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夏已往
“明今天沒有來公司嗎？”
蕭薇拿着文件路過辦公室時習慣性地擡頭向一個位置看去，所見位置卻是空蕩蕩的。轉過身來向小胖問道。
“沒有啊。我打過他手機，他手機也關機了。他沒有請假嗎？”小胖有些驚訝。
蕭薇搖了搖頭，便心不在焉地向着自己辦公室走去。拿出手機打了一遍，的确關機了。
蕭薇想到昨天陳安和明一起上樓。心中猶豫幾分，最終剛要邁出去的腳步還是收了回來。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明子言平淡而又堅決的語氣回蕩在她的腦海。宛如窒息般的失落一下湧入心頭。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刻意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明子言和陳安上樓時的背影，她在一遍又一遍地品嘗此刻內心的苦澀，和落寞。
她無法從撕心裂肺般的情緒中跋涉出來。或許，正如很多失意人所說的：我只是在別人的故事裏，留着自己的淚。
……
習慣了黑暗，就害怕陽光。咽喉裏沒由來的血腥，每一次呼吸都宛如重生。旋轉而又模糊的視野，胸腔中沉悶而惡心的壓抑。仿佛全身被蠶繭束縛纏繞，一切無法被釋放。
明已經被折磨地精疲力盡。或許，活着還不如死了輕松。
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也很久沒有喝水，腹部有空虛卻是沒有一點饑餓感。四肢的麻木漸漸退去，腦袋中沉如萬鈞的石頭卻一直存在。不知道睡了多久了，但疲憊感卻從未曾消散。
明子言咬咬牙，克制住繼續趴着的念頭，終于艱難地爬起然後坐下。
他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白瓶。上面有着“鹽酸阿米替林片”的字樣。他擰開瓶蓋，倒出小小的一粒，然後一口吞下。
過了很久，他才起身。拿起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了整瓶水才作罷。
突然，屋子裏有着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是高跟鞋的聲音，然而卻不是蕭薇。
果然。“你電話怎麽關機了？聽你們部門的人說你已經三天沒去上班？”陳安從卧室外推開門，看着明子言淩亂的卧室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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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有我家的鑰匙？”明子言略微地思考後，問出了他想知道的問題。
“上次看你的鑰匙圈上有兩把一模一樣的鑰匙，我就取了一把。”陳安仿佛沒有看到對面男人微皺的眉頭，自顧自地說道。
“你被搶劫了？怎麽變得這麽亂？”陳安很雞賊地在明子言說話前問道。
“也許你不想知道。”明子言的語氣很清淡。
“可我真的很好奇呢。”陳安四處打量着，挺俏的鼻子時而抽動一下。似乎在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還用鼻子聞？她以為自己在做什麽？
明子言也懶得追究她拿鑰匙的事了。此刻只想好好地睡一覺。有時候睡了十幾個小時還困得像熬了夜一樣疲憊，所以有時候他幹脆熬夜寫東西。因為無論如何第二天的狀态都一樣。
可今天，他很疲憊。
陳安沒有找到蛛絲馬跡，于是俏臉開始轉向明子言。那長長的睫毛在後者眼前眨動。讓明子言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在動物園看猴子時，也是這般地好奇。
“你病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明子言卻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問。也許三天顆粒未進臉色是會憔悴一些吧。
“不過還是很好看。”陳安莞爾一笑。“你餓不餓？我下去買點吃的。”
然後不等明子言說話，“咚咚咚”的聲音就逐漸遠去。
“你多吃點。”陳安看明子言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快朵頤，冁然而笑，不斷往他飯盒裏夾菜。
“你這三天都在這裏沒有出去也沒有吃喝？”飯後，陳安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已經習慣了。”如果告訴她自己的病情，不知道會是什麽反應。
風朗世紀大樓某一層一個豪華的辦公室裏。蕭薇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發生争執。若是明子言在這裏，會發現這個男人曾經和自己下過棋。
“不管如何，他現在都和陳安在一起了。小薇，你別傻了。他已經不愛你了。”
薇父眼中盡是失望，他沒想到當初自己看好的小夥子如今會傷了女兒的心。
“可是也不能因為這些就封殺他。他為了留在公司已經得罪了華知，如果離開這裏，他在這行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
蕭薇眼中有着顆粒滑落。雖然心中很痛，但她不希望他淪落至此。
“我們當初捧他已經是對得起他了。可如今他跟陳安在一起，我就不會允許他再待在公司。更何況，華知的趙清野已經說了，想要簽下合同，就得把明子言趕出公司。”
薇父怒形于色，顯然其意已決。
“可是……”蕭薇的眼眶微紅而又濕潤。
“沒有可是。”薇父言辭嚴厲，随後眼神溫柔下來。“小薇，哪裏找不到好男人，比他強的人太多了。”
薇父頓了頓，試探地問道：“華知的趙清野就不錯。”
……
今天來的人有八個。和明子言一個部門的人都來了。
“哇塞，買了這麽多肉，還真是夠歡迎我的。”小胖翻着冰箱裏一個又一個的袋子，饞得哇哇大叫。
“沒想到你這麽大了，臉皮還在發育呵。”李新月和大家在陽臺架烤爐。
衆人大笑，小胖卻不以為意。他的性格是，只要有肉，什麽都好說。
明子言難得笑了笑。第一次這個屋子這麽熱鬧。
“明，沒想到你和陳安都住到一起了？進展夠快的。”小胖來到明子言身旁，小眼睛象征性地眨了兩下，一臉壞笑。
衆人哄笑，目光投向兩人。
陳安笑而不答。耳根卻是浮現紅暈。
“對了，本來跟蕭大Boss說好了的，不過今天沒聯系上她，我們只好先來了。”
李新月故意扯開話題。說到這時，卻是面色複雜地看向明。起初大家都以為明會和薇在一起。沒想到卻和陳安搞成了一對。不過怎樣都好，這是人家自己的事。
明子言點點頭。沒來的話，也許對她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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