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江家叛國的證據已經基本準備完成, 雖然外媒總是愛說大漢的政|權不民主,完全是專|制, 但實際上真沒說的那麽不民主, 比如要把江淮這樣一位高官以叛國的大罪逮捕,絕對不是成瀚朱筆一圈就完了的, 需要**官親自下的逮捕令。
主要負責督辦這個案子的國家安全司司長把證據遞給**官董楷三天了,親自上門催了一趟,還是沒拿到逮捕令, 于是成輝只能親自上門拜會了。
董楷很忙, 難得的成輝到了後,居然被請到休息室,奉了茶, 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 董楷才出現。
**官雖然并不是內閣內的官職,但是一個獨立于內閣體系外,職級上并不低于閣老的職位, 算是成輝的上官,成輝起身向董楷行禮, 董楷側身避了一下, 沒有完全受禮,但也沒完全避開, 然後給成輝回了一個禮。
董楷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非常瘦,似乎随時都可能病倒, 但每年的體檢顯示他比任何人都健康。在過去,**官的位置通常都是由在任首輔的親信擔任的,董楷并不是成瀚的親信,他能在五年前升任**官是成輝作的保。
不過,董楷也不是成輝的親信,成輝也只不過覺得這個人足夠正直,足夠淵博,足夠聰明,足夠苛刻,又足夠仁愛,好像沒道理不是**官。
如果一定要說董楷有什麽缺點,那就是他并不完全聽從成輝的話,對任何事情他都堅持保留自己獨立的決策權。成瀚當年對成輝說,董楷一定會讓成輝頭疼,但是成輝還是堅持**官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唯唯諾諾的庸才能夠勝任的,而董楷就是命定的**官。
【哎喲,經常被自己毫不利己,全心全意為了帝國未來的精神所感動,那些說我不适合當首輔,是封建殘餘的人,你們的良心都不會痛嗎】
如今,董楷真的讓成輝頭疼了,這麽重要的時候,事情居然卡在逮捕令上,董楷當年是成輝推薦的,成瀚不管,直接讓成輝來處理。
董楷之所以沒有簽逮捕令,倒并不是覺得帝國安全司遞過來的材料是假的,而是他認為這些材料并不足以定江淮的叛國罪,畢竟叛國是要株連的大罪。
然而,成輝說:“我們來做個約定,罪名我們先放一邊兒,你先簽逮捕令,包括他的五族加涉案人員,上面列的五十八個人的搜查令,以及凍結資産。我們先審,你可以派你的人看着審,看着查,如果最後他的資産折合低于三百億,算我錯了,該給他定什麽罪,你說了算,如果他的資産多過三百億,你就定叛國,怎麽樣?”
三百億!江家不是世家,三四輩前還是個下三流的剃頭匠,也就是近二十多年才特別風光起來,二十多年攢三百億家當,就算是董楷作為**官見過不少大貪官,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董楷是一個不擅經營,指着工資卡過日子的人。
董楷最後也并沒有直接答應成輝的話,表示需要考慮一下,但成輝知道實際上這個事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
從董楷的辦公室裏出來,等電梯的時候,成輝遇到了江依文。江依文沒有理由出現在這裏,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理由,那就是因為成輝。
“成輝哥,能聊兩句嗎?”
“好,我後面有點事,半個小時,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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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從辦公樓裏出來,江依文說:“我想去以前我們小時候總是去的那家冰淇淋店。”
江依文穿了一條粉色的連衣裙,成輝記得小時候江依文特別喜歡紮蝴蝶結,穿粉色的連衣裙,佟幼宜總是說她像一頭紮着蝴蝶結的小豬崽。
一旦江淮的逮捕令和搜查令下來,最快當天晚上,慢一點也就是第二天晚上,江家面臨的就是真Q實彈的圍剿,哪怕江依文因為沒有出仕,最後應該不會有事,但免不了面臨的是沒日沒夜的配合審查,等到江淮被定罪,江依文将體面掃地,身無分文,被迫遠走他鄉。
心軟得像棉花糖一樣的成輝沒有多說話,讓司機去那家已經開了近百年的冰淇淋店。
車子開動了以後,成輝給賈心貝發消息:J小姐要求與我聊兩句。
半分鐘後,賈心貝回消息:随便啰。
成輝秒回:【微笑】保證不随便,我就是可憐她……你知道的,她家就最近這兩天的事了。你在幹嘛?
賈心貝:逛街,家裏的擀面杖有點不趁手,想買根新的。
成輝:別啊!我保證連她一個指甲蓋都不碰。
賈心貝:【白眼】
……
江依文坐在成輝的邊上,看着成輝拿着手機微揚着嘴角輕輕的笑。
成輝和江依文是正經的青梅竹馬,打小從有記憶起就認識,成輝比江依文大四歲,他四歲後每一次生日宴,都有江依文,江依文每一次的生日宴成輝也沒缺席過。兩個人都是在國子學裏讀的書,能進那裏讀書的都是世家高官的子弟,各個年級的學生加起來也不到百人,老師比學生還多,哪怕江依文比成輝小四歲,不在一個年級,也是熟得不得了。
江依文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成輝就是不喜歡她,她有什麽不好?因為成輝,她從來沒給過任何一個男人正眼,她長得也不差,學歷也不低,和成輝門當戶對,為什麽成輝寧願和佟幼宜那種放蕩的女人訂婚也不喜歡她。
為什麽呢?佟幼宜倒是曾經給過江依文一個答案。
江依文永遠記得當年佟幼宜摟着一個女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笑着說:“你死了心吧,小依依,成輝寧願被我戴綠帽子也不會娶你的,就算我死了,他随便娶誰,也不會要你,因為你太蠢了,他怕哪天被你蠢死了。他就是再牛逼,他也怕死。”
這顯然是嫉妒是吧?江依文覺得佟幼宜這個□□就是口賤,她一個MBA比佟幼宜這個跳舞的賤人不聰明多了?
那家冰淇淋店并不算遠,開車大概五六分鐘就到了,成輝走下車,就把手機揣口袋裏了,畢竟江依文是專門來跟他聊兩句的,他總是看手機也不好。
江依文的臉色并不算太好,沒有一貫有的笑容,成輝看了她一眼,說:“你有跟你家裏說,你告訴我你家聯絡外邊人的事嗎?”
“原本沒有。”江依文也看着成輝,說:“今天早上我才告訴爺爺了。”
“哦。”成輝點點頭,說:“你爺爺罵你了吧?”
“嗯。”江依文低頭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成輝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江依文用她自己再一次向成輝證明了,娶一個好妻子有多重要。
要說江淮年輕的時候原本差點娶了他一個大學女同學的,那個時候江淮家境雖然不算特別好,但已經算是還混得過去了,但是臨到快結婚的時候,忽然冒出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的鄉下姑娘,拿着江淮那位剃頭匠的祖父給的信物說跟江淮有娃娃親,江淮當然不想娶了,但是不湊巧那姑娘來找江淮的時候被帝大校報的一個記者給看到了,嫌貧愛富毀婚約是極其毀名聲的事,江淮一咬牙就把那鄉下姑娘給娶了,當時這事一時傳為美談,江淮後面的仕途一帆風順也是有這個因素在裏面,而這個鄉下姑娘就是江依文的奶奶。
然後,也就是江依文的這個奶奶,把她自個兒一個遠方親戚家的姑娘許配給了江依文的爸爸,也就是江依文的媽媽,江依文的媽媽當年嫁給她爸爸的時候,江依文的外公已經是知府了,但也是江淮一手提拔的,确實也夠富貴了,但談不上任何底蘊。
這就導致了成輝從小就覺得江依文蠢,智商不低,但就是很蠢。蠢得成輝不想搭理她,覺得累得慌。
比如如今這個情況,江依文之前向成輝賣了她爺爺,通風報信本來就夠傻了,後來成輝收到消息,因為賈心貝的原因,也不敢再虛與委蛇,算是直接翻臉了,還帶着賈心貝去直接打了江依文的臉,結果江依文竟然等到這麽久了才跟江淮把事給說明白了,逮捕令都快下來了,有鳥用?成輝估計江淮聽到江依文的坦白心髒都要氣炸了。
人家家養個女兒最多賠錢,江家養江依文這個女兒簡直是要賠命啊!
【MD好險當年沒自暴自棄娶了這個女人,不然将來搞不好也要給她賠命】
但是,想到這裏,成輝忽然覺得有點不對,江依文早上向江淮坦白的,少不了被江淮一頓臭罵,沒關起來就不錯了,怎麽還這樣平靜的來找他聊天?這不合邏輯。
成輝有些疑惑的看着江依文,他看不見低着頭的江依文的表情,但是他看到江依文捏着手包的手指已經用力到指甲發白了。
【草!大意了】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走進了冰淇淋店裏。櫃臺裏一個做冰淇淋的女孩子忽然舉起木倉的一瞬間,成輝被身後的警衛撲倒在地上。成輝倒地後快速的翻滾了一下,躲開了邊上一個僞裝成顧客的男人射出的子彈,這個男人下一瞬間就被成輝的另外一位警衛擊斃,但這名警衛比這個男人也就多活了一秒,就被那位女襲擊者擊殺。
趁着這一瞬間,成輝翻過櫃臺,踢掉了女襲擊者手裏的木倉,順勢将那個女襲擊者按倒在地上。
成輝估摸着江淮找刺殺的人也是臨時的,為了讓他放松警惕,這個女殺手應該最多二十歲,成輝好歹是正經的陸軍上校,散打是日常訓練,一個女的,只要不是聞燕或者駱佳容那樣的奇葩,他還是制得了,不帶猶豫的,他快速的從女殺手的腿上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封喉,血從女殺手的喉嚨咕嚕咕嚕的往外流。
撿起女殺手那掉在地上的木倉,同時幾乎完全是靠着直覺成輝往一邊閃了一下,然後一聲木倉響,劇痛穿透了他的肩膀。真正的襲擊不是電影,在襲擊者是職業殺手,背對襲擊者并已經中彈,沒有躲避物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免于一死的。
成輝還在陸軍學院讀書的時候,有位老師曾經讓每個人想一想,假如你快死了,你覺得你會想什麽。當時成輝覺得他大概會因為沒機會當上首輔而遺憾吧。
可是這會兒,成輝知道他大概真的要死了,他想到了賈心貝。
沒了他,帝國也不會亡國,爺爺肯定會很傷心,但總還是會找到下一個繼承人,他的爸爸媽媽大概也會傷心,但總還可以好好活着。
但是,他的心肝寶貝怎麽辦?他答應要娶她的,忽然就變卦了,她除了他還能依靠誰,他也沒給她留下錢,難道要她靠典當他送的包包衣服生活,還有送給她的那匹馬,一個月好幾千的飼養費,她如果能狠心賣掉換錢還好,但她連她姑奶奶給的房子都舍不得出租拿租金,如果她死心眼一定要養着那匹馬怎麽辦,哪裏來的錢?他當時怎麽會想着送她那麽貴一匹馬,真是有病。
如果她以後遇到的男人對她不好怎麽辦呢?她那麽愛面子,這樣的事估計也不會找林建新幫她出頭。
怎麽辦呢?!如果能不死就好了。
果然男人還是應該多聽女人的話,如果不搭理江依文這個蠢女人,就不會死了。
木倉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成輝回頭,企圖看清楚殺他的人的樣子,卻看見江依文尖叫着撲過來,然後鮮血慢慢的滲透江依文的粉色連衣裙。
【實話實說,我認識的蠢人裏江依文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MD她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能用身體擋子彈,她從後面推那男人一把不就行了?】
江依文悲傷的看着成輝倒下的同時,成輝的子彈打穿了那個殺手的眉心。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在某間商場的洗手間裏洗着手,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慌的賈心貝,聽見邊上一個中年女人忽然神色緊張的小聲對她說:“有人讓我來告訴你,你爸爸其實是被成輝害死的……”
這個女人還沒來得及說第二句,就被祁冬蓉一把按到在了洗手池的臺子上,但是她還在喊:“成輝怕你知道,所以派這個女人二十四小時跟着你,你的電話,友信,微博,所有聯系方式都被他監控了,你不信可以去問林建新,他都知道……”
祁冬蓉将那女人一掌劈暈了,擡頭看賈心貝。
原本剛才還臉色紅潤的賈心貝一臉的煞白。就是那種好像血已經被抽空了一樣,只會在人死後才出現的煞白煞白。
“成輝讓你來不是保護我,是監視我的?”
“不是,我……”
賈心貝沒有聽祁冬蓉說完,就走了。畢竟祁冬蓉的回答不管是什麽,都沒什麽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成輝:你要過號我能理解,情節需要嘛。但你真的不能選個好點兒的時候?我特麽肩膀裏還有一顆子彈呢!你還嫌我不夠慘?