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中毒?!”碧蓮、紅珠、吳嬷嬷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靠坐在床頭的寧如玉也有些吃驚,暗道霍遠行的眼光好生厲害,一眼就看出來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可見他真是深不可測。
碧蓮吃驚萬分,“四姑娘不是生病嗎?那麽多的大夫都說四姑娘是得了風寒,以至于發燒昏迷不醒,怎麽會是中毒?”
霍遠行清冷的眸子掃了碧蓮一眼,又掃向領他來的吳嬷嬷,把幾人臉上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才冷聲道:“那毒十分刁鑽,一般的大夫看不出來,只會以為是風寒。”
碧蓮難以相信地道:“可是四姑娘吃了藥就好了啊。”意思是說寧如玉吃了治風寒的藥就好了,可見不是中毒。
霍遠行沒理她,那淡漠的眼神仿佛在看智障,徑直走到床邊,對寧如玉道:“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脈。”
他還會醫術?
會打仗,會帶兵,一眼就能看出她中毒,現在還會醫術,厲害了,我的未婚夫,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寧如玉又吃了一驚,不過她也就是遲疑了一瞬,很快就回過神來,想着他那麽厲害,不如就讓他看看好了,就依言把手伸了過去,“勞煩侯爺了。”
霍遠行看了她一眼,一撩衣擺坐到床畔的玫瑰凳上,伸手搭上她的手腕給她診脈,片刻後收回手,又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最後收回視線站起身道:“我重新給你開副方子,你先吃吃看。”
“謝謝侯爺。”寧如玉感激道,又吩咐紅珠去拿了筆墨紙硯過來給霍遠行寫方子。
霍遠行站在桌邊思索了一下,剛剛他給寧如玉診脈的時候發現脈象很奇怪,依照寧如玉中毒的情形來看,她應該會發燒陷入昏迷才對,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不藥而愈了,而且身體裏的毒素也在慢慢消失,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令他有些費解。
不過霍遠行并沒有思索太久,就提筆在紙上寫下了藥方,随後把寫好的藥方交給碧蓮,吩咐道:“等會兒就照着這個方子抓藥。”
碧蓮收下方子,感激地對霍遠行道:“多謝侯爺。”
霍遠行微點了一下頭,沒有戴面具的右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眼神幽深如潭,對寧如玉道:“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你讓她們先出去一下。”
大晉朝民風開放,沒有男女不能私下見面的規矩,未婚夫妻也是可以單獨相處的。何況霍遠行說有話要單獨跟寧如玉說,話又說得那麽坦然,旁邊的碧蓮、紅珠、羅嬷嬷聽了之後,自動地就退了出去。
待屋子裏只剩下霍遠行和寧如玉兩人時,霍遠行對她道:“我猜測真正的下毒之人可能不太簡單,那毒/藥并非一般人能拿到,我懷疑是有人想要破壞我跟你的婚事,你自己以後小心些。”
寧如玉眨了眨眼,霍遠行說的話她每一個字都聽明白了,可是連起來她就不明白了,不由皺眉道:“我有些不懂,你說是有人想要破壞我們的婚事,所以給我下毒?可是我們之前并不認識,我們是皇上賜婚啊!給我下毒能有什麽好處?”
霍遠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神頓時變得很冷,肅然道:“可能是覺得你死了,他們就可以給我安排一個他們的人到我身邊來吧。這件事總歸是我連累了你,我感到很抱歉。”
寧如玉這回算是聽懂了,霍遠行口中的他們大約是他的對手或者敵人,他們想要霍遠行娶他們安排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可能對霍遠行來說是個威脅。所以,不管是誰跟霍遠行有了婚約,只要不是他們安排的人,都可能遭此毒手。
想明白了這一點,寧如玉暗自唏噓了一下,跟霍遠行扯上關系居然會這麽危險,看來他并不是什麽良配啊!可惜真正的寧如玉已經被毒死了,活着的人是她。她抿了抿嘴角,問霍遠行道:“那你為什麽又這麽信任我?萬一我也是他們安排的人呢?”
“你不會。”霍遠行淡淡地道:“我們是皇上賜婚,如果你是他們的人,他們就不會下毒害你了。”
寧如玉“哦”了一聲,很想說萬一這是苦肉計呢?不過霍遠行又豈會是這麽容易上當受騙的?他這個鎮北将軍又不是白當的!索性便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改口道:“以後你有什麽打算?”
這回霍遠行的眼神中稍微有了一點兒人氣,看着寧如玉道:“你身邊不太、安全,過兩天我給你送個人來。”
這是要送人來保護她?
寧如玉竟有些受寵若驚之感,心道霍遠行身邊的人肯定都是高手,能送來保護她的人也不會差,她正愁身邊能用的人少,霍遠行就給她送人來了,這真是再好不過了,忙感謝道:“那就謝謝侯爺了。”
霍遠行“嗯”了一聲,冷淡道:“事情就這麽定了,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兩個人本來就不熟,跟陌生人也差不多,完全是因為景宣帝的賜婚強行拉攏到一起,霍遠行說要走,寧如玉自然也不好留他,便叫了碧蓮進來将他送出去。
待霍遠行走後,寧如玉躺在床上回想霍遠行所說的話,猜測着到底是誰要害她?不過照霍遠行的說法,那些要害她的人只怕背景有點強大,而直接給她下毒的碧清,以及指使碧清的寧如珍只怕都是他們的棋子。
那她現在要怎麽做呢?
寧如玉暗暗想着,她要對付後面的那些人可能有點兒難度,那些人只能交給霍遠行去解決,但是她要對付碧清那個吃裏扒外的丫鬟卻容易得很!
于是,寧如玉就把碧清和紅珠叫來交代了幾句,然後就等着碧清回來算賬。
過了一會兒,碧清回來了,她手中還端着一個朱漆色描牡丹花的托盤,托盤上放着一碗燕窩粥,一碟紅棗糕,一碟玫瑰糕,一籠水晶蝦餃。
“四姑娘,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東西,是奴婢在廚房裏親自給你做的,耽誤了一些時間,你快趁熱吃。”碧清笑眯眯地把吃食擺放到桌上,還特意把受傷的那只手露給寧如玉看。
“你的手怎麽了?”寧如玉一睜眼就看到了碧清的右手上纏着繃帶,她暗示得那麽明顯,她不好不問上一句。
碧清忙把手上的那只手往身後藏了藏,忙裝模作樣地道:“沒事兒,就是在廚房裏做吃食的時候不小心被燙了一下。”其實她的手是在芙蓉園裏被茶盞碎片刺傷的,此刻卻被她說成是給寧如玉做吃食的時候受的傷,想要借此在寧如玉面前邀功。
如果說寧如玉還是以前的那個寧如玉,她也就信了碧清的話了,可惜如今的寧如玉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寧如玉了。
就在碧清等着寧如玉憐惜她的時候,忽聽得寧如玉道:“碧蓮、紅珠,你們去把碧清手上的繃帶解開,我想看看她的傷有多嚴重!”
“是。”大丫鬟碧蓮和二丫鬟紅珠立馬應聲上前。
碧清怎麽敢把傷拿給寧如玉看,只要繃帶一揭開,她說的話就要穿幫了,寧如玉就會知道她說的話是謊話,為了不被揭穿,她僵笑着推辭道:“不用了,只是小傷而已,已經處理好了,不礙事了,就別看了吧……”
“你最好不要跟我耍心眼!”寧如玉厲聲道:“你要是再敢躲,就馬上就給我滾出漪瀾院!”
碧清心中大驚,臉色驟變,為寧如玉的反常感到害怕不已,整個人的反應也遲鈍了一下,也就是這一瞬間,她就被碧蓮逮住了胳膊,接着紅珠上前毫不留情地扯開了她右手上的繃帶。
手上的傷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寧如玉的面前,寧如玉瞟了一眼碧清手上的傷,對着她冷笑兩聲,厭惡地道:“怎麽,在五妹妹那裏受了委屈,又想跑到我面前來邀功?你的算盤打得很好嘛!”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真相被拆穿,碧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急切地朝着寧如玉辯解道:“四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樣……”
“噓!”寧如玉豎起食指朝她搖了搖,皮笑肉不笑地道:“事情的真相我都已經知道了,事到如今你還想繼續在我面前演戲?那也要我願意看戲才行,可惜我并不喜歡看戲,所以……”
“四姑娘!”碧清驚叫了一聲,驚懼害怕的眼神透露出她內心的驚恐,她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得意,剩下的只有畏懼和膽怯,一個勁兒地求饒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求四姑娘開恩啊,求四姑娘開恩……”
寧如玉挑了挑眉,嘆了口氣,幽幽地道:“我其實很想念在你我主仆一場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的,可惜你實在是冥頑不靈,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碧清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忙不疊地道:“奴婢知錯了,奴婢願意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四姑娘,求四姑娘開恩,求四姑娘手下留情。”
寧如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是誰指使你在我吃的糖蒸酥糯裏下毒的?”就是那碗有毒的糖蒸酥糯要了她身體原主的命。
碧清自然明白寧如玉說的是什麽意思,一點兒也不敢隐瞞地道:“是五姑娘,東西是五姑娘給奴婢的。她說奴婢只要照着她吩咐的去做,她就會把奴婢調到她的身邊去伺候!”
“我當然知道是她給你的。”寧如玉挑了挑眉,不太滿意碧清的回答,逼問道:“我是問你她背後的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會打仗,會帶兵,一眼就能看出她中毒,現在還會醫術,厲害了,我的未婚夫,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霍遠行一臉高冷:生孩子。
寧如玉:2333333333333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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