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明，被質疑

發現了空白隐瞞了什麽的星川蒼水既沒有聲張，也沒有去詢問空白本人。聊天室看起來總是一片和平，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聊天室的成員沒幾個安分的，如果給一點火星子，就能引爆。

所以星川蒼水當做什麽也沒看見，只是空白私聊讓她查一些農耕，治理方面資料的時候，默默的上傳給他，也不去深想什麽。

-幾日後-

這日，星川蒼水将報告寫完，上傳給維米班導後，向住在隔壁客房的瑞希确認自己的精神力是否恢複。随即取下挂在床頭的黑白雙刀，躺在了床上開始冥想。

意識中的世界一如往昔，但這次星川蒼水制止了晝夜兩刀的靠近，繼續在意識中感知起來。

屬于幻想曲的黑白光輝，還有能夠連接到六道骸與凪精神世界的靛紫色“線”。

但還不夠。

她想找的不止是這些東西，而是隐藏得更為深的，她所感覺到過的能力痕跡。

五百年前。

距離星川蒼水的“失蹤”已經有幾個月了，惡羅王手底下的妖沒看到一直跟着的人類，都以為是惡羅王終于幹掉了她，大快妖心。但惡羅王壓根就沒把星川蒼水的離開太當回事，也不認為她失蹤了就會遇到什麽危險。反觀巴衛，雖然一開始還有些心神不寧的，但現在已經和惡羅王一樣淡然處之了。

到了後來，巴衛反而覺得星川蒼水不在了更好。

“就是明天了？”巴衛半躺在榻上，銀色的長發散落在腰腹，暗紫色的雙眼視線落在手中的折扇上，漫不經心地詢問他面前跪着的小妖怪。

“是，正如巴衛大人所知道的，惡羅王大人已經開始着手對抗神明之事了。”落在下頭的小妖怪說話間帶着微微的戰栗，即是興奮又是敬畏。

“哦？”意味不明地哼了聲，巴衛終于是把目光落在了傳話的小妖怪上，“你可以退下了。”

“是，謹遵您的命令。”從頭到尾都沒敢直視他的小妖怪站起來，沒有擡頭地行了一禮，便倒退着離開了房間。

見此，巴衛習以為常，只是想到他的傳話，臉上不禁露出了冷笑，帶着妖怪的殘忍，“雷神嗎？啧……那些不知所謂的家夥。”

這幾天，惡羅王一夥與神明的對抗變得明目張膽起來。神明那邊如何雖然不甚了解，但惡羅王與巴衛都知道，神明下了決心讨伐擁有不死身的惡羅王，而其中反應最激烈的，便是雷神。巴衛作為惡羅王的好友并不想置身事外，于是便跟着惡羅王對抗雷神一夥。

因為星川蒼水向兆麻打聽的消息，惡羅王他們知道了神明們集結的大致時間，組成成員，以及部分計劃。巴衛通過這些信息反推導出了新的計劃，在與神明初次正面交鋒的時候取得了先機。

此後的幾個月，雷神與惡羅王打的不可開交，但都沒個具體結果。擁有不老不死體質的惡羅王，其本人還擁有強大的妖力，讓雷神一夥無從下手封印。而惡羅王這邊雖然看起來勢均力敵，但巴衛知道，他們這邊真正能和那群神抗衡的不過爾爾，拖久了對他們沒有好處。

于是思量再三，巴衛決定和惡羅王主動出擊，讓這次讨伐無功而返。

而定的最終時間，就是明天。

……

妖怪與神明之間的針對并不是第一次，崇尚秩序的神明與崇尚自由的妖怪，本質就完全不同。只是像惡羅王這樣需要神明組成讨伐隊的，也是頭一個。

“真……真是讓神都緊張的場景呢。”

外表看上去還是個幼童的小小神明本不該出現在兩族交戰的地方，但他們恰好就在小神明夜之森水波姬守護的大河邊界，帶着好奇心的神明水波姬帶着剛剛被她孵化的神使，小心的觀望。

“吶，你說是不是？瑞希。”

水波姬寬大的袖口中藏着一只小小的白蛇，他聽到水波姬的話，吐着信子探出頭來，帶着對新世界的好奇，看向遠處黑壓壓的天上地下一片陰影。

眨着水靈的大眼睛，雖是應人類祈願而生的神明，在經過漫長數年的修煉後，水波姬也成功孵化了屬于自己的神使。但就是在成功孵化的這一天，她聽說了雷神組織讨伐大妖怪惡羅王的事情，并發現他們交戰的位置就在自己剛成型的紅梅神社附近。

“不過因為他們，那個妖怪也被吓跑了呢。”水神水波姬說的是欺負她還是新生神明，總是找她麻煩的水妖。不過經過多年的修煉，水波姬從只能被水妖欺負，到現在勢均力敵。相信有了神使瑞希的幫助，她很快能真正治退那只妖怪。

雷神的神威讓即使同樣是神明的水波姬也覺得壓抑，更不提本體是妖怪的水妖，但這種壓力頂不過她的好奇心，沒有阻擋她觀望的視線。但她沒有忘記剛出生的白蛇神使瑞希還很脆弱，于是準備停止前行，卻沒想瑞希的樣子興奮大過不适，翠綠的蛇瞳閃閃發亮。

“……好吧，我也很好奇被雷神追捕了這麽久的妖怪是什麽樣子。”水波姬歪着頭思考了會，最終露出可愛的笑容，決定再靠近一點，“不過不可以太近哦？瑞希如果被誤傷就不好了。”

于是，小水神帶着她的神使偷偷的在局外觀望，目睹了接下來的一切。

而剛出生的神使瑞希，則将從天而降的人影，與人影身上帶着的神聖氣息一并記在了心裏。

……

雖說場面膠着，但突然出現的陌生氣息還是讓在場不論神還是妖怪都下意識停下戰鬥。

原因無他，突然出現的氣息猶如黑夜中的明燈，讓在場妖怪神明不論在做什麽，都第一時間發現。

不知道是敵是友的雙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觀望。哪怕是好戰的惡羅王，也在雷神一招急退後，被注意到的巴衛按住肩膀無法追擊。

“嘁。”沒有滿足于半途而廢的戰鬥，惡羅王臉上的好戰嗜血還沒褪去，但礙于拉住他的是他的兄弟巴衛，他還是沒有反手一爪子下去，“搞什麽？不就是虛無缥缈的東西，敢與我作對就來一個殺一個。”

惡羅王自然也是注意到那個氣息了的，但出于對自己能力的自負，他完全不在意這種非常時期出現在現場的氣息。

“有神明的力量。”巴衛比惡羅王考慮得要多一些，在那個陌生氣息出現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其中帶着的神明氣息，“但是……”

“這個感覺……時空塔？！”退到衆神之中的雷神像是知道那氣息代表什麽一般，露出頗為複雜的表情，“怎麽回事？怎麽會有那邊參與……？”

并沒有讓他們等待多久，原本碧藍如洗的天空灰暗了一瞬，待天空恢複原樣時，從天而下掉落了一個人影。而衆人感覺到的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則越發明顯，不容忽視。

“……是她。”

在人影出現的瞬間，巴衛眯着眼睛喃喃出聲，而在他身邊的惡羅王聽到他的自言自語也仰頭瞥了一眼，随即扯着嘴角哼笑了一聲移開目光。

從天而降的是個少女。

或許妖怪們只能感覺到少女身上帶着和神明相似的氣息，但神明這邊的雷神卻是知道的，少女身上散發的氣息是屬于時空塔的。

那個和大國主平起平坐，甚至力量影響不亞于黃泉女王的時空塔。

時空塔的力量在少女一腳輕輕落在地面時消散于無，但那種力量帶來的震撼卻沒有消失。

時空塔代表的熒光還沒有完全消散，身處這熒光之中的少女猶如天上的妖精，沾染着神聖的氣息。只是當少女睜開那雙飽含冷靜的蔚藍雙眼，那種神聖感與消失殆盡的熒光一起，徹底消失。

剩下的只有靜靜站在中心，環視着四周的普通少女。

她的視線落在巴衛身上頓了幾秒，然後重新環視下去。最後像是了解到這裏的狀況，露出恍然的神色，将手上拿着的黑白雙刀別在了腰背。

“嗯……早上好？”少女最後看向了一直用審視眼光盯着她的雷神，臉上換上了無辜，試探着開口。

“人類。”眯起眼，雷神自然發現了時空塔力量之下的身影只是個普通的人類，心裏不由有種無名的惱火，“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為我所追求之事。”少女，也就是第三次回到過去的星川蒼水，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怎麽接觸到時空塔的？！”這才是雷神想知道的問題。

時空塔作為與神明的領袖之一大國主平起平坐的力量，也是衆神忌憚的對象。但一直以來，時空塔都很低調，甚至不與神明乃至其他一切生命接觸。這就讓許多新生的小神明遺忘了它的存在。

時空塔并不是神，而是一座建築。但不知為何這座建築掌管了連衆神都不一定支撐得起的時空力量，而且擁有自己的意識。但時空塔在哪，出現的目的，意義為何，卻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只有神明之間最高的那些存在，才能窺探到時空塔的一角。

而那樣神秘的存在，如今卻出現在了現世！還是一個雷神一向不屑的弱小人類身上！

聽到他這個問題的星川蒼水臉色不變，倒是眼睛轉了轉，微微眯了起來，嘴角上揚，看起來帶着些許的狡黠，“雷神大人，”她用詞恭敬，語氣卻是未變的平靜，“這等事情，我應當沒有告知的義務吧？”

雷聲濤濤，預示着雷神的心境。之前還晴朗的天空變得陰沉，灰暗的天空襯着半空的雷神與地面的少女臉色都不明朗。

“區區人類而已，”雷神的眼神兇狠，舉起武器間電閃雷鳴，好不氣派，“即使是時空塔，你也不過是個人類。面對神的問題，又豈敢不答？”

“這倒是頭一次聽說。”曾經的雷鳴姬也曾對星川蒼水說過類似的話，但與雷鳴姬不同，雷神的态度更為惡劣，讓星川蒼水沒有好好相處的打算，于是一改平靜的面容，變為十足的嘲諷，“神明也不過是人類祈願而生，若是這麽說，神明也只是『區區』人類精神的附屬，哪有雷神大人說的那麽氣派？”

雷電閃過，氣氛頓時凝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糜璐醬醬醬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7-07-27 12:45:58

給你舉一個大大的心！

一周目開始收尾，巴衛主場。

刷好感是這本書（不，是所有作者桑的書）最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