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紛争

看得出來,王芝芝也期待着這一次見面,她盼着和我把話說開。我們兩個冷眼相向對坐着,王芝芝一直維持緘默,專等着我發話。

“王芝芝,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居然是這麽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

王芝芝冷笑一聲,“如果你自己沒有問題,還怕別人說?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沒聽過嗎?不要裝清高,你以為你比我好?你一個有夫之婦到處留情——”

居然責怪我,整件事明明是她錯!才是那種不要臉的女人。她有觸到我的痛處,“賤女人!”我罵她,掀翻茶杯,站起身。

王芝芝見我動了氣,語氣忽然軟下來,“宛虹,請你放手!——算我求你。”

她還一門子心思鑽營着嫁傅永晖嗎?我忽然之間覺得她十分可悲,特別可憐。“你以為是我硬要拉着永晖湊合?——王芝芝,你找錯發洩對象了!”

我環抱着雙臂,盡力平息自己的怒火,用一種尖酸的語氣諷刺她,“我才巴不得離婚!但即便我們離了,你也不是理想對象。永晖另有新歡也說不定。”我揚揚下巴,嘲弄的看她。

“不,永晖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永晖不愛你。”王芝芝黯然。

那就愛她了?我在心裏面笑她。她其實很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永晖是一個愛自己勝過其他所有的人,我不如直接跟她說明白了算數。

我回轉身看她,“醒醒吧,你就是傅永晖玩過的一個女人而已!你太高估自己了!”

王芝芝聽我這麽講,臉部表情變得十分扭曲,她忽然沖過來捉住我的胳膊,死死盯住我問,“你說什麽!你憑什麽這麽講!”

我大力甩開她,拿起手包,退到門邊,“蠢!永晖的新女朋友比你我年輕十餘歲!拿什麽去争?洗洗睡吧!”

此時王芝芝像是受到極大羞辱,整個人被滿腔怒火和憤恨吞噬掉,她忽然奔我而來,高高的揚起手——

我驚呆,不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是曾經的同窗摯友,我呆在原地不能動彈,等着巴掌落下來。此時我聽到包間的木門“咣當”一聲打開,一只有力的胳膊忽然将王芝芝的身體擋開,她粹不及防的被那只手推出半米遠。

王芝芝仍不甘心,再次朝我而來——

随後我聽到了莫寧大力喝止她的聲音,“王芝芝,該放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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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輪椅轉到我前面,擋住王芝芝,隔開我們兩個。

我沒料到他剛才竟然那麽大力氣的推開她。王芝芝也被他突然沖進來的的舉止吓呆,仿佛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跌坐進椅子裏面,嗚咽着,“你也幫着她——”

莫寧拉着我的手,用力握緊,“芝芝,你如果還念舊情,就給每個人都留一點情面,不要糟蹋了自己還不放過別人。”

他的體溫通過手心汩汩傳來,我雙目濡濕,說不出話。只聽到王芝芝哭喪着說,“莫寧,不要忘了,你也是我不要了的——宛虹,你根本沒有贏——”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掙脫莫寧的手,快步上前,“啪”的一聲将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王芝芝的臉上。“誰要跟你争輸贏!”

在王芝芝錯愕的眼神中,我迅速推着莫寧離開了那裏。跳進車子,我才發覺,他穿得單薄,我将車裏的暖風打開,兩個人仰頭靠在座椅上,呼呼的喘着氣。

“宛虹,我沒想到,你剛才居然那麽做!”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還陷在剛才的震驚之中。

就像我沒料到他會在此時出現救我一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上午出門辦點事,回去後才知道她跟我媽媽亂說了些話,又打電話給你,你也沒有接,打到你家,阿姨告訴我…….”

我伏在他寬厚的肩頭上,孩子似地哭了。

他被我吓一跳,趕緊替我抹眼淚,“是不是王芝芝還對你說了什麽…….你知道,她逮誰都亂咬一通…….”他輕輕撫摸我的頭發,安慰我。

我出手根本不是為了王芝芝對我的出言中傷。“她沒有說什麽,我是氣不過——”

他忽然愣住了,然後一把将我抱緊,“宛虹,我知道你為了我。”

他竟然知道。我是因為他才動手。

愛情是眉梢眼角的默契。而我已找到了同我投契的那個人。

我突然想起王芝芝多年前同我說的話,愛你的人是不會讓你傷心的,感動到落淚是另外一回事。

“謝謝你剛才救我。”我小聲說。

我發覺他的褲子濕了一點,連他自己也沒有覺察出來,應當是出來得太急了,也沒有什麽準備,我只好催他回家。

我們在他家的電梯門口道別。“宛虹,我多想你跟我一起進去待一會兒。”

“下回吧,阿姨并不願意見到我。”

“我會跟她解釋——她總是擔心這個那個,我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寧願剝奪我餘生享受男歡女愛的權利——來換取她所謂的放心。”

我點點頭,我們是成年人,都明白如何做。“快進去,當心感冒。”我拍拍他的膝頭,他低頭一看,臉色有點變了。

我飛快的在他額角一吻,離開了。

我獨自到街心花園坐了會,決定乖乖回家去接受媽媽的質詢。我當然不會全部攤牌,我也擔心她不能接受我和莫寧的關系,尤其是他的特殊情況。但我跟媽媽承認下午打電話找我的是我的新任男友。

“宛虹,我們這一代的作風都太老派了,你們和永晖都是新新人類,既然各自有新朋友了,也是好事,帶他回來坐坐,或者趁這個假期約出去一起吃頓飯。”媽媽非常期許的望着我,笑意盈盈。

“時機還不成熟。”

“你就是,太有主意!時機成熟,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離婚也是這樣——都快決定了才告訴我們。”

“不會太久。”

媽媽的顧慮仍然沒有打消,不過她也知道在這種事情上已經無法左右我,只好作罷。

晚上跟莫寧通電話的時候,他已經上床準備睡覺,聽上去有鼻音,問過他,果真是感冒了,我也知道這種時候多說無益,叮囑他好好休息之後收了線。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我越發質疑自己當初輕易答應老頭子的那個決定,我覺得應該做一點什麽,為自己的愛情,但又不知道能夠做什麽,唯有等,煩躁的睡不着覺,永晖的電話在淩晨兩點打過來。

“老頭子快不行了,你回來一趟,越快越好。”永晖語氣嚴肅。

“那我天亮就去訂票。”

“來不及了,我已經給你訂下早班飛機。”他像在命令我。看樣子形勢嚴峻。

但這對我來說太突然,都沒有時間跟莫寧交代一下,“恐怕太早了。”

“你有事嗎?”

“嗯。”

“那我讓他們替你改到中午,不能再晚。”永晖挂掉電話。

我決定等到天亮去莫家一趟,本想跟公司請假多待幾天的,卻又不得不走這樣急,我想去跟他道別。

到莫家的時候,是早晨八點。笑姐來開門,朝我笑笑,“噓——”

我會了意,輕輕脫下鞋子。沒等我擡腳進去,阿姨已将我堵在門口,“怎麽又來了。”

“阿姨,我臨時有事回京,跟莫寧說幾句就走。”。

“昨天去了哪裏?走得這麽急,一回來就感冒了。”我覺得她還像是愛護一個未成年人一樣的對待他的子女。她或許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夕陽戀情,但并不大懂莫寧,又或者看到王芝芝跟莫寧的分手,她比較諱疾忌醫。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昨天發生的事,怎樣告訴她?越講越亂而已。我看着自己的腳尖,默然不語。

笑姐過來打圓場,“小聲一點,他還沒有醒,昨晚不舒服很晚才睡着。”

我央求她,“我看看就走。”

阿姨終于放我進去,陰沉着臉提醒我,“你應該先處理好你的事。”

我點點頭,心中隐約有了新的決定。

笑姐帶我進屋去,我看到他側卧着,面朝着窗,背對我,一只軟墊歪斜在床邊,我拾起來幫他墊好雙足。他仍然沒有醒,微微蹙着眉,仿佛有心事,又好像只是身體不舒服,嘴唇是幹的。

我在他床邊默默的坐了一小會,準備起身離開。笑姐跟進來,悄悄問,“要不,我幫你叫醒他。”

我伸出一根手指堵嘴巴,做出“噓”的口型。笑姐将耳朵湊過來,“我有急事,不得不走這麽匆忙。請幫我轉告他一聲。”

笑姐說好。她真是個熱心腸的人,比莫寧的母親可愛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多留言打分哈,呵呵。很開心在這裏看到許多朋友發表了對愛情和婚姻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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