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機隐現

這一夜,我們從潭中出來後,便直奔昙青的寝殿,拿了幾壺酒,便開始了不着調的尋歡作樂。

幾口酒下肚,昙青面色緋紅,我倒還能保持着清醒。她難得地依偎在我身上,閉了眼,口中喃喃喚着什麽。

我想聽,卻又不敢聽,我怕她所喚之人并不是我。唯有又痛飲幾杯,直到失去所有的意識,方才作罷。

第二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我靠着冰床努力睜開眼睛,低頭一看,只見昙青依舊趴在我懷裏還緊緊摟着我的腰,睡得香甜。

我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鬓邊碎發,讓她露出面容來。她可真好看吶,每當我看到她的臉,我便覺得我的一顆心都是在為她跳動。這種感覺,仿佛上輩子我便已為她生為她死,這輩子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想着,我在她額間輕輕吻了一下。卻不想,這一吻,竟吻醒了她。

她睡眼惺忪地瞧着我,然後意識到她如今正難得地依偎在我懷裏,便坐了起來,向我這邊挪了挪,又伸手攬過我的肩,還順手掐了一把我的臉。

她是極喜歡掐我的臉的。

“趁本尊睡時占本尊便宜?”她問。

唉,她怎麽總執着于這些有的沒的?

我忙笑道:“我可不敢。”說着,又厚着臉皮把臉伸了過去,道:“上神若是覺得被占了便宜,那便把便宜占回來即可。”

“你想得美!”她無情地拒絕了我。

我有些失落,嘴裏說着:“今日不親就不親吧,來日方長,以後總有機會的……”

可我話音還沒落下,我便感覺她在我耳垂上飛快地吻了一下。我瞬間打了一個激靈,自己都能感覺到臉變紅發燙了。

然後我紅着臉,轉身便抱住了她,似乎都能聽見她在我耳邊輕笑。她也伸手抱住了我,輕輕拍着我的背,笑着說:“你怎麽這麽喜歡抱我啊?”

“舒服。”我答道。

頓了頓,我又開口問道:“你呢?你喜歡抱着我嗎?”

她輕輕笑了,手指玩弄着我的頭發,閉了眼,道:“我若不喜歡,早把你推開了。”

我聽了,心中暖暖的,恨不得一直這麽和她緊緊相擁。可她偏偏又十分破壞氣氛地補了一句:“都說豐滿的人抱起來舒服,如今看來此言不虛。”

豐滿?

一見面就說我肥,後來說我像個毛球,如今又說我豐滿?

我一下子便來了精神,反駁她道:“我不胖!我只是……”

“你只是手感很好。”她十分自然地接過了話茬。

我十分不服,可在她面前,我是有一萬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便又依偎在她身上,似有些賭氣地說着:“既然手感好,那便多摟一摟、抱一抱,給自己的手安排個好點的待遇!”

“你這小妖。”她輕笑着罵道。

我有些驕傲地擡起頭,笑了,為自己的機智而得意。

“陪本尊去蒼玉靈桑上坐坐吧。”她說。

我點了點頭,便和她一起站起了身。我簡單梳洗一番後,便牽着她的手一起出了門,來到了那蒼玉靈桑上,陪她曬太陽。

“可有什麽新曲子?”她閉着眼,問。

我搖了搖頭,笑道:“幾十年沒去人間,早已不知人間如今時興什麽。不如我效仿上古風俗,随便唱一唱吧?”

“好,”她似乎頗有興趣,擡眼看向我,“本尊倒想聽聽你能唱什麽。”

我看了看遠處的浮雲,又望了望天邊的高山,最後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她也正瞧着我,淺淺笑着。

我心中一動,開口唱道:“雲何缈缈,山何巍巍。有美人兮,栖于靈桑。靈桑翠翠,衣袂蒼蒼。有美人兮,見之難忘。”

我還沒唱完,昙青便笑了。我有些惱,問她:“怎麽笑了?”

她答道:“詞句淺白,既不押韻,也無邏輯,倒像是一番搜腸刮肚好容易堆出來的幾個字。上古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她說的不錯,我的确有故意效仿人間詩歌,奈何功力不夠,只得唱出了一首四不像來。但其中“見之難忘”這句,卻不是說謊。

“那你來一個?”我笑着鼓動着她。

她看了我一眼,便又躺在了樹枝上,輕松地甩着尾巴,道:“本尊若給你唱了,你拿什麽來交換呢?”

“還要交換?”我有些驚訝。

她倒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樣,閉着眼對我道:“你前些日子從人間帶回來的糕點已經吃完了,不如再去人間買些回來?多買些蜜餞兒和那個、那個……”她說着,忽然想不起來了。

“糖葫蘆?”我問。

“不是。”她答。

“綠豆糕?”我又問。

“也不是。”她又答。

“炒栗子?”

“這個也帶些回來吧,但我要的不是這個。”

我看着她,想了想,道:“炸魚塊?”

她睜開眼點了點頭,道:“對,就是這個名兒!在人間吃了一次,你上次帶的不多,不夠解饞。”

我笑了,看來她也深受天宮“美食”的困擾。估計整個天宮裏,也就思棋和念靈能吃得下那些顏色難辨、味道尴尬的美食了。那炸魚塊在人間本不是什麽街頭小吃,是我記得她似乎喜歡吃這個,上次特意去樓裏給她買的。

“我答應你,你快唱給我聽吧!”我催促着,等着她給我唱情歌。

她又坐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張了張口,只是不發出聲音。

“不出聲的不算!”我忙道。

她笑了,沖我招了招手,我忙湊了過去,只聽她對我輕聲唱了一句:“龍與伯勞,永結同好。”

我聽了先是一愣,呆呆地看向她,臉卻不自覺地紅了:“你這詞好像也不怎麽樣。”

“但總比你那個押韻吧?”她笑問。

我一想,雖然她強詞奪理,但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只得願賭服輸。

“我這就去人間給你買小吃,等我回來了,你要天天給我唱這句話!一天都不許落下!”我說着,便急急地跳下蒼玉靈桑,準備出天宮下凡間。

“你如今倒是膽子大了,竟敢命令本尊?”

我聽見她的調笑,一邊回頭笑着,一邊倒退走着:“膽子更大的事還在後面呢,你可要做好準備!”說着,我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好,本尊等你。”她說着,輕輕點了點我的鼻尖,我便又覺一陣冰涼擴散到全身。

我微微一笑,一路小跑着就要出天宮的門,卻在門口遇見了念靈,她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念靈看見我,沖我招了招手,問:“羽徵,你有沒有看見一塊貝殼?”

“貝殼?沒有。”我答着,急匆匆地就要下界。

“你若看見了可一定要告訴我,九公主說她的貝殼找不到了,許是在灑掃的時候掉出來了。思棋和我正在給她找呢,聽起來挺重要的。”念靈忙攔住我,囑咐着。

貝殼?重要的貝殼?敖蔚的貝殼?

我想到了在東海龍宮裏發生的事,登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莫不是那個封印着沅風的貝殼?

“九公主在哪?我想問一問。”我忙問。

念靈打量了我一番,道:“你還是別去了。上神若是知道你去找她,只怕又要多想了。那貝殼就算掉了,也是掉在這鐘山天宮裏了,一有異動思棋立馬就能發現,倒也沒什麽大礙,只是如今九公主緊張那物件罷了。你就放心吧。”

我聽了念靈的寬慰,覺得她說的有理,便把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對她道:“那我便下凡去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看着這天宮,莫要讓不軌之徒鑽了空子。”

念靈笑着擺了擺手:“已經讓你這個不軌之徒鑽了一次空子,哪裏能再讓人鑽空子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嬉皮笑臉地說道:“看來,從我這得到的失敗教訓還是挺深刻的。”

“是了,你不僅騙吃騙喝還騙走了上神,能不深刻嗎?”念靈一邊打趣着我,一邊接着轉身低頭去尋那貝殼了。

“怎麽能說騙呢?”我嘟囔了一句,縱身飛起,便直向凡間去了。

到了人間,我又化作了一個公子的模樣,變出一輛車來,便沿街采買。不多時,昙青想要的小吃我便都買到手了,那輛車也被我裝到了袖子裏。因為這次敖蔚沒有跟着我,我行動也自在了些,輕車熟路地便鑽進了一個暗巷中,來到了一家店鋪前。

這店鋪買的不是別的,正是春宮圖。

我走進店裏,不懷好意地笑了,随便買了兩本專畫女子的便揣進了袖子裏。

等我回了天宮,把這兩本畫冊給昙青看,我倒要瞧瞧她是什麽反應?她如今在我面前是露了本性了,整日對着我耍流氓,我想,我總得要扳回一局才好。

雖然這手法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法,但既然是耍流氓嘛,要光明正大做什麽?唯有如此,方能彰顯我二人間特有的情趣――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平日裏面對着她,我總是敗下陣來,因為看着那張清冷的臉我便會心軟。可我本性終究還是一個臉皮厚的鳥妖,總有一日,我會贏了她的。

我想着,略有些得意地笑了,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出了暗巷。可剛出暗巷,我那輕快的步子便再也邁不動了。

因為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這中年男子一身白衣,面有髭須,仙風道骨的。他手裏正捏着一把折扇,正冷笑着瞧着我呢!

“承、承元上神?”我有些結巴。

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怎麽會在這裏?”卻不想,這句話竟是他先開口問的。

我忙道:“我來給青青……不,我來給我家上神買小吃!”我可不敢再在承元面前稱呼昙青為“青青”了,萬一這大神仙又被刺激到了,可沒我好受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看向了我的袖子。他一揮手,只見那兩本畫冊登時從我袖中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了他手上。

“上神,這樣不妥吧!”我忙上前要奪。

他卻一個轉身,十分淡然地在這鬧市人群中打開了畫冊……我敬他是個漢子,只是不知他能撐多久?

果然,他是個愛護臉面的。這一看,他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畫冊合上扔回給我。

我笑嘻嘻地接過了畫冊,從容地裝進了袖子裏,又行了一禮,低聲道:“那……上神,小妖告退了?”說着,我轉身就要走,卻不想竟突然被一股力量控制住了,動彈不得。

只聽得承元在我背後冷冷說道:“想走?本神的話還未說完呢。”

我心裏“咯噔”一聲:我攤上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二更!

(默默許願如果有更多的人看到就更好啦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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