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氣越來越冷,壁爐裏的火從未熄過。林安并不喜歡寒冷的天氣,但是她現在卻期待冬季的到來,她還沒有親眼見過雪。

這是一個忙碌的小鎮。鎮上的維克利大橋要重修;Elena奔走于創始人的連環謀殺案;Damon兄弟忙碌于Elena的忙碌。麗貝卡發現了另一顆能夠殺死吸血鬼始祖的白栎樹,于是奔波尋找。

當然,他們最終都會得到答案,麗貝卡會知道正在重修中的維克利大橋所用的木材,正是世上唯一僅存的可以殺死吸血鬼始祖的白栎樹。Elena也終會查明創始人連環殺人案的兇犯其實是忠厚可靠的歷史老師Ric……

而當外界一片忙碌的時候,林安卻難得的平靜。

以利亞和科爾走了,埃絲特沒能成功獲得足夠的能量,與芬恩一起消失。一切似乎又平靜到了這幢房子剛剛裝修完成的時候。

林安自然喜歡這樣的安靜。博物館一樣華美高貴的大房子也不再空曠清冷,甚至隔着大大的落地窗看到的灰沉的天空也不再只是暗沉壓抑。因為,她知道,厚重的雲層之後必然是很好的太陽,那是如何都掩藏不住的溫暖光照。

她甚至興致頗好的開始跟克勞斯學畫。

林安學得認真,她一直是個好學生,哪怕之前作為“打醬油”的陪讀,她也總是認真聽話的,是屬于總被老師喜歡的孩子。

克勞斯極愛林安認真的樣子,像之前他無數次見到的她認真看書的時候,只是現在書本換成了畫筆。她微低着頭,一筆筆聚精會神的描繪,明亮的燈光打下來,她卷曲纖長的睫毛就在他的心上卷起一陣陣浪潮。

她将會一直這樣的鮮明的印在他的心裏。

克勞斯和麗貝卡要一起去找芬恩,解除埃絲特将他們聯系在一起的詛咒,需要每個人的血。

林安點點頭說,好,你去。等你回來我的畫肯定會好。

克勞斯已經走到門口,聽到林安的話停下腳步,也點着頭說好,人又折返到她面前,抽出她手中的畫筆,細心擦幹淨她臉上的油彩。一邊答應,卻一邊帶着她一起上路了。……

林安微微笑着,看,我“負隅頑抗”過了,只是誰不愛這樣溫柔的堅持。

将芬恩抓回來的力氣活自然是克勞斯和麗貝卡的,林安只需要在一旁靜候意料中的結果。他們并不需要暴力,因為已經備好一劑良藥。

——塞姬便是那劑良藥。

或者應該說,愛情是最好的良藥。塞姬是芬恩九百多年前的女朋友,芬恩将塞姬轉化成吸血鬼,兩人曾許諾永世相守。因為克勞斯将芬恩在棺材裏封了九百年,兩人被迫分離了九個世紀。再次相見,一眼萬年……

塞姬等了芬恩九百多年,這份守候就像另一個Damon,所幸芬恩也愛着塞姬,塞姬說:“我不希望你死去。”

于是,治愈一切。

當克勞斯忙着解除詛咒時,Damon等人也分外忙碌。麗貝卡知道正在重修中的維克利大橋所用的木材正是白栎樹之後,一把火将其付之一炬,但是卻遺漏了大橋的标志牌,Damon等人用這塊白栎樹木牌制成了十二根能殺死吸血鬼始祖的木樁。

“所以……我們現在擁有了殺死始祖的武器,然後怎樣?”Elena手握一根尖利的木樁問到。

“然後?!我們有武器Elena,抓住一切機會,只需要将木樁輕輕送進他們其中一個的邪惡胸膛,然後……他們全部死亡!包括克勞斯!”Damon說。

“……也包括林安?……”他們都知道,林安也與他們合為一體了。

Damon:“……”他曾說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他一直都是Damon,那個為達目的可以犧牲一切的人,他的生命中從來只有兩個存在:Elena和其他。

要解除埃絲特的詛咒需要一個女巫,在神秘瀑布鎮,這個女巫的不二人選自然是邦尼。所以,林安在客廳看到邦尼絲毫不感意外。

不意外,不代表不尴尬。林安沒有強迫欺壓他人的經驗,也不喜歡,可是誰又喜歡呢?只是有些事必須要做時,總需要有人殺伐決斷,比如克勞斯。

科爾甚至早早潛伏在遠在丹佛的傑米身邊。

林安看着克勞斯用傑米威脅邦尼,用她愛的人脅迫她施咒……

林安卻慢慢平靜,她不能說克勞斯做的是對的,但不可否認,他做的是必須的。他從不隐瞞自己的邪惡行徑,但林安知道,邪惡卻并非其本質。當她選擇站在他身邊時,也就同時選擇了接受随之而來的一切。

克勞斯将兄妹五人的血交給邦尼,五個人的血一泓清泉一樣彙聚在一起。

“還需要她的血。”邦尼看向林安。

林安也是跟他們系在一起的。克勞斯握起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一下,輕聲說,“只要一滴就好,親愛的。”

林安點點頭。

克勞斯不再遲疑,尖牙在林安食指肚上咬破一個口,鮮血湧出,滴進那一泓彙聚的血液中。

幾乎是林安的血滴進的瞬間,彙聚的血泉就發生了變化。像被一股隐秘的力量牽引,血泉順着五個不同的方向開始緩緩流動,神奇的自主分散又各自彙聚。

中間只餘林安的那滴血,鮮豔飽滿,如一粒豔紅的水珠,被分散在四周的血液包圍,微微晃動……

林安第一次親眼目睹女巫的力量,原本彙聚的血液一分為五,應該是代表各自重新獨立的意思。

邦尼的表情卻不太對,震驚的立在原地。

“我們完成了嗎?”克勞斯問。

邦尼回神,“是的!”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你看起來什麽都沒做,甚至沒有念咒語。”

“……我沒有,是她……”邦尼看着林安。“是她的血解開了咒語。”

……

林安一個人呆了很久,濃墨重彩的寂寥黑夜,她的震驚都是安靜的。是因為那次的将死未死,死而複生?……在這樣一個充滿超自然生物的小鎮,她的這點震驚都顯得有些大驚小怪吧。她的血解開了埃絲特的咒語,她不确定這代表什麽,至少表示她不再是之前那個簡單而平凡的林安了吧。

事實上,她早就不是那個林安了啊。不厭其煩的論證,不過是不停的徒勞無功的重複已知的失去。

克勞斯停在門口,屋裏的人沒有開燈,銀月的清輝灑下來,穿透厚重的玻璃照在她的身上,折射進他心裏。他也沒有去開燈,踩着一地光輝向她走去。

停在林安身後,克勞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樓下剛剛結束了一場血腥,無知的人才會去招惹他的妹妹,顯然Damon足夠無知——假裝愛慕,并跟麗貝卡上床,然後成功讓塞姬對麗貝卡實施讀心術,從而得知還有一顆白栎樹的存在。當然也成功惹怒了他睚眦必報的妹妹——換來對吸血鬼來說也足夠傷筋動骨的囚禁折磨。

不過可喜的是,麗貝卡個人報複性的無聊舉動,卻意外換來Stefan主動用可以殺死吸血鬼始祖的八根白栎樹木樁交換Damon。

這一切他的女孩兒都不需要知道,等拿到剩餘的木樁,他将帶她離開這個小鎮。

“餓了嗎?”克勞斯親吻着林安發頂可愛的旋兒,輕聲問。

林安點頭,嗯了一聲,卻仍是靠在他的懷裏并不動。

克勞斯笑了起來,俯身抱起她向樓下走去。

“等這一切結束,我們離開這個小鎮。”克勞斯說。雖然是陳述的語氣,林安還是從中聽出了詢問和試探。

沒來由的一陣心酸,某些方面,他們都是活的小心翼翼的人。

“好。”林安将頭靠在他的肩膀,答得幹脆。“麗貝卡和我們一起嗎?”

克勞斯還沒回答,客廳傳來麗貝卡的聲音:“我選擇留下!”她剛剛因為芬恩的死跟克勞斯争吵。

是的,芬恩死了。死得簡單而倉促。被白栎樹木樁射中心髒而死,在這個小鎮,處心積慮殺死始祖的人從來不需做第二猜想。

九百多年的等待,一夕身死……相愛相守從來不是容易的事。

克勞斯對芬恩的死異常淡漠,這讓麗貝卡傷心又憤怒。

千年時間,淡漠了的不止生死,還有刻進骨頭融進血肉的孤獨。他們都渴望溫暖,卻求而不得,于是強大軀體,暴力武裝脆弱易傷的心靈。

林安擡頭看克勞斯同樣陰沉的表情,暗自無奈搖頭,自己下地站好,隔着一臂的距離,微笑着誠懇挽留,“可是我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啊,麗貝卡。”

如果我們同樣都走不出孤獨,那讓我們相互慰藉取暖,一起行走在一回頭就能看到彼此的路上。

無論多麽黑暗孤寂,每個人都應該有另外的人陪伴,一個或多個。

讓我們,彼此陪伴。

……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結伴來送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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