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舉動腦子裏都沒有過一遍。
刺客正向抽回手,軟鞭卻綁上了他的身體,刺客想要向碧雲揮掌解圍,軍須卻在此時趕到跳下洞來,剛要落地,一把精巧的匕首将刺客的肩刺了個對穿,抵上洞壁。與此同時,碧雲收緊軟鞭,一時間刺客竟也動彈不得。狹小的洞裏,四人将空間占得滿滿的。
頂部又傳來了打鬥聲,軍須接過碧雲的鞭子,肩部一低,朝着碧雲低聲喊了句“上”。只見碧雲踩上軍須的肩,空中一躍,飛上洞頂,加入打鬥中。
上面熱火朝天,洞裏卻安靜的要命,只聽得見刺客略微粗的喘氣聲。
軍須望着細君笑道,“ 上回我說過,抓到他,活剮給你看,怎麽樣,我不會食言吧”。
看來軍須也看出他是上次的刺客,細君略微點頭,聽着上面漸漸停息的打鬥聲,便道,“還是先上去再說吧”。
行路難
碧雲加入厮殺,剩下的兩個刺客漸漸被逼退,可是他們還是盯着洞口心有不甘,想要上前,洞裏本來閉着眼睛的刺客大聲吼了一句細君聽不懂的話,傳到洞外,即時一名刺客上前掩護另一名刺客撤退。
軍須眼睛一眯,刺客說的是匈奴語。
一名刺客被抓,另一個早已躍進林間,身影邁進夜色。
軍須掏了掏胸前,将一包藥粉揉進刺客嘴裏。
“是軟骨頭的粉子”軍須直接回頭看細君,好像知道她會好奇一樣。
細君抿了抿發幹的嘴唇,不再言語。等到他們被弄上去,天以曉白。
兩個刺客臉上的面布被扯開,兩個都是濃眉大眼高鼻梁,顴骨略高,不是漢人。可追到洞底的刺客小頭目五官要比另一個清秀,應該是個漢人的混種。
兩個刺客對了個眼神,突然一個刺客一撇頭,細君伸出手正與挽留,一句诶都還未講完,刺客便咽了氣。
帶到衆人回過神來,齊刷刷的大量着這個刺客頭目。他去只是低下頭,仿若一切跟他毫無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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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人性命在殺手眼裏就如同吃飯喝水一樣尋常,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細君躲了這一劫,心裏卻想通了一件事,世間事,紛擾本就不休,何必自尋煩惱庸人自擾,擰巴将來的事,倒不如珍惜當下。
衆人找了處地方,大夥都受了傷,敷了傷藥,捆了刺客找回馬匹。細君看着碧雲肩膀的刺傷,一股傷藥味彌漫在細君周圍,她只得默默的揉了揉腳踝,她算是受傷最輕的。
見到衆人都在上藥,軍須腳步略輕的走到刺客跟前,望着刺客手間的碧綠戒指,嘴角微微一撇,“你将我的話告訴他了,他還是要這麽做?”
見刺客微微的點點頭,軍須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看了一眼樹下的細君,軍須徑直走到她面前蹲下,抓起她的腳,連給她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用韌勁給她轉了一轉,邊說道,“等會兒和碧雲騎馬,先忍一忍,到了城鎮立馬找醫者給你看一看”。
細君有些不好意思的慢慢點頭,盯着自己受傷的腳,見軍須放下她的腳,她立馬收回腳放在衣裙下。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或者黑衣刺客搞什麽小動作,軍須将刺客的黑衣換下,把嘴堵住,每隔五六個時辰邊喂他一次藥粉。
心境不同往日,走在這路上,牽着馬匹,細君到有一種在帝丘山裏玩樂的感覺,不由的她的腳步也輕快起來,雖然腳腕還有些疼。
“我現在想自己騎騎馬” 天氣正好,适宜學馬,細君望着軍須提議道。
軍須點點頭,看着細君笨拙的爬馬姿勢,不由得擺擺頭,喊住細君,轉身牽過護衛手中捆着刺客的粗繩,拴在馬後面。
細君看罷,心中一抖,“你将他拴在我後面幹什麽?”
軍須一笑,“等會兒你要是驚了馬,有他拖在後面,我們追你也快”。
細君幹笑兩聲,看着刺客低垂的腦袋,心想軍須現在就這樣,那活剮豈不更……
細君上馬,連忙擺手阻止碧雲過來牽馬繩的舉動道,“我是要騎馬,不是遛馬”
引來身後軍須毫不掩飾的笑聲和兩個護衛略隐忍的笑,碧雲拍手點點頭。
細君不痛不癢的驅趕着馬,漸漸的離步行的軍須他們有了小段的距離,忽然拴在馬尾後的刺客使盡了全身的力往馬屁股上一撞,竟用嘴一口咬上馬屁股,馬嘶鳴一聲開始瘋跑起來。
不用想,沒一會兒細君便滾下馬來,刺客是要借助馬将自己帶走,扔下細君,軍須等人便要首先顧及細君,那他逃跑的可能更大。
細君想想自己騎個馬還要被算計,更何況這個人是軍須要拴在她身後的,一來氣,在黑衣刺客被拖過她身邊時,她借力一滾,死死的抓住刺客的手臂,跟着被馬拖了起來。
後面的人連忙上馬趕向細君,被拖在地上跑的滋味不好受,想來這刺客一聲不吭,各方面身體素質都是受過訓練的,在食了藥粉的情況下還能有這麽多心思。
細君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身下卻疼的發緊,一咬牙,扯住他的手臂一使勁,滾上了------刺客趴在地上的背間,被馬拖的感受讓細君什麽禮儀全抛諸腦後。
上了刺客的背,細君連忙換手,雙手緊緊抓着他的肩,深怕自己又掉下去了。
刺客悶哼一聲,本來随馬拖拉的上下起伏的身體有些僵硬,不曾想到有這個小插曲。
除了飛揚的起的塵土,細君嗅到了刺客背後濃重的血腥味夾雜着淡淡的腐臭味,想來刺客未曾上藥的傷口化膿了,但這時候,細君心裏只有兩個字:活該!
刺客雙手是被捆着的,他開始翻轉身子,想要甩開壓在身上的細君,細君轉頭,發現軍須他們已經離她不遠了,便心一橫,雙手改成死死地摟住刺客的脖子,這下刺客甩不掉細君這塊牛皮糖了。
這麽激烈的場景下,細君甚至都能感受到身下的人胸口重重起伏了一下,大概是無奈吧。
眼看着要頭要撞上前面的樹,細君本能的将頭縮到刺客脖子裏,這下刺客猛的仰起頭,忍無可忍的望着細君。
兩人當然都沒有撞上樹,因為軍須及時的拉住了驚馬。
細君渾身火辣的疼,手都碰不得,不聽話的刺客自然也是被伺候了一番。在隐蔽的山泉旁清洗傷口的時候,細君聞到手掌心的血腥味,那是刺客肩上的,她看向碧雲,“那個刺客不會死了吧。”
事實上細君的潛臺詞是,沒了這個刺客,下次他的同夥再來一輪刺殺,我們就沒有擋箭牌了。
碧雲一邊給細君身上的擦傷上着藥,一邊微微搖了搖頭,“刺客來自七殺門,這種專門的刺客門派,殺手是精挑細選,層層訓練的,更何況是個頭目,抗擊能力應當很強。”
細君微微點了點頭,“這種在惡劣環境下死不了的能力還能訓練?”
碧雲點點頭,“他們會一直挑戰自己的下限,生存在更惡劣的環境裏”
“你怎麽這麽了解?”細君止住碧雲擦藥的手。
“當初我來到小姐身邊的時候,公孫将軍說過,不問我的過往”碧雲收起擦藥的帕子,跪在地上。
細君喝了口水,點點頭,看來她和公孫敖還有一段故事,細君放下水杯,輕聲道“起來吧” 。
下午,他們終于看到一戶人家,準備借宿一晚。
屋主人是一對年紀大的夫婦,女兒早已遠嫁,兒子也參了軍。看到家人多了人,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飯,很歡迎他們。
六人住了兩間房,碧雲細君一間,其餘人在細君旁邊。
洗漱過後,細君盯着坐在桌子上的碧雲眼睛一動不動,經過這幾日,她有些害怕。
見細君不睡,碧雲走了過來,“睡吧,小姐,我守着你哪兒都不會去的。”
見碧雲轉身,細君連忙起身,抓住碧雲的衣服,“你和我一起睡吧”。
碧雲的身體一定,還未開口拒絕,聽見細君又道,“這是命令,不是要求”。
說完細君抿了抿嘴,臉有些發紅,自己雖然已經淪落到用命令和人家打交道,可是她這句一點命令的語氣都沒有,反而有點撒嬌的意味。
見碧雲利落地坐在了床邊,一臉茫然的看着她,細君連忙讓出一半床位,她還以為碧雲又會找個借口拒絕她。
“之前在路上沒見過你,你是公孫将軍半路叫來的吧” 細君側身問平躺在一旁的碧雲。
見碧雲點點頭,又問,“你武功這麽好,和公孫将軍是什麽關系?”
“公孫将軍說過……”
“公孫将軍說過可以不強迫你,我知道”細君打斷她的話,她突然覺得碧雲和那刺客的性子很像。
見碧雲閉了眼睛,細君也閉了嘴,也許是旁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