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夢見在不知道哪一個時空，他和慕堇穿着看起來像古裝的衣服，兩個人正在切磋。

酣暢過完招後，沈茴收了劍道：“殿下，近來邊疆戰亂，二皇子部下蠢蠢欲動，有人看到他手下的張辭私會朝廷命官，百姓間亦有傳聞，紫薇星西移，寓意‘東宮不穩’，臣知曉您與二殿下手足情深，但人心莫測，更枉論很多傳聞并非空穴來風，您還是……”

沈茴看見慕堇擺了擺手道：“二皇子的脾性我知道，更何況我也無意這儲位，如果他要，盡管拿去，皇位如同枷鎖，束縛的不僅是手腳，如果有選擇，我寧願做一個凡夫俗子……”

沈茴聽見自己急道：“殿下！”

慕堇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沈将軍想說什麽，天下未平，我怎舍得放下一切遠走高飛，更何況我與沈将軍的情誼也不止是同袍了吧？待一切平息，不知道沈将軍願不願意與我歸隐田園，過你耕我織的平凡生活？”

沈茴紅了臉，磕磕巴巴地道：“我……我、臣……”

慕堇笑道：“行了，知道沈将軍害羞，今日本太子也只想與你說說體己話，反正這兒沒別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說完他眨了眨眼道，“沈将軍，回去就忘掉吧，這是你與我之間的秘密……”

說完他擡手挽了個劍花，将手上的長劍收起，與沈茴道了個別，轉身離開了。

沈茴望着他的背影，心道，殿下，我忘不掉的，關于你的一切我恐怕都忘不掉。

第二天一早醒來，沈茴莫名地一臉淚水，他起來洗了把臉，換了身衣服，出來時慕堇已經等在門口了，兩個人一起去機場，回去還有密集的工作等着沈茴。

新歌的錄制已經基本完成了，接下來就是MV的拍攝，沈茴第一次進這種綠幕搭建的攝影棚，對一切都覺得好奇。

他和鄭哥一起進去，一個人迎上來道：“Andy！好久不見了！”

鄭哥笑了笑，伸手過去和對方握了握。

那人道：“自從你帶了葉烨之後，就很少見到你人影了，那天你忽然聯系我，我還受寵若驚呢！”

鄭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進去說吧，不要站在門口。”

一行人進去，有個人過來，對鄭哥道：“喲，鄭哥，帶新人啊？”

Advertisement

鄭哥指了指沈茴：“帶他去做造型吧。”

說完又對沈茴道：“這是造型師，你可以叫他瓊哥，一會兒他帶你去化妝間。”

那人帶着沈茴去了藝人專屬的化妝間，看了看他道：“你皮膚真好，滿20歲了嗎？”

沈茴搖了搖頭。

“怪不得，”對方道，“看起來跟個學生似的。”

說完他又對沈茴道：“不要聽鄭哥的，叫我小瓊就可以了，你知道鄭哥為什麽不喜歡別人叫他的本名嗎？”

沈茴搖了搖頭。

小瓊道：“他以前帶過夏承則，”夏承則也是現在挺紅的一個流量小生，“那時候接觸時尚圈的資源多，大家都不太理會鄭哥，因為他看起來就像個直男，後來他就不讓別人叫他的本名了，還給自己起了個英文名，這才變得好些，當經紀人也不容易啊，特別像是要帶夏承則這種。”

“不過我看你底子好，以後肯定是會紅的，說不定就是第二個夏承則，真的，我看人一向很準的。”

沈茴說：“謝謝。”

化完妝做完造型出來，導演指導沈茴站到綠幕布前，在鏡頭裏看了看他，轉過頭對鄭哥道：“你這孩子真的很上相，精挑細選的吧？”

鄭哥說：“碰巧，運氣好罷了，以後還難說。”

“騙人吧你就，我聽說了，這首歌編曲你找了國際組合LAP的團隊做的，編舞是Jillian,你願意找我這個小導演給你拍MV，我都受寵若驚了。”

“你也不差，”鄭哥說，“莫不是之前在威廉音樂節上拿獎的人不是你？”

對方“哈哈”笑，不再自謙，又把話題轉回到沈茴身上：“不過你這孩子确實不錯，眼神清亮，身體曲線也很棒，是個好苗子，如果肯吃苦，以後肯定會紅的。”

鄭哥這回接受了他的贊美，不再聊天，只在那人的旁邊觀察沈茴工作。

沈茴這次穿了一件黑色的朋克外套，長褲配馬丁靴，頭發半邊被往後吹起固定，露出右耳的耳釘和清秀的側臉，眼睛化了煙熏妝，雖是這樣的裝扮，卻一點都不顯得女氣，因為棚內的燈光很亮，不得已還是撲了一層粉，小瓊用眼線液将沈茴眼角的小痣描深了，配上他冷淡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更有感覺。

“像朋克王子，”小瓊也遠遠地站在導演的攝像機邊看，小聲地跟身旁人贊嘆，“可塑性太強了，我都要粉他了。”

“各部門就位，準備開始吧。”導演調整好攝像機，用對講機布置了一句。

沈茴的身後站了一群伴舞，這都是之前磨合過的，他為了這支舞準備了不少時間，自從敲定下來後就一直夜以繼日地在練功房裏面練，終于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沈茴深吸了一口氣，燈光亮起，導演喊：“action！”

因為MV需要從各個角度拍攝，還要剪輯，卡不同的點，沈茴不停地調整走位，和伴舞老師繼續磨合，還有專業老師指導他如何更好地呈現動作，一個動作可能要不停反複地換角度做好幾遍，即便是這樣，沈茴呈現出來的舞蹈效果還是震驚了棚內的人。

小瓊在一旁小聲驚叫道：“好有力量，小哥哥我要pick了！”

見過世面的小瓊尚且這樣，更何況是現場工作的小姑娘，都停下來看沈茴卡點，最後後面的伴舞老師太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沈茴過去，單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伴舞老師為了感謝他，兩個人撞了一下肩膀，又引起了現場小範圍的尖叫。

棚內的溫度很高，沈茴又穿得多，他錄得一身汗，之後還要去不同的地方補拍一些素材，不過今天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導演過來拍了拍他說：“小夥子不錯，有韌勁，明天繼續合作，我看好你。”

鄭哥在一旁笑了笑。

一連幾天，沈茴都在忙碌地拍MV中度過，晚上給慕堇發消息都很晚，以前他為了不打擾慕堇休息，還會在該睡覺的時間提前給他發晚安，這兩天他都快忙忘記了，常常熬到淩晨才想起，偏偏慕堇還會一直等他，這讓沈茴覺得很愧疚。

不過慕堇卻道沒關系，他這兩天也忙，說是家裏的事情。

沈茴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麽事情，只道：【那你要好好休息，千萬別累着了。】

慕堇回：【好，我會的。】

其實慕堇這兩天這麽忙，是因為慕遠的父親從外地回來了，他暫住在慕宅，慕堇和慕夫人忙着招待他。

當晚，慕堇和慕夫人，還有慕遠和他的父親慕臻慶一起在酒店吃飯。

慕臻慶道：“大哥還是這麽忙，連跟家裏人吃一頓飯的時間都沒有。”

慕夫人那餐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道：“他一個人要管理那麽大的公司，總不可能時時都閑着。”

“小堇最近如何了？”慕臻慶說，“聽說出了車禍，到現在醫生還跟着？”

“兩年前了，”慕夫人說，“傷疤好不容易好全，小叔就別急着揭了。”

慕臻慶連忙道：“抱歉，無意提起，只是看小堇現在也挺好的，還聽說去參加了什麽節目？那些總歸是小打小鬧，你是慕家唯一的嫡長子，以後你父的産業總歸是要交到你的手上，不想着得空了去幫一幫父親的忙？”

慕夫人還要說話，慕堇忙制止了他，對慕臻慶說：“慶叔提醒的是，是我疏忽不孝了，光顧着享受，沒想着替我爸分擔些，過段時間我會放下手頭的事，跟慶叔讨教學習的。”

慕夫人瞪了慕堇一眼。

慕堇用眼神示意她沒事。

“讨教說不上，小堇從小就比我們遠兒聰慧，是我遠兒要跟着你這當哥的學習才是。”

一頓飯吃完，慕夫人借口要上針織班，讓慕堇開車送她走了。

路上，慕夫人忍不住失态道：“什麽玩意兒，輪得到他在那兒指手畫腳的？”

慕堇笑了一下。

慕夫人整了整表情，看了慕堇一眼道：“你都不記得了，上回沒告訴你，這就直說吧，你這小叔，是你爺爺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本來你爺爺的事，我這外人也不便置喙，只是他這兩年越發不像樣，現在慕氏家業那麽大，有多少是你爺爺當年留給咱們的？還不是我跟你爸一點一點的打拼下來的，你爸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好，醫生說他有肺炎，晚上睡覺老咳嗽，我讓他少抽煙，他偏是不聽，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

慕夫人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悲态，她擡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媽……”慕堇從手邊的儲物箱裏抽出紙巾，給坐在後座的慕夫人遞過去，“你說的什麽傻話，再怎麽樣你也是我媽，我爸的心肝寶貝兒，怎麽就成了外人了，再說了，我爸愛抽煙那是他自己的事，讓他老來痛苦去，您管那麽多幹嘛，得空去上上針織班，跟姐妹們聚聚，多開心啊，是不是？”

慕夫人笑了：“就你嘴滑，”說完又道，“你別管你叔怎麽說，天塌下來有我和你爸頂着，你還是好好養身體，怎麽高興怎麽來，我和你爸不求你幹大事，這麽多年我們也看開了，錢財都是外物，到時候年紀到了，我和你爸把手頭的股份一推，帶着你一塊兒旅游去，公司誰愛管誰管。”

“但總歸現在也不能落到他慕臻慶的手上，這家夥心術不正，堪不了重任，我和你爸是一個意思，慕氏現在大部分的江山雖然是我和你爸打下的，但也不能讓你爺爺一生為慕氏所傾注的心血就這麽白費了。”

慕堇聽完這話沉下表情，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