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似有觸動
子衿被母親瞧得頭皮都發了麻,跺着小腳嬌嗔,“母親這話問得,我與他是夫妻,自然是……”畢竟是個未經人事的大姑娘,子衿實在說不出口“同塌”二字。
可趙傾顏卻放心了,只當子衿是新婦嬌羞,她想只要崇睿不冷落子衿,以子衿的相貌才情脾氣秉性,即便不能讓崇睿着迷,但至少也不會為難于她。
母女倆不過三日未見,卻像隔着幾輩子那般長,絮絮叨叨說了許久。
天色漸晚,趙傾顏雖有不舍,可卻還是催促子衿趕緊回府,子衿笑意盈盈的說,“王爺體恤,說我可以在家裏呆上兩日。”
“不行,王爺擡愛自是你的福氣,可你不能亂了禮數,趕緊收拾收拾回去。”趙傾顏性子雖淡,卻說一不二。
子衿微紅了眼眶,眼裏閃着不舍,期期艾艾的撒嬌,“母親……”
“乖,回去,等日後日子穩固了,有的是機會回來,你要聽話。”趙傾顏見鮮少撒嬌的女兒跟自己撒嬌,心裏亦有不舍,可終究是嫁出門的女兒,她再不舍,那也是別人家的媳婦兒了。
子衿盈盈叩拜,“母親,子衿這便回去了。”
趙傾顏哽着嗓子說,“嗯,回吧!”
子衿去尋茴香,蓮姨已經将衣服裁剪好,只是還未縫,子衿讓茴香收拾了,再從房裏取了幾本書,領着茴香孤零零的回了王府。
趙傾顏看着子衿單薄的背影滿心不舍,思量了片刻之後,趙傾顏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塊漢白玉佩,目光沉沉的看了良久,這才招來蓮姨,兩人踏着晚霞,一路往皇城方向走去。
子衿回到王府之後,恹恹不說話,茴香心直口快,抱怨她,“小姐您也別怄氣了,若您自己乖乖跟夫人說王爺待你不好,只怕你住半個月夫人也不會攆你回來。”
子衿不言語,從包袱裏取了衣料出來,借着燈火趕制衣服,茴香心裏清楚,她家小姐是真的難過了,她性子倔,雖然和顏悅色不說話,可心裏的苦,卻不能對旁人說,一個人死撐着。
茴香無奈,只得取了針線過來,小大人一般的跟着她家小姐犯愁似的把情緒一針一線的縫在衣服裏。
忽然,子衿感覺腳邊有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蹭她,吓得她低頭一看,卻見早間她救過的那只大狗撕狼,像只貓兒似的在她腳邊撒歡。
“撕狼,你怎地過來了,我看看傷好點沒?”子衿揉了揉撕狼的頭,開始給撕狼檢查傷口,那撕狼也是個矜貴的,對子衿啊嗚啊嗚的撒嬌,可茴香看它一眼,它便呲着牙對茴香發出低低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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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茴香差點沒拿針戳瞎它那雙狗眼。
子衿失笑,幫撕狼把紗布綁好,拍拍它的腦袋說,“這是我家茴香,你不可以欺負她。”
那撕狼似極通人性,啊嗚啊嗚着蹭子衿,茴香見它那狗仗人勢的樣子,不屑的一甩頭,“哼,我還不願搭理你呢!”
子衿向來拿她無法,便由着她使小性子。
崇睿尋撕狼到來時,就看見正廳的八仙桌上,那溫婉的小女子一針一線細細密密的縫制着衣服,撕狼跟個貓兒似的卧在她腳邊,不時甩着大尾巴給她扇風,感受到涼風習習,子衿便溫柔笑看撕狼,放下手中針線,捏捏撕狼的頭皮,于是撕狼更加撒歡似的扇風。
這是崇睿第一次這般仔細的看子衿,那溫順的眉如柳葉,眸如星辰,鼻如秀峰,唇如櫻桃,巴掌大點的小臉上,還嵌着一對蜜餞兒似的酒窩。
盧嬷嬷曾說過,他的娘親在快分娩之時,依舊挑燈夜趕為他制衣,可崇睿的腦子裏從來也勾勒不出這樣一幅畫面,那是他此生的遺憾,可今夜,他卻忽然能想象出母親的樣子,定與她一般的溫婉、賢良、柔美吧。
撕狼似察覺到什麽,只因受了傷并不敏捷,待它爬起來,門口早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