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道白光迎來，三個人坐着空間轉換器來到了明苑公園。腳尖剛剛落地，純雪的嘴角翹起了弧度。四分之一的巫師血統，在關鍵時候總是很有用的。烈風和弦月趕緊展開搜索，在一座假山後面，看到個黑色的漩渦，是布下的結界。

烈風眼疾手快跨進了結界，這裏是蟾蜍們的巢穴，潮濕陰冷的地下，彌漫着發酵水塘的氣味，到處是綠色的水藻，還有肥胖的蟲子。純雪有蟲子恐懼綜合征，在手指有黏糊糊的觸感時，只有選擇不厚道的退出。

這條路直徑只有50厘米，兩個人也只好匍匐前進。白色的蟲子滑到了烈風和弦月的身上，吐出啫喱狀淡綠色的液體。爬出來的烈風和弦月就像是真人版的怪物史萊克。

架着拳打腳踢的小美，枯瘦的惡靈是步履維艱，這個小祖宗就是不肯走，扮鬼臉吓唬她也不好使。這是好不容易連托帶拽，終于來到蟾蜍靈獸的居所。人倒黴喝水也塞牙縫，蟾蜍靈獸和老伴鬧別扭，今天休息不工作，急的惡靈也是哭爹喊娘。

惡靈們抓了一大把蟲子孝敬，愣是沒給哄高興。小美膽子也忒大了，不發燒了人也精神了。一段小人版的西班牙鬥牛舞，讓蟾蜍大人開了眼界，興奮的舌頭打着卷兒。惡靈一看趕緊阻止，被蟾蜍靈獸發出的超音波震懾住。

小美将學校裏學的舞蹈跳了三遍，蟾蜍靈獸兩只肥碩的前爪打着拍子，三角形的腦袋晃來晃去，偶爾自己原地轉個圈，将生的閑氣抛到了九天之外。惡靈無計可施只好做看客，這只蟾蜍靈獸法力高強，體形碩大，是蟾蜍靈獸中年紀最大的一只，不過老了老了脾氣越像小孩子，這幾次都沒有好好辦事。

蟾蜍大人心裏很歡喜，用長長的舌頭舔着小美，留下了不少白色的粘液。小美憑借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撫摸着蟾蜍火山岩似的的皮膚，嗯，感覺皮膚濕乎乎的，黏糊糊的，還疙疙瘩瘩，別的也沒什麽不一樣的。

惡靈在蟾蜍大人面前不敢造次，低着頭跨着臉生悶氣。按照指令，每個追回來的小孩都要被吸走全部記憶，才會被帶回總部。現在這個情形，惡靈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是為難。

蟾蜍大人一時興起，張開與垃圾箱有幾分相似的大嘴，暗紅色的光芒堵在嗓子眼。蟾蜍靈獸本來要送給老伴一個紅色寶石，可是珠光寶氣的蟾蜍夫人要是紅色的口紅，這禮物沒送到夫人的心裏去，蟾蜍夫人就沒理睬蹦着走了。

小美被暗紅色的光芒吸引了，就伸手進蟾蜍靈獸的嗓子裏拿東西，半個身子都探進去了，在旁人看來，就是要被吞吃入腹。烈風和弦月在迷宮一樣的洞穴找了半天，在蛙型圖案通道的轉彎處，發現了蟾蜍靈獸和小美所在的平地。

眼珠子瞪大了一倍，小美眼看要被吃掉了，烈風趕緊上前營救。蟾蜍靈獸瞬間消失，騰起一片白霧，在烈風的後方現了形。小美拾到個紅色的寶珠，站直了寶貝似的瞧着。烈風轉身向小美跑去，被蟾蜍靈獸一舌頭扇到左臉。

弦月看到小美手裏的寶珠，知道蟾蜍靈獸并沒有惡意。就展開雙臂，叫着小美的名字，等着主動投懷送抱。小美撲到弦月的懷裏，興奮的兩眼放光，被下水道的臭味熏得頭暈，嫌棄地捏着鼻子，将紅色寶珠拿在手裏顯擺。烈風趴在地上站不起來，哀怨地望着他們兩個，第一次覺得小美是只白眼狼，而且肯定兩只眼睛都是白色。

惡靈感覺到死神的氣息，悄悄躲了起來。蟾蜍靈獸眼睛一歪，用舌頭把小美卷過來，烈風站起來拿出死神鐮刀準備備戰，弦月休閑的擦着身上的粘液。弦月轉身時眉心微蹙，敏感地察覺到有惡靈躲在暗處，擡起下巴仔細觀察，在黑色的泥巴之中發現了罪魁禍首。

蟾蜍靈獸眼睛上下轉動，是可以使人暈厥的強大迷幻術，中招的烈風覺得胸口發緊，像是上了海上颠簸的小船，扶着牆幹嘔不止。弦月拿出死神鐮刀，逼得惡靈現身，惡靈身手靈活，和弦月打得不可開交。惡靈出手靈活，弦月的招數竟都能化解，死神鐮刀挨不到惡靈的邊。

烈風和蟾蜍靈獸還在糾纏，蟾蜍靈獸的舌頭拽在烈風的手裏，烈風使出吃奶的勁，撼動不了蟾蜍靈獸半分。沒心肝的小美，還在中間做評委，測量着拔河運動是哪方勝利了。弦月的體力在不斷消耗，動作慢了下來，漸有不敵之勢。

弦月試圖将惡靈引到烈風附近，這樣兩個人聯手肯定能贏。烈風擲出死神鐮刀擊中了蟾蜍靈獸的額頭，蟾蜍靈獸忍不可忍用舌頭卷起死神鐮刀，烈風不肯示弱手死死拽住手柄後方。角力還在進行，小美看到惡靈，報複的因子活躍起來。

“爸爸，你別打了，這只青蛙雖然不太好看，但對我很好哦，還送給我一個珠子。”小美成為了和事佬。

“我是蟾蜍，不是青蛙。”蟾蜍靈獸分辯到，舌頭縮了回來參與講話。

死神鐮刀被蟾蜍靈獸甩開，精準的砸到了惡靈頭上，弦月趁惡靈眼冒金星之際，用死神鐮刀割傷了惡靈。奇怪的是沒有人的記憶浮現，這個人的善惡無法判斷，弦月只好先将惡靈封印以免後患。

抱起自己的心肝寶貝，好好親一親，烈風感到溫暖的幸福感，他一定要保護好小美，決不允許有誰再來打擾他們父女。現場有蟾蜍靈獸，弦月，那只作惡多端的惡靈呢？烈風靈魂歸位終于開始思考了。

“烈風，惡靈已經封印了，但是卻很奇怪。”弦月合上死神契約書。

“啊，你小子動作真快，哈哈，回去請你喝酒。”烈風是有女萬事足，現在就想帶小美回家，晚飯還沒吃呢。

“爸爸，蟾蜍是什麽，是綠色的嗎？”小美繼續發問。

“我不是綠色的，是橄榄黃色的。”蟾蜍靈獸有點受傷，這小丫頭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大名。

“蟾蜍呀，是青蛙的兄弟。”一字一頓，就知道烈風是瞎說的。

“你這個死神，頭骨裏裝的是豆腐塊嗎？”蟾蜍靈獸托着肥胖的身體，堵在三個人的前面，不想讓小美走。

“烈風，我看蟾蜍靈獸還有話說。”弦月觀察到靈獸的動作。

“你倒是蠻聰明的，我邀請小美留下吃晚餐。”蟾蜍靈獸先禮後兵。

“晚餐？蒼蠅、蚊子還是蜻蜓呢。”烈風不撒手呀不撒手，搶白一句。

蟾蜍靈獸的兩頰鼓了起來，肚子也脹大了幾分。一個小死神敢挑釁自己，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這是。弦月看出蟾蜍靈獸的敵意，兩個死神也未必是靈獸的對手，好在蟾蜍靈獸喜歡小美，還至于大大出手。

“我做東，我們一起去酒吧。”弦月提出折中的方法。

“駁回。”兩方都不同意。

“這樣呀，我知道有新上的蟑螂果酒，另外昆蟲冰沙最近也挺火的。再說，讓小美重新認識一下世界也挺好的，不然，小美到處說她有一位蟾蜍朋友。”話沒說完，純月用意深長的看着烈風。

“同意。”

純雪乖乖地在結界外等着，看着小型飛行生物上演星際大戰，偶爾施展魔法燒死些近身蟲蚊，破壞下生态系統。烈風和小美從結界中鑽出來，蟾蜍靈獸縮小到普通大小蹲在弦月的肩頭，安然無恙的三個大活人讓純雪安下心來。

“這就是小美。很可愛嘛。”純雪點評着眼前的小人。

純雪在夜色的襯托下，柔軟的發絲随風微動，膚色白皙眼神明亮，散發着濃濃王子的氣質，溫柔的笑容柔柔的鑽進了小美的心裏。小美張開兩手求抱抱，見異思遷的本事有增無減。蟾蜍靈獸看到三個器宇軒昂的男人，想到自己不足三寸的身材，爪子擋住眼睛暗自控訴老天不公呀。

小美第一次來到了死神酒吧，所有相關的知識點，烈風用填鴨式的教育方式灌輸到小美腦子裏，并再三叮囑無論見到什麽都淡定。第一道障礙是印度人的考題，烏鴉是不允許人類進來的。純雪與印度人勾肩搭背，弦月逮到機會用黑布罩住烏鴉，亂撲騰的烏鴉挨了弦月好幾拳。趁着烏鴉慘叫時，烈風領着小美悄然通過。

巧克力蛋糕，魚眼珠沙拉，蟑螂果酒還有好多稀奇古怪的好吃的排滿了吧臺。一只手玩着小美的辮子，酒糟愛心大泛濫，動物形茶餅和獎杯冰激淩管夠。蟾蜍靈獸在蟑螂果酒裏暢游，享受追捕和吞吃食物的樂趣。新上來的昆蟲沙冰，用長舌頭舔着吃，遠處看，兩個杯子中間的長舌頭是搭上的天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