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明，京都游記
東都水族館，最後星川蒼水還是邀請了巴衛一同前去，且不接受否定的答案。當然，瑞希作為寵物蛇的樣子也理所當然的被她帶上。
不是沒有想過邀請其他人，但星川蒼水能夠邀請的“一個”人都不在這個城市，最後思來想去，還是作為将遺落物完好無損還給她的感謝，找到了巴衛。
“久等了。”星川蒼水原以為自己是準點到的，但看到一身便服靜默等在那裏的巴衛，突然有種是自己遲到了的錯覺。
“沒，離說好的時間還有一會。”暗紫色的眸子準确地找到了他想等的人，換下神使服裝的巴衛，整個人變得更吸引眼球。就在他等待的這麽一段時間，已經引得不少小姑娘遠遠地觀望，竊竊私語的聲音對于身為妖怪的巴衛來說近若咫尺。
但因這帶來的煩躁感，在星川蒼水出現後奇妙的平複下來。
“是嗎？”星川蒼水也發現了周圍隐隐的議論觀望，但她和巴衛不同，習慣的無視了周圍，“那我們就走吧，不過最精彩的摩天輪可得等到最後噢。”
“……嗯。”頭一次被她拉住手帶着走，巴衛有一瞬間的沉默，“白蛇也在啊。”
“說什麽呢，巴衛君，”包裏的白蛇偷偷地探出頭，蛇瞳對準了少女身後的妖狐，“我既然已經成為蒼水醬的神使，當然要寸步不離的保護蒼水醬了。”
“哈？”本想說些什麽的巴衛一頓，暗紫色的眼眸眯起，打量了毫不避諱的瑞希，再開口時多了些自己也沒注意到的咬牙切齒，“神使？你和她？”
“對喲。”雖然一條蛇做出得意的樣子有些滑稽，但這并不妨礙瑞希想表達的感情，“巴衛君，蒼水醬現在是我的‘神明大人’了呢~”
星川蒼水看到巴衛詢問的眼神，有些無奈地點頭，“沒瑞希說的那麽誇張，只是和瑞希簽訂了神使契約。”
巴衛眉頭一挑，倒是沒有問為什麽不是神明的星川蒼水會成功簽訂神使契約。他對這種過程也沒什麽興趣。
“好了，瑞希。”拍拍背包讓他重新安分下來，“要準備檢票了。”
水族館的大門前是一條長長的大道，在大道的外圍則是一望無際的水面。向水族館裏看去，最吸引人注意的便是星川蒼水決定來的原因，那個巨大的摩天輪。
“嗯？”被格格不入的氣息所警覺，星川蒼水停下腳步，偏頭尋找了讓她戒備的來源。
“怎麽了？”看到她的舉動，巴衛也不得不停下來，向着她的視線看去。
Advertisement
視線的那頭，是垂頭坐在公共長椅的銀灰色長發的女性。
“那個人類……”
因為注意到了人，巴衛也察覺到了星川蒼水還沒有察覺到的事情，“她身上有血的味道。”很輕微，不像是剛受傷的樣子。
“血的味道？”聽到巴衛的話，星川蒼水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但具體是什麽，星川蒼水沒有說，“如果是這樣……希望不會出什麽事。”沒有懷疑巴衛的判斷，星川蒼水倒不是擔心其他人，但她深知黑暗中人對其他人的漠視，她可不想好好的游玩變成其他什麽奇怪的體驗。
“要管？”巴衛無趣地收回視線，落在星川蒼水身上。
“……不，”星川蒼水微微一頓，看到有個帶着眼鏡的小男孩朝女性搭話時，女性擡頭後那雙迷茫的異色雙眼，她也沒有改變主意，“別管了，我來這裏可不是做慈善的。”
不論是幫助那個小孩遠離危險源頭，還是查清楚女性的身份目的，都不是她會做的事情。
太麻煩了。
即使那個女性一看就像記憶喪失也是。
氣息與神情是多麽的不相符。
但那與她有什麽關系？
“走吧。”重新邁開步伐，星川蒼水拉着巴衛的手準備入場，自然也就沒有看見身後那個向女性搭話的小男孩身邊多了個女孩，而那個女孩像是察覺到了什麽緊張地看了她一眼。和因為女孩這一眼被男孩察覺了後深思的神情。
“又是一個。”
進到水族館內後，瑞希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将他的話和周圍的人隔絕開，只有知情的一人兩妖聽得見。
“什麽？”星川蒼水正和百無聊賴的巴衛一塊看玻璃外的魚群，被瑞希冷不丁的一句話弄得摸不着頭腦。
“他說的是那個小男孩吧。”巴衛卻像是知道什麽一般，不緊不慢地開口，“之前在水族館門口的那個，瑞希自從看到他就安靜過頭了。”
“……啊。”星川蒼水顯然已經記起小男孩的模樣，“又一個是？”
“和桃園奈奈生一樣啦。”在背包裏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悶不樂，“不過沒她那麽讨厭。”
“又是時回香爐？”星川蒼水眯了眯眼，視線卻并沒有從游動的魚群中移開，“這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被說成難得一見的事件，卻被她遇到了兩次，還偏偏都或多或少影響到了她的日常。
在她還沒有想到如何對待桃園奈奈生時，眼皮子底下又冒出來一個有問題的，還是個小學生模樣的孩子。
“你們瞞着我什麽？”靜默聽着他們對話的巴衛見此突然出聲詢問。
“诶？也……沒什麽。”不知出于什麽原因，星川蒼水不太想将桃園奈奈生身上的異常告訴巴衛，但轉眼想想又覺得這沒什麽不能說的，最終在巴衛明顯想要問清楚的眼神下坦白，“真的沒什麽，不過就是瑞希曾說……桃園的靈魂不太正常，呃……或者說靈魂有可能不是本人的。”
巴衛的臉色未變，聽到她這麽說也不懷疑這樣離奇的說法，而是想到了什麽般沉默。
他是想到了什麽，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巴衛只是回想起當初他對桃園奈奈生的問話，他曾問她為何如此信任身為妖怪的他，而現在想到的是人類女孩的回答。
『因為巴衛很可靠。』
這并不是個壞的回答，只是也無法讓他釋懷。
他又想到了面前這個給他不同感覺的少女，疑問差點脫口而出。
桃園奈奈生的話題沒有持續多久，星川蒼水并不想和巴衛談起她，而巴衛對此也沒什麽意見。或者說，在這種小問題上，巴衛對星川蒼水格外的順從。
兩人還算愉快的在水族館內交談，時不時還參雜着瑞希的發言，相處倒還愉快。
“嗚哇。”突然從水族館的建築內出來，星川蒼水被突然的陽光晃花了眼，“找個地方休息休息，晚些再去摩天輪吧。”
“我沒意見。”和腿腳已經有些酸痛的星川蒼水不同，身為妖怪的巴衛走了這麽久的路沒有一點不适。他瞥了眼摩天輪那長長隊列，又看了看興致缺缺的星川蒼水，只是淡淡應聲。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不幹脆拒絕星川蒼水的邀請。在他看到那雙專注盯着他的蔚藍眼眸時，拒絕的話無法出口，回過神來就是少女得意的微笑和他答應了的事實。
沒人反對。于是，他們就近找了掙着太陽傘的咖啡座休息，對面就是浩大的摩天輪。
趁人不注意便讓瑞希恢複了人形，星川蒼水一行人坐在陰影中休息，瑞希打量手中冒着氣泡的飲品一臉新奇，按捺不住好奇喝了一口後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而巴衛則淡定地喝着由星川蒼水點的名為雞尾酒的奇怪酒水，看星川蒼水對着手機消息一副少有的糾結姿态，突然想笑。
驚叫聲是突然響起來的。
在座三個都不是什麽普通人，在叫聲響起的瞬間都将注意力收回，不約而同地望向了聲音最多的方向。
那是男孩掉落半空的驚險場景。
星川蒼水被驚得下意識做出了使用能力的姿态，雙眼泛着淡淡的蒼青色光暈，神色一亂。
她張了張嘴，但在看到已經做出行動，從樓道間縱身而下，沿着建築軌跡一路向男孩奔去的女性，抿了抿唇，将能力收起。
男孩被女性救了。
星川蒼水隔了老遠也能聽到議論與贊揚。
看到年幼的生命可能從自己眼前消失的慌張感褪去，星川蒼水的感情也逐漸收斂。她看向對這一切不為所動的兩妖，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為什麽會慌張？明明自己就做過更加殘酷的事情。但不論如何，生命都應該值得尊重。
“太好了呢。”瑞希已經将視線收回，仿佛沒有看到事件的發生，“也沒有引起更大的騷亂。”他的表情帶着微笑，只是說話間帶着綿長的語調，顯得過于漫不經心。
“沒事就好。”看着這樣的瑞希，巴衛扯了扯嘴角，沒有将他真實的想法說出口。
說到底，人類對于他們而言并不是什麽特別的存在。瑞希一直侍奉着神明，雖然對星川蒼水這個人類特別，但一直天真着的他，對待其他沒什麽交集的存在都帶着漠視。而巴衛？他對人類也只是不再厭惡罷了。
“嗯。”看出這一點的星川蒼水沒有多話，畢竟她也是選擇了無動于衷的人，雖然那是因為她看出那位一面之緣的女性能夠成功救助男孩，“真是的，弄得我都要有心理陰影了。”半開玩笑地說着，星川蒼水露出淡淡的笑容，與往日無異。
“不用擔心，蒼水醬。”瑞希反而一臉認真，他手裏還捧着只喝了一口的汽水，“如果是蒼水醬，我一定會第一個救您的。”
“啊呀，真是可靠呢。”星川蒼水沒有反駁，雖然以她的能力即使遇見這種事也有自保能力。
“砰噠——”那是杯中冰塊相撞的動聽聲響。
擺弄着不合口味的雞尾酒，巴衛聽到這樣的話時，停止手裏的攪動，視線定在杯中晶瑩的冰塊上，聲音很輕，“不會的。”
“嗯？”
視線驀地對上她的雙眸，帶着疑惑的蔚藍更加令人喟嘆，引人注視下去。巴衛就這麽看着她，沒有松開酒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撐着下颚，淡然地移開了視線，這才回答她的疑問。
“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
星川蒼水發誓，在看到這樣場景，聽到他這麽說的瞬間，心不争氣的加快了一些悅動。
耳邊是瑞希低聲對巴衛這些話的評判，他用并不大的聲音說着巴衛君真狡猾之類的，星川蒼水也沒有制止他的話，而是眨着眼看着巴衛，直到巴衛無法忽視她的視線，才勾起唇角，眉眼彎彎。
“嗯。”她這麽說，眼中帶着狡黠與輕松，“那就麻煩巴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