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許魏洲随身攜帶的包包裏,東西并不多。那些保養品啊護膚品,時尚飾品都有專人拎着,他那個包包裏就只塞得進手機,充電寶跟面紙。有時候連充電寶都會忘了帶走。
有好幾次在機場候機的時候,還管粉絲借充電寶用。
說起他迷糊的個性鬧得笑話數之不盡。
可有一樣東西,無論他走到哪裏都必須帶在身邊,就像是護身符一樣。
哪怕不帶手機,也不會忘了它。
那只是一枚工藝粗糙簡單的銀戒。
其實以洲洲現在的人氣,在他身邊不缺奢華的時尚單品,只要他喜歡,廣告商都巴不得找他代言,那一枚小小銀戒實在很不起眼,但洲洲就是拿它當寶貝一樣供着,小心翼翼的放進專用袋子裏,偶爾累了,無聊了,就會拿出來看一看,然後傻傻的發呆,傻笑。
就連昊哥都不清楚這枚戒指的來歷,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洲洲就一直帶在身邊。
好幾次去套洲洲的話,想要知道些八卦,不過都被小夥子給識破了。
就好比現在,他又拿出戒指在發呆了。
許魏洲不理會昊哥的碎碎念,目光只專注在那一枚不起眼的銀戒上。
那從不輕易示人的內壁上刻着某竄英文單詞。
每一次疲憊到極點,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拿出這枚戒指,仿佛看着它,就有了繼續下去的力量。
有許多的秘密是可以分享的,有許多的快樂不快樂也都是可以傾吐的,但唯有專屬的記憶是不容篆刻的。
他還記得那是很久以前的某場收官演唱會。
苛求完美的洲洲在演唱會臨近前30天幾乎是睡在舞蹈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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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早貪黑的彩排,練舞,練歌。
很多人都說他太急功近利,22歲的年紀就要開演唱會圈錢。
不好的聲音又太多,質疑他抄襲的謠言更是滔滔不絕。
可那又怎樣呢?
人生是他自己的,憑什麽要看別人的臉色?
他就是要證明給那些人看看,音樂不需要年齡界限。
每次練到夜深人靜,舞蹈室裏空無一人。
只有他一個人對着鏡子,一遍遍,反複的練習着舞蹈。
他要做到倒着來都能唱跳如流。
深夜的舞蹈室,由遠及近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下一秒舞蹈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高大的身影偷偷潛入。
只見他一襲黑色緊身夜跑裝,還帶着口罩帽子,手提一個大保溫袋。
默默無聲的搬來椅子,将保溫袋裏的宵夜小心放好。
那邊的洲洲,結束一舞後,看到了鏡子後的動靜,他笑了笑,喘着氣轉身,走上前,摘掉那人的帽子口罩。
黃景瑜揉揉他濕透的發,擦去額頭的汗。
“給你熬了人參雞湯,還熱着呢!”
兩人屈膝坐在地上,洲洲捧着保溫杯低頭乖乖喝湯,黃景瑜在一邊不時的拿面紙擦去他脖子上的汗。
他知道洲洲在籌備演唱會,這段時間只要他一有空,就會這樣做。
他的演唱會,盡管不能出席,景瑜也希望洲洲能以最好的狀态上場,因為他知道這也是洲洲希望的,所以他也要全力支持洲洲。
“諾!”洲洲給他留了半瓶。
“我不喝。”
“喝掉,你的粉絲見面會不是也快要開始了嗎?”洲洲不容他拒絕。
沒轍,只好接過那半瓶,咕嚕咕嚕。
洲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放倒身體,枕在他的大腿上。
休息時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着,只要能躺着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來幫你放松,放松。”黃景瑜放下保溫瓶,極自然揉捏洲洲的肩部。不忘解釋道:我以前練柔術的時候,教練都是這樣給隊員做放松的,很舒服。
洲洲點點頭,任他去弄,完全不想動。
其實黃景瑜見他這麽疲憊是很心疼的,一方面不希望洲洲現在就這樣壓榨自己,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幹涉他太多事情。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洲洲喜歡的事情,這是他快樂并為之奮鬥的源泉,所以盡管心疼,他還是選擇咬牙支持。
只是很多時候,多希望洲洲能像過去那樣,賴皮一些,任性一點,別那麽多的逞強,隐忍。
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事都大到讓他們無法選擇,甚至無力解決。
可是洲洲都忍下來了,以他的年齡真的不容易。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洲洲一把抓住那人的大拇指,回頭一笑。
“我沒事。”
景瑜愣了一下,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就算見不到對方,也能一下子看破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音樂是我的生命,能把我的音樂唱給世人聽,是我的夢想。哪怕付出再多,我都願意。”
黃景瑜心裏被猛擊了一下,他一把将洲洲抱在懷裏,下巴抵在他額頭間。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嘛?什麽都被你看穿了。”
洲洲只是伸出環住了他,什麽話都沒說。
兩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相互擁抱着。
“我聽說這次有讀信的環節?”他問。
“嗯!還沒寫呢!”洲洲閉着眼,應着話。
“那你想好說什麽了嗎?”
“一些掏心窩子的話,還沒想好怎麽開頭,你有什麽好的句子嗎?”
黃景瑜一手摸進褲袋裏,猶豫不決,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洲洲睜開雙眼看着他。
“沒怎麽啊!我剛在想句子呢!”
洲洲笑了笑,“好吧,那交給你了,到時候別太肉麻就行。”
不是?怎麽就交給他了呢?不是問他什麽句子好聽嗎?
黃景瑜傻眼了,這是又被套路了?
“你手怎麽了?”洲洲看到被他抓住的大拇指被利器劃傷了。
“沒事。”黃景瑜忙想收回。
“這跟你之前練柔術傷的形狀不一樣啊?”哪想到洲洲抓住不放。
“瞎操心,這種傷口能控制的嗎?”
“你也別總是拿練柔術當借口,你又不只是柔術教練,你還是一個偶像明星,你這渾身上下都是廣告商的錢袋子,要是受傷了,得損失多大啊!”
“你丫能不能說點好聽的。”輕輕扇了他一下。
安靜的舞蹈室裏,兩個人就這樣相互鬧着,說着,笑着。
又過了幾天,演唱會進入7天倒計時。
那封姍姍來遲的‘告白信’,終于親自送到了洲洲手上。
“我還以為你放我鴿子了呢!”
黃景瑜白了他一眼,“老子廢了多大勁才寫出這封信,你要是不給我好好念,就對不起我。”
“行行行,我先看看內容寫的如何。”洲洲說着便開始看信。
黃景瑜在舞蹈室裏走走看看,裝作無關痛癢般問着。
“演出服準備好了嗎?”
“嗯!”
“化妝師呢?”
“昊哥都搞定了。”洲洲邊看信,邊拿筆做修改,還一邊應着他的話。
“我看你也沒個首飾,就沒有哪個珠寶商找你嗎?”
“大老爺們,帶那些東西做什麽?反而礙事。”
“最起碼也要有個戒指吧?”黃景瑜急了,脫口而出。
洲洲終于擡起頭看着他,眼神有着探視,猜測。
景瑜忙別開眼,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我這呢,有一款挺适合你的,你看搭配哪款衣服好看,就搭哪款,吶,送你了。”
一暗紅色小盒子成抛物線落入洲洲懷裏。
一枚純手工打造的銀戒。
想起先前他手指受傷,心中頓時晦澀難明,硬生出無邊的柔軟緊緊包裹着洲洲。
“這是你自己做的?”積極的往手裏套。
景瑜見他這麽積極,笑的合不攏嘴。
這才願意乖乖坐下來,不再閑逛。
“我這也有一個,跟你的剛好湊成一對。”
景瑜拉着他的手,又摘下那枚戒指,眼神變得十分專注。
洲洲靜靜的看着他。
“以後你就是我的了。”他故意揚揚戒指內壁的英文字母。
将刻着彼此名字的戒指套進你的手裏,就代表你我之間從此以後永不分離。
洲洲五指成拳,緊緊護着那枚銀戒。
“你的也拿出來。”
黃景瑜乖乖掏出自己那一枚。
洲洲很慎重的套進無名指。
“放心,哥以後會對你好的。”洲洲拍拍他的肩膀,完美的壞掉了煽情的氣氛。
黃景瑜索性不再廢話,摟過他的脖子,一吻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