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為愛出櫃

相比網上掐的風生水起，校網八卦卻是一片的祥和，季隠雖心有疑惑，但看着陸瑾每天笑眯眯的，也未多言。

“咕嚕嚕……”陸瑾的肚子此時毫不猶豫的出賣了他的饑餓程度。

“沒、吃、飯？！”季隠看了眼低頭窘迫的陸瑾。

環顧四周，人來人往，春運的高峰期，連機場也比平時熱鬧了許多，也就沒人注意到角落裏的兩人，季隠在親吻到濃情蜜意時聽到這聲音，感覺微妙。

“沒心情！”陸瑾偷偷擡眼看看季隠，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一會紅一會黑一會白，變色一段時間，最後安奈不住，才極其沒有安全感，以極低的聲音嗡嗡出來，“老師，你不會跟張蕭出去的吧？”

從張蕭指明愛意，向陸瑾挑戰後。他原以為情敵會立馬找過來，再不濟也會搞出點小動作，可惜大半月考試周下來，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陸瑾心裏不得不懷疑，從剛開始的淡定，到後來告別之時聽到季教授的話，還見到了張蕭似笑非笑的樣子，年終宴會如此之多，人情往來……寒假一個多月，自己又不在身邊……

“笨蛋啊~~~”季隠輕輕呢喃着，伸手摩挲着陸瑾還通紅的臉頰，“不會，不過下次要是在不吃飯”

“不會的！”陸瑾立馬接口，随後又快速的低頭，像是怕人看出自己的糾結，死命揪着自己的衣角。他知道是一回事，理智告訴自己老師不會，可是還是不由自主的會猜測出N種假設。他擔心，害怕，憂慮……老師眼中那掩藏很好的憂慮他看得出來，可是不敢跟之前一樣誠實的告訴對方，‘我看得出來你瞞了什麽事，你告訴我！’可是他不敢，因為這樣的眼神他從小看到的次數太多太多，都是以愛之名，都是認為他不知道最好，都認為這是保護，所以他也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好！”季隠笑着再次将人擁入懷中。“一回到家就給我打電話知道了沒……”

“老師，你也一樣，對了不能再當夜貓子，要早點睡覺！”

“嗯。”

“我不再的時候，你要想我，我也會想你的……”

兩人如同衆多熱戀的人一樣，離別總是不舍得。可時間不等人，再怎麽舍不得，起飛的時間還是固定的，除非天公作美，來一場暴風暴雪，否則怎麽一步三回頭，兩人還是要分別。從考試前可以甜蜜的膩在一起，到随着考試結束，衆人紛紛收拾東西回家，陸瑾面對之前盼望的寒假，此時有了一絲的不滿。呆在寝室，磨磨蹭蹭滞留幾天，跟季隠一起研究學習，一起游玩約會，直到收到了自家小舅寄過來的飛機票，陸瑾才依依不舍的收拾東西離開。

“前往國都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CA2222次航班将在16點10分截止辦理乘機手續。乘坐本次航班沒有辦理手續的旅客，請馬上到29號櫃臺辦理。謝謝！”

再一次聽到廣播裏傳出女播報員抑揚頓挫的甜美聲音，陸瑾才拖着行李，一步三回頭的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季隠一直望着那個方向，像一座雕像，看着飛機開始滑行，起飛，隆隆的轟鳴聲，看到飛機越飛越高，漸行漸遠直到肉眼再也看不見。看見夕陽照耀下的火紅的天空，他才緩緩回過神來，有時候夕陽不是夕陽，而是冉冉升起的朝陽，帶給人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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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由心生，思忖好如何回家面對父母的季隠笑了笑。

開了将近三小時的車，季隠回家時已經是晚上了，原本想回自家小窩先洗個澡，但無奈父親大人電話不斷。

所以直接回來的後果便是季教授在飯桌上對自家兒子的“冷嘲熱諷”。

“來，吃塊豆腐腦，吃、啥、補、啥！”季教授樂呵呵的跟彌勒佛一樣，完全看不出當年號稱“玉面狐貍”的狡詐。

“謝謝，爸，來，這雞腿，我記得您老最愛！”季隠也同樣笑眯眯的夾過一筷子，上演一場父慈子孝。

“喲，還記得有我這爸啊~~~”

“瞧您說的，爸”

“不是獨立的人格，有自己的權利表達能力……”

“道德人倫才是真理！”

“哼，那不尊不孝，欺上瞞下”

“……”

被忽略的季媽媽沒法子，用胳膊肘碰碰自己老公，打斷人接下來的話，示意先讓人吃完飯，在進行思想教育，對正在奮鬥最讨厭蔬菜的兒子也道：“食不言。”

一頓飯最後再季媽媽的幹涉下，終于結束了辯論，父子倆悶聲不響的捧碗吃飯。

飯後，季教授一個眼神示意，季隠乖乖坐好，心裏嘀咕着該啓動防備。

“你也年紀不小了，那‘上次給你介紹的那個某某啊，這次見見吧，’這種話還要在說嗎？”季教授打破常規，直接開門見山。

“爸，媽！”季隠忽然從沙發站立起來彎腰。季媽媽吓了一跳，兒子本來個子就高，然後一臉正經的模樣，這麽一站整個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季教授冷哼，看着季隠深深的鞠躬，随後才認真道，“爸媽，我想說一聲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面對自家老爸的出招，季隠也淡定從容的直接上正餐，略過那些原本準備好的溫情流露。

“兒子，這事……”季媽媽哀嘆一聲，緩緩道，“其實你是gay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就在你接了案子之後，我們就接到了包裹，裏面都是……”季媽媽看了一眼季隠，想到那些可以堪稱豔照門事件的照片，有些難為情說不下去了，養不教父之過，一門三教授，卻教出個風流豔鬼，這都是他們沒有教好。

季教授繼續板着臉冷哼，對于自家老婆拆臺很不滿意，原本的壓箱底碼亮了出來，只好冷冷道，“季大狀，您老本事通天，人脈甚廣的，可以給我這老頭子解釋一下，gay就算了，先天的，掰不直，我們也不是頑固之人，”自嘲的笑了笑，随後才嚴厲道，“為什麽先後兩個月不到會有三份，一份比一份詳細，你到底惹了誰？”

“第二，”季教授頓了頓，聲音也随之提高，“你居然心思動到了陸瑾頭上，要不是學校流言發現的快”

“爸，我沒有。”季隠擡頭對視着盛怒的季教授，一字一句道，“不一樣，我愛他，想跟人一起過一輩子的。”

“哼，需要我去書房拿那些照片嗎？！！一輩子，你倒說說，”季教授氣笑了，仿佛聽到一個冷笑話一樣，“季隠，我們是開明，但也不是用來給你算計的！你說說這個學期以來，你每星期回家彩衣娛親本質目的是為了什麽？你在賭博！！！！拿我們對你的父母之愛在賭你的自私，一輩子，你知道他是誰嗎？豎子無知！”

在一旁的季媽媽忙給季教授拍背，怕兩父子倔脾氣上來，示意季隠先行離開，“別氣了，喝口茶。”

“爸，對不起，我知道我愛的人是誰，知道您擔憂什麽，知道對方的家事！”季隠淡淡道，語氣裏是濃地化不開的愧疚。然而這個選擇當初早已做過，之前便放不開，如今得到回應的他早已陷進名為“陸瑾”的深淵中。選擇了愛，選擇了要将這份愛堅持到底，選擇了未來一條充滿荊棘未知的愛情征途。所以，面對父母，他正如所批判一樣的，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妄圖想用他們的愛，全天下最無私的父母之愛來許諾自己的愛情。

因為明白所以才殘忍，殘忍的直接将這重擔生生壓到父母日漸老去的肩膀上，逼他們在選擇。

“爸，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在他們之前，您打一頓，發表聲明，把我趕出家門……”

“爸媽，對不起！！真的，當初我回國也是因為厭倦，想要找個人平平靜靜的過一輩子，可是不知怎麽的，就遇上了小瑾，也許是緣分吧！之前誤打誤撞從蘇晉口中得到背景，理智逼迫自己懸崖勒馬，可是當想要放縱一回，腦子裏，”季隠笑笑，“那感覺不一樣……”

随着季隠的坦白，季家兩父母也陷入沉默，他們能說什麽？又有什麽可說？斥責季隠不孝？背棄人倫道德，寒父母的心？連他們兩老的退路都安排好了，身為父母能說什麽。如果跟其他人家庭一樣，打一頓罵一頓，直接禁锢，有用的話，怎麽還會有這麽多的悲劇呢！自從知道收到照片，慌張過後，更多的是擔憂，兩老收集資料，從各種思路進行自我開解，自我安慰。

關切、擔心、自責，還有自信面對從季隠的講訴中慢慢體現出來，讓人不禁驕傲。季媽媽默默紅了眼圈，眼前站在面前的是她最驕傲的兒子，獨一無二的，曾經以為過分的早熟讓自己失去了看兒子慢悠悠挫折成長的樂趣，不像其他小孩子一般撒嬌鬧脾氣，從來都是乖乖順順的，臉上挂着如狐貍一般的“壞笑”，那時他倆還覺得這樣的孩子也太不正常了。可此刻，作為一個母親還是覺得難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季教授不吭聲，眼裏看向兒子卻多了份擔憂。多說知子莫若父，他也明白兒子真想找個人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可這人選卻讓自己猶豫不決，陸、瑾、啊！若單單只是陸瑾，那他們也是歡天喜地的就當多了個兒子，可是豪門多恩怨，還是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就算“棄子”也早已安排好富貴閑人之路，也不是他們可以染指上的啊！

身為陸家隐形法律幕僚之一的季教授苦笑，可對着自家兒子甚至是枕邊人，他所知道的秘密都說不出口。

“夠了，看着心煩，滾回去，好好看看《婚姻法》！交論文！”季教授無力的扶額，這些彎彎腸子剪不斷理還亂，揮手打斷季隠的話，示意着人離開。

“爸媽，對不起！”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