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成不了角兒
回到房間以後,溫祁仍舊不能休息,他把今日所學內容一句一句掰,一招一勢地重複,就好像有個板子在上頭橫着似的,只要他錯了就會打下來。
“肥肥,再重播一次。”
在他們上課的時候,溫祁就讓壽同步幫他錄下來,他好回來繼續跟着練。
看着豐鴻飛婉轉游弋的身形,溫祁覺得自己再挨多少頓打也變不成他那樣的姿态。
為什麽他來到新的世界,都要新學一門才能?
第一個世界需要念經濟班,第二個世界需要他經歷高三刷題,第三個世界還需要學唱曲...
得了,等他闖過最後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已經身懷絕技了。
溫祁又呼了一口氣,繼續還是得繼續的,不然壓根就沒法接觸白霍安。
不知摔了多少回,不知站了起來多少次,溫祁依舊點着燈,他的影子映在窗上,汗水啪嗒啪嗒墜落在地。
對着鏡子練,手臂幾乎酸到擡不起,堪堪滿意的時候才歇下。
然而到那時,卻過不了多久就要晨起吊嗓了。
拿冷水沖了把澡,吹滅蠟燭,溫祁閉上眼睡覺。
豐鴻飛一襲白衫,定在原地不知看了多久溫祁的房間。
次日,溫祁用頂着黑眼圈來到了課堂上。
不管他唱的比以前進步多少,豐鴻飛也沒有一句誇獎,就連一句批評也沒有。
小輩們都是會看眼色的人,師傅定是不喜歡他,所以才裝作不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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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時,小輩們也把飯全都盛光,一點點也不給他留。
本身就是粗茶淡飯加點野菜,到了溫祁的時候,就只剩點湯汁了。
他倒是也不惱,喝了碗湯就回了房,邊走邊念:“我不吃我瘦,我不吃我比你們都美。”
念的小聲也就罷了,偏偏要念得聲音巨大,在場拿着馍馍的人都食不知味。
等他走了再把筷子一拍,在背後編排。
溫祁笑了下,回到房間就不是人樣了:“肥肥,給口吃的,膠原蛋白的那種有嗎?最近我熬夜太嚴重了。”
壽:“新鮮黃豆豬蹄湯,3積分一碗。”
“3積分太貴了吧,1.5積分。”
砍價需要對半砍。
“不行,謝絕還價。”
溫祁:“肥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裏面拿回扣。1.5積分就1.5積分。”
“我沒拿回扣...”
“先前系統出的問題我都已經不計較了,你還想怎樣?”
“好吧,可以稍微便宜一點,2.5積分。”
“2積分,一口價。”
最後溫祁是以兩積分吃下這個豬蹄的。
等啃完之後,他把晶瑩剔透的豬骨頭扔給了壽,自己就又開始了唱曲兒。
難怪戲曲會是國粹,就這個難度,就這種匠心,并非張口就能來的,溫祁又打了會招式,突然啊了一聲捂着肚子。
壽:“?”
“我...我岔氣了。”
吃完飯不能立即進行大幅度運動。
在床上歇了會也沒事,溫祁就把衣服盆端着,帶到了小河邊。
這個時代只能用皂角洗衣服,然而他不一樣,有着從系統那裏兌換來的皂角形狀的香氛洗衣液,純植物提取,不傷手又香噴噴,更不污染河流。
邊洗着邊唱着現世才會有的歌曲。
“塞納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嘗你的美~”
白色的長衫好像越發透亮了呢,溫祁的內心更加開心,又唱的大聲了些。
誰料中午洗衣服的人不止他一人,還有衆多同門。
“花姬霏,你唱的什麽诨詞?”
一個看起來挺漂亮的小哥距離他不遠,端着一盆衣服就蹲下了。
說他唱的是诨詞?好吧,無知者無罪,他大人有大量,索性原諒了吧。
然而那小哥好像偏要找點存在感,又高聲道:“你是不是最近都賴在師傅身邊?”
溫祁揚眉:“我有病?賴在他身邊?”
就這倒黴師傅,從來不給自己鼓勵教育,不是罵就是打,本來就不待見他,他又幹嘛要湊到他跟前去找罵?
“你怎麽能這麽說師傅呢?”
“呵呵,”溫祁笑了下,“奉勸你一句,沒事別自我高潮,你們喜歡師傅是你們自個兒的事,我壓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男子想了一會,才明白溫祁的意思,手指着溫祁說不出話來。
然後,便是極其誇張地自己往河裏倒。
溫祁:“?”
他往自己的身後看去,豐鴻飛正站在他們的後面。
溫祁倒是一點也沒躲:“師傅,你都看到了吧,快去把你的好徒兒撈上來,然後罰我呗。”
“你何錯之有?”
溫祁彎了下唇角:“我的錯便是不該同他們一塊洗衣服,這張臉太容易惹麻煩了。”
豐鴻飛一愣,上前把掙紮的徒兒從河裏拎上來。
那人還不死心:“師傅,他推我...”
豐鴻飛:“罰,跪祠堂。”
果真是不講道理的偏心鬼,明明事實是什麽樣的都看清楚了,還要罰他,有病吧!
祠堂外來了一波又一波看熱鬧的無關群衆。
“小畜生居然把咱們的大師兄給推下河了,當真是混賬東西!”
“咱們大師兄可是師傅最喜歡的,他不跪個幾天都說不過去。”
溫祁跪在地上,看着祖宗的靈位,心道:你們最得意的門生,就是個碰瓷的二流貨色,心術不正不提,就這點氣度,想來也成不了角兒。
夜深,看熱鬧的人也逐漸散去,溫祁跪在臺前,實在餓的厲害。
正想着要不要讓溫祁變點東西出來吃,豐鴻飛就走了進來。
“知道為什麽罰你跪祠堂麽?”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因為你有病,這是溫祁心中所想,他沒有說。
“知道,你要護着你那徒兒嘛,反正我做什麽都是錯。”
就算他知道真相不是如此,也不會為他出一次頭。
他無所謂地看着前方,壓根就不看豐鴻飛。
“是,這個世道便是如此,如若你不夠強,什麽都會與你背道而馳。”
溫祁笑了:“世道?怕是只有你這麽想吧?”
“不,世道本身就是灰的。”
“所以你就不辨黑白?”
豐鴻飛:“我需要能成角兒的人,顯然你不是。他是有最大可能的人。”
“呵呵,他不會是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