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娘娘不在
掌事嬷嬷敲響了溫祁的門,手上端着一碗湯藥。
溫祁聞見了屬于藏紅花的味道,直接讓下人回絕:“娘娘不在。”
然而嬷嬷卻并沒走,而是皮笑肉不笑:“是皇上讓我來的,既然娘娘不在,我進去等總沒事吧?”
小宮女露出了遲疑的神色,溫祁趕忙接過爛攤子,出門便笑:“讓嬷嬷久等了,這丫頭沒瞧見我回來,就以為我沒來,當真是沒有規矩...”
罵完自己人,溫祁又轉頭:“嬷嬷來此也不易,不如進來先坐坐。”
嬷嬷露出嫌惡的神色,立即擺手:“不了,坐我就不坐了,奴婢來此就是來将皇上賞賜的安胎藥給您喝下。”
這會是安胎藥麽?溫祁用腳指頭想都明白。
“既然是安胎藥,那嬷嬷就先放下罷。我将将吃完東西,暫且還不餓。”
嬷嬷卻得了皇帝的授意,哪能直接妥協,她又挂着慣常面對所有人的松垮微笑:“皇上命我看着貴人喝下,貴人還是現在就喝了吧。”
簡直就像是她下達的命令一般。
“是皇上賞賜給我的麽?”
溫祁扮做純情模樣,微微嘟着唇。
嬷嬷心底又湧出厭惡:“自然。”
溫祁:“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不喝?”
嬷嬷:“就怕貴人不喝,皇上才讓我過來。”
溫祁知道,這個嬷嬷在宮內有着母羅剎之稱,但凡是後妃,沒有誰是不怕她的,傳聞中她的手段極其殘忍,甚至将人手腳砍斷。
溫祁:“不是安胎藥?是送子湯?”
嬷嬷微笑,放松了警惕:“您知曉便喝了吧。”
下面的情節通常是女子含淚喝下,對皇帝的念想也徹底斷了,但溫祁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更借了端貴人的脾性,他一把把藥推翻了:“救命啊救命啊,皇上殺親兒子了,皇上殺親兒子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溫祁宛若一只花蝴蝶,游蕩在宮廷的各個角落。
皇上殺親兒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宮闱。
當事人也很快就知曉了。
皇帝狠狠地拍着桌子:“禦前侍衛就沒有一個能将這個瘋女人給殺了的麽?!誰殺了她,重重有賞!”
溫祁坐在屋內,安心地修着指甲,因為流言飄散,他的屋內又被踏破了,姐妹們趁着他還健在的時候給他送來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和棉被。
溫祁苦笑連連,就算他真的有什麽了,這些吃食和棉被豈能帶走?
壽看着就快躺平的溫祁,警示道:“皇上現在想殺您!”
溫祁搖着扇子,表情一點也沒動,嘴裏回答着壽的問題:“不會殺成的,消息放出去若是真殺了,皇帝就坐實了弑子的罪名,都說愛民如子,他不敢玩這麽大的。”
壽:宿主你最好還是好好考慮躲在哪...
門外一個飛镖破空而入,直沖着溫祁而來,果真是說什麽就來什麽。
就在溫祁以為自己要這麽全劇終的時候,眼前卻陡然多了一根釘子彈開了飛镖。
離着溫祁的鼻尖就那麽點距離,二者一同落在了地上。
屋檐上,黑衣人咻咻離開,溫祁趕忙奔了出去,屋外什麽都沒有,等到他再回屋的時候,屋內的兩枚暗器均已消失。
溫祁:“是誰做的?”
壽:“我也不知道。”
“你們的監控呢?”
“正好壞了。”
這個系統不是壞就是更新,關鍵時候還頂不上用,溫祁自然也沒指望他能做什麽事。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外,在這種時候能救他的,不會是太後,不會是娘家人,一一排除之後,只剩下一位了。
越明。
因為一面之緣,或是因為自己是能牽制皇帝猖獗的人。
皇帝現在都已經對他起了殺心,這次不成,下次定會再來,下次不成,接二連三,連綿不斷地暗殺便會接踵,誰能保證每一次越明都能及時趕到?
溫祁呼了口氣,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他若是想活着,就必須表明自己的心思,留在越明的身邊,越明才能疏而不漏地保護好自己。
溫祁搖曳着身姿,走到了皇帝跟前,皇帝皺眉:“毒婦又來作甚!”
“臣妾是想求皇上個事。”
皇帝揮了揮手:“不答應。”
甚至連說完都不讓溫祁說,要不是大臣們的聯名請奏,他如何會把這個煩人精從冷宮裏放出來?
溫祁輕笑了聲:“臣妾是想同皇上講,送臣妾出宮,臣妾想在興化寺生下這個孩子。”
一聽到溫祁說要出宮,皇帝的眼睛都綠了,撫掌:“愛妃思慮周全,明日...不,待會便啓程罷。”
溫祁微笑躬身,皇帝瞧不上他,他還瞧不上皇帝呢,不僅審美尴尬,而且不辨是非,男寵還幹政?根本不可能長久居于上位,倒不如将位子送給七皇子。
坐在颠簸的冷凳上,溫祁面無表情,他知曉皇帝的思慮,也知,待會便會有一場暗殺。
若是能在路上把自己弄死,恐怕皇帝明兒就會開宴慶祝。
何其悲哀。
溫祁嘆了口氣,門外的馬陡然嘶鳴狂叫個不停,溫祁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從馬車跌出去。
一個人卻在這時将他往懷裏一帶。
拎着他就騰空一躍,跳上了房檐,奔走了。
溫祁咳了兩聲:“你是誰?為什麽抓我?”
黑衣人不語,直接把他拎到了一個院子內。
院子內,所有人都赤.裸着身子,看着溫祁的眼光也頗為怨毒。
溫祁眼睛睜大:“這...這是做什麽?販賣人體器官?”
“你們別亂來,我可是皇妃!”
黑衣人不耐煩道:“別廢話,脫了。”
“你們是土匪麽?這兒需要壓寨夫人?你們如果要錢的話,去找七皇子越明,他會給錢來贖我。”
溫祁吓得渾身都開始哆嗦了,要他在這樣的環境內脫光宛若牲畜,他寧願留在皇宮裏被暗殺。
黑衣人思索了一會,把溫祁直接帶進了屋內的一間房。
溫祁看着屋內的皮鞭,想起了之前被某人支配的恐懼,趕忙哆哆嗦嗦道:“你要幹什麽?你再過來我自裁了!”
“脫了。”
溫祁:“我不脫,你一個男人看女人脫衣服,你好意思麽你!”
一道劍光閃過,溫祁的衣服頃刻間裂成兩半。
一件也沒有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