是簡單的一個稱呼,沒別的意思……”易潇正解釋,一個服務員進了休息室,他見易潇換了工作服,随口說道:“潇潇,下班了?”
易潇:“……”
陳遇:“……”
為什麽這裏誰都能叫她潇潇!他還沒叫過呢!╭(╯^╰)╮
易潇察覺到某人氣場不對,匆匆和那人說了聲是啊,就拉着陳遇從酒吧後門離開。
路上,陳遇還在賭氣,一言不發,易潇用胳膊捅了捅他的手臂,“還在生氣呢?”
陳遇擡頭看月亮:“沒有。”
呵,還沒有呢。死傲嬌。
“今晚謝謝你。”謝謝你擋在我前面,謝謝你為我出頭,謝謝那麽維護我。
“謝什麽。”陳遇的語氣中有點不爽,他走到易潇前面,停下腳步,皺着眉臉色有點臭臭地說:“別老是謝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易潇擡頭看他。
“廢話。”陳遇保持着剛剛那個表情,轉身往前走,他走了幾步發現易潇沒跟上來,回身朝她招了招手,“趕緊過來啊,等我過來抱你?”
易潇一恍惚,趕緊跟上了。
馬路邊,兩人走得很慢,昏黃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易潇一點點地往他身邊靠近,一直到兩個人的影子有一點點重合。
其實她很想問,以什麽身份做那些事,男朋友的身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潇姐:誰同意做你女朋友的??
遇哥耍賴:不管不管不管!不做女朋友就沒有糖醋小排吃!!!
潇姐內心OS:想妥協了怎麽辦……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4
“潇潇。”
陳遇叫她的名字的時候,尾音下沉,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缱绻。
不只是他,連易潇的臉都有點紅,她應了一聲,沒敢看他。
“你這段時間老是對我不冷不熱的,是不是因為我和陶薇薇在一個班?”陳遇突然問道。
心裏的想法被看穿,易潇加快了腳步,她有點難為情,“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陳遇拉住易潇的手,猛地将她拉入自己的懷裏,然後她聽到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的手微微地發抖,卻緊緊地抱着自己。
“你別想那麽多,我已經不喜歡陶薇薇了。”陳遇抱得更緊了些,“我現在喜歡你。”
“潇潇,我喜歡你。”
易潇能聽出他語氣中的忐忑,也感覺得到他的心跳如鼓。
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淡淡的香樟樹味道鑽入易潇的鼻息,月色下,她有點迷醉。
雙手輕輕地拉住他的衣角,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但這一舉動已經讓陳遇心花怒放。
“還有兩年,陳遇,兩年後,我們就在一起。”易潇靠在他的胸膛,靜靜出聲。
雖然陳遇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心裏不免還是有點失落,他把下巴擱在易潇的頭上,低低地“嗯”了一聲。
“這兩年裏,我會好好學習,争取和你考上一個大學的。”
易潇最終還是忍不住抱住了他精瘦的腰,心裏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沒有答應和他在一起,主要是怕他談了戀愛後會影響他學習。
昏黃的路燈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飛蟲在燈下盤旋,易潇的腿被蚊子叮了幾個大包後,她實在忍不住了。
“陳遇,時間不早了。”
陳遇:“嗯。”
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感覺可以抱到天荒地老。
易潇:“……你該回家了。”
陳遇:“嗯。”
感覺還能抱到海枯石爛。
易潇:“……伯父伯母應該在家擔心你。”
陳遇:“沒事。”
易潇怒了:“你再不放手,老娘要被蚊子扛走了!”
陳遇上一秒還在享受着片刻溫情,下一刻就在易潇的怒吼聲中瑟瑟發抖。
“你看看老娘的腿,被蚊子叮了多少個包了?你要抱不能找個沒有蚊子的地方抱嗎?”易潇兩只手雙管齊下,撓大腿。
陳遇一聽,眼睛亮了,“那我們換個地方抱?”
易潇:“……”你怎麽不飛上天與太陽肩并肩?
不過,兩人還是沒有換個地方繼續抱。
陳遇把易潇送到家門口,剛把前腳擡起來想進去,易潇就笑眯眯地說:“時間不早了,晚安。”
話音未落,門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震耳的聲音讓陳遇有點懵。
他好歹也是在裏邊過過夜的人,怎麽就落了這麽個下場……
陳遇猶豫着要不要敲門,門內的易潇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說道:“你趕緊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陳遇:“……”是啊,時間不早了,他想進屋睡覺。
但也只是想想,陳遇還是乖乖回家了。
易潇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她走到窗前,透過窗戶看到陳遇剛出去,月光下,他的腳步還挺輕快。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高二開學的日子。
易潇一個人去學校報道,她被分到二班,而陳遇則在一班。
到教室的時候,裏面有很多人,大多數是家長帶着孩子準備跟班主任談話,易潇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班主任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鏡片反光,易潇看不到他整張臉。
和一個學生的家長談完後,班主任哈着腰跟他握手,滿面笑容。
不知道為什麽,易潇對這個新班級已經沒有什麽興致了。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打開一看,是陳遇給他發的消息:看窗外。
易潇下意識地轉頭看窗外,正好看到陳遇靠在走廊上,正沖着她微笑招手。
看到他,易潇的心情好了不少。
陳遇走到窗邊,趁別人沒注意揉了揉她的頭發,“想什麽呢?我在旁邊站了老半天也沒看我一眼。”
易潇看了看他身邊,問道:“你爸媽今天來了嗎?”
“來了,他們正和老師談話呢。”說着,易潇就聽到有人在喊陳遇的名字,陳遇轉頭朝那邊看了一眼,對易潇說:“我媽在叫我,我等會來找你!”
易潇點點頭,正好這邊幾個家長帶着孩子走了,本來有些擁擠的講臺一下子空出來不少。
她背上包正要過去,卻看到林茹琪和她父母站在班主任旁邊,班主任滿臉堆笑地跟林茹琪的爸爸說話,林茹琪站在旁邊,面露不耐煩。
不知道為什麽,易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班主任和林茹琪的爸爸談好一會兒,才和他握手,甚至還親自起身把林父送出教室。
又隔了幾個同學,易潇才走到講臺旁邊,她把學費交給班主任,班主任看了一下她的成績,并沒表現出太大的熱情,很快讓易潇去領書。
她剛走出教室,就被陳遇喊住了,“易潇,等等我,我們一起去領書!”
陳遇很快走到她身邊,但沒有直接帶她去領書的地方,反而帶她去文科班,聽說顧準選了文科,被分到十班。
他們剛走到十班門口,就看到顧準在裏邊被女生團團圍住。
易潇目瞪口呆地看着滿臉通紅的顧準,“這個班不會只有顧準一個男生吧……”
陳遇露出一口白牙,“是啊,顧準聽到這個消息可是樂壞了呢。”
易潇:“……”怕是被吓壞了吧。
顧準從女生堆裏看到陳遇,掙紮着從人堆裏擠出來,直接沖到外面,頭也不回的往外面跑,
他在風中流下了悲傷的淚水,“媽的,文科班的妹子太可怕了,我要轉班級!”
陳遇在後面閑庭漫步般慢悠悠地走着,他由衷地說:“兩年後,他怕是要變得娘們唧唧的,啧……不會變成基佬吧?”
“他要是變成基佬,第一個下手的就是你。”易潇接話。
陳遇:“……”他開始慌了。
三個人一起領完書,各回各的班級。
雖然已經九月,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教室裏的風扇虛弱無力地擺動,風大的位置早早地被人占了,易潇只能找一個能稍微扇到風的地方坐下
她把書放到桌上,從包裏拿出紙巾把額頭上的汗擦去。
同學們已經開始互相認識,坐在易潇旁邊的妹子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同學你好,我叫趙語婷,以前是一班的,以後請多多指教咯。”
趙語婷的臉圓滾滾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圓,此時她正友好地看着她。
易潇對她笑笑,“你好,我叫易潇,以前是六班的。”
“呀!”趙語婷眼睛一亮,“你是六班的呀,那你肯定認識陳遇吧,我之前還幫我同桌給她送過情書呢,也不知道他看了沒。”
易潇的思緒回到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
确實是有一個妹子帶着個粉紅色的信封來找陳遇,當時她還調侃他來着。
“語婷!”
兩人聞聲看去,正看到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姑娘正朝着她招手,表情有點微秒。
坐在那姑娘旁邊的人是林茹琪。
“那是我舍友,我先過去一下!”
說完,趙語婷跑過去,笑眯眯地跟她們說話,易潇看到趙語婷的笑容慢慢地不見了,她們時不時地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她感覺得到,那目光不怎麽友好。
易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就知道跟林茹琪一個班,不會有什麽好事。
這一天很快過去,倒也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班裏的同學都找到了各自結伴的人,易潇走讀,她也沒想在這個班裏找到朋友。
除了趙語婷,其他同學都沒主動來跟易潇搭話。
班級裏一些關于她的流言蜚語不斷鑽入她的耳中,她很後悔使用了那個功能。
昨天她看了一下任務進度,發現任務條上有一個小小的禮包,是系統給她的任務獎勵,她點開一看,是聽力放大的功能。
所謂聽力放大,就是耳朵變得很敏感,即使環境嘈雜也能将各個聲音聽得仔仔細細。
現在,她能清楚地聽到林茹琪在背後議論她的聲音,她能清楚地聽到班裏至少有一半的同學在議論她。
這着實不是一個好功能。
她以為她早就習慣了各種沒有根據的诋毀,可當她真真實實地聽到這麽多人小聲地說她有多麽不堪,她還是很喪很難受。
易潇是班裏唯一的走讀生,其他同學昨天就到學校宿舍認識過了,只有她今天才來。
她不知道林茹琪是怎麽說她的,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這時,班主任拿着一張座位表走進教室,他推了推眼鏡,朗聲說:“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數學老師,也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曾,下來我們先把大家的位置定下來,這是座位表,大家先去教室外,我叫到的同學進來入座。”
班裏同學都抱着書站起來,排隊走到外面。
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一個個地喊,教室外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一個易潇,她站在門口往教室裏看,所有人坐下來了,所有人都有同桌。
班主任看着座位表,說道:“易潇,你一個人坐到最後面的那個位置。”
易潇沒說話,她抱着書在全班的矚目下,淡定地走到班主任“指定”的那個位置上。
桌子上有一層粉筆灰,椅子上還有幾個腳印,也不知道這張桌子在雜物間放了多久……
易潇把書放在桌上,拿出一張紙巾把椅子擦幹淨才坐下,接着她開始擦桌子。
表情完全沒有一絲惱怒。
作者有話要說: 磨刀霍霍的遇哥:哪個小兔崽子敢欺負我家潇潇?怕不是找死吧!
面色如常的潇姐:只有你能欺負我。
面紅耳赤的遇哥:你小聲點……【對手指
……
到底是誰欺負誰???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5
第二天,易潇到教室時發現她的椅子上有好幾個淩亂的腳印,她的桌子上也有幾處粉筆灰的印子。
她朝桌肚裏一看,裏面的書果真被人翻過。
她檢查了一遍,并沒有少書,這倒是讓她松了一口氣。
易潇早料到她的椅子不會安寧,特地帶了濕巾紙,她從包裏把濕巾紙拿出來,仔仔細細地把椅子和桌子都擦幹淨。
做完這一切後,早讀課的鈴聲響起,老師踏着鈴聲走進教室。
易潇立刻把書包放下,拿出英語書開始早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低頭早讀的時候,有個人正有意無意地看她,當她擡頭時,那一抹目光又消失了。
半個小時的早讀課很快過去,第一節課是數學課,易潇的數學不好,所以她準備利用課間的時間把老師上課要講的內容預習一遍。
班裏的女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話,此時正小聲地議論她,裏面不乏一些侮辱性的詞彙。
易潇面上沒什麽表情,但心裏已經有了一股怒氣。
“潇潇,你在想什麽呢?”
陳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窗口,易潇似是被吓了一跳,擡頭嗔怪地看他,“你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陳遇委屈了:“我都在旁邊叫了你好幾聲了,你都沒理我,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易潇搖搖頭,“沒事。”
陳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朝着她班裏看去,卻發現其他同學都兩三個人熱熱鬧鬧地在說笑,只有易潇是一個人坐在後面看書,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怎麽一個人坐在後面?”
聽到他這句話,易潇的眼神有所閃動,表情卻是波瀾不驚,“老師的安排,可能是覺得坐在後面更能專注學習吧。”
陳遇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一聽就是借口,他正要說話,餘光卻看到林茹琪坐在教室裏正在看他。
陳遇和她對視一眼,心裏隐隐有了答案。
“你快回教室吧,快上課了。”易潇催促道。
陳遇點頭,“知道了,我沒和你一個教室,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林茹琪一眼。
陳遇走後,上課鈴聲很快響起,班主任走進教室,他把書放在講臺上,推了推眼鏡,朗聲道:“今天是開學第一節課,同學們都放松一點……”
後面班主任說了什麽,易潇也不記得,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她看着窗外藍藍的天空,心裏嘆了一口氣,心裏想着她什麽時候能離開,任務進度條依舊不急不慢地增加,各個指數亦是如此。
大概要高考之後才能有更大的進展吧。
正想着,易潇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她,她的思緒一點一點回籠。
等她回過神來時,全班都在看她,班主任神情陰晴不定地盯着她,易潇淡定地站起來,穩穩地對視班主任。
“你來說說我剛剛說了什麽。”班主任的語氣不太好。
易潇并沒有害怕,也沒有一點怯場,她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班主任一拍講臺:“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說不知道說得這麽坦然的,你去後面給我站着去,站到下課!”
易潇冷靜地看了班主任三秒,班主任被她的眼神盯得心裏有點發毛,但為了維持自己老師的形象,還是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知道了。”易潇的語氣波瀾不驚。
她拿着書往後面走,班主任看着她的背影氣得咬牙,他敲敲黑板,“同學們,以後如果不好好聽,後果就和易潇一樣!”
被拿來做示範的易潇一點也不介意,低頭看自己手裏的書。
易潇第一次慶幸以前是做明星的,各種大場面都經歷過,對于這種事,她早已練就不動聲色的神功。
數學課中途,陳遇上了一趟廁所。
路過易潇班級時,他看到易潇孤零零地站在教室最後,氣得眼睛要噴火,但礙于在上課,他沒發作。
下課鈴聲響起,易潇回到座位,凳子還沒捂熱,陳遇一陣風似的跑過來。
“你剛剛怎麽被罰站了?”陳遇以為是林茹琪在搗鬼,他站在窗口往林茹琪那邊看,想給她一點警告。
如果眼神能殺人,林茹琪大概死了千萬次了。
易潇:“因為我上課開小差被老師發現了。”
“開小差?難道……”陳遇愣了一下,殺氣騰騰的眼神登時不見,他低頭看易潇,表情似乎還有點小羞澀,“你在想我?”
易潇:“……”你咋就害羞上了?
他又跟易潇說了幾句,直到易潇趕他走,他才磨磨蹭蹭地離開。
易潇把數學書放好,她的餘光捕捉到林茹琪看她的目光,陳遇每節課下課都來看她,也難怪林茹琪對她這麽讨厭了。
一上午很快過去,除去數學課上發生的小插曲,倒也沒發生其他的事。
她去食堂吃了頓飯後回教室,發現她的椅子上又有腳印,書桌上自然少不了粉筆灰,易潇嘆了一口氣,沉默地開始收拾。
此時,教室裏人不多,她的耳朵又十分敏感,捕捉到了林茹琪和她同桌穆蓉蓉的對話。
穆蓉蓉:“茹琪,我們這樣真的好嗎?”
林茹琪:“哼!這有什麽不好的,她是慣三的女兒,上梁不正下梁歪!”
穆蓉蓉:“可是我覺得她好像沒那麽不好啊……”
林茹琪:“我以前跟她是一個班的,我還不知道嗎?她在和別人交往期間,跟另一個男人去小樹林,還被老師抓到,這種人我們根本沒必要善待她!”
穆蓉蓉:“……”
她們說話的時候,易潇已經把桌椅擦幹淨,她把髒了的濕巾紙扔進垃圾桶,然後慢悠悠地走到林茹琪面前。
易潇涼涼地俯視着林茹琪,“我發現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總是喜歡背地裏說人壞話啊。”
大概是易潇之前的忍氣吞聲讓林茹琪大膽起來,她幾乎要忘了之前在酒吧裏咄咄逼人的易潇了。
“你,你說什麽呢?”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有點結巴。
易潇笑了下,但眼裏卻一點溫度都沒有,“我奉勸你不要作死。”
林茹琪看到她的笑,心裏沒由來得有些害怕,但還死鴨子嘴硬:“我作死?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還不能說了?”
易潇覺得自己是腦子抽了才會過來跟她理論,她早該知道林茹琪這樣的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此時,其他同學吃完飯陸陸續續地回到教室,每個人進來看到易潇和林茹琪都會多看兩眼,易潇臉色并不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下午的課安然度過,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易潇趕緊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這時,單肩背包的陳遇一臉笑嘻嘻地過來找易潇,要和她一起回去。
“你辦走讀了?”易潇一邊整理一邊說。
陳遇站在窗外,手撐在窗臺,“是啊,為了你,我決定辦走讀好好輔導你學習。”
易潇:“輔導我學習?”
陳遇:“是啊,我們以後晚上可以一邊開視頻一邊看書,如果你有不會的還能随時問我,我這個提議是不是超級棒?”
易潇:“……”怎麽有種早有預謀的感覺。
等易潇整理完,教室裏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她和陳遇并排走,陳遇和她講述今天的經歷,提到陶薇薇和沈辰的時候,他一臉鄙夷。
“那兩人……簡直完全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整天膩膩歪歪的,惡心死了!”
易潇有點不信,“膩膩歪歪?”
陳遇一臉憤慨,“是啊!不是陶薇薇去找沈辰問題目,就是沈辰假惺惺地去問陶薇薇題目,你說沈辰這個全校第一還有不會的?太假了!”
聽完他說的,易潇一下子笑了出來,這還是她今天第一次笑。
陳遇看到她的笑容,微微一愣,突然有點心疼,他記得今天好像沒怎麽見易潇笑過。
他摸摸易潇的頭,“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跟我說,千萬別瞞着我。”
“什麽?”易潇眨眨眼,明知故問。
陳遇嘆了聲氣,沒再說什麽。
他們在校門口分別。
陳父請了司機專門接陳遇上下學,此時司機已經在門口等了,他上車前,叮囑易潇:“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給我發信息。”
易潇點點頭,讓他放心離開。
晚上,陳遇還真的邀請她視頻,易潇自然是同意了。
兩人都在手機裏看着并不怎麽清晰的對方,看了一會,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易潇看着陳遇放大的笑臉,心情也好了許多。
閑聊了幾分鐘,兩人才開始看書。
皎潔的月色下,不同的兩個房間裏有兩個人正在認真學習,手機靠在旁邊,屏幕上顯示的是同樣認真的對方。
視頻學習結束後,易潇發現這樣效率還挺高。
時間有條不紊地過去,白天易潇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後面學習,下課時跟陳遇閑聊兩句,晚上放學後和陳遇視頻學習。
除了林茹琪暗中進行的小動作,易潇覺得這段日子過得還算不賴。
意外出現在開學一個月後某天的課間,教室裏,林茹琪趁着易潇去上廁所,又晃晃悠悠來到她的位置旁。
她手裏拿着一瓶可樂,腳踩在易潇的椅子上,擰開蓋子正準備往她的書桌上倒可樂。
才倒了一點,一個女生就拽住她的手。
林茹琪手一抖,可樂灑到了身上,她頓時怒了:“你幹什麽!”
林茹琪的聲音略大,成功引起了周圍同學的注視。
那女生絲毫不懼,她的眼神冰冷:“林茹琪,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林茹琪看到她的神情,下意識地有點害怕。
她掙紮着要擺脫那女生的手,可怎麽也掙不開,“曲雅秀,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就是單純看你不爽。”曲雅秀笑眯眯地說。
“單純看我不爽?呵。”林茹琪瞪大眼睛看她,“我看你是在維護她吧!為什麽要維護這麽不堪的人,難道……”
她頓了頓,繼續說:“你和她一樣?”
曲雅秀聞言,突然笑出了聲,她好笑地看她:“林茹琪,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蠢吶。”
林茹琪正要發怒,但曲雅秀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你真以為你那點破事沒人知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茹琪臉色刷地變白,眼神閃爍,“你,你說什麽?”
曲雅秀烏黑的眼睛看着她,林茹琪被看得有點慌亂,接着她聽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想聽到的名字。
“林茹琪,你還記得林叔叔的亡妻鄭惜雪嗎?”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惡人自有惡人磨~
大家可以猜猜曲雅秀的身份~你們一定猜不到(~ ̄▽ ̄)~
陳遇:潇潇,潇潇,我們趕緊來學習啦,時間不早啦!
易潇:學習可以,但你的手能不能不要亂mo?
陳遇:嘤,是學習,這條路上學習永無止境!
哔——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6
聽到鄭惜雪三個字的時候,林茹琪的身體狠狠地顫了一下,臉色慘白。
整個教室鴉雀無聲,易潇就是這個時候進教室的。
林茹琪一只腳踩在她的椅子上,手裏拿着可樂,而她的書本上有可樂漬。
易潇沉下眼眸,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咔嚓”一聲在靜寂無聲的教室裏尤為醒目。
林茹琪聽到聲音,倏地回頭,眼中的驚慌失措還沒有褪去,便看到易潇淡定地把手機收起來。
所有的慌張和不堪在此刻都化成憤怒,她把手裏的可樂扔到地上,怒氣沖沖地朝着易潇走去。
“你剛剛幹了什麽?”
易潇涼涼地瞥她,“拍下證據。”
林茹琪聞言一愣,“什麽證據?”
易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解釋道:“當然是你欺負我的證據了。”
林茹琪剛恢複了一點血色的臉又一次刷白,她磕磕巴巴地狡辯:“我欺負你?我根本沒對你怎麽樣啊!”
此時的林茹琪就像一個小醜,被曲雅秀戳穿了深藏內心的不堪後,又被易潇冷冷地嘲諷,她甚至覺得易潇會去告發她,怒氣之下,她開始害怕。
但易潇沒理她,直接繞過她走到自己位置上,拿出餐巾紙把椅子上的腳印擦掉,這才坐了下來,随後她又開始清理書本上的可樂漬。
全班同學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明明之前有驚天八卦,可易潇一回來,怎麽八卦都沒了?
然後他們又眼巴巴地看曲雅秀,希望她能把剛剛那件事講完。
就在同學們嘆息沒有瓜吃的時候,林茹琪突然發難,她再次怒火沖天地朝易潇走去,她揚起手準備從後面給易潇一巴掌。
沒想到易潇突然舉起手,用厚厚的字典在她的腦袋後面一擋。
林茹琪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厚厚的新華字典上,清脆的聲音響徹班級,易潇都替她痛。
“你……”林茹琪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她低頭看着自己紅彤彤的手掌,幾乎忘記了發火。
過了幾秒鐘,鑽心的疼痛襲來,她這才沖着易潇怒吼,“你他媽幹什麽!”
易潇又用剛剛那種奇怪的眼神看她,“我不這樣,難道任你打?我是傻子不成?”
這話說的是沒錯,可為什麽聽着怪怪的。
這時,上課鈴聲适時地響起,看戲的同學們紛紛坐正拿出書本,心裏卻在嘆氣,沒聽到最大的八卦真是太可惜了。
林叔叔的亡妻鄭惜雪,到底是誰。
易潇其實也聽見了,她也知道鄭惜雪是誰,因為那位林叔叔也是易蓮蓮的情人之一。
這段往事,是有一次易蓮蓮喝醉了和她說的。
易蓮蓮本想靠着那位林叔叔,甚至想過上位,可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早就有一個固定情婦,甚至還讓那個情婦給他生了個女兒,後來情婦逼宮,原配活生生被她氣死,情婦上位成功。
只是她不知道那個情婦竟然是林茹琪的媽媽。
這節課,班裏幾乎沒有幾個同學在認真聽講,他們都私下裏暗暗地讨論林茹琪的事。
易潇有非凡的聽力,自然能清楚地聽到每張桌子上的對話,大多數同學都對林茹琪開學時跟他們說的話有了懷疑。
但她卻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曲雅秀有點感興趣。
一節課很快過去,易潇在課間複習上節課的內容,林茹琪又想過來挑釁,沒想到剛起身就看到站在窗前的陳遇,她只能憤憤地坐下。
看着陳遇滿臉笑容地和易潇說話,她的眼裏幾乎要噴火,陳遇從來沒有對她這樣笑過。
她的心裏突然閃過一個邪惡的念頭。
放學後,易潇留在教室整理東西,等班裏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也準備離開,卻突然被曲雅秀叫住。
“易潇,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易潇轉頭看她,她坐在位置上,眼神複雜地看她。
易潇聳聳肩,并未離去,表示自己在聽,讓她直接說。
曲雅秀也沒有含糊,直接說道:“你不是易潇吧。”
聞言,易潇挑挑眉,好笑地看她:“我不是易潇我是誰?難道你還認識另一個易潇不成?”
曲雅秀也笑了,但在易潇眼裏,這個笑容有點勉強就是了。
她說:“另一個易潇我倒是不認識,但我可以确定你不是易潇,你只是一個穿越者,穿到她身上來完成任務的,真實的易潇怕是已經死了。”
“啧。”易潇慢慢地走近她,眼神變得有些危險,“你知道這麽多,不怕我毀屍滅跡嗎?”
曲雅秀并未露出一絲驚慌,反而說出另一個另易潇驚訝的事:“我也是來完成任務的,你殺不死我,我來找你的原因只是來确定我們的任務是否重合。”
“重合?”易潇面露疑惑。
“嗯,我之前遇到過,我的一個任務是幫宿主報複一個人,可另外一個穿越者的任務卻是要保護她……”曲雅秀的神情有一絲微妙,好像裏面有不怎麽愉快的經歷。
“你這次的目标是林茹琪?”易潇猜測道,卻沒說自己的任務。
曲雅秀顯然是有過很多經驗的老手,一下子就看出了易潇的心思,她笑道:“你想套我話?不過我也能告訴你,我的任務确實是林茹琪,因為她把這具身體的主人害死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說得這麽輕描淡寫,易潇卻覺得自己背後有陣陣涼氣。
“那我們的目标并不是一個人。”易潇沒打算透露陳遇的事。
好在曲雅秀沒有追問,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易潇一眼,“那就好,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妨礙我。”
易潇答應了,她轉頭看到陳遇站在她們班門口,似乎等得有些急了。
易潇起身離去,走了幾步卻聽到曲雅秀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任務只是任務,你的任務目标到下個世界就不複存在。”
易潇腳步一頓,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想起周銘然了。
之前那個世界的一切都在淡化,她甚至不記得那只性子歡脫的狐妖的名字了。
但她不過停留一瞬,很快又擡起腳步往門口走,陳遇站在門口看看她又看看裏面的曲雅秀,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易潇搖頭,“沒什麽,讨論一些學習上的事。”
陳遇狐疑地看她,但到底沒有再說什麽。
之後的幾個月,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不知是不是曲雅秀有所動作了,易潇沒有再被林茹琪騷擾,她和班裏同學的關系逐漸緩和,在路上偶遇,有的同學還會和易潇打招呼。
這是以前都不敢想的。
不管是曲雅秀的原因還是林茹琪突然頓悟了,易潇覺得沒有人來騷擾她就是好的。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由于分了文理科,考試的科目變少了,但試卷的難度也在直線上升。
臨考前幾天,她找陳遇對了一遍又一遍的重點,但心裏還是很不安。
雖然如此,但期末考試還是來了,發準考證,進場考試,易潇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緊張。
可能是她認真學習了一年,想有一個好成績吧。
拿到試卷後,她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發現絕大部分知識點她在考前都認真地複習過,這才安下心,認真答題。
考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三天就過了,學校依舊給學生們放了三天假,三天後來學校拿成績報告單。
考完試,易潇整個人像蛻了一層皮,毫無鬥志。
陳遇陪易潇回家,路上,他看着迷迷瞪瞪的易潇,笑着說:“你這狀态參加高考不得緊張死?”
易潇剜了他一眼,說:“那就等高考再說吧,我現在只想回家睡個大頭覺!”
“你這幾天不會都是失眠狀态吧?”陳遇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非常驚訝。
他依稀記得去年分班考試的時候,易潇明明是淡定從容的,怎麽過了半年她就這麽緊張了?
對于這個問題,易潇給的答案是,緊張是因為足夠重視,難道你第一次和我約會時一點都不緊張嗎?
陳遇仔細地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是。
第一次和她約會,他失眠到半夜……
于是他不再說了。
這三天,易潇都在家裏躺屍,焦急地等待成績報告單出來的那一天。
陳遇約了她好幾次,都被易潇無情地拒絕了,次數多了,他也放棄了,和易潇一起等待那一天。
大概是被易潇傳染了,陳遇居然也有點緊張。
不過他緊張的不是自己的成績,而是易潇的成績,要是易潇考不好,不會整個寒假都要在家裏寒窗苦讀吧?
每次想到這個,他心裏就無比希望易潇考神附身!
那一天總算是來了,陳遇提前約易潇一起去學校,易潇同意了,于是他一大早就站在她家小區門口,伸着脖子往裏看。
等了好久易潇都沒出來,陳遇等得有點心急,他想進去找,才走了幾步,就看到有個女生精神不振地往外走。
走近了,他才看到她眼底大大的兩個黑眼圈。
“你不會一宿沒睡吧?”也太誇張了吧……
易潇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往前走。
陳遇見她這樣,心裏竟有點不是滋味,她竟然為了考試失眠……
她第一次緊張失眠竟然不是為了他!
嘤嘤嘤……
“我不是因為考試成績而失眠,只是昨天晚上看了一部恐怖片,吓得不敢睡……”易潇的聲音有些虛弱。
聞言,陳遇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他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拍着胸脯說:“看恐怖片這種事怎麽能沒我在呢?我強壯的肩膀永遠給你依靠!”
她的第一次還是我的,嘿嘿嘿……
……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你清醒一點!易潇緊張的第一次早就在期末考試前就沒了!
委屈的遇哥:嘤嘤嘤……我不管,我要欺騙寄幾
火冒三丈的胡美美:呵呵,才過了多久就不記得老娘了,果真是拔X無情的小妖精!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7
從家裏一路走到學校,易潇緊張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
拿成績報告單的過程很快,班主任并沒有跟易潇說什麽,把成績報告單給她後就擺擺手示意她離開,對她的成績不置一詞。
易潇走出辦公室前,聽到班主任正給她後面那位同學分析成績,需要在哪裏用功。
她扯了扯嘴角,握着成績報告單的手微微發抖。
走出辦公室,呼吸到外面冷冽清新的空氣,易潇才感覺到自己沉甸甸的心慢慢地放下。
現在已是二月,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把世界都染成白色,今天太陽雖然露出了臉,但溫度卻依舊很低,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生疼。
陳遇插着口袋站在雪地裏等她,他似乎注意到易潇的視線,擡頭看她,随後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并向她揮手。
易潇的內心突然升起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就像冰天雪地裏喝了一壺熱水,熱水下肚,燙心燙肺卻無比舒暢。
飛奔下樓,她張開雙臂,給了陳遇一個帶有沖擊力的擁抱。
易潇被穩穩地抱住,陳遇呼出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癢癢的,紅暈一點一點地爬上來。
“你知道嗎?我考了全班第一,年級第48名。”易潇湊在陳遇的耳邊,緩緩地說。
她的聲音很輕,幾不可聞,卻被陳遇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雙手微微用力,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你很棒,這麽久的努力沒有白費。”陳遇的聲音也輕輕的。
兩人在大馬路上抱着,路過的學生都悄然矚目,但他們卻一點要松開的意思都沒有,一直到兩人抱得雙手冰冷,這才放開了手。
易潇的鼻子被凍得紅彤彤的。
陳遇把她摟在懷裏,說:“走,我們去吃點熱的,順便慶祝你考了第一名!”
此時易潇冷得瑟瑟發抖,自然是同意了他的決定,兩人在學校門口打車去市中心。
陳遇帶她去了一家火鍋店,店裏的火鍋熱氣騰騰,還沒開始吃,易潇就已經覺得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
兩人選了個靠窗位置坐下,陳遇點菜,易潇則随處亂瞟。
窗外有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正一手撐着電線杆,一手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易潇看到那個男人,整個人都呆了,她眼睛盯着窗外,伸手拉住陳遇的手,“陳遇,那個人……是不是你爸爸?”
陳遇順着易潇的目光看去,下一秒,他直接把菜單扔到桌上,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易潇抓起包,跟着陳遇急匆匆地出門。
陳遇的父親是胃癌致死,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晚期,現在他這樣捂着肚子,是不是因為胃癌?
短短一段路,易潇的腦海裏卻湧出無數想法。
陳遇過去把陳父扶起來,易潇走到路邊去打車,很快打到出租車,陳遇立刻把陳父扶上車,直奔最近的醫院。
路上有點堵,好在沒耽誤太多時間,到了醫院後,陳父被送進急診室,經過一番詳細的檢查後,診斷為急性闌尾炎。
陳遇給陳母打了個電話,冷靜地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
他坐在手術室外面的公共椅子上,仰頭閉着眼睛,似乎有點疲憊,易潇坐在他旁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沒事了。”她低聲安慰。
“嗯。”陳遇應了一聲,過了良久才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剛剛在火鍋店,我差點以為我爸得了什麽絕症,還好只是闌尾炎,還好只是闌尾炎……”
那句話他重複了兩遍,易潇的手緊了緊,“乖,沒事的。”
後來,陳遇斷斷續續地跟易潇說了很多,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麽邏輯的,想到哪說到哪,但易潇還是聽明白了。
之前陳遇很叛逆,從不聽父母的話,在易潇來之前,抽煙喝酒打架都幹過,他也很不服管,父母管得越厲害,他就越叛逆,發展到後來,家裏沒人敢指責他,連跟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回家晚了,也不說,作業不寫,也不說,被老師叫到學校談話,也不說,後來他遇到了易潇,這才好了點。
易潇一直低聲安慰他,并說:“如果你實在擔心伯父,不如讓他做個全身檢查。”
“嗯,等他手術成功了,我就讓他做。”
兩人說話之際,陳母匆匆趕到,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兒子,她走過去,擔心地問:“你爸爸怎麽樣了?”
陳遇搖搖頭,“正在手術中,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聞言,陳母倒是放下了心,她這才注意到坐在陳遇旁邊的易潇,兩個人還握着手……
“你是那個……好好學習的女生?”陳母不記得易潇的名字,但是記得那天在辦公室易潇說出的一番話讓他兒子好好學習。
事實上,陳遇後來也認真學習了,還考進了重點班。
“阿姨你好,我叫易潇,是陳遇高一的同桌。”易潇微微笑地自我介紹。
陳母點頭,但此時氣氛凝重,她也笑不出來,只能勉強扯扯嘴角。
急性闌尾炎的手術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但也有一定的風險,陳母和陳遇多少有點擔心。
手術進行得很快,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并告訴家屬手術進行得很順利,病人已經被送往病房,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
陳母和陳遇齊齊松了一口氣,三人一起去病房看陳父。
病房中,陳父躺在床上,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然沒有痛苦之色了,他看到老婆和兒子進來,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讓你們擔心了。”
“還好這次正好碰上了兒子,不然真不知該怎麽辦。”陳母坐在床邊,嘆着氣,“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工作再忙也要稍微放一放,累壞了身子怎麽辦。”
急性闌尾炎突發,和工作肯定沒有必然的關系,這些話想必是她一直想說的,陳父心想着,确實是很久沒有抽出時間好好陪陪家裏人了。
易潇站在門口,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個時候,還是留給他們一家人比較好。
她獨自一人走出醫院,屋外陽光挺好,易潇走了一會,覺得肚子有點餓,就随便去了一家街邊小吃店,她點了一份馄饨。
易潇拿出手機,看到陳遇給她發了好多信息。
遇哥無敵帥:你人呢?
遇哥無敵帥:先走了?
遇哥無敵帥:飯還沒吃呢,趕緊回來我們去吃飯!
遇哥無敵帥:怎麽不回我?
……
易潇看着他發的消息,不由失笑,趕緊回複道:我已經在吃了,不用擔心我,你好好陪陪叔叔吧。
她有點不放心,又發了句:有機會的話,給叔叔做一個全身檢查吧。
那邊恢複的很快。
遇哥無敵帥:好,我會勸他做的,你好好吃飯。
兩個人聊完,易潇點的馄饨也上了,她開始吃馄饨。
吃着吃着,腦子裏總會想起剛剛在醫院的事。
急性闌尾炎并不是什麽嚴重的病,易潇以前也得過,但好像沒有人這麽關心她,也沒有人跟她說過工作再忙也要顧着身體這種話。
以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不需要這種溫情,也不覺得這種啰裏啰嗦的溫情有什麽可貴的。
但她今天看到陳遇一家,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想到這,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不需要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吧。
陳父住院期間,陳母和陳遇把他照顧得很好,也帶着去做了全身檢查,檢查下來發現陳父的胃有疑似病變的跡象,吓得陳母趕緊按照醫生提供的養胃餐天天做給陳父吃。
據陳遇說,家裏的煙酒都被陳母一股腦地封鎖起來,嚴厲要求陳父戒煙戒酒,陳父每次偷偷抽煙都會被陳母發現,然後被一頓批評。
易潇聽了直笑,但倒是放下了心。
陳父的身體沒問題的話,陳母肯定也不會得抑郁症,陳遇肯定也不會自殺。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很快就到了年關,酒吧從大年夜開始放假,大年初三開始上班。
小年夜那天晚上,老總提前關門,讓店裏員工打掃衛生,打掃完後開始放年假。
大家對于過年都沒有太大熱情,但氣氛倒也樂呵,年紀稍大一點的都在算自己要給小輩多少壓歲錢,要買什麽禮物回家,年紀稍小的則在讨論過年去哪裏玩。
易潇把自己的任務完成後,就拿着包準備回去了。
接近年關,路上人很少,大多都在家裏團聚,偶爾有車駛過,速度也是很快。
易潇手插在口袋裏,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她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有人一直跟在她身後一樣。
回過頭,沒有人。
易潇的心頭慢慢浮現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加快了腳步,然後她清楚地聽到後面的腳步聲也在加快。
前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一輛面包車,破舊的車門大喇喇地敞開,裏面一團漆黑,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易潇本想繞開那輛面包車,沒想到身後的腳步聲陡然加快,沒過幾秒,她的手就被抓住。
易潇回頭,那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滿嘴胡渣,嘴角叼了一根煙,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看着她,“死丫頭,跑得倒是挺快。”
這時,面包車裏走出了兩個男人。
他們的衣服非常邋遢,頭發亂糟糟的,像幾年沒洗過澡一樣。
兩個人慢慢地朝易潇靠近,眼睛裏流露出的貪婪讓易潇有點心慌。
那是一種找到獵物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呼叫的作者菌:遇哥!遇哥!你老婆要沒了!
提刀的陳遇:哪裏!在哪裏!快把你的豬蹄從我老婆身上撒開!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8
易潇再傻也知道這幾個人的企圖。
此時,她身後的男人已經把手放開,但人卻沒動,依舊站在她身後。
易潇略微回頭,用餘光看他,那個男人嘴裏叼着煙,煙頭的光半明半昧,他沒看她,反而在看前面的兩個男人,神情裏露出不耐煩。
她一臉防備地看着前面兩個男人,“你們要幹什麽?”
其中一個男人哈哈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小妹妹,別害怕,哥哥們帶你去幹些有趣的事。”
易潇又緊張又害怕,一雙眼睛水盈盈地看着兩人,“什麽有趣的事?”
一個男人走近了些,企圖拉住易潇的手,卻被他不着痕跡地躲開,眼神驚慌失措,“你,你要幹什麽?”
“小妹妹,不要怕,哥哥們會讓你舒服的。”那個男人繼續想要抓易潇的手。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你們,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易潇幾乎快要哭出來,她側過身一步一步後退,讓那三個男人都在她的眼前。
一聽到警察,其中一個男人立刻有點慌了,但很快被那個叼着煙的男人按住,他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你覺得是警察來得快還是我們快?”男人的語氣有點危險。
易潇聞言渾身一顫,她眼裏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你們是要把我強|暴了?”
她的聲音帶着顫音,垂淚欲滴的模樣我見猶憐。
一口黃牙的男人見她這樣,并不否認,反而嘿嘿地笑,“小美人兒,別哭了,哥哥們會好好疼愛你的。”
他縮着肩膀,搓手走過來,其他幾個男人沒有一點要阻止的意思,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易潇心裏嘔得不行,但她還是一副害怕又拒絕的樣子,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後退,嘴裏不斷念着:“你不要過來……”
那個男人走到易潇跟前,手還沒碰到她的肩膀,被易潇一個猝不及防的過肩摔撂倒在地。
完事後,易潇還驚呼一聲:“天吶,你沒事吧!都叫你不要過來了……”
那語氣依舊楚楚可憐。
那個男人躺在地上,肩膀疼得厲害,臉上的肉都皺在一起,破口大罵:“艹,你他媽幹什麽!”
揍人還揍得這麽可憐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情況如此,後面兩個男人再蠢也意識到這劇情不對,他們兩個一起上來,易潇一串連貫的動作把這兩人都放倒在地。
三個人躺在地上疼得嗷嗷叫,完全爬不起來,易潇還怕怕地說:“你們沒事吧?我都叫你們別過來了!”
語氣還挺委屈,“那個,我報警了啊……”
易潇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機給警察打電話。
“警察叔叔,這裏有三個男人想□□|我!”她的聲音害怕又無助。
躺在地上哇哇叫的男人:“……”
“對!我趁他們現在爬不起來才能打電話的!”
“他們想把我拖到面包車裏,然後說想和我幹有趣的事,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們,也不想跟他們幹有趣的事啊!”易潇說得哭腔都出來了。
爬不起來的男人們:“……”
電話那頭的警察聽到這番話,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問了姑娘具體的位置,立刻開警車前往。
遠遠的,他們看到三個男人躺在地上,路邊站着一個姑娘在跟他們揮手。
警察:“……”怎麽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姑娘好像還挺開心?
警車停靠在路邊,易潇趕緊上前,“警察叔叔,就是他們三個……”
警察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被綁住手腳的三人,有點懷疑他們是否有能力把這姑娘強了,但他看到易潇淚盈盈的樣子,決定先不說話。
他清了清嗓子,“先跟我回警察局吧。”
易潇很快點點頭,非常乖巧地主動坐上警車,她見警察不動,還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我們快點去吧,鬧到了大年夜不吉祥。”
警察:“……”
警方把三個人手上和腳上的麻繩解開,把他們押入警車,直接驅車去警局。
路上,來辦案的警察試探着問易潇:“他們手腳的麻繩是你給綁上的?”
後座的易潇點頭,過了一會兒,她意識到警察話裏的意思,便解釋道:“我從小學過散打,還得過省季軍……”
三個男人面頭冒汗,被踢的腹部還有點疼,現在齊齊地覺得自己被坑了。
到了警局,警察例行做筆錄,易潇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警察,她也料到那三個男人不會實話實說,便主動把兜裏的錄音筆拿出來。
“這是當時的錄音。”她的肩膀微微顫抖,似乎還在後怕。
警方打開錄音筆裏的內容,當時的對話真實地被還原出來,當他聽到那清脆的咔嚓聲,甚至覺得自己的胳膊也疼起來。
聽到後面,他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林茹琪是誰?”
聽到這個名字,易潇的眼神頓時暗淡下來,“她是我的同學,這學期剛開學的時候老是在我桌子上撒可樂,我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半個小時前。
易潇打完電話,去他們的面包車裏搜了一番,結果搜到好幾條繩子。
那三個男人發現形勢不對,趁她去面包車那頭時,準備一起動手把易潇制服。
沒想到,三個人再一次被易潇撂倒,并且手腳都被麻繩綁住,他們終于相信自己根本不是易潇的對手。
“易潇,你……你把我們放了,我們就放過你!”一口黃牙的男人如是說。
“現在難道不應該你們求我放過你們嗎?”易潇不再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嘴角反而泛起一抹冷笑,但她的聲音卻還是戰戰兢兢的。
“等等,你們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易潇的聲音很驚訝,過了一會兒,她驚呼道:“難道是有人派你們過來的?有人想要害我?”
黃牙男人:“……”
易潇見他們不說話,又拍着胸脯說:“還好我報警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警察一定能調查出來還我清白的!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我要告到你們坐牢!”
“我們憑什麽要坐牢?我們他媽什麽都沒對你幹,你別給臉不要臉!”黃牙男人激動地想掙脫繩子,沒想到把自己給弄傷了,手腕傳來一陣疼痛。
“老大,我們怎麽辦?當初可是聽到這個生意有錢還舒服才做的!我他媽可不想坐牢!”另一個男人低聲對剛剛叼着煙的男人說。
“我他媽也不知道這死丫頭這麽厲害,真是信了林茹琪的邪了!”叼着煙的男人也很懊惱。
易潇聽到林茹琪三個字,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但嘴上卻驚呼道:“你剛剛說什麽!林茹琪!她是我同學呀,怎麽可能對我做這種事……”
三個男人:“……”這表情就稍微有點誇張了。
警察聽完這段錄音,立刻拿着錄音筆去找審問那三個男人的警官。
三個男人聽到錄音的時候,臉色都非常糟糕,他們自然也明白現在情況的嚴重性,于是這個鍋他們丢得非常快,甚至給警方提供了他們和林茹琪之間的聊天記錄以及交易記錄。
警方有了證據,立刻派警車到林茹琪家裏,将她接到警察局。
小年夜之際,女兒被警察帶走,林父和林母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警局。
走的時候倒是轟動,警車鳴笛的聲音傳遍小區,全小區的人都知道林家女兒被警察帶到了警局,甚至還有吃瓜群衆跑出來看。
林父林母以為林茹琪是被冤枉的,一路上都非常氣憤,甚至林父還揚言要公安局好看。
但沒想到,他們到警局後凳子還沒捂熱,警察就把所有證據一一擺放在他們的面前,連狡辯的機會都沒給他們。
林父盛怒之下,直接給林茹琪一巴掌,大聲喝道:“林家沒有你這種丢臉的女兒!”
這句話一說完,他就直接離開,林母追了一段,也沒阻止他決絕的步伐。
林母心裏也盛着氣,她折回去,又給了林茹琪另一邊臉一巴掌,“你這個賤種,就不能安分一點嗎?這麽丢臉的事都幹得出來?心理真陰暗!我看你就在警察局好好冷靜一下吧!”
随後,林母急急地走出警察局,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林家。
這一場變故出現得又快又急,消失得又快又狠,林茹琪坐在椅子上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甩了兩巴掌。
她愣了好一會兒,眼淚才從眼眶裏出來,滑過被打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這一陣疼似乎提醒了她什麽。
林茹琪開始發瘋。
她一邊哭一邊尖叫。
她把警察桌上的東西統統掃在地上。
她看到易潇站在旁邊冷冷地瞥她,沖過去想要掐她,被警察攔下來。
她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罵的內容,那三個當了很久混混的男人都有點羞恥。
易潇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看向攔着她的警察,“我可以走了嗎?”
那個警察巴不得易潇趕緊走,“嗯,如果有事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過來。”
易潇點點頭,轉身離開這裏,身後的林茹琪還在罵她,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非常不舒服。
易潇加快腳步,走到警局門口,她才松了一口氣,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易潇拿出來一看。
曲雅秀:事情進展得怎麽樣?
易潇看了一眼,沒有回複。
馬路上的空氣冰冷,寒風凜冽,天空卻異常幹淨,明亮的月光灑在雪上,白雪照亮周圍。
易潇擡頭看那堪堪垂在天上的月亮,才發現原來今天十五了。
是團聚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潇姐:陳遇沒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快跑!教導主任來了19
這件事的後續,易潇沒有再關注,曲雅秀也沒有找過她。
過年那幾天,陳遇忙着走親戚,而易潇和往年一樣,在自己的出租屋裏看劇看電影消磨時間。
一直到酒吧開始營業前一天,她才把屋裏整個打掃一遍,把自己拾掇了一下,繼續去上班。
工作沒幾天就到了開學的日子。
一大清早,易潇閉着眼睛地起床,草草收拾了一下,抓着書包就出門了。
一路上,她的眼睛困倦地半眯着,走到小區門口時,看到陳遇站在門口沖着她揮手。
陳遇的樣子精神抖擻,完全沒有半點困頓,易潇幽靈般出現在他身邊,輕聲說:“看來你昨天休息得很好。”
“是啊,昨天十點多我媽就催着我睡覺了……”陳遇的笑容像今天的朝陽一樣,燦爛而開朗,“你怎麽這麽困?昨天沒睡好嗎?”
易潇嗯了一聲,“昨天隔壁吵架,吵到了淩晨。”
說着,易潇打了個哈欠。
他們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旁邊活力十足的小學生奔跑着上學,甚至還有小學生就着周圍的人群玩起了捉迷藏,被抓到後哈哈大笑。
一路走到學校,易潇差不多醒了,兩人分開走進各自的班級。
易潇走到自己座位時,看到自己的桌椅上沒有腳印和粉筆灰,竟有點驚訝。
不過經過一個暑假,上邊也積了一層灰,她照例拿出濕紙巾把桌椅擦了一下,擦到一半,她的旁邊出現一個女生,期期艾艾地說:“可以給我一張濕巾紙嗎?我忘記帶了。”
易潇轉頭一看,有點愣了一下,這個姑娘她沒什麽印象,不過易潇還是給她了。
那姑娘連聲道謝後回到自己座位,易潇看到她把濕巾紙撕了一半分給她的同桌。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給你了!”
“是呀,我也沒想到,我感覺她還挺好說話的。”
“嗯,好像是這樣……難道林茹琪說的那些真的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不過她好像沒有林茹琪說的那麽可怕,我倒是覺得蠻随和的。”
“……”
接下來的話,易潇沒仔細聽,坐到椅子上,等待老師過來。
不過,林茹琪的位置似乎空了。
易潇看向曲雅秀,她正和同桌聊得起勁,她豎耳聽了一下,發現她們只是在聊明星的八卦。
班主任來了之後,只簡單說了一下上個學期的成績,他依舊沒有對易潇的成績作評價,但也沒有提林茹琪為什麽沒有來上課。
林茹琪好像消失了一樣,除了剛剛來問她要紙巾的女生提了一下,沒有一個人提到她。
班主任說了十幾分鐘,就叫同學們自己去領書,正好趕上一班的人出來領書,易潇順其自然地和陳遇一起去了。
兩人還去十班找了顧準,沒想到他已經和班裏女生打成一片,坐在教室裏說說笑笑倒是挺開心。
他們看到這場景,都是瞠目結舌,易潇拍了拍陳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如果是顧準,我不介意的。”
“不存在的。”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怎麽相信。
兩人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叫顧準,沒想到他已經看到了他們,熱情地沖他們揮手。
高二下學期已經進入緊張的學習階段,老師也漸漸加強對學生們的管理,好幾對談戀愛的學生都被叫到辦公室談話,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裏面談了什麽,但兩個人出來時都是紅了眼眶。
這一個學期,林茹琪都沒有來上過課,班裏的女生也漸漸地會和易潇說幾句話,甚至還有女生來跟她說八卦消息。
從她們的口中,易潇得知,原來林茹琪的父母真的沒有為她擺平寒假那件事,她被留了案底,也不知學校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直接給了她一個處分。
即使這樣,她的父母卻還是不管她,林茹琪傷心之餘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易潇得知的版本是這樣的,但林茹琪最後結局到底怎麽樣,大概也只有曲雅秀知道了。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去,很快又到了期末考試。
這次期末考試,陳遇比易潇還緊張,因為高二升高三,老師會結合這一學年學生的成績以及學習态度,再把班級微調一下。
如果易潇這次考試考得好,她很有可能能轉到一班。
但易潇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她的班主任對她完全不上心,甚至可能還對她有偏見,她覺得班主任不會同意。
考試第一天,陳遇一大早就在小區門口伸着脖子等易潇。
到點後,他才看到易潇慢悠悠地走出來。
陳遇把書包裏還冒着熱氣的早飯塞給易潇,“這是我媽做的,她祝你考試順利。”
易潇正打着哈欠,突然手裏多了熱騰騰的早飯,有點愣,“這是阿姨給我的?”
她見陳遇肯定地點頭後,心裏有一股暖流流過,這份早飯突然變得貴重起來,她捏了捏,包子軟軟的。
兩人往學校走,陳遇見易潇拿着早飯卻不吃,問:“怎麽不吃?不合胃口還是已經吃過了?”
易潇回過神,她搖搖頭,“當然吃。”
說着,她把包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