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試過瀕臨死亡的感覺嗎?】
從骷城到崖城走路最快也要一個小時,不過以申夏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可能要一個半小時,她特意提早起來,吃了早飯後啓程去上班。
第一天上班的路上,她幻想了一下未來的同事,以及要做的工作。
路上很太平,這麽早也沒有人出來,她走在路上還有些不習慣。
人是一個很容易習慣的動物,那麽多年的孤單前行最終都被十幾天的并肩而行抹去,再想來那些年孤軍奮鬥步步為營的日子,就像是上輩子一樣,可偏偏記憶遙遠到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命運還沒有任何改變。
宋染說的另一個五彩大樓不太遠,進了崖城一轉彎就是飛行車道,旁邊是供行人走的人行道。它的地理位置要比國警局要好,一條大路的中間就是,申夏遠看着棟只有七八層高的五彩大樓怎麽看怎麽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它。
大門開着,正對着樓門,申夏禮貌敲了一下門,沒有人回應,這附近也沒有人供申夏問一下,她只能硬着頭皮進去。
敲了一下門沒有人應,申夏開口詢問:“有人在嗎?宋長官你在嗎?”
意料之外居然沒有回應,她咬咬牙大膽走進去。
這棟樓的構造和國警局那種不一樣,這個看來就像是不足,除了建築材料高級外,申夏感覺外面的大體構造沒有太大差別。
她敲了一下門,手放下時門突然自己開了。門鎖打開的聲音吓了申夏一條,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發現還是沒有人出來,而現在宋染似乎有想要她自己進去的意思。申夏心裏奇怪,不過轉念一想這種接待方式的确像宋染這個怪人可以幹出來的,他都可以因為好奇心去一次一次幫她,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門被申夏推開一個小縫隙,迎來的居然是一片黑暗,現在是白天,可裏面就像是沒有底的深淵……
申夏最不喜歡黑暗,心裏面萌生退意。但是現在不是她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來的時候,宋染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能後退。她舔舔嘴唇推門進去。
申夏一大步邁進去,背在後面的手掌順勢關上門。剛要張口手腕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申夏心裏慌亂,想掙開卻被那只手一個用力拽過去……
“啊……”申夏尖叫的聲音才發出來,就被人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那只冰涼的手挨着她的皮膚,冰冷的令人不自覺的顫抖。
那人一雙大手桎梏她的雙手,站在她身後捂着她的嘴,露在外面的皮膚貼在那個人的身上。
這個人猶如地獄而來一般,全身都是冰冷,所碰之處都令申夏不自覺的打顫。
難道她就要這樣死了嗎?申夏悲哀的想,她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多年的精心策劃最後都付之東流,那麽努力逃出死亡的邊緣,卻在以為到達天堂前的那一步,被踹回地獄。
不,不可能。申夏不相信,她那麽想活着,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死去。
她用力掙紮,試圖掙開被桎梏的雙手。
“不用做無畏的掙紮了,這裏沒有人會救你,放心,我會很輕很輕,你不會有任何痛苦。”
冰冷的聲音從申夏的身後傳出來,他靠近她的耳朵,壓低了聲音開口,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就像在宣告死亡一般,申夏開始更加劇烈的掙紮,拼勁全身的力氣也要掙開……
“白費力氣。”後面的人又開口,捂着她嘴的手撤走,申夏第一想法就是大喊救命。
“救命,救……”
下一個命字還沒有喊出來,一根細長的繩子被纏在脖子上面,後面的人似乎很擅長,幾乎是在一瞬間,那根繩子勒住申夏的脖子,另一只手拽住另一頭,用力向後一拉……
幾乎是一瞬間,空氣被截斷,申夏一個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用力的掙紮,她的雙手手被那個人放開,申夏立刻擡起雙手在頸項間不停的拉扯勒住她的繩子,可是沒有任何作用,背後的人猶如一個力氣無窮無盡的大力士,狠狠的拉着繩子兩端。
後面的人收緊繩子,申夏被憋得臉通紅,憋着最後一口氣突然轉身,死死拉住那個人的袖口,已經有些充血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個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為……什……麽?”她用盡最後一口氣問出來這句話,這個要殺死她的人居高臨下看着她,雙手拉扯着繩子面對她的掙紮毫不費力,就像一個審判者,決定了她的生與死。
“實驗而已。”他挑眉說完,手上一松頭頂射出一束光亮,驅趕走無盡的黑暗。宋染松開手,繃緊的繩子瞬間變軟掉在地上,一根粉白色的繩子,顏色可愛,誰也想不到它會變成差點殺死申夏的兇器。
意識已經開始變模糊的申夏被突然吸進來的空氣一嗆,跌倒在地上劇烈的咳嗽,眼淚不受控制的向下掉。她像是一灘泥一樣癱在地上,整個人都因為咳嗽劇烈顫抖着。
反觀剛剛那個差點殺了人的宋染,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只瞄了一眼确定申夏沒有事情後轉身走了。
申夏強迫自己止住了咳嗽,用袖子一把抹掉臉上的眼淚:“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了,做實驗而已。”他站在一個白色的長桌子前點了什麽東西,桌子上方突然出現一個虛拟屏幕,宋染攤開左手掌,在手掌心裏點了幾下,又找了了椅子坐下:“第一項工作完成度不到百分之五十,我不是很滿意。”
他如睥睨衆生的神,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申夏,眼裏的嫌棄根本遮不住,就像是在嫌棄一個“廢物。”
申夏咬着下唇深深吸口氣,讓自己不至于那麽狼狽,她爬起來,扯掉脖子上的繩子:“你連通知都沒有,就這麽做,現在有什麽資格說你不滿意?!”
“兇手在殺人之前,有過通知嗎?”宋染拿起桌旁的酒瓶對着瓶口喝了幾大口:“你的入職考試我不是很滿意,這一個月先實習吧,等什麽時候我滿意了再轉正。”
宋染說完擰上酒瓶後并沒有聽到申夏的回答,他側頭看去,擰着眉毛:“怎麽?不滿意?”
“沒有。”申夏低着頭沒有看他的臉,輕輕搖着頭:“沒有不滿意。”
“那就走吧。”宋染把手裏的酒瓶拎在手裏站起來,向外走去。
“去哪裏?”申夏心裏知道不能問,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對她友好過,就算是剛剛他說是做實驗,那也差一點殺死了她,現在申夏不得不防備他。
“廢話,當然是工作了。”他看着申夏,眼裏藏不住的嫌棄:“快點跟上。”
可能在宋染身邊工作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走路了,只要出去他這個工作室,去哪都會坐飛行車。
宋染開着飛行車出了門直奔國警局的方向:“等會兒你跟在我後面就行了,我不讓你說話你就裝啞巴知道嗎?”
申夏點頭。
“知不知道?”宋染看着前方路況,半天沒等來申夏的回答。
申夏:“知道了。”
國警局早已經上班,申夏跟個小随從一樣跟在宋染身後進去,全程不敢擡頭。
這是她第三次進去,而在第一次時幾乎國警局的人就都認識她了。
“咦?申夏?”一個聲音從左前方傳過來,申夏咬咬嘴唇擡頭時把嘴角盡力向上翹。
蕭炎咧着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跟着她打招呼,他後面還有個穿着白色制服的警察。申夏掃了一眼,對方居然是她從樂園的山上下來時曾想過要嫁的人,在申夏眼神看向他的時候,對方也在看着她。
申夏對着蕭炎點點頭,又低下頭,垂着眼皮暗罵自己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還有什麽沒辦完嗎?可以讓蕭炎帶你去。”那個白色制服的人開口。
蕭炎和申夏打了聲招呼後就打算走的,經身邊的人一說,他又問一句:“還要辦什麽嗎?正好我現在有時間,我帶你去辦的還能快一點。”
“沒有。”申夏搖搖頭,眼神飄向宋染,他在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整和人說着什麽,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這邊。
“那你是……”
“文瑞。”
蕭炎才開口,宋染對面的人突然對着這邊叫了一聲,蕭炎身邊的人應了一聲過去。
“申夏,你過來。”宋染慢悠悠的開口叫她。
申夏看了一眼蕭炎,沖着對方輕輕點頭後快步過去宋染身邊。
“車上跟你說什麽了?”他低聲呵斥,板着個臉,再擡頭時又是一個笑臉:“這是趙文瑞。”他指着剛剛那個白色制服的男人介紹。
趙文瑞點點頭:“申夏小姐,你好。”
宋染目光轉向趙文瑞:“你們認識?”
“她之前舉報帝國樂園。”趙文瑞說,目光鎖定在申夏身上:“我接的案子。”
“對對對。”一直陪着笑臉的人開口:“文瑞是一隊的隊長,負責崖城的所有案件,這次這個案子也是他負責。”
宋染:“哦。”随便應付了一句後轉頭看申夏:“你就是那個舉報的?”
他的語氣中帶着吃驚,就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申夏以為那天晚上初遇,她寧死都不放開三十萬的獎金時,宋染就應該明白的。可是現在,她似乎高估了這個人,很多事他并不會看到本質。
或者換個說法,他不稀罕看請,不願意費腦力去想。
申夏點點頭:“遇到你那天,是我領獎金回來。”
此刻宋染才恍然大悟:“能力不錯,你在我這裏幹的好我會盡早給你轉正的。”
趙文瑞目光陰冷的看着申夏和宋染一問一答模式,等着他們停下後才開口:“我很好奇申夏小姐是什麽逃出來的?”
申夏心裏一驚,眼裏全是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