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選夫篇

部落聚會的時間就在尹力埋頭學習如何在獸人世界當一位滿分新娘中一天天逼近。每次集會，部落長都會挑選一批精壯的獸人前往，集會同時也是展示部落力量的時機。當然也有例外，适婚而還沒找到對象的獸人、雌性可以随意跟随。

這次因為尹力要去集會“相親”，所以穆拉就留在家，畢竟黑森除了要馱人還得帶背貨。

部落長今年五十歲，在普遍能活到一百二十歲的獸人國度，這樣的年紀不算老，正是壯年。然而作為部落長年輕的事情可是需要很拼命的，他必然是當時部落裏的強者，在捕獵時自然會受傷，而依照這個世界的治療水平大多數傷口都等自然愈合的。積累的暗傷也就更多了，不會對日常生活有礙，只是到捕獵時每每感到力不從心。

他有意早一些培養下一任接班人，所以這次的集會就讓他認準的繼承者獅子獸人巴裏作為領隊。

獅子獸人巴裏當然不是第一次去集會，但這次卻是他第一次帶隊。被委以重任的巴裏很看重這次出行，他跟好友很森商量了很久，把所有需要顧忌的事情都一一演練了遍。

終于，出發的日子到了。

獸人隊伍走到木欄圍牆前面，後面是送別的獸人們。穆拉一再交代尹力玩玩不可一個人脫離隊伍，森林中危險重重，哪怕是落單獸人都有遇到無法駕馭的危險的可能。尹力乖乖點頭，越發覺得穆拉有做老媽子的潛質，他一晃一晃腦袋，一點都沒有表現出虔誠，反而有點輕率的意思。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鬣狗獸人斑禿不知覺地翹起嘴角。弟弟古北看到哥哥無端端笑了，問他：“哥，你笑什麽？”

斑禿被弟弟這麽一問，立即換上平時的憨厚模樣，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

不知是什麽緣分，他這邊一傻笑，尹力的目光也不自覺地瞟了過來。但下一刻，尹力原本興致驟然降到水平線底下，“他怎麽也來了。”微微蹙眉，十分不滿。

聞言，穆拉墊腳瞧了幾眼，明白他說的是鬣狗獸人斑禿，“他去集會找朵三。”

朵三是老婆的意思。一想到這裏，尹力撇了撇嘴，似乎更不高興了。

臨行前，部落長作為代表說了幾句獸神保佑一路平安的吉祥話，巴裏變身為獅子大聲吼叫：“嗷嗚！”作為回應。其他獸人也順勢變出原型。

黑森站得比較靠前，他變為黑熊後撈起地上的竹筐背上，從穆拉手中接過剛剛細在腰間的獸皮丟進竹筐，緊接着伸手一把将尹力抱起放在肩膀上。

這裏的野獸體形都比地球的要大，而獸人變出的獸型也同樣巨大。黑森化出的黑熊有四米高，此刻尹力坐在巨熊肩膀上，俯視周圍，突然有種特別強力的自豪感。啊！他抱了一條特別粗的大腿！他這話一點都沒錯，別看黑森是雙腳走路的，但他跨步可不小，兩只大粗腿交換得飛快，完全不屬給其他四只腳跑的獸人。

為了盡快地趕到集會，獸人們加快速度，減少了休息時間。每一次到了停歇的地方就立即分兩隊人馬，一隊捕獵，一隊幫助雌性烹煮食物順便巡視周圍安全。雌性是必須吃熟食的，這個比較費時間，獸人可沒那麽講究，生吃能補充更多的體力和營養，而且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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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力以前一直沒注意的衛生問題因此暴露出來。在部落的時候，穆拉教他用樹枝條和薄荷葉清潔口腔，又跟他說了如廁要去哪裏，事後怎麽用樹葉子清理，以及洗澡用什麽東西可以洗涮幹淨。他已經身處原始部落自然不好挑剔，而穆拉有條有理的指導給他一種錯覺，這個獸人世界還是蠻講衛生的。

平時黑森很注意衛生，畢竟不漱口，穆拉不給親親，不洗澡不洗獸皮，穆拉不給進門。只可惜獸人本性就是随意邋遢，有雌性管着，硬着頭皮去做，沒雌性管了，必須原形畢露。

黑森還好，因為尹力表現出的潔癖比穆拉還嚴重，他是不敢有分毫懈怠的。他很是乖巧地在吃完了生肉以後去到河邊洗手洗臉漱口，一系列工作完成後才湊回到尹力身邊，幫他煮肉。

可是其他獸人就不這樣了，出了部落以後一個個放飛自我，恢複人形後獸皮都懶得挂了，赤條條地晃悠着大鳥，剛剝完獵物的皮手上還血淋淋的又往身上撓癢癢。這其中巴裏算一個，他不是單身漢，有一個早就相好的媳婦兒，也是亞獸人名字叫庫拉，庫拉跟穆拉是好友，而他跟黑森是好友。于是乎吃完飯後這個大家夥就挪到黑森跟前，打算說說集會的事情。

尹力坐在臨時竈臺前死盯着石鍋裏的肉，他的肚子都快要餓扁了，就像念咒語一樣喃喃道：“快點熟！快點熟！”

巴裏跟尹力接觸不多，但從黑森嘴裏聽過幾次，“你這弟弟怪有趣。”他嘴角的血跡還沒擦幹，這麽一笑起來，兇狠的目光配猩紅血色，就跟黑道大大一樣。

尹力聽見前面有人聲，擡頭，一只“鵬鳥”正在他眼前低垂着腦袋酣睡。我有一句艹你媽不知當說不當說。尹力的臉色登時就不好了，他往後挪了半個屁股，“你……你不穿獸皮！”原本白了的臉因為這句話冒出紅暈。

“喔？我忘了。”巴裏不太在意，側過身去到黑森身邊，“黑森，我坐一坐。”

黑森最是明白自己認的這個弟弟最避諱看見別人光禿禿的樣子，于是自個換了坐姿，直接背靠尹力蹲坐在巴裏跟前。兩個獸人沒有因為這個插曲而分神，兀自聊起他們的話題。

尹力假裝不在意地用樹枝翻動着石鍋裏的肉塊，然而心裏始終回憶着剛剛那一幕，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那個了……一想到獸人的本錢那麽足，尹力舔舔嘴唇，似乎覺得更餓了。

而蹲守在尹力後方的鬣狗獸人斑禿則捏碎了手裏的樹枝，他的弟弟驚呼：“哥！”這是他準備拿來穿肉的，剛剛才用石刀刮去了外皮就被哥哥掰碎了！淚目！

古北的驚叫震醒了斑禿，他又扯出憨傻的笑，撓撓後腦勺，“呵呵……”

“唉！”古北哪裏不知道哥哥是在關注誰！哥哥對尹力是一往情深了，但人家尹力可是對他哥哥半點好感都沒。作為斑禿的弟弟，古北當然希望哥哥獲得幸福，只是……他擡眼眺望遠處獨自做着料理的尹力，他真是無能為力呀。

獸人們平時在部落能進食兩餐，早餐和晚餐，中午的時候大多數在狩獵，随便對付對付就過去了。而雌性們則習慣吃三餐。然而到了野外可沒有這麽好的條件，早上出發，每個人都吃得飽飽的，等待中午雌性會大量的烹煮肉類，吃不完的用無毒的樹葉子包起來等到晚餐時候享用。獸人只會停留很短的時間讓雌性吃完肉就繼續上路，直至半夜，他們會在到達第一個停駐點的時候再補充食物。

這說是停駐點，其實就是以前來集會的獸人搭建的建議屋子，用木頭搭建的大房子，能擋風擋雨，但裏面什麽都沒有。

雌性們再一次展現了他們出色的整理技巧，他們用大葉子掃去屋裏的塵埃和垃圾，再點燃驅趕蚊蟲的特殊草木，翻出常用的獸皮往地上那麽一鋪，舒服的臨時床鋪就出來了。雌性們會入住到房子裏，而獸人們則會以天為被、以地為床。

到第二天，雌性們又再次快手腳的收拾好獸皮，煮好了一天所要食用的獸肉。沒有儲水的器皿，獸人會采摘各種的水果供大家食用解渴。

緊趕慢趕，在第四天，山下部落的獸人隊伍終于來到了集會所在地。而這時的集會已經有不少獸人、雌性在裏面忙碌了。

所謂的集會地，就是一大片平地，外圍搭建了一圈矮房子，同樣是木房子，用于給來參加集會的獸人們臨時居住。中心地帶被化成幾個部分，分別屬于幾個大一點的部落，山下部落在這裏也有固定的攤位。而更小的部落則需要到更外面的地方售賣他們的貨物。雖然沒有人在這裏收取商業稅，但強者顯然還是擁有一定的特權的。

獸人是崇拜的是光明做人，不屑于小偷小摸，所以巴裏不會怕有人會偷走了東西，直接将部落的全部産出都擺到攤位上。也有部分商品是個人托部落代售的。負責售賣的是一個年長的獸人跟他的雌性，他們每年都來集會，了解這裏的行情。巴裏留了三個人幫忙協助。

居所照舊由雌性進行打理，不需要獸人擔心。黑森也不需要參與售賣，于是他準備帶尹力四處走走，看看有什麽值得買的。

尹力顯然對集會很感興趣，他快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跑到黑森身邊，不停地指着周圍的物件問東問西，眼睛裏閃爍着好奇和歡喜。

古北瞅着老哥一副看呆了的樣子，猛力推了他哥哥一把，“你去吧！”就他那副傻樣，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呀！

“喔……”斑禿習慣性地摸摸頭頂，給了弟弟一個傻笑。

就這樣，尹力随黑森走在前頭說說笑笑，斑禿隔了五六個獸人偷偷跟随。

黑森作為一個能力很強的獸人哪裏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趁着尹力将注意力放在攤位上的商品時，他快速的回頭瞄了一眼：哦，是斑禿那家夥。斑禿喜歡自己的弟弟這事他有所耳聞，然而弟弟不喜歡斑禿他就不用耳聞，兩只眼睛都看得見。但要他說呢，斑禿作為鬣狗獸人，本事不大，可要配尹力也不是不可以。最重要的是斑禿是山下部落的獸人，他還是希望尹力留在部落。所以他沒有驅趕斑禿，而是默認了斑禿的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