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記得我了嗎?”
月色正好,照在泉水池中泛起點點波光,一條長長的魚尾緩緩在水中擺動,推動着泉水,黨旗層層漣漪,在月光之下一閃一閃,分外好看。
“我是隐兒啊,隐胥,隐兒啊?”
女子加重了語氣強調着。
錦年坐在岸邊,看隐胥雙手趴在岸邊的石塊上,魚尾在水中一甩一甩的,覺得很好玩,就脫掉鞋襪将雙腳放入水中,泉水清涼,讓她打了一個哆嗦,待到适應了水溫,邊開始喝着隐胥魚尾的節拍輕輕的用雙腳拍打水面。
聽到隐胥有些急切的語氣,她托着下巴仔細的打量隐胥的臉,努力想要在記憶深處尋出點什麽來,最後,卻只能搖頭。
“隐兒對不起,我不記得你了!”
隐胥微微的嘆了口氣。
錦年湊過去,拉起隐胥的一只手,笑了笑道:
“隐兒,你給我講講以前的事情吧?”
隐胥慢慢起身,魚尾化作修長的雙腿,藍色衣衫卻不見半點濕潤,在微風中依然飄飄揚揚。
她坐到錦年身邊,學着錦年的樣子輕輕拍打着水面。
在錦年肩上打瞌睡的丸丸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轉醒,迷迷糊糊的看了隐胥一眼,拍着翅膀打了個哈欠,又閉上眼睛沉沉睡下了。
“其實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
隐胥望着水光盈盈開口,
“我只知待我回百花林尋你之時,你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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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林?”
錦年不解。
自己不是青鸾山上的一株夕顏麽?是得了青鳶師傅的一滴心頭血才得以變成人形的。
這百花林?不是說的她罷?
“看樣子你是真不記得了!”
隐胥又深深嘆了一口氣。
“一千年前,我因為貪玩誤闖瑤池,是你向王母求情,才救我一條性命。”
錦年在腦中搜尋許久,卻真正找不出一絲蹤跡。
隐胥卻突然伸手點向她的太陽穴,動作急切得将她肩上的丸丸都碰倒,順着她的手臂落入她手中,可丸丸卻依舊睡得安逸。
指尖接觸到皮膚的同時,有微光從指尖散開。
半響,隐胥收回手,有些愕然的看着錦年。
“難怪你不記得,你的記憶竟是被封印的!”
“上一世的記憶?”錦年搖了搖頭,“不是被封印,只是我的魂魄尚未歸位,所以暫時我想不起來罷了!”
隐胥不再說話。
是誰,封印了她的記憶?
那力量那麽強大,讓她都無法穿透。
難道?
“隐兒,今日那群人,為何攻擊你?”
錦年不解。
即使隐兒算是妖,但卻并未傷人,那為何那群人要傷她。
想到此便想起白日裏蘇若寒為他們擋下的那幾刀,不知道要緊不要緊。
隐胥卻低下了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打在手背上。
“只怪我遇人不淑,以為他與其他人不同,誰料到……”
然後,隐胥給錦年,講了一個故事。
大概就是一只貪玩的人魚化身人形去人世間玩耍,被惡霸欺負英雄救美的故事。
那救她的人名為元舒朗,是一介書生,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還是不顧自己安危的跑出來救她。
隐胥因對人世間不熟悉,遇到這麽一個愛管閑事的好心人,便也不管不顧的纏着他。
後來兩人日久生情,元舒朗邊決定娶她為妻。
元家二老在當地頗有名望,見兒子說要進京趕考竟帶回一個身世不明的女子說要成親,當然不肯,但在獨子的堅持下還是妥協了。
隐胥見元舒朗對自己确是真情,于是在新婚之夜将自己的真實身份相告。
誰料,第二日,也就是今日,發現自己被綁住帶到山中,看情形那些大漢是要殺掉自己回去複命吧!
隐胥嘆着自己命不好,錦年卻疑惑着這所謂的男女之情。
真的,能讓一個人為之生,為之亡嗎?
待錦年離開,隐胥收齊笑臉轉向另一邊,說道:
“出來罷!絕塵上仙!”
只見蘇若寒緩緩從一棵大樹上飄下,白衣勝雪。
鼻尖發出“哼”的一聲,隐胥語帶不削的說道:
“想不到絕塵上仙也會聽人牆角,讓旁人知道,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蘇若寒卻不在意,站在那裏,雙手附在身後,白衣飄飄,遺世獨立。
“你到底是誰?”
看着隐胥的眼中已生出一抹淩厲。
“我倒不記得年兒曾在瑤池救下一尾魚來,但……”頓了頓,“我卻知道綠水繞身邊,有一個被衆人稱做‘千幻影’的千年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