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弦月摸着幹癟的肚子,再美妙的舞姿也不能吸引他了。他反複在附近搜索,企圖發現這附近是否有惡靈的存在。弦月走進音像店,發現這家店裏只有一位顧客帶着耳機在試聽音樂,白色精靈陶醉在音樂聲中。收銀臺的年輕人趴在桌子上,雙手向前伸展着,指甲已經變成灰白色。
對于白色精靈的玩忽職守,弦月只有幹瞪眼的份。只好自己驗證死去的年輕人是不是靈魂還在。還要花心思将試聽的顧客支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弦月的手指輕點年輕人的額頭,記憶像曲調一樣湧上來。這是個普通的收銀員,一生中沒有做過有重量的壞事。只是兩天前傍晚在看店時,被惡靈俯身,在緊緊掙紮中被吸食掉靈魂,失去生命。
在弦月查清年輕人的死因時,試聽的顧客轉過臉來,腐爛的五官,猙獰的面孔,連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白色精靈一下子就吓昏過去了。惡靈已經殺了一個人,死死掐住弦月的脖子。弦月意識到現在情況的複雜,這裏的惡靈還沒有派死神來收複,而自己不幸的被惡靈襲擊了。
惡靈的雙手越收越緊,弦月被逼至牆角。一只腳蹬着牆壁用力,縱身跳到了惡靈的身後,一個手刀落下,卻被惡靈閃過。弦月手持死神鐮刀,準備将這個惡靈收拾掉。惡靈沖向弦月,一個俯身從弦月的手下飛過,抱着剛才試聽的專輯就竄到大街上去了。弦月在身後緊追不舍,縱身站在了前面的屋頂上,側身要用死神鐮刀劈開這個惡靈。就在死神鐮刀就要接近惡靈時,卻被另一把死神鐮刀彈開。
一名帶面具的黑衣死神說是遲那是快,在空中落下的瞬間展開死神契約書将惡靈迅速封印。被惡靈吸食的靈魂解放出來,通體慘白,神情憔悴的站着,舉止無措。弦月看着這個純淨的靈魂,死神契約書只會作為靈魂通往天堂暫時的容器。
黑衣死神完成修羅交代的任務後,并沒有離去。在弦月拿出死神契約書的空當,黑衣死神飛旋起死神鐮刀向弦月擲了過去,沒有防備的弦月被擊中,飛出去2米遠。黑衣死神将雪淨的靈魂封印,轉身消失在前方。
弦月執行任務十幾年還沒有遇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的事,這位死神竟然公然挑戰死神公約,還出手将自己打傷。弦月花了一段時間才緩過來,揉着自己的胸膛。
烈風和小美直吃到肚子大的都看不到腳尖了才算完,他們正在沙發上直挺挺的躺着。門口有深淺不一的腳步聲,敏銳的烈風發現弦月回來了,身上有打鬥的痕跡,略顯蒼白的臉色證實了猜想。
小美乖巧的撲到弦月的懷裏要抱抱,不小心觸到了弦月的傷口,弦月痛的像只蝦米弓起身體。
“弦月,你小子去哪了?”烈風沒有聞到血腥的味道,放下心來。
“我遇見了一件怪事。老師,我們可以單獨聊聊嗎?”弦月痛苦的閉上眼睛。
“有跌打損傷膏嗎?管家,你家少爺受傷了。”烈風眼神暗了下來。
“我這就去拿。”管家先是一愣,然後慌張的吩咐人去找
在二樓的書房裏,烈風将藥膏塗在手掌上推開,再上到弦月胸前的傷口上。一塊拳頭大的淤青赫然出現在弦月白皙的皮膚上,烈風一邊替他揉着,想起純雪最近也受傷了,隐約感到有陰謀存在,手上的力度沒了輕重。
“啊。”弦月痛的叫出聲來。
“你這個臭小子,這麽點傷,怎麽跟個娘們似的。”烈風不滿的收回手。
“前輩,死神違反死神公約會怎麽樣?”弦月拉上襯衣。
“死神違反死神公約,會被死神理事會從死神中除名,成為被清理的通緝犯。”烈風擦着手,一個激靈。“你這個小子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了,你要是敢,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不是我。”一串烏鴉從弦月的腦袋上飛過,一會兒成一字,一會兒成人字。
“你遇見了違反死神公約的死神,他還把你打傷了嗎?”烈風大膽推測到。
“是的,而且他完全沒有審查死者的人生,就直接把靈魂封印,這不符合死神公約。”弦月的表情很嚴肅,意識到事情會很麻煩。
“我知道了。”烈風就像吞了個蒼蠅,苦着臉接受這個事實。
烈風和小美酣睡在客房裏,鼻涕泡泡一個賽一個的大。弦月卻徹夜難眠,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天使揮羽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永遠來的太早。烈風的俊臉上擱着小美的小腳丫,頭發窩的不成樣子,青色的胡渣冒出來,讓烈風有了父親的滄桑。
在管家的殺手锏下,烈風艱難的睜開眼皮,迅速的往身上套衣服,小美啃着烈風的大腿,還以為是肯德基的雞翅呢,沒有一個人睡得飽,都怪昨天等弦月回來,睡得太晚了。
收拾好的烈風一手一腳的給小美套衣服,好家夥,口水還挂在臉上,晶晶亮的呢。一手托着小美的腰,将小美倒了過來,給蜷縮在一起的小腳丫穿襪子,一邊趕緊下樓。打掃的女傭人們,看着烈風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下定決心以後不讓老公單獨帶小孩。
時間眼看是來不及了,烈風拿了兩個牛角面包,塞到小美嘴巴裏一個,自己吞下一個,撈起沙發上的小書包就要出門。弦月在餐桌上翻着報紙,看到風風火火的兩人,端起一杯牛奶給小美喝。
“前輩,早飯還是要好好吃的。”弦月的眼神還盯在報紙上。
“哦,知道了。”烈風換着鞋子,小美坐在地毯上,用吸管咕咕的喝着牛奶,烈風連忙給小美套鞋子。
弦月看到小美的襪子松誇誇的,還是感覺烈風做爸爸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意思。
“弦月,誰委托的,你就去找誰反應這件事。你本身就是死神理事會的成員,不過還是和會長們商議一下比較好。我們先走了,沒事多陪陪小美,她總吵着要見你呢。”烈風終于搞定了,站起來說了一長串。
“好的,前輩。”弦月接過小美手中的牛奶瓶,親親小美的臉蛋。
送走他們後,弦月将自己關在書房裏,胸前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電腦屏幕上出現一個白發蒼蒼精神矍铄的老者,頭發梳理的紋絲不亂,鬓角有些許的白色,五官有西方人的立體,穿着西裝領口上打着蝴蝶結,言談舉止表現出很好的修養,這就是弦月效忠的死神理事會的會長之一。
“會長,我昨天遇見了一位死神,他不但沒有審查死者的人生,而且違背死神公約,将其他死神委派封印的靈魂帶走。這些天紅寶石法杖的出現在死神界引起了軒然大波,有死神已經被襲擊了。”弦月坐的很端正,語氣也非常誠懇。
“有這樣的事,違背死神公約的行為,我們絕不會姑息。”老者的聲音莊嚴渾厚,眼神中透出一種威嚴。
“是,會長。我可以下令逮捕他嗎?”弦月雙手合十放到桌子上,身體前傾。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先不要盲目的采取行動。我會和其他的會長商議此事,弦月,這些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自會派人查清此事。”老者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說完後動手關閉了視訊。
視頻會議畫面切斷,弦月只好暫時放棄對這件事的調查。
還好及時趕到,小美在學校門口下車了。看着都是媽媽手牽着手送孩子上學,烈風有些明白為什麽小美會突然要見弦月了。
慕修遠暗中派人緊緊盯着小美的行動。幾個黑衣人用對講機向慕修遠彙報情況。眼神中不辨明暗,慕修遠下了秘密的決定。
在小美走進學校的時候,一個打扮成老師模樣的男人就尾随其後。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裝,身材又高又瘦,右手裏捧着一摞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他謊稱自己是剛來的老師不認識路,要小美為他指路。小美就領着這位新老師走到了他說的那間教室。這件教室的位置偏僻,裏面沒有一個人。男人拿出浸過迷藥的手帕,從背後捂住小美的鼻子,可憐的小美沒掙紮幾下,就暈過去了。
等小美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綁架者們剛剛還在為小美到現在還沒醒争吵。小眼珠骨碌骨碌轉着觀察這個陰暗的地方。
這裏是荒廢的車庫,空間開闊。一共分上下兩層,周圍堆滿了廢棄的鋼材和輪胎。昏黃的燈光照在男人們的臉上,顯得分外憎人。慕修遠在二樓上,觀察小美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