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被害者的女孩與救助者的少女
疼痛遠去的時候，回憶如潮水般卷入。
羸弱的少女孤獨的走在黑暗中，低着頭，耳邊充斥着父母沒有壓制的争吵。
『居然為了救一只貓……真是奇怪的孩子，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
『內髒破損，還瞎了只眼睛。醫生需要親屬的器官移植，我說，你倒是表示一下啊？』
『那種事情……不是你應該解決的嗎？你可是她的親生母親。』
『才不要啊……那樣的女兒……』
啊，果然，她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從『那一天』開始，她就被抛棄，獨自一人的活着。
啊啊……對啊，她是不被需要的。
在黑暗中緩緩墜落，少女的眼神暗淡起來。
『那麽，就這樣死掉，也是可以的吧。』
這樣的念頭盤踞在腦海，現實中躺在病房的少女，生命的氣息也在滴滴聲中逐漸遠去。
就是這樣如海般深邃的黑暗中，少女看見了唯一的光明。
“啊，找到了。”
清脆的聲音帶着微光照亮了黑暗，少女機械地擡頭望過去，那是在并不刺眼的微光中微笑着的長發女性。
“凪，我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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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這句話，黑暗被微光逐漸照亮，露出了淹沒在這片黑暗中的殘缺少女。
黑暗在蝴蝶的飛舞下消逝，空虛的精神世界迎來了光明，随着那名闖進精神世界的長發少女伸手，她在這無垠的空虛中看到了未來。
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握住了那位少女的手，明明應該是夢的，卻有着人類的體溫。
『很暖和。』
“不是夢噢，不過這裏确實是你的夢境。”少女的話帶着矛盾，卻并不是說謊，“我是為了凪才特地來這裏的。”
凪，也就是黑暗中的少女的右眼被發遮住，唯一完好的左眼帶着不知所措與疑惑，她小心地看着對方，心裏卻留下了一絲期待。
『不想，再獨自一人。不想，再留在黑暗。』
“我叫星川蒼水，不介意的話叫我蒼水就好。”她将凪拉到身前，打量着因為潛意識知道自己受傷并反應到夢中的少女，“我為你而來，不用擔心，不論是你的傷，亦或是其他。”
星川蒼水沒有立刻離開并盛，其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那個在未來說，她救了命的少女。
“我……凪。”凪張口，最後卻低下頭默默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凪。”見她這樣，星川蒼水露出溫和的笑容，“雖然你不知道，但我們在未來見過。”注意到凪臉上更多的疑惑，星川蒼水微勾唇角，卻沒有解釋，“現在重要的是你的傷，在現實中，你的傷很嚴重吧？”
內髒碎裂，右眼失明，如果不是星川蒼水的出現，她就這麽死去便是結局。
“……沒關系，”凪輕輕地開口，“我的……父母，也準備舍棄我了。”
所以沒關系，即使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
“那可不行。”星川蒼水眼見凪沒有活着的想法，心裏有些難受，“……真沒辦法，果然還是要找他解決，便宜他了。”
凪迷茫地望着閉上了右眼的星川蒼水。
“骸，”星川蒼水在意識中呼喊着他的名字，“快過來，我知道你還沒有被泡得聽不見我說話。”
“Kufufufu，我親愛的蒼水，我可沒有随叫随到的義務。”口裏這麽說着，本欲附身在星川蒼水身上的六道骸想起這裏是意識世界，便用幻術塑造了身形，“……哦呀？”
才顯露樣子，六道骸就像發現了什麽一般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這可真是……在別人的夢中叫我嗎？而且……契合度完美的女孩呢。”
後一句是對着凪說的，而在他看向凪時，少女眼神一動，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星川蒼水。
“她在現實中出了車禍，”解釋了一下凪的情況，星川蒼水有些不甘心地說，“我的幻術還沒法做到有形幻覺，所以……”
“雖然這孩子很特別，居然不需要強制依憑和洗腦就能承受你我的精神力，不過……我為什麽要救她？”壞心地打斷她的話，六道骸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別忘了，我教你幻術也是有條件的。”
凪低着頭，沒有看兩人。
“……如果我說，這孩子在十年後是彭格列霧守，而你……可以借助她的身體不需要耗費多餘的精神力就能附身她呢？”抿着唇，星川蒼水如此補充後，看到了六道骸眯起的眼。
雖然星川蒼水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但她看的很清楚，在未來的凪手上帶着彭格列指環，而上面的花紋無疑是霧守的。加上她能輕易喚出六道骸，便有可能是他與凪都是霧守，不……或者應該說，因為六道骸被關在複仇者監獄，所以才會有凪當上霧守。
但星川蒼水這番話說下來，只會讓六道骸想到自己可以利用凪以後是彭格列霧守的身份，自己取而代之，随即消滅他想消滅的Mafia。
……有Reborn和門外顧問坐鎮的彭格列，怎麽說也不可能被六道骸一個人趁虛而入吧。
“哦——這可真是有趣。”帶着探究，六道骸臉色不變，“我以為你和彭格列之間的關系不錯……Kufufu，不知道那個彭格列知不知道你這番舉動。”
“告訴你也無妨，”面對他的嘲諷星川蒼水已經習慣了，“不如說……如果Reborn先生有招攬你的打算，并用你那兩位下屬做文章……骸，你答應的可能又是多少呢？”
“Kufufu……我親愛的蒼水，我可不會和肮髒的Mafia為伍。”
“啊，是嗎，如果你希望你和你的小夥伴們一輩子在水牢待着的話……哦，不對。”星川蒼水此時想起什麽般調笑，“被關在水牢的只有骸你一個人才對，畢竟你可是兩次逃獄失敗……舍己為人真是個好上司啊？不知道犬和千種能不能繼續逃過複仇者的追捕呢？”并非星川蒼水與他們熟悉，只是她只記得他們的名。
“……Kufufu。”被戳中軟肋的六道骸看起來毫不在乎，但他沒有反駁就是最大的問題，“有趣……我親愛的蒼水，你這麽想拯救這個女孩？”雖然凪有着特殊的體質，但如果不是忠心于他，就不好用。
“拯救？別說胡話了。”伸手拍了拍低頭着的凪的肩膀，感覺到她帶着不安的情緒，放輕了聲音，“『拯救』這個詞太過沉重，我也沒有那個閑心去拯救誰，更不一定有那個能力去拯救。”凪沒有說話，但星川蒼水不想看到這樣毫無生機的女孩，“我只是讓她不要放棄自己罷了。況且……好歹未來也被叫做蒼水大人，怎麽可以視而不見呢？”
她所看到的未來，那個對她恭敬的，在平靜之下富有生氣的少女，此刻居然會有放棄活下去的心理，這讓她怎麽可能放着不管。
不論是為了她，還是為了那個看到的未來，讓六道骸有所制約，星川蒼水都有将凪拉到自己陣營的必要。
“這個女孩雖然沒你有天賦，但她的體質正好方便我依憑。”六道骸稍作考慮還是用有幻覺幫助凪做出了新的器官與右眼，“作為幫助她的交換……這個女孩作為我的媒介，為我做事。”
“凪？”星川蒼水詢問女孩的意見。
“是，蒼水大人……骸大人。”略有猶豫，她也恭敬地叫了他。
給少女帶來了光的星川蒼水，和實質救了生命垂危者的六道骸，這兩個人都是少女凪，心中尊敬着的人。
這就是因為未來所賦予的現在。
随後，星川蒼水去了凪所在的醫院将人接了出來，沒有驚動護士，更不提告知凪的家屬，而凪自己也并不想再回那個空虛的家裏，于是按照六道骸的吩咐，凪去了黑曜樂園，并開始了和六道骸兩位下屬的共同生活。
對于星川蒼水要離開的事情，凪在為難了會後選擇了聽從六道骸的命令待在黑曜，而星川蒼水想到了彭格列的事情後毫無失落的認可了她的決定。
和來并盛時不同，星川蒼水回去的時候很悠閑，甚至還帶着瑞希逛了逛街，看了看夜景。
回到家的時候，星川蒼水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神願了，所以當她重新回學校時，才突然想到，馬上就是神願半年一次能力考核的時候了。
“诶？考核？那是什麽？”同樣不知道考核的是剛來神願不久的木之本櫻。
“簡單來說就是能力測試。”星川蒼水百無聊賴地玩着自動鉛筆，面對小櫻的提問她負責解釋，“不是很難的考核啦，直說的話……S班負責破壞就好了。”
“破……破壞？！”小櫻明顯被這個詞吓了一跳，“不是說考核嗎？”
“考核是沒錯啊，不過大家的能力都比較……具有破壞力。”優姬頗為無奈地開口，“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考核的時候分為兩種，武鬥派選擇打傷老師，而親和一些的雖然不會傷人，但為了顯示能力所在的班級實力，也會大規模使用能力。”
“不用擔心，考核的時候會有專門的能力者打開結界的，”星川蒼水做補充，“而且考核完後，一切都會還原，不用擔心學校被損壞。”
“不……即使那樣也太……”
“小櫻的話，只要召喚出庫洛牌就可以過關了。”想到她的能力，星川蒼水給她指了明路，“就像我，每次都是把測試老師的能力抵消然後說出對方的能力就能過關。”
“每次面對蒼水的老師，考核時候的臉色都很好看呢。”優姬帶着壞心眼地偷笑。
“嘛……也不知道這次是哪個老師。”
“星川的考核老師？”這時，邊上的一位同班學生突然搭話，“剛才路過維米班導的時候看到了噢。”
“诶？是誰？日暮。”星川蒼水有些意外這個常年不在學校，今天突然出現了的日暮戈薇。
“應該是叫……白蘭什麽的外國人吧？”聽到日暮戈薇這麽說，星川蒼水下意識眯起了眼，“我因為太久沒來所以去維米班導那裏了解下考核準備，之後在考核名單上看見了星川你的名字……畢竟你的排名挺靠前。上面寫着你的考核老師是個新人呢，叫白蘭的。”
“你認識？”優姬見星川蒼水的表情，有些意外一向懶散的人會露出謹慎，“那個白蘭……有問題？”
“沒有。”被她的話找回理智，星川蒼水将慎重藏起，随後微笑，“只是有些意外新來的老師可以擔任考核的位置。”
“是嗎？那就好。”沒有繼續問下去，優姬見星川蒼水這樣也預感到這個新老師需要警惕。
“謝謝你告訴我，日暮。”星川蒼水對她道謝。
“沒什麽，能幫上忙就好了。”笑着點頭，日暮戈薇因為要準備考核所以先離開了。
『白蘭·傑索。』
星川蒼水默念這個名字，不知為什麽有些不太好的感覺，但在這毛骨悚然之中又包含着別的感情。
不管怎樣，在考核就能見識到了。
那個未來“殺”了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