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明，對陣鳴姬
第二天一早，巴衛就已經清醒了過來。變成小孩子模樣後，巴衛的性格也收斂了許多，話也少了起來。
“才半天不見怎麽就弄成這副德行。”放心地戳了戳巴衛圓圓的臉，“可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巴衛？”
“是我自己大意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因為變小了有着十足的萌力，“雷鳴姬手上有如意寶錘，我早就該注意到的。”因為妖力不穩而通紅的臉更是增添了他的可愛。
“雷鳴姬？”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星川蒼水自然知道她是導致巴衛現在狀态的罪魁禍，“也是神明？”
“嗯，一個脾氣暴躁的神明。”巴衛的聲音很平緩，“我會自己解決這個事情的。”
“我想插手是我自己的事情，”星川蒼水給他換下毛巾，“病號就好好當病號，我可不喜歡照顧人，老實點。”
“……”目前縮小的身體保持清醒已經是好結果，如果這樣的巴衛去找雷鳴姬，無疑是羊入虎口，巴衛自己也知道，但他也知道，如果他去了，事情可以最快的解決。“那個女孩，桃園奈奈生呢？”
“剛醒就找自己主人啦？真是稱職的神使。”說不上什麽心态，星川蒼水笑得很平靜。
“桃園奈奈生已經不是土地神了。”巴衛冷靜地說，“雷鳴姬把土地神印記奪走了。”換而言之，巴衛也不再是桃園奈奈生的神使。
“……是嗎，還有這種事情。”星川蒼水沒有在鞍馬口中聽到這樣的經過，不由愣了會，“桃園被鞍馬托付買午飯的食材，應該快回了。鞍馬今天也請假了，嘛……雖然是被我半逼着就範的。”
“你和那只天狗很熟？”歪頭，耳朵也抖了抖。
“我和鞍馬是朋友，雖然最近才發現他是妖怪，但也認識了有幾年了。”要她細數具體的時間，星川蒼水是做不到的，但大致的時間還是沒問題。“怎麽，吃醋啦？安心安心，巴衛在我心裏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吃醋？我？怎麽可能？”不屑地否定，巴衛從床上坐起來，“人類和妖怪之間本來就不可能……”
“不可能什麽？”
“不，沒什麽。”看到湊在他眼前的少女，巴衛突然無法将那句話說出口。随後，巴衛驚吓般瞪大雙眼，雙手在身上摸索着什麽，“……不見了。”
“不見了？掉了什麽東西嗎？”奇怪他的舉動，星川蒼水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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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巴衛抿着唇，最終什麽也沒說。
螢石還在，那麽就是……
“我回來了……巴衛！你醒啦！”進門的棕發少女望見了清醒的巴衛，臉上浮現出驚喜，本來有些暗淡的雙眼逐漸轉變為活力，“太好了，我擔心了一晚上，今天早晨見你還沒醒……要不是鞍馬說你一定會沒事，我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奈奈生。”巴衛就這麽望着她，“你現在已經不是土地神了，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輕易回到人類的生活吧。”
“我……”桃園奈奈生聽到這話低下頭，“巴衛是想趕我走嗎？因為我沒能保護好禦影先生給我的印記？”
星川蒼水聽到這話眯起了眼，心中閃過了不快。
“和我不同，身為人類的你，回到人類的生活不是更好嗎？”巴衛不為所動，然而星川蒼水知道，他說這話的目的僅僅只是不想要那位什麽也不會，能力也不強大的普通少女涉險。
“我……”也說不出留下的理由，桃園奈奈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邊，笑得和哭出來一樣。
“好了，我這邊還有通告，就先走一步了。”鞍馬見此打了圓場，他對上巴衛的視線，用口型對他做出『沒用的廢物』嘲諷。
惱怒地沉下臉，但巴衛知道鞍馬說的沒錯，所以也沒有出聲。被雷鳴姬暗算，自己侍奉的主人都保護不了，甚至還得借助鞍馬和星川蒼水的幫助才讓力量穩定下來，這樣無力的他，确實和廢物一樣。
看着星川蒼水忙來忙去，巴衛在感到安心的同時，更多的是對這樣無能的自己而焦躁。至于他名義上的主人桃園奈奈生，巴衛除了不想将普通人卷入神明的鬥争外，并沒有其他想法。
“有什麽想吃的嗎？先說好，我會的不多。”星川蒼水客道地安慰了桃園奈奈生幾句，就将她支開，這才對一言不發的巴衛問。
巴衛淡漠的視線移過來，記憶深處的影像似乎變得清晰。
『所以才說我不喜歡照顧小孩子！好了，這樣你總吃了吧？』
“……随意。”巴衛的聲音很輕，陷在回憶中的巴衛有些恍惚，記憶中的人模糊不清，甚至連聲音也不太真切。
“哎，好吧，那我可就随意弄了。”有些頭疼于他的狀态，星川蒼水洩憤般又戳了戳他的腦袋，“真會使喚人。”
三人吃過了午飯，桃園奈奈生提出外出的請求，星川蒼水想到鞍馬将錢留給了他們，而身為普通人的桃園奈奈生不可能一天都待在房子裏發呆，也就同意了。
“我也去。”誰知道巴衛突然下來，拉住星川蒼水的衣擺，提出了同行的要求。
“明明還是個傷患？”星川蒼水沒有反對，而是提出質疑。
桃園奈奈生見此微微低頭，雙手合十在前面垂着，微微握緊。
“我已經沒事了。”沒有在意桃園奈奈生的想法，巴衛擡頭對着星川蒼水，沒有退讓。
“好吧，如果你這麽堅持的話。”放行，星川蒼水也沒有再阻攔，即使她知道巴衛提出同行的目的是找雷鳴姬，“桃園，巴衛就讓你多加照顧了。”
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刺激到，但桃園奈奈生擡起頭的時候已經是一副元氣又大大咧咧的樣子，“不，怎麽會呢。我才應該感謝星川小姐，我家神使給你舔了麻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不會麻煩。”聽出桃園奈奈生語氣中的捍衛主權般的反駁，星川蒼水也沒有和她争執的打算，“出門小心。”
“嘶嘶——”
等巴衛跟在桃園奈奈生旁邊離開，一直縮在角落的白蛇才滑到星川蒼水腳邊。
“你倒是挺會藏。”對于白蛇到處藏的本事充分了解，星川蒼水蹲下來将白蛇抓起來，“我們也準備出門吧，你不要從包裏出來。”
乖順的白蛇在手上留戀了很久，最終還是聽話的躲進了備着暖枕的背包。
雷鳴陣陣，明明是晴天，視線的那頭卻是陰雨連連。
帶着把紅傘，星川蒼水毫不猶豫地向禦影神社的方向走。
“喂，鞍馬嗎？是我。”邊走邊和鞍馬打着電話，“打擾你了很抱歉，但是我想和你說件事……對，是關于她的。”将電話換了一邊，“是的，巴衛肯定會這麽做吧……就是因為這樣，我想你碰到她的時候讓她能看得見，當然，最好晚點再這麽做……理由？鞍馬，既然要讓對方露出馬腳，自然需要徹底抹除她的理智。比如……依賴着的印記無法拿回來了之類的？……這句話我可當做誇獎了……好，不愧是鞍馬，真是可靠的妖怪呢。”
合上手機，星川蒼水臉上是久違的狩獵者的笑容。而在她包裏看到這樣少女的白蛇，翠綠的雙眸閃閃發光。
雷鳴陣陣，原本還能被稱作普通的禦影神社，因為雷鳴姬的暴脾氣徹底破破爛爛。
“巴衛，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注定是我的……撒，快來和我簽訂神使的契約吧！”将巴衛從桃園奈奈生身邊奪來的雷鳴姬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誰知道即使變小性格依然很倔強的巴衛直接躲了起來。
雷電聲響起，被拒絕的雷鳴姬臉色很不好，她大聲喝着自己的神社精靈，讓兩只石犬在整個神社尋找。
無果。
“啊——巴衛！到底躲在了哪裏？！”長發亂舞，插在發間的發釵因為主人的生氣而晃動，可以稱作美人的雷鳴姬，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脾氣，或許會有不少神明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看樣子巴衛真的是很讨厭你呢。”看到這樣的雷鳴姬，星川蒼水慶幸自己第一個碰到的神明是禦影。
“嗯？人類怎麽會在這裏。”注意到靠在入口橫梁邊打着紅傘的黑發少女，雷鳴姬臉色不善，“讓一個人類做主人低聲下氣侍奉也就算了，怎麽又和其他人類有交集？真讓我看不慣。”坐在雲上，居高臨下地倪視着少女，雷鳴姬周身散亂着電火花。
“桃園的事情我是不太明白，但是我的話……還希望神明大人多加考慮再評論。”不在意地輕笑，星川蒼水看着因為沒有神使和神明而破敗的神社，心裏也對雷鳴姬有些不滿。
“區區人類，還妄圖與神明交集？我等能同你們說話都應該心存感激了。”雷鳴姬手間把玩着雷電，甚至用一小撮雷電打在了星川蒼水腳邊，“蝼蟻之輩。”
沒有被雷電吓到，因為從軌跡就能看出打不到自己。被雷鳴姬的話氣笑，腦子裏想到了某個網友對她說過的話，不由脫口而出。
“別太小瞧人類了。”
眨眼的瞬間，瞳孔浮現出青色的光圈，在那之上，青色的光圈變幻，彙聚。最終變成一深一淺兩個相隔不遠的空心正圓。這是星川蒼水能力全開的表現，也說明了她對身為神的雷鳴姬的忌憚。
離神社不遠的樹上，穿着咖啡色風衣帶着同色帽子的眼鏡青年，和打扮得花哨時髦……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但實際上是男性的神明，一坐一站地停靠在樹枝頭。
“禦影，你的眼光不怎麽樣。”畫着眼影帶着白色圍巾，職位是風神的神明在對比了桃園奈奈生和星川蒼水兩人後挖苦，“你選的那個人類女孩，身上有種奇妙的違和感。相比之下這位人類小姐有勇有謀多了。”
“乙比古你很中意蒼水嗎，真令我意外。”只是好脾氣的微笑，眼鏡下的視線是對着神社那邊，已經召喚出黑白雙刀的少女。
“只是那位小姐比較對我胃口罷了。”淑女般捂着嘴，明明是男性卻喜歡扮成女性的風神乙比古，就喜歡星川蒼水那樣飒爽而果斷的性子，“不論是心性還是能力都能打8分，相比起來你選的那個人類女孩……禦影，你有什麽打算？”
“一切都是‘世界’的意志，這只是個小小的試煉罷了，乙比古。”擡起的指尖停留的，是泛着熒光的碧蝶，“命運這個東西很奇妙，而我只是将命運的圓重新接連起來……至于那兩個孩子的評價我贊同，不過乙比古，有一點你說錯了。”
“什麽？”雖然心裏想着禦影又在說什麽命運啦，之類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東西，但乙比古還是好奇他想說什麽。
“蒼水能力強大我不否認，性格也算可取，唯獨一點你的錯誤……就是她還不夠果斷啊。”禦影松開手，泛着光的蝴蝶飛遠，“力量再強大沒有相應的心靈支撐也只會走到末路……蒼水還缺乏心靈的支柱，她太過安逸了，舍不得表面的平靜而猶豫不決，最終只會讓自己失去的更多……她擁有和我們一樣的資質。”
“那桃園奈奈生的存在就是你……”皺着眉，乙比古沉寂下來，顯然也想通了什麽。
“我們只要看着就好。”禦影壓低帽檐，“她的成長。”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的狀态一句話就是：你說得對，但我不聽
而奈奈生（僞）的狀态則是把唯一認識的巴衛當做救命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