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月初二(五)
那件被撕破的衣服,後來被崔令令在夜晚偷偷的給燒了,火焰撲起來,像一條巨龍,把崔令令的不堪,吞食于腹中。
可有些事不是毀掉痕跡,就能否定它的存在的。
崔令令沒再想下去,她只是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情由于難以啓齒,所以沒和人說過。第二日又忙着給譚夫人請安,後來又發生了被困在初二的這一系列的事,以至于她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天那個匪人有沒有被抓住?如果有,怎麽會沒有人說起?如果沒有,那他逃出去沒有?受了傷不可能還能躲過譚府護衛啊?而且,因着來的多是達官貴人,身份顯赫,譚府的護衛比平時多上許多,進出都有人守着,不可能會讓人偷偷遛進來啊……現在想來,那個人的身份很可疑!
難道,那日是府裏的人?
是譚府的人還是來參宴的賓客?
甚至由着今日裏在炎湖旁回頭瞥見的,譚學海那詭異的眼神,崔令令還想過可能是他!只是,依着譚學海的性子,是吃軟不吃硬的。又是個锱铢必較的小人,如果是他的話,被崔令令砸了一枕,他是不可能就讓她好過的!而且,那日她自稱是譚府小姐,譚學海就算喝的再醉,也不可能強上啊!
崔令令煩躁的甩了甩頭,覺得現在腦子裏很亂,理不出一丁點兒有用的線索。那幹脆再去那個地方看看吧!或許還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那個小院兒崔令令後來再也沒來過,一是害怕再次遭遇不不測,二是因為,确實沒時間。要知道,今日可是初二!五月初二呢!
順着石子小路尋過去,果然又看見了那座屋子。門關着,沒有月光,崔令令這次準備充分,帶了一盞燈,燭光落下來,把門框照成了暗紅色。
崔令令先在門口敲了敲,屏住呼吸支棱着耳朵聽,靜悄悄的,今夜連蝈蝈聲兒都沒了,靜的可怕。
給自己壯了壯膽,伸手推開那扇載着她噩夢的門。
“嘎吱~~”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晚等了會兒才伸了一只腳進去。
整個人都踏進屋子後,崔令令手裏提着燈發出幽暗的光,在黑暗的屋子裏格外明亮。崔令令心裏突然一驚,覺得自己做了件傻事。她不該提燈的!
身後的門哐當一聲關上,崔令令心裏的不安也在這一聲響中被證實,她趕緊回身想要查看,卻被人迅速從身後扣住。手裏的燈盞啪的掉落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幾圈,屋子裏又漆黑一片。
一股熱氣撲在她的脖間,崔令令聽見有人在他耳旁說話。“你是誰?怎麽會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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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令的雙手都在身前,那人從她身後把她扣住,等同是半摟着她,胳膊在她的腹部位置,锢住了她的雙手。“你又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崔令令反問他。
其實,說心裏不慌不怕,那是假的。只不過,崔令令腦子裏有潛意識,她覺得,她現在應該不會出事。因為她被困在了五月初二,她明日還要去給譚夫人請安呢!當然,現在沒心情說笑。
崔令令感覺到右腰後側被利物戳了戳,不疼,反而有些…有些癢,酥酥麻麻的!讓崔令令忍不住想瑟縮想笑。只是,不能笑!
因為,身後杵着她的,應該是把匕首!
她被挾持了?
利物又往前杵了一下,不再像是撓癢癢一樣,直直戳過來,像是示威。崔令令就慫了,“別別!我說!我是……我是譚府的小姐。你放了我,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
崔令令在心裏默默的給譚大小姐道了歉,真是罪過罪過,只是現在情非得已,只能如此了!
那人輕哼一聲,似是不屑,冷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我我…真的是譚府的小姐啊!真的!”崔令令在心裏叫嚣,我真的是啊,我沒說自己是譚大小姐,只是譚府裏一個小姐啊!崔小姐!??
身後的利物松了幾分,崔令令懸着的心算是落下來,能喘口氣了。譚真确實早就認出來崔令令,就是那晚那個女子。不從別的,就認她身上那股子慫包勁兒,真是慫!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把抵在崔令令腰間的釵子收回來,打算再問問她。
哪只這個女人竟然機靈的很,在他收了釵子後就想要掙紮逃跑,還咬了他的胳膊!真是,真是讓人抓狂,恨的牙癢癢,早知道先前就該一刀解決了才是。女人就是麻煩!
崔令令咬了那人的胳膊,趁他松懈就要逃跑,卻因為看不清屋內,不小心踩着了掉落在地上的燈盞,摔了一跤,趴在地上,難堪的很。
譚真是習武之人,耳目都比常人要聰慧,他自然是看清了摔倒的崔令令,冷笑一聲兒,甩了一下衣擺,很霸氣的邁過去,在崔令令身前蹲下,眯着眼問她,“你最好給我老實點!說罷,來這兒幹嘛的?”
崔令令只覺那人好像在自己身前,只是她現在的姿勢有些尴尬,而且不适合說話,想要爬起來,卻又摔了一跤。
譚真冷笑,打了個響指,桌上的燭火幽幽閃了兩下,火苗才站穩。崔令令這才看清屋內,看清蹲在自己身前的人。
嗯,是個男人。長得不醜,但是比較…比較……怎麽說呢,比較白,有些陰森,看起來不太正常。
“說!你是誰?”譚真拿出在大理寺做事的樣子,轉着手上的扳指,突然擡眼看她,幽幽的問話,像是勾人魂魄的鬼差!
崔令令腦子豁然開朗,突然知道該怎麽形容對面這個男人了!你看,眯着眼,一邊兒的嘴角上挑,很輕浮,似笑非笑,像是流氓!
忘了是誰說的,讓崔令令可要小心。眼斜,嘴歪,心不正啊!
是個壞人!崔令令明白了!同時也看清了,對面這個人手裏壓根就沒有什麽匕首,完全是她自己想多了。膽子大了起來,崔令令就不慫了。歪着頭瞥了對面人一眼,“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啊!還有,你是誰啊!怎麽出現在我家?謀財還是害命?本小姐現在心情好,你趕緊滾,不然…”
崔令令頓了頓,擰着眉直視他,“有你好果子吃!哼!”崔令令從地上爬起來,也不拍灰塵什麽的了,現在要的是氣勢,她要擺出譚家小姐的範兒!叉腰站着,突然覺得有些不妥,像是罵街的潑婦。崔令令趕緊換了個姿勢,雙手抱胸,盡量擺出傲慢輕浮的姿态,盛氣淩人不去看他。
譚真有些好笑,眼前這個人是來賣傻的嗎?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彎下身靠近她,“你真是譚府小姐?”
崔令令一擡眼就看見了放大的臉,吓得往後退了退,咳了一聲兒掩飾過去,“那當然,這還有假!可笑!”
心裏咚咚的響,倒不是剛剛被吓着了,而是在崔令令剛剛看那人的時候,他正好含笑,饒有興趣的盯着她。那一瞥,她突然覺得,這人長得也還可以!
這個想法從腦子裏冒出來,吓得崔令令趕緊把它滅下去,太恐怖了怎麽能生了這樣的想法?還真是被一副臭皮囊就迷了心智!
崔令令昂首挺胸瞪他,“你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譚真擒着笑,有意無意瞥了崔令令挺着的胸,暗嘆一句,夠洶湧!果然是童年□□啊!
眼神兒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挨了一巴掌。崔令令見對面這人竟然光明正大的看她的胸,還笑的一臉猥瑣,簡直…簡直禽獸不如!而且,誰知道他腦子裏想的是什麽龌龊玩意兒!立馬就惱羞成怒,跳起來就甩了他一耳光!
混蛋你大爺!竟敢意淫老娘?
譚真被崔令令一耳光給打懵了!什麽情況?女人打了他?他譚真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打過呢!從來就只有他打別人的份!
而且,這女人竟然手勁兒還不小,一巴掌就把他半張臉給打麻了。等他反應過來想找人算賬時,那女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譚真只能捂着半張發紅的臉,剩下的半張臉是綠的!簡直太猖狂了!他在同一個女人手中敗了兩次??可惡!媽的,額頭上被砸的傷剛好,又被打了!!
簡直是你能忍叔不能忍!
別再有下次!再讓他見到那個女人,就不是這麽簡單了!必須得讓你嘗嘗大理寺的酷刑才對得起臉上的這一耳光!
崔令令反應還算快,趁着那人發愣時迅速遛了。回到自己房間一溜煙鑽進被子裏,喘着粗氣。
等她靜下來才發現不對勁兒。
那人怎麽會在那兒呢!不對啊!她被困在五月初二這一天,是有意識的,所有能到處走動。但是沒有意識的是不能走動的,她們是按着最初的那一天僵硬的重複,只是偶爾會出現小偏差,但大都是不會妨礙接下來的發展的。
五月初二這日的軌跡是不會變的,她刻意做了那麽多事全是白搭,什麽都沒改變,釵子還是給了唐子歡,譚夫人的請安從沒遲到,譚學海風雨無阻的等在炎湖邊上……是不會變的。
那,那個人是怎麽會出現在那兒的?
還能同她交手,同她周旋這麽久?
難道,他也是同她一樣的情形?他是有意識的人?
想到這兒崔令令心頭一緊,有些激動,真的是這樣的話就好了,那是不是有希望打破這個循環?只是,他好像也沒打破循環啊…要是他知道怎麽做,應該是早就恢複正常了啊……
哎呀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有同夥就好!一起努力想辦法!崔令令心情大好,情緒高漲,竟然激動的睡不着了!想着明日一定要再去一趟,最好能遇見那人同他說清楚。對,就要這樣!
只是,崔令令好像忘了,她剛剛把人給打了吧!
譚真此時在屋子裏,翻了藥膏出來擦臉,臉還是火辣辣的疼!心裏把崔令令罵了千次萬次,真是該死的臭女人,要是毀了他的臉,他會要她償命的!
不是他自戀,他譚真大理寺一帥的名聲是得到肯定的好麽!
當然,他的陰狠也是出了名的。
大理寺有這樣一句話,越是好看的人,內心就越陰狠。笑的越燦,你就越慘。
好了,這是後話。
譚真已經知道了崔令令的身份,是因為之前在府裏遠遠見過一次,再加上白日裏在回廊處聽見了她和那個女子的談話,就越發肯定了。只是白日裏沒把崔令令同那晚的那個女人想到一塊兒去。剛剛看清了臉才知曉。
這筆賬,算是記着了!
譚真一心想着要同崔令令算賬,倒是忘了深想。
夜晚迷離朦胧,沒有月光,也看不見月亮,唯有時而的風聲劃窗而過,随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好像,有些事就要破繭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友人文文~~
《我才不是你的瓷娃娃》,作者藍十六。
一句話簡介:我說是!就是!艹!
作天作地小公舉X暴躁冷臉大導演
這是一個上輩子死在你身上,
這輩子想死在你身下的故事。
夏柒柒在一個平行時空裏重生了。
順帶還有一只成天教她“作天作地”無所不知的卡哇伊系統。
小劇場:
多年後,盛耀酣暢淋漓的“教訓”了一頓撩天撩地的夏柒柒,伸手點燃一根事後煙……
窩在他的懷中,夏柒柒慢吞吞的在他的胸口畫圈圈,黏黏膩膩的鼻音:“怎麽辦?還想再死一回~”
盛耀挑眉:夏柒柒,老子這回要讓你生不如死!
夏柒柒笑:不嘛,人家想要欲/仙/欲/死~
盛耀掐滅了煙頭,翻身而上……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