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愛的是你
管太太回到了座位,牌技卻沒有往常好了,畢竟剛剛遭受過刺激,能坐下來安心打牌都不容易了。
溫祁則點了一根又一根煙,煙灰都快堆積成一座小山了。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桂香和自己的身世,又有多少人會拿這個當籌碼,威脅他和白霍安。他當初那般聲勢浩大,想必也會有不少人記得這茬,再仔細一研究,定能想到,自己是當初被他接進家裏的小戲子。
還有一個人他怎麽忘記了...
豐鴻飛。
他一直是白霍安心頭的白月光,白霍安帶自己走的相當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若是他為桂香出頭的話,就太棘手了。
他先前都能讓白霍安把桂香從萬花樓接出來,現下若是直接跟白霍安要人的話,白霍安能不從着他麽?
會不會就算他要過門,白霍安都會直接把自己從家裏趕出去?把他接進來?
溫祁呼了一口氣,将煙頭狠狠地摁進了煙灰缸之中。
裹着皮草回到家裏的時候,白霍安便把溫祁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竄入鼻腔的便是一股刺鼻的煙味,不過他倒是沒把溫祁推開,而是問:“為什麽抽煙?”
溫祁:“今天輸了幾場,煩了。”
白霍安早知道溫祁輸了幾場,世家公子哥早就告訴了他,他摸着溫祁長長的頭發,道:“輸了便輸了,別在意,家裏有的是錢讓你輸。”
溫祁微微笑,對着白霍安的唇啄了好一陣:“這話可是你說的。”
白霍安:“我說的,你輸多少都行。”
夜裏,又颠鸾倒鳳了一陣,溫祁背對着白霍安,白霍安的手搭在溫祁的腰間,溫祁奮力呼喚肥肥:“胖胖,出來出來。”
壽惺忪着睡眼:“宿主,你要休息,我也是要休息的。”
溫祁:“我現在真有事找你,明天豐鴻飛是不是要被刺殺?”
壽:“是是是,你都問過多少遍了,刺殺他也是因為是白霍安的心上人,聽到這裏,你還滿意麽宿主?”
溫祁:“好,那我沒事了,你睡吧。”
白霍安的好感度遲遲沒有變化,溫祁就想着走一步險棋,他一直都忘了這個師傅,現在也得回去看看了。
次日,借着打馬吊的名義,在牌局上兜了一圈,便聽聞街上有人飛竄:“快報快報,梨園被抄啦。”
溫祁随即攔了輛黃包車:“梨園被抄了?!”
其他太太們:“穆桂英你急什麽?不過是戲子的地方,你非得往那是非之地跑什麽?”
溫祁沒說原因,直接上了黃包車,一路拉到了梨園。
太太們也擔心溫祁出事,趕忙把消息傳給了自家丈夫,讓他趕緊告訴白霍安。
溫祁到達梨園的時候,前門已經被包抄了。
他趕忙讓車夫拉到了一條小路,自己從偏門進去了。
走到梨園內,他便直奔豐鴻飛的卧室,豐鴻飛果不其然在裏頭。
“師傅,”溫祁盯着豐鴻飛,“外面這是怎麽了?”
豐鴻飛極其輕蔑的一笑:“白太太怎麽有空來見我?”
溫祁:“師傅,現下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咱們從後門走。”
趁着他們還沒找到後門,現在走完全來得及。
豐鴻飛:“這事跟你沒有關系,你走吧。”
溫祁不肯,豐鴻飛怒目圓睜:“這些人是來找白霍安的,要拿我威脅白霍安行了吧?你還不走?!”
溫祁微愣,一聽到這個說法,自然更走不得,他無力地笑了笑:“原來如此啊...”
突然,一聲槍響破空而來。
衆人恸哭。
溫祁和豐鴻飛相視一眼,一齊跑了出去。
外堂,一個小女孩倒在了血泊之中。
溫祁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慢慢地走近,只見熟悉的面龐——小鈴兒。
那個唯一愛他的人,唯一相信他的人,梨園內對他最好的人,怎麽就...怎麽就淪為槍下的犧牲品了呢?
一人拿槍指着他們:“豐鴻飛是吧?跟我們走!”
溫祁眼眶中還盈着淚水:“你們抓他,不如把我抓走,我是白霍安的夫人,你們要抓就把我抓去!”
白霍安的夫人...
衆人面面相觑,道:“滾開,誰不知道白霍安只有一個最愛的人,就是這兒的豐老板?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白霍安消遣的玩意罷了。”
豐鴻飛皺着眉頭:“我跟你們走。”
否則他家的門徒,怕是要再死在他們的手下了。
溫祁搖頭:“豐鴻飛,你不能和他們走!”
他湊近豐鴻飛耳邊,道:“我跟着他們走...霍安不愛我,他随便找個人替代我都行,但他卻不能沒有你。”
“白霍安最愛的怎會是旁人呢?他若是不愛我,能讓我花錢來聽戲。”溫祁笑了,拉開衣襟露出鎖骨,斑駁暧昧的痕跡露出來:“這還不足以證明麽?像豐鴻飛這類貨色,又如何與我相比?”
只見眼前的人都猶豫了,這個女人說的對,若是白霍安當真不愛她,又如何精心置辦婚宴,悍妻之名又如何傳播?先前對溫祁的懷疑全都煙消雲散了。
溫祁笑了下,拍了拍豐鴻飛的肩膀:“師傅,你想的那些事,白霍安從來都沒做過,不然,他們為什麽要殺他?”
豐鴻飛喉頭一緊:“姬霏...”
溫祁:“告訴他,我愛他。”
最後他被押進了地牢之中,慘無人道的折磨上身,一天拍一張照片寄到白霍安的府上。
白霍安拿着照片的手顫抖着,他幾次拿起槍準備沖出去,都被豐鴻飛給攔下了。
“霍安,他以為你愛的人是我...所以他才讓我留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現下的情況,不允許你這麽做,若是你現下去的話,恐怕他真的會沒命!”
白霍安輕輕撫着照片上的人面,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呢?他們要貨,我把貨給他們就是,我只要花姬霏。”
豐鴻飛:“白霍安,你振作一些,我認識幾個朋友,他們應當能把他救出來!你別着急!“
白霍安:“好。”
為了溫祁,他也得忍着。
黑白照片之上,溫祁的臉色雪白,身上的淺色旗袍卻宛若被潑了墨,渾身上下都是血,皮開肉綻。
而這一切,全是以為,白霍安心心念着的人是豐鴻飛...
他怎麽這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