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節

心的激動,緩步向前,她伸出手摸向他的脈搏,手微微的顫抖。

随即她屏了一口氣,克制住自己發抖的手,轉身對着侍女道,“按我之前教你的方法去熬碗藥來”。

見侍女走後,吉拉打量了一眼細君和床上的人,走出了帳內。

“行淩,行淩,你醒醒”,細君的手微微拍上床上人的臉。

胡地苦

床上的人虛開眼睛,細君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行淩,即使是在沙漠,他都是一個對自己有主導權的人。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和七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有好多問題,可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救他命才是最重要。

“你說,我現在要做什麽才能幫到你?”,看着臉上虛汗不停的行淩,細君将臉靠近他的嘴邊。

“拔……拔釘”。

“拔釘?”細君一聽,注意到他鋪着的身子,随即拉開他背上随意搭着的步,只見六根兩指粗的釘子已全然沒入他的後背,細君看着直冒冷汗,吉拉并沒有幫他拔出釘子,可見這釘子沒有萬全之策,不可随便拔。

“你可知和親隊伍還要幾日才能到烏孫?”

“按說,這……兩日也該到了”。

“醫者到了我就立馬叫他過來,這釘,還得等等,烏醫的方法有時過于冒險”。

見行淩偏頭不做聲,細君将話題稍微扯開道, “行淩,烏孫王遲遲未冊封我和匈奴公主”。

床上的行淩胳膊動了動,似要翻身。細君連忙按住他,“你先別急,我有辦法。先把傷養好,隊伍到了我就派醫者來,現在先讓烏孫醫者來瞧瞧的好”。

行淩的胳膊停止掙紮,微微仰頭看了眼細君,“你到這裏來,瞞不住他,可也不能讓其他人發現我,我得跟隊伍一起出現”。

細君轉念一動,這個他自然指的是軍須,她處處行蹤都不能逃過軍須的眼睛,細君正起身,見侍女回了來,後面跟着阿木拉。

“夫人,軍須大人吩咐既然夫人是來看病人,便吩咐阿木拉跟着來看看”。

細君看了他一會兒,既然瞞不過他,不如發揮發揮他的作用,随即讓到一邊便于阿木拉給行淩看傷。

阿木拉剛将手搭上行淩的肩,遇脫衣,只聽手下之人道,“請你去找吉拉,讓她給我送件幹淨衣服過來”。

行淩這話是對細君講的,細君自然明白過來是要她回避一下,便點頭準備出去,只是不放心的又多問了一句,“你身上是什麽東西?”

“……噬骨釘”,聽完細君才略微放心的轉身出去了。

聽着帳內安靜的慌,靜的細君以為裏面什麽動作也沒有,她正想要翻開帳子去探探,這時候阿木拉就出了帳。

他看着細君迫切的目光,開口輕聲道, “夫人,此釘霸道至極,釘上每側都有三根倒刺挖着血肉,若是強行取下,只怕……取釘還需阿木拉回去準備一番”。

細君不言語,只是盯着帳門,若有所思。

“夫人,您的和親隊伍到了,剛剛正駛向皇庭”,跟着來的侍衛跑到細君面前,打斷了細君的冥想。

她向阿木拉點了點頭,随着侍衛往回走,走了半截,腳步一停。在原地想了一會兒,覺得還是要向行淩囑托些什麽,便又往回走。

轉身進帳,想和行淩告別,只見床上哪裏還有他的身影,徒留床上一些斑駁刺眼的血跡。

皇庭之上,細君領着重要的幾位隊伍中的管事向驕奢靡行禮,他們一一自報姓名官職,向驕奢靡請安,包括一身看似妥妥當當的行淩。

驕奢靡打了一陣官腔,以年事已高為由讓軍須代為照顧。這一下自然少不了烏孫十分常見的篝火宴會。

夜晚,草原上篝火映的帳篷火紅發亮,衆人慶賀着漢朝和親隊伍平安抵達。

軍須和細君站在帳外,阿木拉與漢醫正在裏面給行淩拯傷。

“我已命人尋了塊适合建造屋舍的地皮,明日你這隊伍便可開工”。

“多謝……”。細君吐了口氣,盡量不在屏息。

軍須靡看着遠處映照的無限火光,略微感慨, “久了,你會喜歡上草原的”。

“那大人去了漢朝,喜歡那兒?想住一輩子?”

看着遠處的篝火,細君不自覺嘆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對不起,現在行淩這樣,我……有些着急”。

“行淩?不怕你多心,我到好奇得很,你……和行淩究竟是怎麽回事”。軍須挑起眉毛,看了眼帳子問道。

“我從小沒有兄弟姐妹,到了烏孫更是孤苦伶仃,行淩與我猶如水中浮木”,細君淡淡道,這話既一言帶過她和行淩之間頗為複雜的一些東西,也不落人口實。

軍須聽着有些好笑, “那何不為絲蘿,纏附于大樹?”

“絲蘿死了樹不會死,可樹死了絲蘿必定會死,我不傻”。

這時大帳被掀開,阿木拉走向軍須身邊用烏孫語和他說着,漢醫則走到細君身邊,“公主,行淩大人雖然有武功,但這噬骨釘太過厲害,剛剛微臣試着取下,微臣只能說這釘和之前料想的不一樣,如今看來只能強行取下,毫無巧力可用,至于取下來之後,微臣……說不準”。

細君攥了攥手,看着軍須,軍須朝她點點頭,示意阿木拉和漢醫說的差不多。

仰頭看了會兒天空,一片漆黑,不見星雲。細君走進大帳,軍須并未跟随,一會兒大帳內的侍女醫者接連走出大帳。

帳內血腥氣彌漫,行淩背上有取了一半的釘子,旁邊拉出的血肉,可見醫者是出于何種目的停止拔釘。

細君走近,用布擦了擦他背上灌出的血,“這釘子打進去的時候你就知道不好拔吧?”

聽着細君溫聲道,行淩側側身,點頭,“我知道”。

“是七殺給你釘的?這就是代價對不對,她有取釘子的方法嗎?”細君一口氣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可行淩只一個搖頭便回答了她所有。

細君擦了擦眼睛,“我把你當朋友,知己,哥哥,可你還記得你答應過公孫将軍什麽”。

行淩點點頭,看向她,“拔吧,我可以……活下來”。

細君攥緊了手,“你可知,不是都那麽幸運,像玉兒下毒一樣”。

“可是,我們也沒有選擇”,細君看着行淩低垂的頭,她又道。

“還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行淩又撐起身子長久的望了細君一會兒,終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身子落回床上。

細君蹲下,眼神與他一般,“那我有說的。你先後救我多次,你算是我的朋友,如果今夜是你最後一程,我要送送你,讓我陪着你可好?”

行淩将頭撇到另一邊,細君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他道,“你不用這樣,我做的一切,都不後悔”。

“作為朋友不應該嗎?你也沒有囑托我什麽心願,這算我寬寬自己的心,好嗎?”

“若我死了,我的荷包裏有些種子,你就撒在我的墳頭吧”,行淩說的不痛不癢,可細君聽的是心痛難耐。

“你若是活着,我給你娶五個老婆,好不逍遙”,細君捂住嘴,這一路走來,除了公孫敖,她現在最信任的就是劉行淩。

見他點頭,細君起身出帳喚醫者。

再次出帳,細君再外面吸了幾口涼氣,冷靜下來,卻不願即刻入帳。

玉兒為她披過衣裳,見細君的表情,便退的遠遠的。

“我知曉你對他不是男女之情,可我,有時也嫉妒”。

身後響起軍須的聲音,細君轉過身,“大人以後還是少說這樣會讓人誤會的話,要是傳到昆靡耳朵裏,細君百死莫辨”。

見她轉身入帳,軍須一笑,“你早晚,都是我的”。

已經覺得過了很久了,可見阿木拉才拔了兩個釘子,行淩的呼吸聲已經很弱了,細君對着漢醫道,“快些拔,這樣太折磨人了”。

聽到細君的聲音,床上躺着的人微微睜開眼睛,目光圍繞着她。

漢醫道,“公主,急不得,不間歇會兒只怕行淩公子受不了”。

你可給他晗些保命的藥物?”細君不放心的追問。

漢醫搖搖頭,“公主,現在晗任何藥物,都會讓公子的血流失的更快”。

說話間只見行淩身體又是一挺,阿木拉又拔出一顆,那倒刺上的銀光映的人心寒,噴出的血柱讓細君倒吸了一口氣,幾位醫者仿佛平常,并未急着去堵血。

細君一急,伸手去掩那血窟窿,手剛碰上釘子留下的血洞,手下的身體卻是一震。

阿木拉急忙去拉細君堵在行淩身上的手,“夫人,堵不得,這是污血,釘子留在他體內太久,血流出來倒好些”。

胡地苦

細君看着沾滿鮮血的手,阮坐在地上,一臉蒼白得看着行淩,“對……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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