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通心,同心

“她是我的,我自會照顧!”慕良遠澀澀一言,偏了頭去不敢看女兒那雙潋滟的眼眸。

“如此,便多謝了!”子衿自行站起來,緩緩的走到母親面前跪下,“母親,待我回來接你,一定!”

說完,便起身跨過大門,托着逶迤的裙擺,施施然走到喜轎前。

唐寶公公看着這個還未入洞房就自行揭了蓋頭抛頭露面的慕家二小姐,一副公鴨嗓費盡心力這才止住尖叫。

他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

何曾……

可看她除了随行丫頭和一個木箱,唐寶公公又舍不得責罵她了,想必也是一個可憐女子吧?

可随行的盧嫲嬷卻黑沉着臉,“蹬蹬蹬”跑到慕府去,不甚恭敬的對慕良遠施以宮禮,“慕将軍好會算計,這是舍不得銀子,還是看不起我家王爺?”

看不起王爺?

這在大月王朝,罪責便是不輕。

慕良遠走上前來,躬身說,“對不住對不住,嫁妝原本備下了,只是……”

“只是我妹妹體恤娘家,說睿王府金山銀山,自是看不起這等小物件,便要空手而去。”說話的不正是慕子蘭麽。

“放肆,我與盧嫲嬷講話,你插的什麽嘴,不識大體,給我關起來,打!”慕良遠說到“打”字的時候極狠,他心裏所有的不痛快都轉嫁到慕子蘭身上。

“老爺,您剛才确實給了子衿嫁妝,不要也是她自己不要的,你何苦為難我蘭兒?”公孫翠屏“霍”地站起來,手持着錦帕拭淚,一副“我兒受了天大的冤枉”委屈模樣。

“呵,那敢情是我老婆子厚臉皮了,慕将軍不為二小姐慶賀,那老奴這廂便帶着她走了,我王府還真是不缺這幾分銀子,不過他日坊間若有何傳言,倒請将軍不要怪與我家王爺才好。”盧嫲嬷說着便提着裙擺出門去了。

盧嫲嬷這樣從深宮大院裏走出來的女子,如何會不知豪門大戶裏的龌龊,可即便那慕子衿可憐可嘆,卻終究是拂了她家王爺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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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女子,哼!

她的話在空中消散,可慕良遠卻蹙了眉。

“公孫氏,明日你且看着多少王侯夫人拿你佐茶,當笑料!”

慕良遠說着就往聽雨軒方向走去,留下公孫翠屏在大廳跺腳,“這小蹄子,原來她早就打好了算盤,等着我被人笑話。”

可是,慕子衿的身份卻已然不是慕家那懦弱的小丫頭了,再也由不得她呼來喝去的欺負了。

一陣喜樂一分惆悵。

慕子衿知道自己今日不但丢了将軍府的臉,也打了睿王爺的臉,可打臉丢臉,畢竟都還是臉。

待她再次從那大紅喜轎裏出來時,身邊已然多了一個昂藏男子,那雙着了黑皂靴的腳,未見半分遲疑的,牽着她的手入了大堂。

子衿的手一抖,這個男子與她一般,一雙手倒是粗糙得緊。

饒是崇睿這般不動如山的性子,在觸到子衿手心的繭子時,亦不免蹙眉,這慕府的二小姐,倒是有趣得緊。

禮成之後,子衿便被送往新居清風閣,直到入幕,未見崇睿。

子衿掀了蓋頭,茴香大驚小怪的撲上來,死死抓住她的手,哭喪着臉說,“小姐不可,這蓋頭得等姑爺來揭。”

大月國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應該說是習俗,新嫁娘的蓋頭該由新郎官用大月國一種名叫通心杆的灌木做成的杆子揭下。

通心……同心也!

看了看那杆綁着大紅花的通心杆,子衿有些出神,恍然間,那一襲藍衫蘭芝玉樹般的男子,手持白玉簪子深情款款的對她說,“同聲應相應,同心自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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