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絲病蔓延
兩人沒有直接回到行宮，而是肩并肩來到了公園散步，公主低着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看到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月新也不好開口打斷她的思路。月新注意到石子小路的另一側，一個乞丐樣子的人走了過來，蓬松髒亂的頭發，身上穿着髒兮兮還有很多洞的黑色舊衣服，他也是低着頭走路，還差點就和公主撞在了一起，幸好月新及時出手把喬心緣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看到兩人的衣着富貴，乞丐吓得趕緊跪下來不停地說對不起，月新這才看到他的臉上布滿了黑色的絲線。沒有和他多言語，兩人順着小路繼續往前走，他們看到前方的一棵大樹下，正躺着幾個人，和剛才那個乞丐的裝扮一樣，而且都在不停的咳嗽。有一個上身赤裸的人，他的身上布滿了黑色的絲線，手臂上，脖子上，其他人衣服沒有遮掩住的地方，也都可以清晰地看見黑色絲線。
“這些人和父親一樣，他們都是黑絲病患者。”
喬心緣坐在了一邊的長凳上，她早就看到了他們，感傷地說着。
月新坐在了她的身邊，黑絲病，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月新太熟悉了，他高中時的語文老師就是因為感染這個疾病而去世的，就和艾滋病一樣，人們都很害怕黑絲病的感染者，害怕被傳染。
這是十年前突然爆發的新型疾病，這個疾病也算是帝國的心頭刺了。全世界的感染者已經有了一億多人了。感染者先是心髒變成黑色，接着身上胸口出現黑絲，不斷蔓延，慢慢布滿全身，腐蝕身體技能，感染者會渾身乏力，一直饑餓，怎麽樣也吃不飽，最後病入膏肓，灰飛煙滅，變成一地的黑色粉末。
就在月新思考的時候，喬心緣繼續說道。
“我們帝國投入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卻研究不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患病原因不明，傳播方式不明，治療方法不明，什麽都不明。哎。”
她狠狠地用腳踩着地面，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自責。
“為什麽會什麽都研究不出來？”月新好奇地問道。
公主看向他：“這只是我的猜想，我在想，黑死病或許不是一種疾病，它更像是是一種詛咒，或者巫術，或許我們一開始的研究方向就是錯誤的。”
聽到公主的猜測，月新點了點頭，确實有這個可能性。
“剛才的事情。”公主頓了下說，“我們的下體是一定要交換回來的，不過我會給你申請誓言團的入團資格的機會，到時候如果你成功地通過了入團測試的考驗，我就允許你作為劍聖呆在我的身邊。”她又強調了一句，“你記住了，我可不是在意你，你對于我來說什麽都不算，我讓你呆在我身邊，只不過是怕你把我們交換過下體的事情洩漏出去，還有就是需要你協助我調查黑絲病。”
“我記住了。”看着喬心緣目光閃爍地樣子，月新笑着回答。
“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去了”
公主起身準備回去行宮。這時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她接聽了電話，神情變得慌張了起來，一挂斷電話就抓着月新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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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月新問。
“父皇他突然暈倒了，而且沒有心跳了。”她眼中帶着淚花。
帝國皇家醫院頂層，最高級的貴賓特護病房中。
皇帝正躺在病床上，床邊放着他和神皇兄弟兩人小時候的照片，另外一張則是他和妻子寧初的結婚照，旁邊還有一張全家福，有他，寧初和緣影鈴青四姐妹。
看到了自己父親慘白的臉色，已經病重憔悴的身體，喬心緣直接沖了過去，眼裏泛着淚水，差點就哭了出來。
“父皇，父皇你沒事吧。”
此時的皇帝已經醒了過來，摸着喬心緣的頭，非常樂觀地說。
“不就是心跳停了一分鐘嘛，小事情，不要擔心，話說你最近都在忙什麽呀？”
“我剛才在審問犯人，就是昨天抓到的那兩個兄貴。”
皇帝當然明白她再說誰，不過這個話題他沒什麽興趣，他問。
“你的妹妹們在哪裏？”
“老三她在鎮壓雙子團的起義，老四在追捕逃犯。小五小六她們在趕來這裏的路上。”
皇帝握着她的手：“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妹妹們呀。”他看向月新，“你真是越看越和你父親長得像。”
“父皇，你認識月新的親生父親？他現在在哪裏？”喬心緣好奇地問。
“他已經死了。”
“什麽？是誰幹的？”喬心緣急忙地問道，擔心得看了月新一眼，不過他面無表情。
皇帝拍了拍喬心緣的手臂：“你先出去下，我有些事要和月新一個人說。”
看了月新幾眼，公主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月新站在旁邊，依舊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靜靜地看着皇帝，想要聽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神皇則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牆壁。他回想起了二十年前和無限命的對話。
“無限帝國就在今日成立，而我的弟弟你将會成為皇帝，至于我，我将成為神皇。我們兄弟兩個，将成為人界和神界的主宰，至高無上的存在。”
現在他越發感覺到了神皇的瘋狂，他看向月新，慢慢張開口。
“一切要從二十年前開始。那是星元一百年，我，月靈，無限命，喬木，我們是一個研究室的同事，我們一起創造出虛空之眼，并且通過虛空之眼奪取了神靈的神源，但是我哥哥卻私自占有了這些神源，并且将虛空之眼和神源都融入了自己的體內。我們一開始都是反對他這麽做，但是懾于他的強大，只能被迫繼續跟随他，一年後神皇占領了世界，并且廢除了星元歷法，将那一年定位神元初年，為了讓我們可以繼續忠心耿耿，也為了回報我們一直以來的效忠，他賜給了我們一人一枚神源。之後他就開始專心進行自己征戰神界的霸業。”
“你說的虛空之眼是什麽？”
“是三眼蝌蚪創造出來的東西。”
“三眼蝌蚪是怎麽來的。”
“我們在一個遺跡裏發現的，它擁有一些奇怪的能力。”
“那是誰害死了我父親？”
“無限命。”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切要從二十年前的雙神之戰說起。”
“統治世界以後，無限命就越來越瘋狂，月靈和他的分歧也越來越大。特別是在無限命為了融合神源而濫殺無辜以後，月靈和喬木便聯手背棄了他，放走了被他關押起來的兩名女性神族，并且偷走了他沒有來得及融合的神源。最終，兩人在太平洋上進行了最終的決戰。那場戰鬥我也在場。”
他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的。
四個青年人漂浮在空中，他們的腳下就是大海，周圍碧藍一片，只有無邊無際的海洋。這三人便是神皇無限命，皇帝無限魔，月靈和喬木了，他們的手中都拿着寶劍。月靈一身白衣，正氣凜然，無限命則穿着黑色的戰甲，帶着牛角頭盔，脖子上圍着三眼蝌蚪，整個人透着一股陰冷。
月靈手裏的寶劍對準了無限命，他大聲地呵斥。
“無限命，你殘暴不仁，逆天行事，我今天必須要為天下蒼生除去你這個禍害。”
無限命哈哈大笑了起來：“月靈，你的體內只有一枚神源，你就想和我鬥，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舉起雙手，數十枚神源從他的體內的冒了出來，如同星辰一般環繞着他。
月靈憤怒不已：“這就是你奪走別人生命的目的嘛，為了融合更多的神源。”
“沒辦法，誰叫融合神源是一件很損傷身體的事情。而且能夠成為我真神之路的墊腳石，這些人應該榮幸才對。”
“可是，他們都是無辜的人，只是普通人。”
“哈哈哈哈，在我看來他們都是有罪之人而已。”
兩個人在天空中對峙着，争論了起來。無限魔只是在旁邊靜靜看着，沒有說話，一個是自己的親哥哥，一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只希望大家可以像以前那樣好好相處。他努力勸解過月靈，但是月靈不能接受無限命漠視他人生命，亂殺無辜的行為。而對于無限命，這個親哥哥，他一貫都是順從的态度。
喬木則一直沉默着，他本來就不是愛說話的人。
此時的月靈義憤填膺地對無限命喊道。
“每一個人都在努力的活着，一點點成長，學習知識，辛勤工作，為了夢想，為了所愛的人。你卻說他們是罪人，我問你，他們何罪之有。”
無限命卻只是在嘲笑，就如同月靈在說的只是一個笑話。
“因為他們弱呀，弱就是原罪，弱就是死罪。一無所有，活在夢裏，自我安慰，用雞湯麻醉自己，真是可笑，在我無限命的世界裏只有一條法則，要麽成為強者，要麽被強者踐踏。”
“一派胡言，只不過竊取了一些神力，你就以為自己能成為神，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你活的并不比任何人高貴。”
“真是天真呀。從很早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錢不是萬能的’，這句話是騙人的，‘我們可以詩意的活着’，這句話也是騙人的。要我說，錢就是萬能的，財富就是人存在的意義，沒有這些的人就應該被人歧視，受盡冷眼。”
“可是你已經達到了巅峰呀，為什麽還要去殘害這些心中永遠懷揣着希望的普通人？這些鑒于強者和弱者之間的普通人。他們不是怠惰的弱者，也不是狂妄的強者。正是這些普通人才是真的世界。小小喜悅，小小戀情，小小癡迷，小小願望，對于淩駕于世人之上這種狂想他們從不奢求，他們只希望有一份普通事業，讓家人，愛人，朋友可以刮目相看，對自己說幾句誇獎的話。這就是他們的小确幸，他們只想不悔青春，不悔此生。”
“那種安逸地生活簡直就是恥辱。人必須要戰鬥，必須像瘋子一樣天天努力争鬥，這才是人活着的意義。世界是殘酷的，要麽往上爬，要麽茍且偷生。弱者自以為是的美滿幸福，都是假象而已，只要強者動動手指，就會瞬間變成泡影。”
兩個人激烈的争論了起來，這樣的争論他們兩人不是第一次進行了，只不過這一次賭上了兩人的生命，月靈握緊寶劍。
“世界是美好的，我将要建立一個公正的世界，我将要庇護弱者，限制強者。我将要以公正之劍，重建秩序。”
“可是我就是喜歡踩在別人的頭上的感覺。”
“那麽我将抗争，永不停息。”
“那你可以去死了。”
一言不合，無限命率先出手了，他控制環繞自己的光球，将他們變成一只只利箭朝着月靈射了過去。月靈的眼睛發出白色的光芒，一道光牆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擋下了這些利箭。
無限命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賜給月靈的神源是火屬性的神源，但是這面牆明顯是光屬性的神源。
“你以為只有你有神源嘛。”
月靈嘲諷着說道，但是無限命卻不以為然。
“是女娲和雅典娜在幫你吧。”
無限命猜得非常正确。他在奪取神源後，便将神界的神靈都囚禁在了他建造的神皇殿裏，但是卻有兩個人從這座囚牢裏逃了出去，而且他們逃走的時候還取走了近百枚沒有來得及消化掉的神源。
“是又如何。無限命，你以為我會毫無勝算的來找你決戰嘛。”
月靈沖了上來，這次喬木也跟了上來，三人揮動寶劍激烈的戰鬥了起來，雙方打得天昏地暗，大海翻騰，日月無光，從空中一直打到了海底。無限命雖然有無數的神源，但是因為都是囫囵吞棗的融合進去的，互相之間甚至有着排斥反應，導致他空有一身神力無法施展開來，而反觀月靈這邊，經過兩位女神的指點，以及融合了精心挑選出的可以互相配合的五個神源，再加上他本來就比無限命擅長技巧，又有喬木的協助，竟然漸漸處于上風。
就在三人精疲力竭的時候，月靈看準機會，召喚出了一把長矛，直接命中無限命的心髒，将他釘在了海底。
“你輸了。”
就在月靈準備割下他的腦袋，徹底了結無限命的時候。卻被無限魔潛從背後一劍刺穿了胸口，而沒有完全死絕的無限命也乘機射出一到雷光，将月靈的半個身子粉碎成渣。
受到重傷的月靈只能在喬木的幫助下立刻逃跑。無限命一把将插在自己身上的長矛拔了下來，取出一個神源捏碎，一道光芒閃過，他本來破碎的心髒就開始慢慢複原了，看着月靈的背影，他咬着牙說。
“我看你可以跑到哪裏去！”
接着他把十個神源放到了無限魔的手中。
“做得好，弟弟。這十個神源，就當做給你的禮物吧。”
在皇帝的講訴的過程，月新的情緒也經過了一段變化，從開始好奇，到後來聽到兩人争論時，對神皇的氣憤，再到父親取勝時的欣喜，最後則是在父親重傷逃亡時的悲傷。
講完雙神之戰的皇帝，嘆了一口氣。
“你的父親是一個響當當的男兒，而我卻茍且偷生到了現在。甚至染上了黑絲病。當時他們說的話，我沒有聽明白，但是這二十年來，我也一直在思索。凡人皆有一死，臨死前，我這個老頭子的骨氣也算硬了一回。雖然我一直都不想承認，我一直都在告訴自己，無限命做的都是對的，但是他的言行中暴戾之氣卻越來越重，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可以比的了。而且得到了劍神的投靠以後，他的實力進步了極多，可以說是無人能及。”
皇帝愧疚地看向月新。
“你不會恨我嘛，畢竟我暗算了你父親。”
月新搖了搖頭：“你只是幫兇，無限命才是主謀。等我和他清算了以後，如果你還活着，我自然會來找你。”
“不過我覺得我的身體應該撐不到那個時候了。”他感概的看着天花板，“想不到，竟然能見到月靈的孩子，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如果讓我哥哥知道你的存在，你就必死無疑了，所以我希望你盡量隐藏身份，特別是不要和神皇見面，如果我都能認出你，他沒有道理認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