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遺産(一)
從武陽出發到現在已過去四十二天,終于在一夜颠波過後,朝陽升起時,我們來到了CD。
CD過去曾是古蜀國國都,後為秦國吞并,改‘成’為CD,設為西南通往秦國中心的交通樞紐。道路四通八達,來往人員極多,又因這裏位于秦國的西南腹地少有人或妖敢在這裏搗亂,因此CD的禁空結界略為寬松,只在城市上空三十丈外禁空,其他空間則少有限制。
于是,我便首次見到了漫天飛舞的修士。他們所乘的有飛劍、有飛舟、也有飛碟之類的奇怪飛行物。其中大多數是築基,尚不能很好控制靈氣外溢,因而飛行之時尾部總有一道道尾焰。五顏六色,交織缤紛,像是流星雨,可誰又見過五彩缤紛的流星雨呢。
“真是美麗。”推開窗戶,看着外面的缤紛天空,我不由感嘆說道。
“這在中原只是常景,等到了大城市,見到那些景色才是美麗震撼。”前來串門聊天的宋玉,不知何時坐到了我對面。而另一旁的窗戶則被姚雪和愛莉絲霸占。
“你說的那些,我在書中也見過。不過來到這裏見到實景,才知書中所言還是有些淺薄。”這種在地球上不曾見過的震撼景色一直沖擊着我的腦海,今日再次被震撼,不由有些激動地說,“要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親手建設一座這樣的城市。”
“啊……”宋玉似乎被我的話吓到,微張着櫻桃小嘴,半晌後忽然掩嘴大笑,“你這個人果然有趣。先不說建設一座這樣的大城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單說現在大陸格局已定,又有誰敢擅自建城,那可是相當于謀逆的大罪。不過你的豪言壯志倒是讓人佩服,要是你以後建城記得來通知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
一不小心說了大話,已是讓我尴尬不已。雖然宋玉說話時語氣很是認真嚴肅,可她掩住了嘴卻露出了上彎的眼角,怎麽看都是在強忍着笑意,這更讓我尴尬了。
通過近三十丈高的城門,總算進入了CD。剛行不遠,四周便一下擁擠起來,商販的叫賣聲,人群擁擠聲,甚至還有一陣蘊含靈力的敲鑼打鼓聲,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于是,我們探出頭向外望去。
只見前方街道煙霧彌漫,卻又止步于圍觀人群之外。仔細看去,從煙霧中隐約可見一群群穿着花俏奇特,帶着恐怖面具的人正在敲打鑼鼓,還一邊跳着奇怪度,一邊似歌唱似贊頌地唱喊着我聽不懂的語言。而在他們頭頂之上的煙霧不再是淡藍色,反而潔白的像是雲朵,在朵朵白雲之中光華迸射,長着翅膀像是天使的美麗生物若隐若現。
那歌唱到了高潮時,光華如朝陽升起,從雲中四射而出,眯眼看去升起現出的卻是一座古樸的宮殿。宮殿很大,将整片街道上空全部占據;宮殿很高,待它全部出現已需我們仰望。可能是因為角度的關系,無論怎樣,我們都無法看清宮殿的全貌,只能感覺出其中的神秘和威嚴。
突然歌聲低沉,雲霧沸騰,宮殿東方出現了一個黑點。像是墨汁滴入水杯,那黑色很快浸染了整個雲霧,只剩下宮殿四周仍是一圈白色。而在黑白交界處,隐約可見鋪滿了類似天使的美麗生物的屍體,場面凄慘,歌聲悲鳴,令人傷感。
最後一只遮天的巨手從天而降,一掌拍碎了宮殿。白雲不複,墨黑盡染,歌聲戛然而止,給人留以無窮回味。
“剛剛的那是什麽?”看着道路上随煙霧飄去的那些怪人,腦海中仍殘留着剛才的幻象,我不由好奇問道。
“古蜀人。今天大概又到了他們十年一次的祭奠日。”宋玉同樣好奇地陪我們看完了剛剛的幻象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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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是傳說中的古蜀人,那剛剛的幻境就是巫祭了。”只在書中見過的影像,遠不如親眼所見的震撼。
“巫祭是古蜀人配合他們獨特的功法和語言所形成的一種祭祀形式。在戰場上能夠鼓舞士氣,在慶典上能助興,不過現在它也只是古蜀人懷念過去的一種表演罷了。”宋玉有些感嘆地說道,“三千六百年,秦滅古蜀,歷時三年,步步蠶食,圍于巫殿。最後一戰,徹底滅殺蜀國傳承。由此蜀國消失,殘蜀歸秦。蕩平後方,争霸中原,秦由此始。”
“《論秦霸》,張楚丞相書中一段,宋姑……公子也讀過此論,我還以為你只喜歡那些花前月下的浪漫故事。”沒想到宋玉也會看這些政史論,遇到同道中人,一時激動,卻差點暴露了宋玉的秘密,幸好及時看改口,可惜最後還是說錯了話。只見,宋玉羞澀異常的紅臉,恐怕是要出事,我急忙開口接着說道。
“幻象最後一幕那只巨手好厲害啊,一掌就拍碎了巫殿。聽說巫殿是古蜀國的傳承大殿存放了衆多寶物和典籍,常年駐紮着一位化神長老。也不知是哪位仙人這麽厲害,你說是不是,宋兄?”
“……”半晌還是沉默,留我尴尬原地,看來宋玉是真的生氣了。直到車隊到達宋氏商會分會,宋玉也沒轉過頭看我一眼,讓我與她道歉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我也沒了心情,便是到安排好的小院倒頭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