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可是直覺告訴我,他對這首歌非常熟悉。

他随意地窩在沙發裏,白色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一雙長腿交疊在一起,整個人看上去慵懶而又性感,他像是在漫不經心地唱,又像是在細細回憶着什麽。

他的眼神專注而又認真,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忽閃着,像是一把小扇子不斷地撩撥着心尖兒,必須承認,這樣的他,有些迷人。

或者說,非常迷人。

有了他的幫唱,我漸漸跟上了節奏,同事們重新打起了拍子,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為我們喝彩,有人起哄說再找一首男女對唱的歌讓我們繼續唱。

看得出來,許君延雖然不茍言笑,但跟手下人的關系卻是融洽而又親近。

我不知不覺地沉醉于美妙的歌聲中,我們唱着“回頭看歲月如何消逝,過去的好時光,使今天顯得如此憂傷”,我們唱着“我所有美好的記憶,清晰的重現”。

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下午,那一天豔陽高照,那一天春風拂面,那一天他約我去頂樓的天臺。

那一天,我沒等到他。

後來,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其實那一天我哭慘了,我一個人在黑暗的樓頂害怕的要死,可是我不敢走開,因為我怕錯過他。

然而,最終我們還是錯過了彼此。

此去經年,物是人非,有些故事沒有結局,唯有遺憾。

正唱到高潮處,音樂忽然戛然而止,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趕緊收回情緒,心裏波濤洶湧,面上故作鎮靜。

“哎呀,不好意思,許總,我不小心摁了‘切歌鍵’!”安妮手忙腳亂地在點歌器上按着,嘴裏連聲道歉。

許君延一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同事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可可拉着安妮女聲二重唱,房間裏的氣氛再度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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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讪讪地坐到許君延身邊,猶豫了半天想着是不是跟他說聲謝謝,畢竟剛才是他替我解了圍。

可是他一直盯着屏幕中央唱的正high的兩個美女,一副“請勿打擾”的模樣。

我別扭了半天也找不到機會開口,正想放棄,他卻猛地轉過臉望向我。

絢麗的燈光下,許君延的眼神魅惑而又灼熱,嘴角還帶着一絲隐隐的笑意,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這麽老的歌你都沒聽過?”他的語氣聽起來懶洋洋的,與其說是責備,倒不如說是調侃,并不讓人讨厭。

見他這樣,我的心情也跟着輕松了下來,對着他笑了笑:“我當然聽過,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上小學的時候學校廣播裏——”

話音未落,許君延忽然變了臉色,語氣生硬地說:“我不記得!”

說完,他飛快地轉過臉去,恢複了慣有的冰山模樣。

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先前還笑眯眯的,轉眼間就冷冰冰的,難道他是傳說中風一樣的男子?

我不過是随口提了一句小學時候的事,至于生那麽大氣嗎?

還是說因為我只是他一個混的不如意的小學同學,根本不夠資格跟他談論過往,回憶往昔?

心裏隐隐生出一股悶氣,我換了個座位,跟同事借口說去洗手間,悄悄地拎了随身的包包走出了房間。

走到門外,我深吸了一口氣,不住地對自己說“冷靜”。

可是,冷靜什麽?為什麽要冷靜?我也不知道。

不知不覺走到拐角處的休息區,我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周圍正好無人經過,于是索性把自己縮成一團窩在沙發裏。

漫無目的地翻着手機,想起剛才許君延兇神惡煞的樣子心裏就來氣,剛剛唱歌的好興致早就煙消雲散,于是想着等會兒是不是打個電話給安妮或者可可,就說自己累了先回家。

“謝蓉,你怎麽會在這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擡起頭,心裏忍不住哀嚎,陳建仁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麽到處都是他?

緩緩站起身,我慢條斯理地打量着他:“我怎麽不能來?”

“我的意思是,這種地方,你又一個人——”陳建仁一臉狐疑地望着我。

我仰起臉望着他,笑得無辜而又燦爛:“誰說我是一個人?這麽高大上的地方,我這樣的窮鬼根本消費不起,所以當然是傍上了金主才來的呀!”

018 我的笑容只給你

“謝蓉,我說過你缺錢可以找我。”陳建仁臉色一沉,又開始拿錢說事兒。

“陳建仁,你怎麽這麽賤?我還沒見過上趕着給別人送錢的呢!”我冷笑兩聲,不遺餘力地諷刺着他。

“最近我一直在擔心你,一連幾天都睡不好覺!”陳建仁猶豫了幾秒,竟然又擺出一副溫情的嘴臉。

我抱着胳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良心不安當然會失眠,失眠可不是小事兒,我勸你找醫生好好診斷診斷,否則極有可能引發性功能障礙!”

別怪我嘴毒,被他和小三按住一頓毒打我忍了,他搞鬼讓TC開除我害我失業我也忍了,可是如今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還來招惹我——

我忍不了!

陳建仁瞬間黑了臉,我捋了捋頭發,轉身就走。

剛走了兩步,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直覺告訴我來者不善,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可還是慢了一步,後腳跟上冷不丁挨了一腳,感覺就像是被尖銳的利器擊中一般,疼得要命。

我“啊”地一聲倒在地上,緊接着一個讓我恨之入骨的聲音響起:“不要臉的老女人,怎麽又是你?是不是想勾引我老公?我TM踢死你!”

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是劉倩倩,鑽石項鏈鑽石耳環,直晃得人眼花缭亂,亮片吊帶衫配超短裙,胸前波濤洶湧,簡直要爆炸的感覺。

劉倩倩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的衣着品味和言行舉止,真的和錢多錢少關系不大。

人們常說一個人的外表反映內涵,這話不假。

衣着華貴的人未必都有涵養,可是衣着粗俗又暴露的人大多數時候缺乏涵養。

我坐在地上昂首挺胸地瞪着她:“就你這張打針過度的臉,頂多再過兩年,你連老女人都不如!”

大概是被我說中了心事,劉倩倩氣的五官擰在一起,跟翻滾的五花肉似的蕩來蕩去,緊接着又想過來踢我。

我暗暗攥緊手中的包包,心裏想着如果她敢過來我就拿包包掄死她。

陳建仁一把拽住了她:“倩倩,別鬧了,我和她只是偶然遇見。”

“偶然遇見?建仁,你又不是不知道,消費這麽高的地方,那個老女人怎麽來的起?肯定是她事先打聽好了故意等着你,想讓你回心轉意呢!”劉倩倩血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跟打了雞血似地對着陳建仁念叨個不停。

“倩倩,你想多了,我們馬上就結婚了,我和她早就不聯系了,我心裏只有你!”陳建仁化身情聖,幾乎是低聲下氣地安慰着劉倩倩。

趁着眼前的狗男女膩歪在一起,我強忍着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适掙紮着想爬起來,可是劉倩倩這條瘋狗剛才照死裏踢我,我嘗試了幾次還是徒勞。

索性憋着眼淚坐在地上,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冷笑,然而聽着陳建仁對劉倩倩一句又一句的甜言蜜語,心裏還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謝蓉,認命吧!你又窮又老,一沒背景二沒關系,就你這條件,還想跟我們家建仁,簡直是癡心妄想!”陳建仁的情話沒白說,劉倩倩終于轉怒為喜,她得意洋洋地挽着陳建仁的手臂走到我面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叫花子。

“她現在跟我。”一個低沉而又剛毅的聲音忽然響起。

擡起頭的一瞬間,背後的男人一只大手攬住我的腰,只輕輕一提,便把我從地上扯到了他的懷裏。

“許總!”陳建仁微微一怔,對着許君延馬上作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好巧,又見面了!”

說着,陳建仁主動伸出手,許君延若無其事地把空着的另一只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然後對着陳建仁輕輕點了點頭。

也許是虛榮心作祟,也許是被狗男女先前秀恩愛氣昏了頭,面對許君延伸出的橄榄枝,我沒有拒絕,甚至反手主動握住許君延的手。

本來就是演戲,所以我也不好意思用力,本想來個掌心輕觸做做樣子,可是許君延修長而又靈巧的手指宛若翻花一般插入我的指間,直接跟我來了個“十指緊扣”。

該配合你演戲的我當然不能視而不見!更別提我還是這場戲的總導演。

于是我仰起臉對着許君延綻開了畢生以來自以為最甜最美的笑容,作出一副”你侬我侬郎情妾意“的模樣。

陳建仁無聲無息地收回了手,眼底的笑意像是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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