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賊來
“咦，好神奇！風逸，你怎麽做到的？”風绮梅大為震驚。
“我學過《靈樞經》，這是砭石點穴，能短時增強視力聽力，小術而已。”風逸回說。
風绮梅睜大眼睛沒回話，心中卻想，小術？真的假的？我能說這是神醫之術麽？随便點幾下，就能看得清聽得遠，這鎮上大醫院的大夫能做到麽？誰有這本事，早發財了。記得李家鎮有人開了家近視眼治療中心，用儀器給學生矯正視力，效果不咋地，每年斂財卻不少。風逸若真有這手本事，養活他自己綽綽有餘，發家致富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在這時，遠處有腳步聲傳來，混雜在空中各種聲音之中，很細微，但清晰。她定睛看去，樹林後面人影晃動，黑黢黢的，大約七八個人，正奔着這邊而來，還有輕微的說話聲。不一會穿過樹林，下了河壩，幾個人貓着腰蹑手蹑腳，奔着自己家來了。
“風逸，有人來了。”風绮梅覺得眼睛耳朵從來沒現在這麽好使過，一下想起風逸早上說過今天有賊來的話，心中緊張，不禁抓住了他的手臂。
“沒事兒，看戲就好。”風逸把她的手抓在掌心，輕輕拍拍她手臂，安撫她。風绮梅的手修長而柔軟，皮膚細滑，不過這時候掌心都是汗水。
那些人涉水過河，越來越近，在兩人的視野中越來越清晰。他們一共八個人，手裏都拎着家夥，看其形狀，都是木棒一樣的東西。領頭的肥頭大耳，正是李天豪。這敗類額外還拎着一卷繩子。
“是這人渣，他準沒好事！”風绮梅咬牙說道，回身從抽屜裏抓了把剪刀握在手裏，這時候相信風逸說的話是對的，遷就惡人就是縱容。
“就用這繩把他勒死好了。”風逸慢吞吞說。
風绮梅使勁搖搖頭，說：“不行，他的血髒，你不能沾。”
風逸笑笑：“我答應你說不動手的，我讓他自盡以謝天下。”
此時李天豪他們已經來到了院外，一邊還小聲說着話。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有個叫王小毛的家夥吊起了書包，谄媚十足，低聲說話：“豪哥，你真是諸葛亮重生啊，略施小計斷了村裏總閘，就讓這裏漆黑一片了。估計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豪哥您會來，真是神兵天降啊。”
李天豪踢了他一腳：“少廢話，帶兩個人繞到後面去，把後門堵上，別讓人跑了，要是有其他人敢來搗亂，把腿都給我敲折。”
“豪哥，你真要把那丫頭……這樣是不是……”王小毛欲言又止。
“不行啊，豪哥忍不住了，風家妹子越來越水靈，豪哥兩天沒睡好覺，都找村西頭小寡婦瀉了好幾回火了。再忍兩天，就爆炸了。”有人接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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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強來犯法啊，多給錢引誘還不行麽，買手機送包送衣服，還怕搞不定麽？現在女人哪有不愛錢的。”王小毛良心未泯，還有點法律意識。
“王小毛，你他媽真磨叽，你犯的事兒還少麽？再說風绮梅這丫頭軟硬不吃，豪哥試過了，給錢給東西都不好使。人清高着呢。”那人急了。
“都閉嘴。”李天豪發話了，呵呵冷笑：“都是她逼我的，誰讓她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老子吃素的？再說能有什麽事，女人麽就那麽回事，小寡婦當初還貞潔烈女呢，老子直接給按床上了，還不乖乖就範，現在要多乖有多乖。退一萬步，就算風绮梅以後要鬧事，老子就說他勾引我通奸，你們都給我作證。”
幾個手下連連點頭稱是，邪笑連連。王小毛只得帶了兩個人，手上拎着家夥，繞道風逸家後門去了。
“這垃圾！他敢動我，我就殺了他！”風绮梅聽得很清楚，不禁氣得臉色煞白，握着剪刀的手臂微微顫抖。
“不用你動手。”風逸攬住她瘦削肩頭，輕輕拍了拍。
別看風逸現在十六歲的少年形象，但個頭已經不矮，風绮梅近一米七的身高，靠在他身旁，也是蠻柔弱的。
農家院很大，沒有錢砌圍牆，風绮梅在院子四周圍上了栅欄，一米多高，擋人不擋鬼，防君子不防小人。李天豪等人輕松翻過栅欄進了院子，奔着前門摸來，卻被風逸白天布置的青石絆了一下。他剛邁開第二步，就被另一塊石頭絆了，向前直挺挺便摔，吓得旁邊的人連忙扶住他，提醒道：“豪哥，小心。”
李天豪打開手機一照，發現前面橫七豎八的都是青石，上面痕跡斑駁，布滿青苔，還有些奇怪的符號，不禁啐了一口：“媽的，弄這些石頭幹什麽，以為就能擋住老子的路嗎，幼稚！”
一個手下道：“豪哥，這些石頭挺邪門，透着古怪，那個符號象眼睛，在瞅我們似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
“對、對、對，我也覺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呢。”
“可不咋的，我這背後被盯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這黑燈瞎火地啥都看不見，河那邊還有一片墳茔地，怪吓人的。”
“快看，石頭上那‘眼睛’剛才眨了一下呢。”
“啊，那裏有人！”有人喊了一聲，伸手向前一指，吓得幾個人頓時擠作一團。他們擡眼看去，借着手機光芒，只見十幾米外屋檐下窗子後面露出一張臉，一雙閃着寒星的眼睛瞧着他們。
正是風逸。
“慌什麽，是那個傻子，有什麽好怕的，我怎麽養你們這幫廢物！”李天豪心裏松了口氣，風逸是個連話都說不明白的傻瓜，體格跟個弱雞似的，便算發現自己又能怎樣。
不過他也被風逸的目光瞧得毛毛的，怎麽傻子今天的眼神怪怪的，不似往常的白癡樣，倒象兩把匕首，還有一種谑笑的意味。
黑暗中，他發現還有一個窈窕身影依偎在傻子身邊，可不就是風绮梅麽。李天豪立刻就淫欲上頭，啥也顧不得，手拎着繩子，便往門前沖來。其他幾人也一窩蜂沖了上來。
風绮梅握緊了剪刀，心砰砰直跳。倒是風逸神情淡然，垂在身側的左手悄悄捏了一道指訣，向着屋外隔空輕點，暗念咒訣：“天旋地轉，九星八卦，人法八陣，遁甲奇門，起！”
風逸身處陣眼，是遁甲法陣的樞紐，靈訣引動法陣，周圍氣息頓時一變，院落各處布置的青石上靈力氤氲，形成一個整體，風聲瑟瑟，白霧四起。
呼！一面石牆突兀而起，橫擋在前面。事出突然毫無征兆，李天豪猝不及防，砰！直挺挺撞在上面，臉與牆面來個親密接觸，當場撞得鼻口飙血倒跌回去，忍不住發出慘叫。其他幾人也接連二三撞在牆上，噼裏撲通摔了一地。但他們沒有李天豪沖得猛，所以摔得輕些。
“我操怎麽有堵牆？眼瞅着我往上撞不拉我一把，你們眼瞎啊！”李天豪破口大罵，一翻身爬起，沖着手下一頓踹。
“豪哥對不起，對不起……”幾個手下表面求饒，卻偷偷問候他父母。心說沖最前面的是你李天豪，眼瞎也是你眼瞎，跟我們啥關系？等等，院子四周都是栅欄，那牆哪兒來的？
沒等反應過來，那牆居然沖着他們砸了下來，吓得他們拽着李天豪向後便逃：“快跑，豪哥！”
轟隆！巨牆重重拍在地上，砸得大地震動，碎石橫飛，幾個人吓得面色蒼白，要是躲得慢些，這會兒都成肉餅了。
窗後的風绮梅看得一頭霧水。這些家夥幹嘛呢，好端端的，咋噼裏撲通地摔成一團，連滾帶爬的往後跑，中邪了？真是莫名其妙。
原來她站在屋中看外面一切如舊，清清楚楚，院子還是那個院子，石頭還是那些石頭，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李天豪他們象着了魔。尤其是沖在前面的李天豪，剛才就是主動拿臉在往一塊石頭上拍，還很用力，人都是肉長的，這臉不成大餅子才怪呢。
“瘋了？”風绮梅覺得詭異無比，長這麽大，還頭回看到這等怪事。
“他這是在練‘臉碎大石’吧。”風逸慢悠悠說道。
風绮梅“噗嗤”笑了：“胡扯，我聽說有金鐘罩鐵布衫，掌劈紅磚，胸口碎大石，從沒聽過臉碎大石，那是以卵擊石。”
風逸道：“這垃圾臉皮厚，撞幾下沒事。”
李天豪幾個狼狽爬起，使勁兒揉揉眼睛，周圍霧氣蒙蒙，什麽都看不太清，唯獨窗後風逸的眼睛，好似能穿透一切，冷冷地看着他們。
“老子就不信了，先抓傻子。”李天豪伸手擦了把臉上的血，指揮幾個手下又沖上來。這回瞪大眼睛瞧仔細，不信還能往牆上撞。
風逸暗道不知生死的東西，手上指訣一變，默念咒訣：“死門開啓，陣成鬼遁，隐！”
遁，隐遁隐藏，潛藏行跡，變化莫測。鬼遁之陣，更有神秘莫測之機。
四周冷風陣陣，煞霧騰騰，西南死門，悄然開啓。李天豪等人剛剛沖到跟前，偌大一座屋宇，連着風绮梅和風逸一起，便驟然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