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來旺
寧楚克怎麽說都想去, 任她使出十八般招數胤禟就回了一句:“你別做夢了。”
是夜,胤禟讀完半卷書就去到福晉的正院, 梳洗過後準備上床。以前不覺得, 成親之後才知道抱着福晉睡覺的滋味,女兒家又香又軟, 上床之後先幹上一場, 爽過之後抱着她一會兒就能睡着。
在房事上,寧楚克一貫是配合的, 她也就是洞房花燭夜疼了一場,之後同胤禟十分合拍。
今兒個, 胤禟破天荒的遭遇了拒絕, 寧楚克抱着胳膊坐在床沿邊, 她比站在面前的胤禟矮了不少,通身氣勢卻很唬人。
“你出去,去朱氏陳氏那頭, 別上我的床。”
胤禟扶額:“別鬧,爺明兒個還要早起。”
這話寧楚克就不愛聽:“誰和你鬧?你不帶我出門還想睡我, 想得挺美……”
“爺還不能睡自個兒福晉了?”
“誰家爺們只睡福晉的?你這孽根還挑人不成?”寧楚克說着,朝他小腹以下瞥去一眼,胤禟心想我兄弟還就是挑嘴!又想到自家福晉既能打又不講道理, 想武力鎮壓都不行,那就只能讓步了。
現在情況是這樣的。
帶她出門極有可能會出纰漏,甚至讓人看笑話;不帶她出門,就要被剝奪吃肉的權力。
胤禟想了想, 往後都吃素那活着還有啥意思?他在兩個選項之間沒多猶豫,挺幹脆就改了口:“想去可以,你扮作太監,爺帶你去。”
寧楚克往床裏一滾算是同意了他的說法——
太監就太監,能去就成。
這一晚,胤禟吃了個夠本,他第二天就找老十問了日子,問罷掐指一算還有五六日,倒是不急。又說寧楚克這頭,從得到許可那天起,她就在為出宮做準備,每天都在觀察小太監的舉止。
在角色扮演上,寧楚克有豐富的經驗,要是別人扮大老爺們扮太監可能會一眼穿幫,她則不同,她收拾出來真的很像,但凡是不認識的,恐怕想也想不到這裏來。那張臉是美過頭了,沒關系,上點脂粉看起來就能大變樣,最大的問題出在頭發上,索性已經入冬,帶個帽子就沒有問題。
寧楚克做了充分的準備,平常她天天睡懶覺的,到那日破天荒起了個早,妝是竹玉畫的,頭發是奶娘給辮的,他倆一邊忙活一邊勸:“福晉您再想想!”“要是給人識破了咋辦啊?”“您還是別跟去了!”
她倆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什麽德行,拿定了主意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說再多也是白搭。
猜到勸不住,她們心裏還抱有奢望,萬一呢?
然而并沒有那麽多萬一。
你期待的好事從來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到來,你擔心的壞事一般都跑不了,她倆苦心相勸,喜寶踩在窗臺上又蹦又跳嘴裏還嚷嚷着:“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寧楚克讓它逗得直樂,笑過了才說:“不是王八念經,是九哥念經!”
“噢,對,美人你真聰明!”
“是九哥念經,九哥念經!”
被點名的九哥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裏爬了出來,伸長脖子瞅着對鏡梳妝的美人,這時候,胤禟也收拾妥帖過來了,他一腳邁過門檻,問說:“你好了沒有?”
寧楚克聞聲一回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胤禟以及同樣在門口那只王八。
他倆探着脖子看過來的模樣可真像啊。
眼看勸是勸不住了,奶娘麻溜的将發辮理好,又挑了頂戴得穩遮得住的帽子來,再問:“您二人出宮這會兒要是有人來找,當如何?”
“尋個由頭敷衍過去。”
“萬一要是敷衍不過去呢?”
“那就照實說。”
奶娘不像寧楚克那麽會掰,她覺得自己還是問清楚:“您說一個,奴才記下來。”
寧楚克拿食指在臺面上敲了敲,說:“要是皇阿瑪或者額娘來找,就說爺帶我出去了,又問我二人做什麽去,你只管說不知情……要是其他人來找,不用搭理。”
交代清楚以後,寧楚克跟着胤禟往外走,她扮的是着常服随主子出宮的小太監,脫掉花盆底拆了兩把頭她比胤禟矮不少,配上自信演繹,看着挺像那麽回事。
他二人來到前院,老十以及老十三已經等着了。
他們仨湊一起出去浪,這組合倒是蠻讓人意外的。
平常九十不分家,十三同老四關系好,不過十三也是個玩得開的,內心很是自由,哪怕從前交情不深,他和老十挺容易就聊到一起,誰讓老十長了一張忠厚淳樸的好人臉呢,每回九十兩兄弟一起搞事,別人就默認胤禟是禍頭子,都說老十篤定被坑了……
十三對胤禟也有些成見,左等右等不見人他還抱怨來着:“大老爺們這麽墨跡!”
剛抱怨完,人來了。
“九哥你今兒個真夠慢的,我倆等了半天。”
“走!咱們這就去殺他個屁滾尿流,叫他看看誰會玩誰會賭。”
“這說到賭啊,我九哥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老十一通馬屁拍下來,忽然發現哪裏不對。
“怎麽今兒個不帶錢方?”
“這誰啊?看着怪眼熟的。”
胤禟瞥寧楚克一眼,心想有那麽難認?
老十真沒瞧出來,倒是老十三,他腦子裏不經意劃過胤禟大婚當日的場景,想起了只見過一回的九嫂的臉。這一想起來,就感覺頭暈:“九哥你、你怎麽還帶嫂子同去?那種地方嫂子咋能去?”
聽見這話,老十傻眼了。
“這是嫂子?”
“哥诶!我的哥!咱們兄弟出去浪你還帶婆娘?”
寧楚克笑眯眯問說:“怎麽,你們要去的地方不能帶婆娘?”
是沒說不能,也沒人這麽玩啊。
兩兄弟還想勸,胤禟臉上明晃晃寫着你們加把勁,頂好把人勸住。寧楚克比他還輕松,她翹着腿兒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端起茶杯晃了晃說:“我就把話說在這兒,今兒個要麽一起去,要麽誰也別去。”
胤誐、胤祥:……
“九哥你不管管?”
胤禟攤手:“管不了,你嫂子自幼習武,哥哥我打不過她。”
那還說什麽?
啥也別說了,走吧。
一行人大大方方出了宮,出去這一路胤禟還給扮成太監的寧楚克取了個名兒:“叫四喜咋樣?”
胤祥抗議說叫五六七喜都行,不準叫四喜。
“不然叫來福、來財、來旺?”
寧楚克還想說你是在給狗取名呢?只見胤禟一撫掌:“來旺好!今兒個是得要旺!”
當時寧楚克就想給他一腿,感覺背後發冷,胤禟第一時間看向福晉:“收收這一身殺氣,你現在是爺的貼身太監!是太監!別穿幫了!”
“來旺啊,給爺捶捶腿!”
“給爺笑一個!”
胤祥早想提醒他九哥:你這是在玩火。
看在他倆關系也就一般的份上,還是算了,由他作死去吧。
本來,寧楚克以為他們會約在賭坊,結果他們去到個湖邊,湖邊停了艘頗大的畫舫。
寧楚克對胤禟的耐心眼看就要告罄了,瞧見這艘畫舫,她火氣又下來不少,正想問這是誰定的地方老十就幫着解釋起來:“這都入冬了,還來游湖是有點怪,不過九嫂你放心,上頭燒得有炭盆,不冷。”
說着他又補充道:“咱們本來約在其他地兒,九哥改到這邊來的。”先前老十想不明白,如今看來是顧慮嫂子。
聽他這麽一說,寧楚克就促狹的看向胤禟。
她想起先前因為月事錯過了鑒寶會就抱怨了兩回,胤禟說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沒想到他心裏還裝着這事兒呢。
這麽一琢磨,寧楚克就感覺美滋滋,她還沒美夠,就讓胤禟拍了拍頭:“都說這是來旺,咱們隊伍裏沒有你九嫂,只有來旺。”
老十三在心裏替胤禟上了一炷香。
九嫂好不容易才陰轉晴,還沒晴多久,雷雨就要來了。
一行人登上畫舫,他們到得不算早,進去發現裏頭已經有不少人了。誠如胤誐所說,本來以為冬日裏游湖會很冷,上來之後發現也還好,纨绔子弟享樂是不分季節的。那畫舫頗為寬敞,裏頭已經布置好了,不僅有約賭的雙方,有作見證的中間人,還有好些個圍觀者,前來圍觀的都不是普通人,全是些敗家老爺們。
寧楚克這才看明白他們要挑戰的是誰。
是幾個皮相還湊合,穿着打扮很像那麽回事的年輕少爺,又聽他們一番寒暄,才知道那頭有赫舍裏家的,有佟家的,也有幾個宗室子弟……左右都是皇親國戚,也難怪,要是身份低了能同皇子約賭。
打過招呼之後,胤禟找了個暖和的地方坐下,寧楚克也很自覺,跟着往他旁邊一坐。
胤禟小聲提醒說:“別忘了你的身份。”
寧楚克想想也對,就準備站後頭去,老十就勸起來:“來旺你坐着,這又不是在宮裏頭,沒那麽多講究。”
他這麽一說,那些個纨绔子弟就打趣道:“怎麽十爺你帶來這個不跟着坐下?”
“那能一樣啊?來旺是什麽身份!”
大家夥兒還真想問問這個來旺是什麽身份,他不就是個太監?以為穿了常服大家夥兒就看不出他是個太監?
不過呢,主子做事不用和底下人講道理。
他們又一想,了不起就是九貝勒的男寵,京中有不少老爺們喜歡養相公。
想到這裏,就有人多瞄了幾眼,還別說,這太監長得真不錯,難怪得寵。
看他們有一茬沒一茬的往自家婆娘身上瞄,胤禟就不高興了:“今兒個過來不是約賭?怎麽賭?”
“您說怎麽賭就怎麽賭!”
胤禟正想接茬,就讓寧楚克攔了一手:“怎麽賭不打緊,賭點什麽才是重點。”
左右所有人都誤會了,胤禟就摟着她肩膀問:“那你說,爺該同他們賭點什麽?”
寧楚克擱他後腰上掐了一把:“總不能是賭錢這麽俗的……”
他還沒說完,邊上人幫着出主意了。
“脫衣裳!輸一把脫一件!輸光了就光着回去!”
“這有點過分了,不如就往臉上畫王八。”
“畫王八好,就畫王八,畫上去三天不準洗!”
……
說實在話,哪怕對面身經百戰,心裏還是虛,賭嘛要看運氣的,誰也不敢說一定贏。心裏虛,嘴上不能輸人,他們就把選擇的權利讓給幾位皇子,你身份高,你說了算。
本來以為皇子更要臉面,更不會同意,沒想到胤誐很幹脆的同意了。
“那行,就畫王八,在場的都來做個見證。”
在場的一片叫好聲。
他們過來就是作見證的,出來玩就要輸得起,輸不起以後別出來混。
本來覺得兩邊敢約,實力總歸差不離,沒想到這竟然是個一面倒的局。一開始,胤禟就踢了踢寧楚克的小腿:“先讓我們來旺陪着玩幾盤,試試你們的火候。”言下之意你連她都贏不了就別想請爺出山。
然後,甭管是押大小,猜點數……把賭坊裏那些花樣全搬出來了,就是沒人能過得去寧楚克這一關。
胤禟淡定得很,他坐得穩穩當當在旁邊喝茶呢,倒是老十以及老十三,全看傻眼了。
敢情今兒個還是夫妻檔。
九哥壓陣,九嫂沖鋒。
這兩口子玩得溜,看九嫂賭起來這豪爽勁兒,他倆真夠登對的。
連着十把,對面一把沒贏,寧楚克興頭過了就坐回胤禟身邊來:“這就是爺說的京城頂級纨绔子,就這麽點能耐?”
人家原就憋着火,讓她一撩,就熊熊燃燒起來。
“咱們纨绔子弟不止是賭,還得會吃喝嫖,換一樣再過兩招?”
胤禟已經認命了,今兒個不讓寧楚克玩個盡興她往後還惦記,既然都這樣了,他就扭頭看向自家婆娘:“你說呢?”
寧楚克纖白葇荑往扶手上一拍:“來啊,誰怕誰啊!嫖往後挪挪,就比吃喝,要是我們都贏了,臉上那王八一個月不準洗。”
對面跟着一拍扶手:“要是你輸了,也得畫滿一個月!”
老十和老十三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這真是他們九嫂?這還能是個娘們?
胤祥頂住壓力勸了一句:“九哥你不管管?”
胤禟微笑,他表示無所謂:“來旺高興就好。”
別人不知道,他心裏有數,另幾樣不敢說,比吃寧楚克輸不了,她那條舌頭真的厲害,喝個湯藥都能分辨出裏頭有哪幾味……再者說,胤禟只見過別人擱她手裏吃虧,還沒見她把自己賠進去,哪怕這還在放話的階段,就已經能料想到最終的結果了,得虧現在是大冬天,只是畫烏龜,沒讓脫衣裳,不然對面那幾個倒黴蛋真能輸掉褲衩。
不愧是兩口子,再沒有人比胤禟更懂寧楚克了,吃這一項是讓底下奴才去買了同一爐烤出來的四只鴨子,每只鴨子上切下幾片,四只,裝作五盤,其中兩盤出自同一只鴨子,就是讓你吃出來哪兩盤是從一只鴨子身上取的肉。
這是京中一家酒樓的招牌菜,每只鴨子肥瘦都差不多,又是同一爐,火候也相當,吃的時候再刷上醬汁,幾乎沒可能分辨得出來。
雖然感覺分辨不出,該有的過程還是沒少,片鴨子的時候有好些人見證,裝盤的時候盤子雖然一樣,底部是做了記號的,之後他們還特地打亂了順序,到端出去的時候哪怕親眼看着裝盤的都糊塗了。
分不出,完全分不出。
本來,假如是五選一,有幾率能蒙對。
五選二的話,光搭配就有好多種,要靠瞎蒙太難了。
到試吃的時候,對面一頭霧水,嘗不出,感覺一模一樣,寧楚克就是能吃出來。
不同的東西她吃起來感覺不同幸福度也不同,都是鴨子,差別是挺細微的,總歸是有差別。
比吃又是她贏,她能贏圍觀群衆都萬萬不敢相信。
對面那幾個深感丢人,比了兩項他們都輸在這太監手裏,從頭到尾三位爺沒出過手。吃輸了,賭不行,那總得贏一樣,否則多丢人?幾人之中有個酒量極好的,就說重新比過,比喝。
接着有人送上兩壇花雕,胤禟皺眉,別的就算了,他哪敢讓自家福晉和別家爺們比喝酒?胤禟正想說換人,寧楚克先開口:“這個要喝到什麽時候?上燒刀子來,再來兩個大碗。”
胤禟臉都黑了:“誰許你擅作主張?”
他剛訓了一句,對面就跟着起哄:“燒刀子!換燒刀子!花雕沒點酒味兒!”
胤禟恨不得脫了褲子打她屁股,這婆娘就會搞事情。
寧楚克還沖他笑:“爺放心,我能喝,我一定贏!”
為了證明自己能喝,待燒刀子送來,她先給自己滿上一碗,仰頭灌下,又滿上一碗,再灌下,她滿上第三碗,擡眼朝對面看去:“喝啊,怎麽不喝?”
說着她一拍桌面:“再上幾壇,今兒個喝死一個也要分出高下來,京城第一纨绔子必須是我們爺,吃喝嫖賭我們爺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言罷,她又灌下第三碗,看她喝燒刀子那架勢就跟喝水似的,要不是送來的時候他們拿筷子頭試過的确是烈酒,還真不敢相信宮裏有這麽厲害的太監。
瞧她這氣勢,這風流姿态,可惜了是個太監!
寧楚克三大海碗下去臉色都沒變,反而是對面那幾個還沒喝就黑了臉。
“行了,咱們認輸,今兒個是九爺贏了,有機會咱們再比過。”
胤禟惦記着要收拾寧楚克,沒親自去畫王八,他把這個機會讓給了圍觀群衆,旁邊喝茶看熱鬧的提着筆蘸上墨水一擁而上,你一只我一只将那幾個倒黴蛋畫成了大花臉。
很好,很有特色,看他們這臉……醜得絕不雷同。
胤禟招呼上老十以及老十三準備回宮,他想着回去非得扒了褲子揍她屁股,讓她知道烈酒不能随便喝,更不能當水喝。寧楚克還沒察覺到危機降臨,讓胤禟拖着往外走的時候還抗議呢。
“這就回宮了?我還沒玩夠!”
“多待一會兒嘛?禟禟,九哥,多待一會兒好不好。”
胤禟臉色更黑:“我瘋了才帶你出宮來,跟我回去。”
……
他們前腳走,後腳就有人議論起來,說那太監能耐啊。
就有個看完全程一直沒說話的,這會兒輕笑一聲,開口了:“看看十爺和十三爺的态度,那能是個太監?”
“不是太監?那是誰?”
那人也沒吊胃口,又說:“我方才注意到,她是一雙小腳,又全程戴着帽子,還有那雙手……你們回想一下她那雙手。”又白又細又長,比世家貴女還世家貴女,再加上她有膽子一屁股坐在九爺身邊,還敢擅作主張。
“卧槽!!!!!難道是九福晉?”
“不能吧?九爺這麽會玩?”
“你打死我也不信那是個女的!咱們還能輸給個女的?”
那人再道:“不敢打包票,不過十有八九。你們真想知道就去試試福海,把今兒個這茬說給他聽,看他是什麽反應。”
福海能不知道自家妹子?
金舌頭,千杯不醉,賭運驚人。
那還能不是寧楚克?
那當然是寧楚克!
看他一瞬間黑了臉,纨绔子弟們懂了,他們默契的選擇了閉嘴,沒敢往外宣揚,輸給皇阿哥不算丢人,輸給皇子福晉才他娘的丢人!
又有人嘀咕說:怎麽就沒讓老子娶個這麽會玩的?
其他人跟着點頭,是啊,別家婆娘這麽有趣,自家婆娘只會講規矩,只會拘着不讓出門。
縱使他們沒往外宣揚,那王八明晃晃畫在臉上,一個月不讓人洗,轉身皇城根下都知道了,聽說九貝勒成功擊敗了那群敗家子,成為京中第一纨绔。
康熙得知此事臉上黑黝黝的:“去,把老九給朕找來,老十老十三一并找來,這幾個混賬!”
作者有話要說: 寧楚克:生孩子你上,裝逼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