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本來打算着第二天就找機會趕緊逃跑的謝俊,很無奈地只能把這個計劃暫時擱淺了——因為他第二天就基本上只能渾身無力地躺在那兒哼哼了。

是的,作為一個标準的身體虛弱的現代技術宅,不,現在應該是作為一個差不了太多,整天嬌生慣養錦衣玉食鍛煉不足的古代王爺,在經歷了一天的大驚吓,再遭遇了被人綁架,中毒,昏迷了一天一夜,大晚上地在樹林裏吹了一夜的冷風這一系列幾乎可以寫成一整本傳奇故事的經歷,謝俊很成功地感冒了。

這感冒來得來勢洶洶,有發展成發燒的趨勢,但是秉着強烈求生的欲望——在沒把到妹子前怎麽就能去見上帝!

謝俊在第二天頭昏腦漲頭快疼死之前,果斷下定決心,拼命抓住了邪冥夜的褲腳。不不不,這還真不是謝俊他死都得拉個墊背的,他只是為了這一線生機而在掙紮而已——要知道他現在身邊就這麽個神獸在啊!謝俊非常明白,就邪冥夜這殺人不眨眼,樂于幸災樂禍看別人掙紮的貨,絕對會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踩着他的屍體繼續前進的。

丫還真不是啥樂于助人的好人!現在想想,樂于助人真是一件難得的品質啊,回頭他就天天扶老人過馬路去!

謝俊掰着邪冥夜的褲腿,也不管對方的眉毛皺的死緊,實際上在他模糊的視野裏,反正邪冥夜的臉也已經模糊成了一團馬賽克。謝俊掰着邪冥夜的褲腿聲淚俱下:“大夜,我非常十分以及特別樂意來服侍你,不過在此之前,求求你就先來救救我吧!”

誰救他誰就是他親媽啊!不對,那是親爹啊!這種頭疼欲裂快要渴死了身體都要裂開了的感覺真心不好受啊,能度過這個難關就……就讓他快點穿回去吧!死之前起碼也讓他把上個妹子啊!!

一想到這裏,謝俊就不由得為了他那二十年的處男生涯終于見了個妹子就穿越了的平生抹了一把辛酸淚。

被一個男的抱住大腿這麽淚眼汪汪地看着,這在邪冥夜的人生裏完全是第一次。不過被這麽可憐兮兮地看着,唯恐被抛棄而吓得淚眼汪汪,被人死掰住不放,一眼看過去就明白了這家夥眼裏的那點小九九。雖然邪冥夜确實是江湖上人稱辣手無情的魔頭,不過那确實也有一定的謠傳。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先對他出手他才會出手,對于弱者他還真沒有無聊到一一捏死的地步。

當然他也并非是迂腐到從不主動對人出手的地步,若是看不太順眼的,一刀宰掉也就這麽簡單一回事,唉,力量太強就是有這點煩惱(謝俊:你特麽怎麽還不快點去死啊!)但是這家夥他還看得比較順眼,這麽死掉确實挺無趣的。人生裏本來有趣的事情不多,難得遇上這麽有趣的人,就這麽讓他死掉了确實也太可惜。

“不過是受涼而已,不會死的。”于是邪冥夜很好心地回了一句。不過想也奇怪,以往若是有人敢對有潔癖的他如此不敬,通常他是不會這麽好心的。不過,對上這家夥,他似乎還真挺有耐性的。

一想到這一點,邪冥夜就伸出腳尖踢了踢對方:“不過,你再這麽扒着本座,死不死就不一定了。”

邪冥夜話音剛落,謝俊就立馬松開了爪子,一個利落地打滾,趁早滾離遠了,不過經過這全力一滾,也徹底讓謝俊把眼睛閉上了。

邪冥夜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那身幹淨無垢的紫袍上那一個灰爪子印,平時怎麽也會覺得惡心憤怒,甚至會把始作俑者給幹掉,這時候卻只覺得有些好笑。

邪冥夜看着不負責任已經昏在一邊的謝俊,做了一個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他緩步走到了謝俊身邊,撩開衣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貼上了謝俊的額頭,在感覺到異常的溫度時,他皺了皺眉。

本是想直接伸手拎起謝俊脖子前的衣領的,不過手剛伸過去,就看見了謝俊脖子上青色的痕跡。這讓邪冥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當初威脅這家夥時,從後邊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這家夥雖然被吓得渾身僵硬,卻還能條條是道地說出這麽一大串話來,而且句句都能那麽不着調。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才能吧。

既然脖子上青了,邪冥夜決定換個地方拎。于是這次他換成了後領,直接将謝俊像只大貓一般拎在了手裏,天生神力的他提着謝俊就像提着家裏的一只小貓咪一般,相當地輕松自如。

在被拎期間中,謝俊繼續睡的如同一頭死豬,偶爾因為夢見把到了妹子而咂巴嘴,露出了一臉幸福的笑容,不過總的來說,睡顏還是能入眼的,沒猥瑣到讓人看到一眼就想丢掉的地步。

現在這種情況下進入城鎮裏真心不是個好主意,因為皇帝在經歷了一夜的驚吓過後,很有可能已經将邪冥夜的畫像貼的到處都是了。一直就覺得自己長相透露與否都無所謂,自有一股狂氣的邪冥夜,在闖入皇宮的時候,他确實果斷地沒有蒙面。

即使邪冥夜他武功、輕功天下第一,但是醫術他确實只通皮毛,易容這種事更是一竅不通。不過,憑着自己天下第一,足以橫着走的武功,邪冥夜對于皇帝貼不貼他的通緝令都無所謂——前提是如果他沒有帶着謝俊這個拖油瓶的話。

“若死了就是你的命了。”邪冥夜即使手裏拎着個成年男人重量的謝俊,他的輕功也依舊天下第一,輕易就錯開了城牆門口的守衛,從修的高聳入雲的城牆上輕輕松松地翻過去了。

一直到醫館前都沒有任何問題,即使在看見貼着自己畫像的城牆時,邪冥夜也十分視若無睹地走過去了,不過他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臉已經是被通緝的狀況下了。看來皇帝确實生氣得很厲害,不然怎麽就區區兩天時間,他的臉就已經在這天子腳下流傳開了。

既然已經被通緝了,為了防止以後可能出現的麻煩,邪冥夜打算換個方案,直接動用武力。所以在邪冥夜一到醫館之後,他直接就把謝俊往地上一丢,在醫館所有人都愣住的視線裏,居高臨下地邪魅一笑【作:終于再次出現了!邪魅一笑[淚]】:“治好他,否則你們就死。”

邪冥夜話音剛落,全醫館頓時一片寂靜,而邪冥夜手裏亮出的薄如蟬翼的兩指寬匕首像是壓倒這寂靜的最後一根稻草,全醫館裏頓時爆發出一陣嘈雜的尖叫聲痛苦聲。聲音此起彼伏,刺得人耳膜生痛。見狀,邪冥夜不耐地将手裏的匕首直接釘上其中最慌亂的一個男人,“再吵,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直接釘在男人脖子上的匕首以及男人瞬死時瞪大的眼睛,和噴湧而出的鮮血,吓得衆人在一時間都噤聲不語。

“想報官的話,可以親手試試能不能贏過本座。”話音剛落,邪冥夜笑得無比邪肆,微挑的眼角裏滿是挑釁,風華四溢。如果謝俊此時還醒着的話,肯定要吐槽說你都把人釘死在這兒了,還說這種話也太不厚道了吧!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居然威脅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你是有多掉價啊!(邪冥夜:哦,那你就死在這兒吧。謝俊:不大夜我錯了,你才是真理!)

就這樣,在邪冥夜笑眯眯友好相處的态度(威脅)下,醫館的老大夫開始哆嗦着手幫謝俊看起病來。

“這小夥子之前就有體虛之症,氣血不足,又調養不當。敢問他最近是否有中過軟香十骨散,體內還寄宿有未散盡的毒煙,又加上身體未愈的狀況下受了涼。這病症倒是不難醫治,只需要按着老夫寫好的配方抓藥熬制,再靜養一段日子,不出七日,自然痊愈。”

“時間太長,給本座縮短到三日時間。”邪冥夜自然不願耽擱時間,更何況在這個被通緝的當口,雖然他無所畏懼,不過七天時間太多變數了。再者,帶着這麽個病弱的拖油瓶,他連三十六計裏的“走為上計”也用不了。雖然以他之武力,人數多少對他而言都沒什麽意義,但是時間拖得越長,越是容易出變故。

“這這這,萬萬不可啊……這樣處理的話,很容易便會在日後落下病根,病體有可能會一直潛伏在病人體內,對病人之後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影響啊。”

邪冥夜眯着眼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看上去極其虛弱的謝俊,期間謝俊還邊喊着冷邊自發地拖過了一邊的被子給抱住。他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給出了妥協:“最多五日。”

“是是是,這五日之內,老夫會使用更好的藥材讓病人盡快痊愈的。”老大夫很有醫者之心地颔首,接着就吩咐一邊小童抓藥去了。

邪冥夜深知除非殺光這地方的人,五日之內,不然自己在這裏的消息總會洩露出去,那麽皇帝很有可能便會趕過來。畢竟自己這嫌犯可是抓走了他弟弟,而且還當面給了他難堪。雖然真的很想直接拎着藥和這家夥一起走人,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拎走他會更加麻煩,在野外熬藥和照顧人這種事,他壓根就不擅長——當然他貴為教主,即使再喜歡謝俊,也不會親手為他做這種事。正如謝俊所說的,封建制度害死人。

“他就留在你們這兒,之後會有貴人來接他走,別傷了他,否則後悔的是你們自己。等人來之後,你便和那人說,他目前還不宜挪動,必須留在這兒養傷五日,明白麽?”邪冥夜看了一眼依舊癱在床上的謝俊,對着一邊的老大夫說道。

“這……”老大夫沉吟了一聲,在看見邪冥夜漫不經心地掏出匕首抛上抛下時,這才擦了把汗吶吶道:“是是,大俠,老夫記住了。”

“別以為能欺瞞得了本座,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本座的眼睛。”邪冥夜挑眉一笑,手腕一動,手裏兩指長的匕首便擦過了老大夫的臉頰直接釘在了牆壁上,入石三分,足以窺見出手人強勁的武功。

老大夫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眼前的邪冥夜則是已經在面前消失了身形。

“五日之後,本座便會來接你,你便乖乖在此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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