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件事還要從周雲見被最中選中皇後人選說起,周家主母栾氏一聽說這件事就開始發愁。她遵從盛二夫人的遺願将周雲見照養成人,也聽她的交待不讓他做什麽顯貴之人。到了年紀,找個知書達理的官家女兒成婚,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最好永遠也別讓人知道他的身世。

可是……可是造化弄人,人人都知道周家有個适齡小兒子,自然是不可能不讓他參加選秀。奈何他的生辰八字出奇的合了承澤上師的意,将他定為皇後人選。

如果他是個女兒,栾夫人也就替他高興了。奈何他是個男兒身,當皇後,能落得什麽好?皇上喜他還好,皇上若不喜,守一輩子活寡,那這輩子可就廢了。太後的心思她又怎麽看不出來?合着我兒子就活該給你家守活寡?不行,只要皇上喜歡,我兒子這輩子就是幸福的!管他太後什麽心思,我得想辦法撮合他們倆!

于是,她便找來家裏的老先生,給她備了玫瑰膏。

周雲見卻看着那瓶玫瑰膏頭疼的想自殺,這會兒皇帝已經走了,臨走前親自把那瓶玫瑰膏放回了他手裏,并告誡之:“朕答應太後立你為後,是不想拂了她老人家的心意。你也別癡心妄想,朕不會同你圓房的。”說直白點兒,意思就是你心裏有點兒逼數,老子日是不可能日你的,這輩子也不可能日你的。

成為武帝的今生摯愛?呵呵,我看要成為武帝的今生滞礙還差不多!

周雲見愁的不行,元寶卻還挺高興的。他年齡還小,不是很懂這些成年人之間的暗語,只道是皇帝這麽晚了還來看他家小少爺,說明他對這樁婚事很是看重。于是興高采烈的在周雲見面前得得得的說個不停,聽得周雲見頭昏腦脹,便把玫瑰膏塞進了元寶的手裏。

元寶小郎君一臉迷茫的拿着那精美的小瓷瓶,打開瓶塞聞了聞,說道:“哇,好香啊!少爺,這是什麽?”

周雲見一臉的生不如死,說道:“護膚的。”

打發元寶去休息後對李蓮英說道:“蓮英啊!你說,我這還有得救嗎?他竟然說我輕浮!他不會要廢後吧?”死了,如果要廢後,他該怎麽升級?這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小李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知道怕了?我的殿下啊!您可知道,剛剛您的這一舉動,就得扣1000的賢德指數!在這個時代,身為皇後,輕浮浪蕩,那是最不該犯的錯誤!”

周雲見生氣了,說道:“哎!這能怪我嗎?這是原主他娘的主意!”

小李子:“殿下,別罵人,這句話也是要扣1000賢德指數的!”

周雲見:……

現在他開始為自己當初的機智決定而點贊,幸虧他答應了李蓮英這小賤蹄子的不平等附加條約。否則,這會兒都要扣到負2000!

他順了順氣兒,說道:“廢話少說,趕快想想辦法彌補吧!我記得……武帝尚武,你說……我給他表演個胸口碎大石,能不能把印象分兒給掙回來?”

李蓮英半天沒出聲,大約兩分鐘後,小李子說道:“殿下,要不……您考慮考慮,回原藉吧?”

周雲見:……

呸!老子就不回原藉!不就是攻略晏武帝嗎?我還就不信了!看我洞房花燭夜化身男妲己,不把他拿下我就不叫周雲見!

我确實不叫周雲見。

滿面愁容的躺下睡了覺,第二天一早,周雲見便起床按照小李子的安排來練字。身在大晏朝,大家都用毛筆的古代,他總不能一直揣根兒鵝翎。奈何毛筆字都是要靠腕力的,他從小用鉛筆鋼筆圓珠筆,手腕不需要懸起來。于是寫出來的字,仿佛貓爪撓過。

雖然李蓮英沒有真容,周雲見都覺得他那一張臉仿佛苦瓜一般的皺了起來。毛筆字,着實不好練!最後李蓮英只好嘆了口氣,說道:“殿下,要不咱們還是練胸口碎大石吧?”

周雲見放下毛筆,仔細的考慮着小李子的建議。

這時,一名年長的老太監進了明理殿的院子。周雲見一聽到外面有人傳旨,立即帶着元寶和一幹宮女太監出去接旨,老太監清了清嗓子,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果然……千篇一律的開頭,說起來皇帝寫作文,也實在夠敷衍。他跪地低頭聽诏,聽完宣诏,周雲見總算松了口氣。好在皇帝沒因為他舉止輕浮浪蕩而廢了他這個準皇後的身份,而且确定了下個月初一成婚。這就二十二了,還有區區八天。好在太後一直張羅準備着,只要再規整規整細枝末結,大婚便可如期舉行。

宣旨結束,周雲見扣拜接旨,三呼萬歲。起身後老太監笑意盈盈的上前說道:“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冊封诏書萬歲爺也已準備妥當,待到大婚當日便可宣诏。望殿下與陛下琴瑟合鳴,共譜百年之好。”

這話聽着沒毛病,可用到倆男的身上周雲見就覺得全身不自在。畢竟他上輩子還是個直男,喜歡胸大腰細腿長的妹子。必須要盡快把自己掰彎,否則大婚當夜,自己該如何化身男妲己?

周雲見又開始犯愁。

他招了招手,圓寶便送上一袋銀子塞進了老太監的手裏。雖然沒在宮裏呆過,但是電視劇也沒少看。使銀子這種橋段,一回生二回熟。

老太監看樣子也是司空見慣,樂呵呵的揣了銀子,恭恭敬敬的說道:“殿下一看便是貴人之相,萬歲爺是個冷性子的人,您這般心思活泛,定能一世交好。”

周雲見和老太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說足了場面話,老太監便回去複命了。周雲見起身,對元寶說道:“元寶,你能給主母送個信兒嗎?”

元寶說道:“當然能了!宮門的程統領是我們周家的心腹,我讓他幫忙捎出去便好。”

周雲見說道:“好,那我寫封信,你幫我捎給母親大人。”

元寶應了一聲,周雲見便回房間寫信了。揚揚灑灑寫了一大篇,擔心母親大人認不出自己的筆跡,還附了個自己随身的玉佩上去。他不知道原來周雲見的字怎麽樣,依他嬌慣小纨绔的人設來看,應該不咋滴吧?

封好了信,便讓元寶帶了出去。耳邊的李蓮英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勸你別這麽做,殿下,你這是在玩兒火。”

周雲見說道:“那你說怎麽辦?我沒當過gay,你當過嗎?”

小李子微微怔了怔,說道:“這……奴才也沒當過。”

周雲見說道:“你一個太監,當然沒當過了!哎,算了當我沒問過,等我學會了怎麽勾引武帝,你就能看到我的賢德指數嗖嗖嗖往上漲了!”

小李子再次嘆氣:“殿下,賢德……不表示狐媚,否則您就不是賢後,是妖後了。還有,這太監的名字……不是您給我取的嗎?”

周雲見清了清嗓子,說道:“是啊!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當沒當過gay。如果你不能指導過如何接納別人的丁丁在我的身體裏亂搗,就把嘴閉上吧!”賢後是其一,我還要成為武帝的今生摯愛,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先從簡單的下手。

小李子閉了嘴,他當然是希望這次的主家能成功闖關。因為如果再沒有一名主家可以闖關,他就真的過不了實習期了。作為一個見習系統,也是不容易的。

上午皇上和太後陸陸續續賜了他許多珠寶玉器,都是些貴重且無用的小玩意兒。下午太後派人來給他量體裁衣,說是大婚當天要穿的禮袍。只剩下區區八天,要幾十個人沒日沒夜的趕工制作。掌衣局的姑姑們都開始連軸轉,腳打後腦勺兒的忙碌着。

禮部的官員們也個個兒跑進跑出跑前跑後,需要安排的事務既多且雜,規矩也在一幹老人的争執下遲遲定不下來。衆人吵得面紅耳赤,僵持不下。

相較于這些人,周雲見這個準皇後反倒是最輕閑的。他只要默默呆在明理殿,靜待大婚便可。天合黑的時候又有人送來一個消息,說是推他下冰湖的那個齊軒出獄了。皇上打了勝仗大赦天下,所有罪犯均罪減一等。齊軒這個事兒,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重點是他父親是齊國公的親弟弟,晏朝貴胄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不是晏清不敢打,而是打散了想要重組至少要耗上十幾年的氣力。只能暫時安撫,徐徐圖之。

別的不說,單單是他這份能忍的胸懷,也是周雲見所佩服的。

天色漸晚,周雲見用了晚餐,宮門處終于傳來消息,他嫡母給他回信了。元寶懷裏揣着厚厚一摞書信,踏着夜露進了明理殿的殿門。他微喘着,悄悄進了內殿。殿內還掌着燈,周雲見披頭散發正挑燈夜讀。走近了一看,發現他正在整理紙牌。

元寶:……還真是我家小少爺的作風。

元寶掏出回信,說道:“少爺,主母回信了,寫了這麽多,您仔細看看。”

周雲見立即放下紙牌,拿過油紙包裹,回道:“得嘞!”說着他便把包裹着書信的油紙扯開了,露出裏面書信的廬山真面目。

只見那是一本小開的書本,封面上寫着三個花體字:後|庭春。

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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